,背上一身冷汗,鹤来凉凉道,“若我哥哥有个什么好歹,哼哼。”
张亮憨直,登红粗了脖子,云来缓下声,“好了。不过今日若是阵上临敌,出此过错,本王真要治你的罪了。”张亮闻言忙又伏地叩头,“谢将军不治之恩。俺这就回去,自罚鞭一百,把俺那个擦刀的小校也打一百,他奶奶的驴熊……”鹤来咳了一声打断,张亮一抬头,方见将军端坐,形象威严,身边却立了一个娇怯怯的小娘,粗人憨直,登时扯着大嗓门惊叫,“她,她——”
灵眉半侧过身儿,又不好避,手还捏在他掌心里,云来笑对张亮道,“下去吧。”张亮见着美人,更慌忙了,再一叩头,跌跌爬爬的崴出去。
一时那老者也好,剪断线,徐徐对云来道,“十日内切不可见水。照着我的方子吃三日,若是有烧,再唤我来。”吴德禄忙替他收拾,云来点点头,“谢了老黄。”
黄太医望望灵眉,和他二人紧握的手,张嘴欲言,却碰上淮西王禁声的眼神,再看那一位,低垂的脸儿烧成了红桃花,黄太医会意,摇首微笑,铁骨的将军也有柔情,又想到自己少时,出得门外,艳阳灿灿,深叹年少之美。
走走散散,屋子里只余下二人,云来见小娇低垂着头,望都不敢望自己一眼,心内大乐,柔声道,“嗳,你给我擦擦脸吧。”果听她出声,音若蚊蚋,“您先穿过衣裳。”
云来大笑,猛又“哎哟”一声,灵眉忙问,“怎么了,”见那后背的创口渗出丝丝血来,就要唤人,侍女进来了,却捧给她一方棉巾。
灵眉接过,展眼淮西王也着上一件薄内衫,她轻轻上前,也没服侍过人,照葫芦画瓢似的的在人家脸上糊弄,忽然他轻叹着开口,声音异常的低哑,“别擦了,再擦要出事了。”
灵眉一瞬儿不解,不意间往下一瞄,蹭的脑子里炸开,他也不掩饰,他也不再引逗她,夹杂着冰蓝香的气息撩过来,灵眉不知道往哪里看好,明明觉得自己是待宰的羔羊,那屠刀却迟迟不肯落下,耳朵里嘈嘈切切的,任由对方从她手里抽过面巾,往脸上一抹,登时一道沙土灰痕,“哎,你这是怎么擦的。”
吴樾儿“砰”的一声,将手里的盅子摔到地上,里面的银耳燕窝流散一地,黏黏的溅到对面人的裙子上。麝香哪里敢擦,这么多年,没见过她动这么大的火,还是宋妈妈上前劝,“娘娘,仔细动气!”
吴樾儿俏脸发白,指着豆蔻,“妈妈再听,好多着呢。”
豆蔻确有副伶俐唇舌,叽叽呱呱,“那张副将出来,得意的很,说因祸得福,见着了王爷最宠爱的妃子,天仙一样的,又美丽又温柔。旁边人就说,王爷这样对他,显见着是真不怪罪的了。”
那宋妈妈好言着劝,“我还当有什么,不过是藉着她安抚下头的人,小蹄子们眼真浅,这也来拨娘娘的火。”
吴樾儿冷笑,“我虽年轻,也晓得这里头的含义。带着她去见外将,怕是王妃才有的资格——您的哥儿,当真是上了心!”
她这样讲,宋妈妈倒不好再劝,勉强排开,“她哪能做王妃,王爷不会如此糊涂。”
“自然。便他想,宫里头也不能答应。”吴樾儿俏眼锋利,“但就他那份心意,怕是真要越过了我呢!”
豆蔻在下边眨巴着眼,“奴婢有一事,不知该不该报。”宋妈妈嫌她多嘴,吴樾儿却道,“快说。”
“是,”豆蔻飞快的瞄过宋妈妈,“奴婢听说,昨儿游管家去过周家,回来回话出来,王爷便不大高兴的样子。”
哦?吴樾儿脑子里飞快,倒不再做声。
日子这么样不疾不徐的又过了十七八日,这期间,因淮西王公务繁忙,一会儿校场操练,一会儿巡视大江的水防,一会儿会晤官员,倒是没回来几次。却是每次回来,都要唤灵眉过去相陪,或下盘棋儿,或一同用饭,虽每每也有亲昵举动,但倒没有更加过分,说她鸵鸟也好,恨她得过且过也罢,她总有了个侥幸的心思,悄悄儿想,或许也不是人人都爱那种事。
碰上过两回吴樾儿,这位年轻少史的眼中,还是那样骄傲自矜,但又多了一两分奇怪而愤懑的神情,灵眉的性子,最不擅于也最不耐烦这些女子的争斗,也不猜度,也不迎避,工工整整的真如一个做客的女眷。
“其实你也是有些尴尬的。”这一日,偶遇来府访探的延平郡王李济,二人且行且走,那李济忽然道。
灵眉一愣,片刻笑开,“尴尬吗,或许我一向里尴尬惯了,倒习惯了尴尬。”语气里有自嘲的意思。
李济再看灵眉,眼睛里有了探究。有的女人,美得像一束光,瞬间能劈开人的心魂,让心脏炽烈起来。这一位却不是。就像你去看云,它是云,它也不是,静静的就有千万种变化,那是一种流动于无形的美。若是普通女人,生有这种韵致,已足以惑人,偏她又是这样的相貌。然其实这相貌,多数时反而成了一种障目,使人先惊其艳,倒难察出她的韵致来,所以自己初看她时,只以为是一个绝色的美人罢了——暗叹一声,难得那一位,可真是生的一双好眼睛。
灵眉对这位延平郡王,倒也有天然的好感,默默行了一会,道,“上一回拜见老王妃,民女真要谢娘娘的厚爱。”
“哦,”李济回过神,“母亲与你投缘,她还嘱咐,让你可以再过去。”灵眉一福,“谢娘娘惦念。”
想一想,终于忍不住道,“有一件事,却想拜托王爷。我那结义的姊姊周家,”说到这里,脸不禁微红,“不知姊姊家最近怎么样了,能不能请您使下人代我递个话儿,就说我一切都好,让他们不必挂心。”见李济略一停顿的样子,埋下头,“您也知道,我在这里,并没有其他相熟的人,府里头铁箍儿一般,我……”
从今儿一见面,李济就有些奇怪她的自然态度,听她这样讲,更带了几分惊奇,“怎么你竟是还不知道,”接着又是几分了然,“是了,也难怪。”
他话说的没头没尾,灵眉奇怪,正待相问,却见花丛外吴德禄小跑着过来,到跟前,来不及向李济行礼,先气喘吁吁得对灵眉道,“可找到您了,王爷回来了,立刻要启程去汤山行院消暑,让您快些儿准备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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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一声,是一声。淮西王一声令下,是晚,王府紧要人等,从少史吴樾儿,到有身份的下人,连着叶灵眉,已在汤山行院安顿下来。
汤山行院位靠紫薇山阳脉,占地甚广,园中多树木,景色优美,最得意还是汤山二泉,二泉一冷一热,冷泉是山上流下的活水,烹茶最妙,热泉却是自西麓绵延而来的湖水,流到这里,因有天然的地热,形成温泉。
文行此处,见到温泉,列位赏色芳官是否摩拳擦掌,引颈相望,急盼活色生香,呔,梦某虽一向拖沓,却也不忍让卿等失望,再致喁喁抱怨,花都不留,且耐住性子,随俺细细看来。
却说灵眉将安顿好,即被淮西王贴身小侍吴德禄请到濯玉轩,剪云和伤愈回归的一笙也跟着。那吴德禄将灵眉带到濯玉轩正厅,灵眉见这里构造与别处都不相同,偌大一个厅堂,没有一个里间,只东拐角似有一门,还通往后,便问他,“小吴公公,这里是个什么所在?”
吴德禄回道,“小姐,此处就是温泉,王爷体恤小姐舟车劳累,特赐您此处沐浴。”
灵眉又问,“王爷何在?”
吴德禄道,“王爷尚未至此,命奴婢先来行院布置。”
灵眉遂放下心来,点头道,“知道了。如此,请您忙去,这里不劳您费心。”吴德禄还礼,又说里头都已布置好,才作告退。
又有人将主仆三人引到厅后,果然将近回廊,已闻得湿润水气,伴着硫磺气息。弯到后院,只见一个四方门,匾额上书“濯玉”二字,左右一副门联,分别是“洗尽铅华、涤醒神智”。带路的小婢细声介绍,“这是前朝王以之的真迹。”
随行入内,正堂后一架大屏,又有两个婢女上来,那先一个小婢道,“后面即是汤泉,姑娘请随我们来。”说着将她带到旁边一处小房,里面一架红枣木桶,热气袅袅,旁边备好了豆蔻澡豆、棉巾等物。小婢躬身,“请姑娘先在这处净身。”
谁也不想在众目睽睽之下洗浴,灵眉屏退了众人,待泡到桶内,索性让剪云也出去。
匆匆洗罢,她不想众人多等,只待略沾一沾那泉水便回,起身唤人更衣。不料无人应答,灵眉迟疑,再唤一声剪云,还是无人,只得自行起来。环顾四周,除却拭身的棉巾,只有一黑丝袍,想是要着它去汤池的,便匆匆将它裹上。
正堂内空无一人,明晃晃的灯烛燃烧,石砌的大厅空荡荡的,不由有些怔忪。
这时候门开了。淮西王一身正装,面带风尘,像是刚从马上下来。很快又有人从外将门带上。
灵眉听到自己的心哐当一下,忘了行礼。
他越行越近,视线落在她的脚上。小娇周身包裹在黑色丝袍里,偏偏一双小脚露在外面。
足如霜。
黑眼睛抬起看过来,灵眉觉得热气从耳后蔓延,脊背却窜过战栗。“剪云一笙她们……”她咽下口水,强作镇定。
“都下去了。”
“为什么?”傻傻的问。
“因为我想,你等会可能不会喜欢她们在跟前。”淮西王的声音很温和。
灵眉低下头。相处一段时日,对他的性子也摸到个边儿。这一位一贯是说一不二,只不过有时候缓些,有时候疾些,今日隐隐的,觉出他温和的声调下,隐隐郁藏着不快,这不快是为何,她不知道,但却得受着——而每每这时,他都格外的不容人拒绝。
很自然的将自身外袍除下,只余一件雪白的内袍,淮西王手一勾,将叶灵眉拦腰儿抱起,步入屏风。
温烫的泉水让灵眉打了个颤,她略略一挣,“我自个儿走。”说着转过身去,水从小腿间漫过,黑色的丝袍像一滩墨在水面飘张开,水波流动,在胸前腾起浪花,是他的手握过来,温柔的真如这泉水一般,可接着就下了狠劲——被擒到他怀里,小娇呼吸急促,更让他掌心里那对柔嫩的白鸽激烈晃腾,黑丝衣藉着水的重力,缓缓儿贴着肌肤蹭褪下去,娇嫩的肌肤显露出来,晕黄的烛光下闪着青春弹性的水光。
淮西王喉头发紧,向来引以为傲的自控力瞬间瓦解,他身上的白衣也已散懈开,结实的胸膛袒露出来,与那粉嫩的娇弱形成鲜明的对比。
托起手中的颈子吻上去,灵眉颤颤的受了,交缠的唾液来不及吞咽,从嘴角流下来,她被封堵的几乎喘不过气。古铜色修长的手掌掐握着一团粉圆,这只手执过鞭、握过剑,此刻掐着女孩儿的乳,揉捏搓挤,没有半点温柔。两个人挤压着步步后退,雪白娇小的身子压覆在池壁边,淮西王手往下滑,满意的听到一声呜咽。
又含住她的唇,水里面一阵动作,灵眉真的吓坏了,自己即要被另一个男子占有的事实逼迫着她鸵鸟一样的脑袋从沙堆里□。认命和真的被命运倾轧截然不同,她哭了出来,然这眼泪也立即被火烫的唇舌吮卷,小拳头抵在他胸膛前试图推阻,立刻儿被捉住,带到他的□。
“不要,”眼泪汹涌而出,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