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觉得笨一点的女人和聪明一点的女人,哪一种比较可爱?”晓月接着问,似乎挺好奇。
索罗定倒是认真想了想,“这个么,聪明和笨貌似都不是最重要的。”
“那什么最重要?”晓月扁嘴,“你别说是身材和脸蛋啊。”
“这个跟聪明和笨差不多,也不能算最重要”
“那最重要是什么呀?”晓月好奇。
索罗定一摊手,“缘分吧。”
“你相信缘分啊?”晓月惊讶。
索罗进了屋,拿了茶水来喝,边跟晓月闲聊,“缘分不见得是什么有缘千里来相会之类的屁话。”
“这个是屁话啊?”
“啧。”索罗定伸手指了指晓月,“比如说你左半边脸比你右半边脸漂亮。”
晓月捂脸——两半边不一样啊?
“说了比如了!”索罗定指了指她左脸,“如果有缘分,第一眼看到的是你的左脸,觉得合眼缘就喜欢上了,如果没缘分,那么第一眼可能看到你右脸,不合眼缘,于是就不喜欢了。”
晓月眨眨眼。
“人又不是个鸡蛋,上下左右一样那么光溜。”索罗定喝茶,“所有人都看到姚惜希是个名妓、性格不好、人品差……可你哥也许看到的是些合眼缘的细节,有可能她孝顺、有可能她温柔细心、也有可能她心地好……总之就有那么一面合了你哥的眼缘了,恋上也不稀奇。何必太较真,反正人都死了,死人能被人藏在心里,总比被人忘了好。”
晓月想了想,盯着索罗定看。
“看什么?”
“细节!”
索罗定跟她对视了一会儿,突然伸手一指,“眼屎!”
茶壶劈头盖脸就飞了过来。
索罗定躲开茶壶后,就找程子谦问事情去了,晓月一个人闷闷坐在花园里,搂着俊俊揉毛,“那个呆子蛮子二愣子,倒是也挺通透。边说,边摸出块镜子照脸——两边真的不一样么?!
☆、【子谦手稿NO17】
三公主一份不知是伪造还是真货的“遗书”,起到了力挽狂澜的效果,白晓风的拥趸比起之前有增无减。
而且好多人都对他产生了深深的负罪感,有些对他同情、有些觉得他重情义不可多得……总之风靡全城的“晓风热”愈演愈烈,蔓延全国。
其中最最愧疚的要数夏敏,据说躲屋里哭得眼都肿了,元宝宝好一顿劝。
程子谦统计了一下最近白晓风的拥趸数量和质素,吓了一跳,除了人数比以往有大幅度的提升之外,男女比例也正从极度不均衡变成慢慢均衡,连男性拥趸都找到了支持他的最好理由——重情重义,并且可以名正言顺逛窑子什么的……
不过,正如索罗定事先预料到的那样,事情不会这么简简单单地就平息,三公主的反击,很快就开始了。
第二天,对姚惜希那位旧情人的猜测甚嚣尘上,有不少暗指,貌似是如今的某位宫中要员、又有可能是某位富商。
程子谦通过多方打听,列出了一张比较详尽的姚惜希交友网,但始终挑不出个可疑的人来。
这天下午,书院的家丁从后院收下好多葡萄来,晓月挑了一笸箩,捧着来找索罗定了。
索罗定的院子里,只有程子谦坐在石桌边,桌上满满一大堆的纸,他咬着笔杆挠着头,样子好烦躁。
晓月左右看了看,索罗定不在。
微微撅起嘴,晓月不满——又跑去军营了么?他是有多爱军营,又不需要打仗也不需要操练的。
走到程子谦身边,晓月就开口,“子谦夫子,吃葡萄么?”
程子谦抬头瞧瞧她,伸手指了指石凳子,“坐一会儿吧,老索买下酒菜去了,马上回来。”
晓月嘴角立刻翘了起来,坐下,边吃葡萄边看子谦整理出来的书稿,“这是什么?”
“我在找神秘人啊。”程子谦挠头,“这姚惜希交友够广阔的啊。”
“你真的觉得害我哥那个是姚惜希的旧情人啊?”晓月问,“可是为什么早不害晚不害,偏偏这个时候出来?还有啊,装鬼吓人那个是女的喔。”
“唉。”子谦咬着笔杆子摇头,“你想啊,旧情人出现是因为那封遗书,那万一那封遗书是假的,旧情人不也不存在了么?”
晓月眨眨眼,“那你还找来干什么?”
子谦一脸的高深莫测,“因为有人想看!”
晓月歪过头,“嗯?”
“现在全城百姓都想找到这个千夫所指的负心汉,当然要找一下,不然还八卦来干什么?”说着,子谦伸出两根手指一并,指着天上的云彩边转圈边晃脑袋,“八卦的精髓就是,不管是真还是假,是虚还是实,只要有哪怕一点点的苗头,都要无限地扩大扩大再扩大……最好乱成一锅粥。”
晓月看着子谦脸上贱贱的笑容和指向天空的二根手指,忍不住问,“那最后要是查不到怎么办?”
“就不了了之呗。”子谦一摊手,很不负责人地抖手,“八卦要结果干什么?重要的只有过程!”
晓月盯着他看了一会儿,突然站起来,伸手过去,捏住他指向天空的两根手指,往两边掰开一点,变成一个“二”。
晓月坐下,继续吃葡萄。
这时候,索罗定正拿着下酒菜和两坛子好酒从外边进来,一眼看到程子谦伸手指向天空比着一个“二”,点头,“你终于知道自己二了?”
子谦收回手,收拾完稿子,“不跟你们一般见识,我去发稿子。”说完,捧着纸片儿颠颠地跑了。
索罗定到了桌边坐下,一看到有葡萄,就拿了一颗来吃,“不够甜啊,今年雨水太多。”
晓月点头,“是啊,还是拿来酿酒吧。”
索罗定觉得甚好,拿着吃的像是要出门。
“你去哪儿啊?”晓月问。
索罗定回头瞧瞧她,“今天下午不是休息么?”
“对啊。”晓月眯起眼睛点头。
“我去军营找兄弟们喝酒,说不定还去打猎呢,晚上再回来。”索罗定就感觉怪怪的,干嘛跟这丫头交代自己要去哪儿?
“那也就是说没什么正经事了是吧?”晓月似乎很满意,笑得也甜美。
索罗定嘴角抽了抽——喝酒打猎,貌似的确不是正经事……不过他都正经小半个月了,不是念书就是写字,偶尔不正经一回也不为过吧?
“这样啊,你陪我去办点事吧。”晓月手一背,晃晃悠悠往院门外走,“我去换件衣服,咱俩门口会合。”
索罗定一听就泄气了,他闲适的美好下午不见了。
“去哪儿啊?”索罗定跟出去。
晓月微微一笑,“东山子午庙。”
索罗定撇嘴,“去庙里干嘛?大白天的多晦气。”
晓月白了他一眼,“胡说什么呢,子午庙香火可旺了,我要去子午庙祈福还要求顺考符。”
“顺考符?”索罗定抱着胳膊,“怎么书院有人参加秋试么?”
“有呀,石明亮啊。”晓月点头,“这次秋试对他好重要的,只要能进三甲,明年就可以参加殿试了,哥哥说他是明年最有可能中状元的一个。”
“嚯。”索罗定惊讶,“那书呆子那么牛么?”
“嗯,大家都说他江南第一才子,不过还是要考上状元才能名满天下呀。”晓月说着,还挺严肃,“如果明年真的能高中,那他就是我们书院出的第一个状元啦!”
索罗定点头,“这样啊……求签这种事情你去就行了,还要我去干嘛?”
“就是要你去!”晓月不讲理,伸手一指门口,“去门口等我。”
索罗定嘴角抽了抽,跟她打商量,“你找别人陪你成不成啊?我看唐星治胡开他们闲得都快长膘了……”
话还没说完,就见晓月的脸沉下来了,斜着眼睛看他。
索罗定往一旁躲了躲,避开晓月含“杀气”的视线。
“子午庙附近最近有山贼不太平的。”晓月抱着胳膊,“不然我就一个人去了。”
“哦,那好办。”索罗定立刻接话,“我找几个副将给你派一支人马,你老人家杀上山剿灭那帮山贼!”
……
话说完了,没听到晓月回答。
索罗定低头瞧晓月的神色,就见白晓月一张小脸板得,嘴角往下……扁成鸭子嘴,斜着眼睛看着自己,那眼神跟飞刀似的。
索罗定不怕死地小声问,“我去调派人马?”
晓月突然一抬头,伸手一把揪住索罗定的衣领子,“你去不去?!”
“去……”索罗定很没出息地点头,明智地决定不要抵抗比较好。
晓月往下的嘴角在一眨眼的功夫又翘上来了,松开他衣领子,拍了拍他胸前打皱的衣襟,“嗯,一会儿就出发。”说完,晃晃悠悠回屋换衣服去了。
索罗定摸了摸衣领子,小郁闷……老子是大将军,整天被个小姑娘揪衣领,还好这里没当兵的看见。
“唉……”摇着头,背手提着下酒菜和酒坛子,索罗定垂头丧气往外走,人家做将军他也做将军,人家打仗他念书,人家战沙场,他上子午庙,人家保家卫国,他跟个小妮子斗气,想起来就心酸!
等了大概有半盏茶的功夫,索罗定听到身后脚步声,回头一看,只见晓月换了一身漂亮的裙子跑出来了。
索罗定嘴角抽了抽,这丫头今天穿得倒是蛮好看,不过……
“唉,子午庙不是在山上么?”索罗定上下看了她一眼,“你穿这样去爬山?”
“有什么不可以?”晓月小跑着下了台阶,对还站在门口的索罗定勾勾手指,索罗定还没抬腿,身后的俊俊就摇着尾巴跟出去了。
索罗定嘴角又抽了抽。
晓月见他没动弹,就又勾了勾手指,跟勾俊俊那个姿势一样一样的。
索罗定叹了口气,跟上去。
晓月这趟出门,比之前那趟气氛可好多了,冷嘲热讽的人早就没有了。
两人一路走,倒是也听了不少八卦,果然,城中百姓都在猜测负心人是谁。
晓月就问索罗定,“你觉得,这样能找到那个害我大哥的人么?”
索罗定瞧瞧她,嘟囔了句,“这招是虚的,实招得等明天。”
晓月歪头,“虚的?”
索罗定抱着胳膊,“你想想,能跟姚惜希扯上关系的负心汉,又不敢出来承认,估计有身份有地位,这种人躲还来不及,怎么可能自己跳出来害白晓风?这次的仇人摆明是白晓风这边的,跟姚惜希可能认识倒是真的。”
“那明天会有什么招数?”晓月好奇。
“今天这招是挖坑等你来,明天那招我估计就引蛇出洞了。”索罗定走得挺悠哉,酒坛子都搁在食盒里了,顺便帮晓月把小包袱和篮子都拿了,全在一只手里抓着,另一只手还有空去翻翻路过街边摊上的东西。
晓月看了看东华街上,细胳膊细腿连个笔筒都要双手捧的书生,又看了看索罗定抓着好多东西的一只大手……眯眼睛,好神气!
索罗定见这姑娘又突然跟只猫似的眼睛嘴巴都眯了,好笑,看来心情还不错。
两人走出东华街往东,一路就来到了东山附近的一个小山村。
皇城东郊有好多乡村,背着东山而建,房舍两三间,其他大片大片都是稻田,还有不少鱼塘,鱼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