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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话说回来,这丫头也真让人头疼,打架不行,杀人也不行。样样事情都要我帮她出头,甚至连处女杀了也要我冒名完成。唉,她这么心软,怎么坐得稳圣姑的职位?为什么她不按照我的想法生活,去拐一个少年郎回山里成亲?
留在烟波庄治疗百晓生期间,还有另外一件事盘亘在我心头,那就是追查眉妩死亡的真相。我四处探查,终于得知眉妩曾是孤宫的婢女,便暗自下决心一定要去孤宫找那神秘的宫主当面问个清楚。
然而等我外出回来,看见的却是躺在阿爹怀里满身鲜血的阿妹。
毒箭插在她的胸口,寒刀刺穿了她的胸膛,我望着如同六年前奄奄一息的她,双脚发软,差一点就要站立不住。
我再也不能承受一次生离死别了,再也不能不了。
也许是老天爷听到了我的呼唤,阿妹终究活了过来。
我就说,儿时就被我穷追猛打怎么都不死的小丫头,怎么会就这么匆匆不告而别呢?
只是醒来后的阿妹仿佛变了一个人,郁郁寡欢,甚少言语。她再也不爱看镜子,仿佛一具行尸走肉,对许多东西都失去了兴趣。
我知道她的故事,被心上人利用、欺骗,然后彻底抛弃。
望着日渐消瘦沉默的她,我想,阿爹终究是会一步离去的,以后这个世界上,只有我能保护她了。
为了不让阿妹继续消沉,我带着她踏上了前往孤宫的路途,这之后发生了许许多多的事情。最后我被孤宫所制送回教中,阿爹不得不动用毕生功力为我疗伤。
“南夷,答应阿爹,如果你突破了《洗髓经》的最高重,便要永远照顾你师妹。”闭关前,阿爹忽然语重心长地叮咛我。
我毫不犹豫答应了,就算他不说我也会这样做的,毕竟她是我的亲生妹妹。
不过出关后我万万没想到,阿爹提出的照顾,竟然是要我马上与阿妹成亲。我以为阿爹疯了,他怎么可能允许这样乱伦的事发生?然而与此同时,有一个大胆的计谋悄悄滋生在我的脑海里。
于是便到了今天,我与阿妹一身大红喜袍,站在这欢天喜地的锣鼓里。
“师哥,你有几成把握?”数日前她这样问我。
“九成。”我如此回答她。
当时我告诉她,自己怀疑眉妩可能还活着,假如我风光另娶,她很可能会按捺不住,回来找我,而如今既然阿爹有意,我便希望阿妹顺水推舟配合演一场戏,到时候惨案的相关线索也许会浮出水面。
阿妹听完这个理由,二话不说便答应了,她一直十分信任我。
望着眼如星瞳的她,我在心里默念:阿妹,对不起,阿哥就委屈你这一次。
其实我不仅怀疑眉妩还活着,我更怀疑眉妩的死是一场骗局,当初她对出现,以及她的舍身相救都是早已策划好的阴谋。因为我走访了与她相遇的地方,得知当年在山中帮助过我的猎户村庄因为一场莫名大火差点消失殆尽,幸存的一个瞎子告诉我说,当初那位仙女只早我五天来到山崖下,当时身边还带着很多随从,他们迅速搭建了小木屋和炊具,然后又在我跌落的前一晚突然消失得一干二净。
现在,如我所愿,眉妩真的在婚礼上出现了,用她真正的相貌和声音。
她哭着问我为什么要另外再娶,她问我还记不记得当初的承诺,声泪俱下,楚楚动人,仿佛她还是当初那个与我海誓山盟的姑娘。只是我也明白了,原来是因为被阿爹识破了卧底身份,她才不得不假死金蝉脱壳,同时也狠心杀死了所有我派去服侍她的婢女。
我突然想仰天大笑,不停地笑。
原来这段爱情从头到尾只是一个用谎话编织的梦,撕开心上人白莲花的面具,下面只剩一颗毒辣狠戾的心。
而我为了这个梦,变成了血霸这样人人唾弃的怪胎,差点陷入万劫不复的深渊地狱。
我厌恶地甩开了眉妩的手,抬起头,就看见大红盖头下一双泪汪汪的眼睛。
小阿妹在为我哭呢,梨花带雨。
大概她想起了自己的经历吧,被心上人欺骗、利用,然后再残忍抛弃。
我走上前为她拭去泪滴,笑着打趣了一声:“你看,我俩真是同病相怜。”
她流着泪扑进我怀里。
世间的女子都是污浊而肮脏的,唯有我的小阿妹干净,她又呆又傻,空背着一个毒辣妖女的骂名,心肠倒比那朵所谓的白莲花还要无瑕。
就这样吧,就这样与阿妹相依为命,因为拜月教以外的人,终究都是不可靠的。
然而我万万没有想到,就连拜月教的亲人,我最最敬重仰慕的阿爹,竟然也瞒着我有天大的秘密。
当顾溪居站在场上说出那段足以令我粉身碎骨的话后,我的整个世界都颠覆了。
难以置信地发出嘶吼,我纵身离开这个污秽且充满谎言的泥潭,失望透顶。
原来爹不是爹,妹妹不是妹妹,我也不是我自己。
在出云山上藏匿了大半夜,我最终决定离开拜月教,打算浪迹天涯。
我不可能杀对我有养育之恩的阿爹,然而我更不可能回去继续做少主,那样对不起母亲。
临行前,我只有一件事放不下,那就是喜堂之上被我扔下的阿妹。
哦,不,现在她只是我的小师妹了。
我潜入她歇息的闺房,看着一身红袍满面泪痕的她陷入沉睡。
她真的是世上最适合穿红袍的姑娘,假如一个人心里干净,就算满身血衣也不会显得凄厉。
“对不起。”我拍着她的脸轻轻说了一句,然后转头离去。
后来我去了很多很多地方,醉生梦死,放浪形骸。
再见师妹的时候,她身边已经有了一个玉面公子,就像一年前我想的那样,她外出历练,带回来一个翩翩少年郎,她对我说她喜欢他,想要嫁给他。
我终归没有揍那公子一顿,因为我怕师妹会伤心。
然而我却不知道,她不会再有伤心的机会了,第二天一早哑婢惊惊慌失措奔了进来,哭着比划说,她已经没了气。
傻乎乎的小师妹啊,为了报仇,终究还是心脉俱损耗尽了最后…口气,药王谷的关门弟子用尽浑身解数,也只能用金针保她尸体七日不腐。所有人哭成一团,贵公子仿佛被噩耗彻底劈傻了,呆呆地抱着她的尸体一动不动,仿佛就此生根发芽,谁都拉不开,劝不走。
我安静的看着这一幕,心里从未如此透亮湥眩骸爸灰愦鹩ξ乙桓鎏酰铱梢跃然钏!蔽彝帕成野艿墓樱夯嚎冢拔矣胨Τ鐾K暗摹断大l经》正好可以将人全身的经脉重组,你们姑且放手让我一试。”
“你要什么条件?”公子红着眼睛问我。
“找要你死,或者将师妹让给我。”我面露狰狞。
公子一怔,大概他从未遇到过这样趁火打劫的无耻之人。
然后他笑了,他对我坚定地、一字一句地说:“我可以死,但我的妻子不能让给你。”
我闻言哈哈大笑。
喂,师妹,虽然我没有狠狠揍他一顿,但我还是趁你不注意吓了他一跳,行不行?
我屏退众人,将全身的功力都渡给了阿妹。
然后嘱咐那公子,不要将我救了师妹的事情说出来。
我知道她一定会醒来的,《洗髄经》第九重的最高威力,便是能让人起死回生,不然我当初也不会拼了命练习。随着功力散尽,师妹终究会恢复完好,而我也最终成为毫无功夫的平凡人。
够了,这样便已经足够了,我早己厌倦了尔虞我诈的江湖,不如就此别过,四处逍遥去。
很久很久以后,我已经像现在这样,成为…个普通的山野村夫,打猎,吃自己种的菜,院子里养着一条大黄狗和一匹灰不溜秋的毛驴。
月底我都给阿妹写一封信,告诉她我过得很好。另外值得庆幸的是,我的武功没有完全废掉,所以偶尔我会享受—下飞檐走壁的乐趣。
这天我无意中翻到一户大户人家的院墙上,远远的瞧见对面窗棂边端坐着一对红袍的青年男女。男的身挂一朵大花,女的头上披着喜庆的盖头。
这场景如此熟悉,我看得怔住了。
“请新郎官挑起盖头,从此称心如意。”
慈眉善目的喜娘递来喜杖,满脸笑意盈盈。
年轻男子接过喜杖,挑开了姑娘头上的喜帕,露出凤冠下一张俏皮的脸。
不知为何,原本相顾无言的两人都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看样子,是对得偿所愿的青梅竹马。
我看着这一幕,也咧开嘴笑了。
这傻乎乎的新娘,让我想起了远在西域的小师妹。
我永远都不会告诉她,当初婚礼上知道她不是我的亲生妹妹时,我心中是如何的五味杂陈——六分惊三分怒,却还有那么一丝丝,说不清、道不明的欢喜。
然而我终归还是没机会挑开她的盖头。
也许此生曾有过那样一场婚礼,就己经是老天爷所能给我的最大奖励。
再看那对璧人一眼,我吹着口哨,潇洒地跳下高墙青瓦,头也不回地朝远处走去。
尾声
两年后,京城。
两年时间能改变许多事情,比如如今城里最大的酒楼的称号已经易了主,顶在了一家名叫“万佛阁”的脾匾上。不过虽然变了名字、变了菜式,人们的消遣还是不变的,听书依旧是武林人士闲睱时候最爱的娱乐活动。
“且说那拜月教的魔女桑,不到一年的时间便收服了数十名貌美女子组成暗杀团体,到处与名门正派作对,如今已经有九个门派的弟子惨遭毒手……”
随着天丼中说书的人声咅朗朗响起,二楼的包厢里一男一女正窃窃私语。
“如何?我说她会比你更适合这职位吧?”年轻男子朝身边的女子瞟了一眼。
“魔女桑……魔女桑……”他身边的女子面容勉强算得上湥愣苏耸闭阶抛炷钸叮暗蹦晟堆锏南勺泳喝怀闪四!
“早就跟你说过了,当初她既然肯花重金请我为眉妩做一张绝代佳人面具,后面又专程请胡安再求我做一张,这已经证明她在乎的绝不是美貌或名声,她要的是权力,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你又何必惋惜?”年轻男子点了女子的脑门一下,颇有些恨铁不成钢。
“唉,看来阿爹选她做继承人,也算是走对了一步险棋。”女子摸了摸鼻子。
“嘘。”年轻男子朝她做了个噤声的手势,“别忘记咱们现在的身份。”
“你还说!”女子瞪他一眼,摸了摸自己硕大的肚皮,咬牙切齿道,“扮什么不好偏偏要我扮孕妇?”
年轻男子低笑一声:“要是你不扮孕妇,咱们偷跑出门的盘缠往哪里装?”
这两人便是乔装后的贺青芦和庞弯,他们在西域待了两年时间,庞弯实在想念中原的风情,便软磨硬泡非让贺青芦带她来京城逛逛。贺青芦拗不过她,在罗列了一堆条条框框的规矩后,终究还是带着她悄悄离开了本家,也算是享受一次私奔的乐趣。
两人正斗着嘴,店小二打开门端上了酒菜。
“小二哥,这两年武林可太平?”庞弯趁机抓住路人做起深入访谈。
小二见这两人面容普通打扮异域,只当两人是京城过客,了然一笑道:“二位来自关外?看样子是不知情,江湖哪有什么好太平的?一直都不太平。”
庞弯好奇地眨眨眼睛:“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