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凰啸九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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凰啸九霄- 第4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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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人家,小女子自觉并未得罪于您,这是何意?”竺卿宛对着远处用尽全力嘶吼。
  “匹夫无罪,怀璧其罪。”远处飘来老人的声音,恍如隔世却听得真切,“你空有一副好筋骨,真是可惜了!”
  竺卿宛只觉眼前一亮,之前她想干什么来着?如此立于云端,分明佝偻老朽却让人觉得神采奕奕,高人也!莫非自己一失足成千古风流人物。
  当下卸下心中的不安,冲着远处大吼:“愿闻其详!”
  “老朽寻了三十年,而今终于寻到一个颇为满意的骨骼,你可愿意拜我为师?”
  废话,竺卿宛腹诽,你把人放在这山顶云端,人家不愿意都必须得愿意,摔下去那可是连肉渣渣都找不到的。竺卿宛偷偷往山下瞄了一眼,心中一颤,好高啊,幸亏没有恐高症,不然得吓死!
  “愿意是愿意。”竺卿宛面露难色,闭口不语。
  那方老人眉头一蹙,面露不满,“三十年啊,我整整等了三十年,丫头,你只要肯磕头喊一声师傅,愿意替我完成未完成的心愿,我鸦洒这一生功力,全是你的。”
  什么!鸦洒!竺卿宛心头一惊,江湖五怪的鸦洒!也是,谁能拎一人如捏蝼蚁,身形仙风登顶万丈如行于平地,若非顶尖高手何以有此功力。作为一个被近现代武侠小说荼毒的人,她默默然笑若明嫣,唇角勾起的线条行云流水铺成一线。既要做规则的制定者,扶摇而上九万里,必先磨出锐气,练就精气。
  当下竺卿宛顾不得脚下深渊,少女跪在这顶端,俯下身去重重地磕了三个响头,唤一声:“师傅!”
  那边鸦洒抚掌大笑,笑声冲破云霄,浑厚如波澜壮阔的蔚蓝深海,与远处地平线的一抹晚霞融为一色。
  鸦洒轻提内力,幻影随衣,心念动,身已至。细细观摩着竺卿宛,叹道“禅修说我三十年方可遇,我等了三十年,等到再也等不下去,终于遇见了。”
  禅修?竺卿宛回想着,也是江湖五怪之一,听这名字就像个出家人,一算三十年,莫非是个半仙?但这师傅也够奇怪,为何收个徒弟连名字都不问。
  “你且听着,老朽我以垂暮之年,阳寿已尽,如今我将全身功力传授于你,还有独门暗器水凝针秘籍,须得你自己好好琢磨,我已无可能教授与你。你须替我做完两件事,一为寻到神风掌、寒魄剑、玄火琴的传人,想办法拿到这三本秘笈的最后一页,与水凝针的最后一页拼在一起,此乃江山社稷图,此中机密须得有缘人破解;二为,”鸦洒顿了顿,叹了口气“寻到妆未,替我将这根钗子交予她手上,告诉她,鸦洒负了天下,未负她。”
  竺卿宛接下钗子,黄金龙首衔白珠,暖玉温香透青烟,这等钗子,岂是一般人可用?
  未等竺卿宛反应,肩头一重,感觉被人将身体重重扯下,脚盘作莲花状,这是她看武侠小说是看到的,身后鸦洒将内力绕任督二脉,一股暖流夹杂着强大的气体从伤掌心透过少女的背脊进入体内,这厢竺卿宛感觉身体似要被生生撕裂,胸中被外来之气冲击,痛苦难耐,豆大汗珠洒落,经脉被不断地拉扯,那不知名的气流在周身环绕。
  “啊——”少女一声尖啸划破苍穹,在浩瀚的夜空中飘散,宣示着问鼎江湖逐鹿群雄的一代侠女即将临世。
  那晚,浩波涟漪,蓝衣男子执剑立于山腰见证了这单音节的豪言。
  那晚,烟霞妖娆,白衣男子默然举头看那流星飒踏风中盈光涟涟。
  那晚,空山晚归,冷峻男子拔剑问苍天雄心壮志驭火行风不见血。
  那晚,软红香陨,明媚男子放下手中长卷清雅另云将华辞轻轻写。
  紫微星乍明,远处有人扼腕叹息有人抚掌大笑……
  “阿嚏”龙座上的香粉凝脂美人怀中的人不合时宜地打了个喷嚏。
  竺卿宛那一声只是在发泄,是的,身体沉受不住巨大的冲击她需要借助外力,身后的人动作越来越缓,那苍老的手从背上垂下,他以耗尽全身真气。颤抖着从怀里拿出水凝针秘笈。
  竺卿宛抱住鸦洒的脖子,鸦洒将秘笈塞进她怀里,“好徒弟,师傅,师傅不能指点你,你,你一定要用功联系,务必,务必要帮我找,找,找”话未完,那手指指向西,终是落下。
  “我会帮你找到妆未。”竺卿宛苦笑,看着手中沉重的躯壳渐渐化作点点星光,凝于水于空气,于万物苍生,于空灵无际。
  “师傅——”竺卿宛对着如梦幻影的远方又重重地磕了三个头。
  这个与她毫无瓜葛之人,将毕生所得就这样传授与她,甚至连她的名字都不知道,“徒儿叫竺卿宛。”她对着夜幕呢喃。
  她感谢他,不知他所谓的满意的骨骼是何?还是因为那一饭之恩,竺卿宛不拒这个糟老头?又或是人心的恶他看到了善?亦可能是那心心念念的贺兰妆未,因着她的相似?
  说不清道不明,有些东西随风而去消逝在历史长河,终有人在有生之年记挂。
  人之所谓情——
                      
作者有话要说:  

☆、第五章 帅鬼传说

  竺卿宛抚摸着那本水凝针秘笈,鸦洒将它保管得很好,用一层细细的油纸包裹着,大约是怕浸水。
  
  但这不是重点,竺卿宛将秘笈放在怀里,重点是,这么高,她怎么下去啊啊啊啊啊?难道直接跳下去吗?
  
  竺卿宛挪了挪,身体晃了晃,迟早会得恐高症,眺望了下远方。
  
  鸦洒大概忘了这个徒弟是他劫来的,并且,一点根基都没有。
  
  “哎哎哎,绝世秘笈要失传了。”竺卿宛叹道,站起身来,寻找那下山的路。
  
  “呲”不知踩到什么东西,那晚低头一看,“啊,蛇啊——”啊字还没说完,人以扑下悬崖。
  
  完了完了完了,我还不想死啊,我刚死完啊!竺卿宛难得保持着清醒的头脑,在刹那间渴求生的希望。
  
  断翼的蝶坠落点点萤火,“啪”竺卿宛很俗气的被卡在断壁的树上。
  
  微微松了一口气,竺卿宛扶住树枝,去够树枝上的石头,在掉下来的时候,她彷佛看到树上不远处便是一个山洞。
  
  树似乎承受不了竺卿宛的重量,一根树枝断作两截落到无底深渊。
  
  竺卿宛此刻心悬在喉咙里,她害怕,但必须面对。
  
  减慢速度,竺卿宛再次附上身去,摸那凸出来的岩石,哎,又蹦极又攀岩,得多大的心理承受能力啊。
  
  有什么粘稠的液体顺着手滴落下来,又咸又甜,竺卿宛忍住手上的疼痛,那是手掌的血,在荒芜的断壁残垣描绘的一幅三月桃花。
  
  竺卿宛凝聚下肢力量,猛地往上窜,“咔”,整棵树枝摇摇欲坠,幸好,双手都以攀上岩石,“啪”地一踩,“哗”,树枝连根脱落,消失在苍茫之中。
  
  她不知道这么姿势自己能撑多久。
  
  “大海啊,你全是水。骏马啊,你四条腿。爱情啊,是嘴对嘴。老天你不砸美男,也给我砸个帅鬼。”竺卿宛心知自己的耐力,许是鸦洒的内力全传给了她,竟然在连自己都忘了熬过多久依然坚持着。“我不要变成雕像啊!”竺卿宛苦笑,苦中作乐,聊以□。
  
  手上有一种异样的感觉,像是被一双暖暖的手握住,“啊——”竺卿宛尖叫,人已飞上空中,稳稳地落在一个怀中。
  
  “是美男还是帅鬼啊?”竺卿宛那一吓以闭上眼,一股淡淡的异香让她心绪渐定,老天不会真听到了她的呼唤,派了个帅鬼吧。
  
  “你有点重。”那声音慵懒迷离,带着说不出的魅惑,如一曲“俗世啊”,激起心中的欲望和百转千回的惆怅。
  
  大概是自从穿到这个身体之后整日大鱼大肉的吃着,居然长膘了,丢脸了丢脸了。
  
  竺卿宛跳下身去,睁开一只眼睛,又睁开一只眼。
  
  一抹蓝从眼前越过,照亮了暗夜的雾霭。
  
  这货,帅的不科学!
  
  冰蓝上好绸缎瑞锦纹镶银丝边与修长优雅的身影,月光下身姿秀雅如清丽长赋,笑容清浅风韵如诗如雾。
  
  明明美得无可比拟,却让人无法将那脸仔细描绘,恍若隔了面纱,唯独那眼灿若星河,眼中是日月流转山河锦绣,是亘古轮回斗转星移,一眼望尽漫天月色,似星空物语那端遥远而朦胧,洁不染尘心向往之。
  
  竺卿宛愣住了,手心的疼痛刺醒了她。
  
  “多谢公子相救之恩,无以为报,以身相许吧。”竺卿宛脱口而出,随即察觉有什么不对。好像太没骨气了,就这么把自己卖了?
  
  那男子没料到某色女如此恬不知耻一开口就是以身相许,“想对我以身相许的太多了,我还需要挑选一下。”
  
  “没关系,我把她们全杀了你就不用挑了。”
  
  竺卿宛突然想抽自己一巴掌,这都是哪跟哪啊,嘴巴竟然完全脱离大脑自主运行。
  
  那男子“嗯”了一声,注意是第三声,眯起眼开始仔细打量眼前的女子。
  
  身上沾满了血迹,衣服以皱在一处,完全没有大家风范,看起来有点和大翼国的女子与众不同。算得上清秀之姿唯独那眼神采奕奕彷佛能够看穿人心。很有趣,他觉得。言语中不失豪气,勾起他的兴趣。
  
  原本他只是静坐于这山洞之中,猛然觉得有物体从空中落下,像是个人影,以为是“他们”,他便未动声色只是奇怪着那人的手下越发没出息了,难道是想从空中做自由落体运动然后对准目标曲线进攻吗?等了很久,感觉山洞下有人,犹豫了下,静观其变。紧接着一声悠长的无奈,一个女孩在下面喊了句“大海啊,你全是水。骏马啊,你四条腿。爱情啊,是嘴对嘴。老天你不砸美男,也给我砸个帅鬼。”他未曾听到过这般有趣的言语,顿时玩心大起,也顾不得是不是那人派过来的,出手救了竺卿宛,做了一回帅鬼。
  
  可这女子身上有一股很强大的内力,她完全可以自救,为何在悬崖停留那么久?
  
  “弱弱地问一下,”竺卿宛被看得有点难受,开口打断那男子的X射线般的眼神,“这里是哪里?”
  
  “皇东境和幽冥境的交界,祁梦山。”男子似乎对地形很是熟悉,“你连这里是哪里都不知道,是怎么上山然后跳下来的?”
  
  竺卿宛愕然,我那是自己跳下来的吗?
  
  “纯属意外,意外。”
  
  “我想知道这个意外有多意外,还是设计好的意外?”男子背对竺卿宛,负手而立,那声音却突然冷得像天山之巅万年不化的冰,声声刺骨,竺卿宛不由地打了个寒颤。
  
  竺卿宛心里顿时没了底,小声嘀咕道:“我哪知道啊,谁叫我时运不济命途多舛,莫名其妙被一糟老头掳来这个地方,还传了我一生功力,我又不懂,还稀里糊涂的摔下山。”
  
  那男子突然转身,“什么老头?”
  
  竺卿宛吓了一跳,被那男子凌冽的目光看得不知如何是好,连谎话都忘了编,脱口便道:“鸦洒。”继而懊悔的给了自己一脑门,虽说眼前这人美得惨绝人寰惨无人道,但若是居心叵测岂不是要了自己的命。
  
  那男子松了口气,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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