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星治和胡开等人很快找到了一只狍子,追着就过去了。
索罗定背着手,溜溜达达进了林子,一摆手,那几个黑衣人的手下就四散开了。
唐星宇等了半天,没见索罗定动手抓猎物,眼看着一只梅花鹿从眼前跑过,索罗定还摸了摸它的脑袋。
“喂,你不打猎啊?”唐星宇抱着胳膊问,“我娘请你回来不是让你来玩的吧?”
索罗定抱着胳膊,看了看他,淡淡一笑,“其实大概两三个月前,皇上已经派侍卫,全天保护唐星治和唐月茹的安全了,你知不知道为什么?”
唐星宇微微一愣,看索罗定。
索罗定找了块石头坐下,“你娘为了你,做了不少事,不过你真的想当皇帝?”
唐星宇深吸了一口气,看看四周围,没有其他人,只有他和索罗定。
“大平山藏着的不是山贼,而是你娘雇来的几个杀手,这阵子熟悉地形呢。”索罗定捡了根树枝,掏出匕首削了起来。
“我都收到风了,你觉得皇上有没有收到风啊?”索罗定笑嘻嘻问唐星宇。
唐星宇咽唾沫,只觉得脚底往上冒寒气。
索罗定却当做没听见似的接着说,“今天你别说杀不了唐星治,一旦那些刺客动手,你和你娘什么下场,你比我清楚。”
唐星宇脸煞白,看了看左右。
“那些刺客埋伏在哪儿?”索罗定问。
“我……”唐星宇紧张。
索罗定突然一把将他按在了地上,唐星宇面颊贴着坚硬的地面惊叫了起来。
索罗定将手上的树枝插在了他眼前,惊得唐星宇叫都不记得了,他养尊处优的,哪儿见过这场面。
索罗定笑了一声,“今天要是出了事,不止你和你娘要死,陈尚书要死,你们家族成百上千的人都要死!拔出萝卜带着泥,我敢保证连你怡红院那几个相好的都没有好下场。现在能救你的只有我,你说,那么保住命,你不说……等死。”
“在……再树干里!”唐星宇结结巴巴地说,“他们,原本在山坳里的,但是为了行刺……躲在了树干里。”
索罗定站了起来,走了。
唐星宇趴在地上,吓得都尿裤子了,其实……好端端的他才不想当皇帝呢,做个王爷吃喝玩乐最开心了,都是他娘和叔伯们一心要逼他做什么太子,这回好了吧,惹上索罗定了。
唐星治和胡开追一只狍子追到林子深处,最后还是跟丢了,已经抓到两只兔子了,但是没抓到像样的大点的东西。
胡开突然拍了拍唐星治,“有动静!”
唐星治和他一起隐蔽到一棵大树后边,“什么东西?鹿么?”
“我怎么好像听到呼哧呼哧的声音了?”胡开四处转,忽然……就听到有人喊了一声,“蹲下。”
两人微微一惊,本能地一低头。
一支箭“嗖”一声飞过。
唐星治刚刚幸亏一低头,没叫箭射中,抬头一看,好家伙,箭射进了树干大半截,谁这么狠啊。
唐星治和胡开一转脸,就看到索罗定拿着弓站在不远处。
唐星治气不打一处来,“索罗定,你……”
没等他开口,索罗定又举起弓弩,对着四周围几棵粗树连射了几箭。每一箭都射进树杆很深。
唐星治和胡开狐疑地看着索罗定,心说——这人有病啊
索罗定射好箭之后,四外看了看,随后转身去了别处。
“星治啊,他干嘛?”
胡开问了唐星治一声,星治没反应。
抬头看了看,只见唐星治盯着身后的树杆看。
胡开问,“星治?”
“树在流血。”唐星治指了指树杆。
胡开凑过去一看,果然!就见那只箭射中的树洞里,有血往外冒。
“哎呀!”胡开伸手一指。
唐星治就见他指着树杆的地方,有一个窟窿,一边有一把匕首,正对着他腰腹的位置,但是握着匕首的手已经不能动了。树干里藏着的那个刺客,被索罗定一箭射死了
唐星治和胡开对视了一眼。
胡开一拍腿,跑去看其他几棵树,发现粗大的树杆原来都是空心的,里边躲了人,都拿着匕首。
“好阴险啊!”胡开拽着唐星治,“你别靠近树啊,有人要暗算你!”
唐星治脸也有些白,刚刚若不是索罗定一箭射死了那个刺客,自己可能已经被捅了一刀了。
“你猜谁动的手脚?”胡开问唐星治。
唐星治想了想,叹气。
“八成是荣妃了,我看索罗定是知道了他们的阴谋才上他们那头帮忙的吧?”胡开小声说,“看来咱们还错怪他了。”
唐星治搔了搔脸。
两人也无心打猎了,往林子外走,到外边的时候,他们几个随从也回来了,都捉到了不同的猎物,简直是大丰收。
唐星治看了看那几个跟班的,平日都挺饭桶的,今天这么能干啊?
“皇子啊,不知道怎么回事,今天的猎物都从天上飞下来的。”一个随从傻里傻气地说,“我刚伸了个懒腰,天上掉下来一只狍子!”
唐星治和胡开对视了一眼,叹气——八成是索罗定安排的那几个侍卫在帮忙吧。
☆、【子谦手稿NO43】
等狩猎结束,皇上亲自带着群臣来清点猎物。
就见唐星治和胡开率先出来了,身后的侍卫们拖着不少猎物,非常风光。
荣妃一看到唐星治完好无损地出来了,微微皱眉。
这时,就见唐星宇也出来了,蔫头耷脑的,身后侍卫连只兔子都没抓到,而且索罗定还没在。
荣妃跑过去问唐星宇,星宇皱着眉头一个劲摇头。
这时荣妃才发现,唐星宇的腮帮子上擦伤了一大片,而且身上还有些骚气……这是怎么了?
晓风书院的人都去给唐星治庆祝了,白晓月四外看,找不到索罗定,有些担心,就往林子的方向走了几步。
她还没走进林子,忽然,一个人从后边抓了她一把,捂着她的嘴,将她抓进了林子里。
……
皇后夸赞了唐星治几句,转脸,笑问唐星宇,“星宇,你这次一无所获么?”
唐星宇忽然觉得平日慈爱的父王,有那么点阴森,结结巴巴点头,“嗯……”
“索将军呢?”皇上边问,边笑着看荣妃,“朕可是特地安排索将军帮星宇的,怎么还是无功而返?是否你个娘,教得不够好啊?”
荣妃此时脸刷白,张着嘴,唐星宇想起了刚才出来时,索罗定教他的话,赶紧求饶,“不……不是娘的错啊父王,都是儿的错,您要罚就罚我吧,饶了我娘。”
荣妃惊讶地看着唐星宇——这孩子一直不生性不长进,今天患难见真情,竟然替她求情自己承担罪责。
皇上沉默片刻,伸手拍了拍唐星宇的肩膀,“星宇,还是孝顺的啊。看在你这么孝顺的份上,这次就算了,记住,下不为例。”
唐星宇和荣妃赶紧点头,也算逃过一劫,不过,未来日子估计就不好过了。这会儿,他们别说想抢皇位的念头没有了,能好好过下半辈子就不错了,最好是离开皇城,不然皇后和丽妃都不会善罢甘休。
白晓风去看了看唐星治,回来就找不到白晓月了,赶忙走过去问白丞相,“爹,晓月呢?”
丞相正喝茶呢,点头,“嗯……这个索罗定还真看不出来,大将之风宠辱不惊,啧啧……”
“爹!”白晓风着急,“晓月呢?!”
白丞相左右看了看,“不是去你那儿了么?”
白晓风一惊,回头,就见陈尚书也在四外转圈——岑勉不在他身边。
“糟了!”白晓风暗道一声,赶紧往林子的方向跑去。
……
“哎呀!”
白晓月被人拖进了林子里,最后被人重重往地上一甩。
趴在地上,晓月坐起来,手都擦破了,抬头一看,吓了一跳——是陈醒。
陈醒这会儿双目通红,脸又白,看来病的不轻。
晓月见他凶神恶煞的,皱眉,“你干嘛?”
陈醒指着晓月,“都怪你,你害我名誉扫地!”
晓月睁大了眼睛看他,完全不明白他说什么。
“枉你是宰相千金名门淑女,光天化日的,跟索罗定拉拉扯扯不知廉耻!”陈醒伸手掏出一把匕首,“要不是你,我怎么会喝醉了被那群窑姐捉弄,都是你害我!”
晓月大概明白了过来,赶紧爬起来,“你胡说什么,你自己喝酒闹事管我什么事。”边说,边看四周的路,见离开林子的边缘不是很远,晓月蹦跶着就喊,“救命啊!”
不过她一喊,陈醒却是惊了,举着刀就要抓晓月,晓月左右闪躲了两下,转身就跑,陈醒在后头就追。
晓月跑得慌不择路,后边陈醒追的也紧。
晓月边跑边喊救命,边还要回头留意不让陈醒追上,这一慌,脚下一滑……
“哎呀!”晓月没留神前边有个陡坡,一下子滚了下去,最后“噗通”一声。
“啊!”晓月呛了一口水,知道自己掉河里了,她是不会游泳,且之前淹过一次,最最怕水。
晓月挣扎了几下喝了好几口水,很快就觉得力不从心了。
陈醒在上边看得真切,想了想,转身就跑了。
晓月在水潭里挣扎着,呼喊了两声,最后没力气也呛得透不过气来了……就开始往下沉……同时,她听到了“嘭”一声,似乎是又有东西落水了,之后……就感觉有人把她托出水面了,能喘气了!
晓月边咳嗽边喘气,这种差点闷死又黑又冷,突然就得救了的感觉,似曾相识。
晓月睁开眼往上望,那一刹那,以为自己又睡着了,做了那个这些年一直在做的梦。
她又看到了黑色的衣服,厚实的胸口,还有那个好看的下巴,和文弱书生一点不一样的大英雄。
“晓月。”
晓月感觉被晃了两下,喝进去的水也差不多晃出来了,睁大了眼睛一看……果然是索罗定把她救上来了。
“哇……”
晓月本想张开嘴叫一声“索罗定”,没想到张开嘴就开始哭鼻子。
索罗定被她吓一跳,伸手挠头,能哭就表示没淹死……不过不知道有没有摔坏。
其实他刚才准备在林子里找一下有没有漏网之鱼,就听到有人喊救命,貌似还是晓月的声音,他赶来就看到陈醒逃走,也来不及去拦住他,到山边一看……果然晓月掉水里了。
晓月哭了半天,拿索罗定的衣袖蹭眼泪,蹭了一会儿,也有些奇怪,怎么索罗定的衣服都没湿?
总算停下哭了,有些纳闷地四外看。
索罗定哭笑不得,“你真行啊,在水坑里都差点淹死。”
晓月眨眨眼,朝他身后一看,原来自己刚才滚进一个水坑里了,根本不是滚进河里,这水还挺清。见底,最深的地方大概也就到腰吧……呃……
索罗定将外套脱了,捡了干的地方给她裹上,把她抱起来往回走,“你等着啊,我把你给白晓风送去,之后去找陈醒,爷拔光他的牙给你出气!”
晓月扁嘴,靠着索罗定胸口——就你最贴心。
刚想到这儿,上边传来了“哎呀”一声。
随后,就看到陈醒咕噜噜滚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