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男子松了口气,怪不得空有一身功力却无法施展,内中气息混乱,原来是鸦洒的徒弟。不自觉的放下所有警惕,柔和地笑道:“我叫荣成臻凉,敢问姑娘……挫名?”
“噗”,竺卿宛一口气没喘上来,“你才挫名呢,你们全家都挫名,姑娘我芳名竺卿宛!”
荣成臻凉,这名字似乎哪里听说过,竺卿宛的大脑处于高速运转状态,突然讶异,“你你你,就是那个幽冥山庄的那那那。”
荣成臻凉将手指触于唇间,示意竺卿宛闭嘴!
洞门口黑影闪过,天际渐渐泛白,将洞门口的人生清晰地折射在地上。“嗖嗖嗖”竺卿宛数着那影子,十八条!像是对着荣成臻凉来的。
“喂,”竺卿宛用胳膊戳了戳荣成臻凉,心中惶惶不安,“我还不想死。”
荣成臻凉未答,“噌”,剑已出鞘,那迫人的凌然之气,使周身三丈温度骤降,洞外的人察觉了洞中的微妙的变化,十八条黑影步伐一致闪现在洞内。
十八道雪亮的剑光将这半山腰的洞织成一张蜘蛛网,照亮黎明的曙光。
荣成臻凉将竺卿宛拉至身后,一手执剑一手拉住竺卿宛,“别松开,跟着!”
竺卿宛点头,此时此刻,对于初入江湖的她,这一切彷佛是死神的召唤,而唯一能救自己的,是眼前这个芳华绝代郎艳独绝的男子,死,也不会放开。
她感觉得到,荣成臻凉手心的温暖骤然变成十二月的雪,与他手中的剑相映成辉。
那十八个黑衣人心知对手的强大,步步警惕,不敢懈怠,他们是荣成臻清培养的死士,是江湖中声名鼎赫的十八夜血,同时出手,从不失手,然后此时此刻,这群久经战场,血染长河的杀手,也不禁战栗。
祁梦山的鹤唳划破既白东方,穿过云层。
山洞中的白练光自天际升起,拂过青山。
那光芒撞击的刹那,剑光如雪,如同清晨的第一道阳光,直刺双眼。
十八道剑光整齐如一,光华倾泻。
而如此臻凉手中的长剑肃然如寒玉,将一曲秋光演绎成冬临。
一剑地动山摇,“哧”一道血迹泼向石壁,染出一片暗红。
十八失一,杀手团转换阵型。
荣成臻凉手中的剑摇曳过流星般辉煌闪亮的光,势不可挡直入十七人阵型。
竺卿宛被荣成臻凉在人群中拖来拉去,转得头晕目眩,晕的是又饿又困,眩的是华光剑气。虽为门外汉,但她也看得出,荣成臻凉的身手绝非那十八人能比。
大放血!
“哧”,又是一条血柱冲天,这回竺卿宛没躲好,血溅在脸上,她用袖子擦了擦脸,低声道:“可不可以不要一剑砍人家大动脉,血不拿去献血站浪费了呢!”
“可以!”决斗中的荣成臻凉还不忘保持着君子风度,竺卿宛诧异,自己被喷的一脸血,为何他身上滴血不沾。
“啊——”山洞中回荡着竺卿宛的鬼哭狼嚎,“我叫你别放血,没叫你把人五马分尸啊!”一颗人头滚到竺卿宛脚边,眼珠直瞪瞪地盯着竺卿宛。
这一声尖叫使剩下十个杀手回过神来,齐齐将剑刺向竺卿宛。
“我是打酱油的!”竺卿宛将整个身子扑倒荣成臻凉怀里,妈妈咪呀,不带这么残杀围观群众的。
“砰”,荣成臻凉手中的剑与十把剑碰撞在一处,擦出星火无数,电光缭绕。荣成臻凉踉跄地倒退一步。
“摩擦生电!”竺卿宛向活着的十一人解释刚才出现电光的原因。
十人面面相觑。
荣成臻凉数了数剩下的人,还太多!
再次提起手中的剑,拉着竺卿宛传入剑网,长虹贯穿,剑锋直直刺入一人的琵琶骨,那杀手甚为强硬,肩部血流泉涌,却未喊出一个字。
“啪”,躲在身后的竺卿宛不知何时出现在如此臻凉身前,上前就是一脚,结果没看清方位,直踢人子孙根,竺卿宛捂住嘴,惊吓状,“啊——”这回不是竺卿宛的叫声,是那杀手。大概是接受了鸦洒的功力,刚这一脚直接把人踹飞,“不好意思哦,我没想让他断子绝孙的!”
荣成臻凉忍住笑,却突然嘴角溢出鲜血。
九人回过神,再摆阵势丝毫不放过任何机会,从四方攻击。
荣成臻凉突然转身环抱住竺卿宛,直冲洞外一跃而起,跌向深渊。
“我不要死啊——”一阵犀利的咆哮惊起千山飞鸟。
作者有话要说:
☆、第六章
荣成臻凉狠狠抱住竺卿宛,二人在青山碧水之间做着自由落体。
竺卿宛被这番大起大落吓得面色苍白,紧紧拽着荣成臻凉的袖口。
“不会死。”荣成臻凉安慰怀中的少女,他怎会死得如此轻巧,整个地形全由他亲自勘察。
竺卿宛缓了口气,是啊,此等妖孽不多魅惑点人,怎么肯轻易去死呢?
“噗通”,两人掉入湖底。
混蛋!竺卿宛心里暗骂,不知道老子上辈子是淹死的吗?不知道我对水有恐慌症么?不知道我不会潜水吗?
竺卿宛一把甩开荣成臻凉,意图冒出水面。
那手紧紧扣住她,让她动惮不得。
上面的九人以齐齐来到湖边。这些杀手的轻功不可小觑,荣成臻凉不允许自己有一点差错。
荣成臻清下了命令,活要见人死要见尸,见尸就毁。
湖下的竺卿宛以闭不住气,灌了两口水,好在没有污染,淹死之前不会先被毒死。她已到极限,面对着荣成臻凉,挤出一抹笑。是了,在水中憋了那么久,该把脸洗净了吧,没那么丑了吧。
深蓝的湖水一滴晶莹透亮的泪从眼睑滑落,这便是水中泪吗?
荣成臻凉看着这滴泪,用指尖去触碰,却从指边飘落。
青丝在水中飘散,素颜无暇,称不上美的面容,此刻却美过粉墨黛妆,其实她不重。
竺卿宛的意识开始陷入模糊,好熟悉,就是这种感觉,穿越前的感觉,我是要回去了吗?
一张薄凉的唇附在上面,将竺卿宛的思绪拉了过来。
眼前的男子长睫毛刷在自己的脸上,微微有点痒,昨晚未看清的脸,面若秋月,色如春花,鬓若刀裁,眉如墨画,眼中的琉璃光在水中碧波荡漾,蓝色的锦袍与湖水融为一色,飘然若仙,美艳绝伦。若是谁敢于他争这纯蓝,那一定是自取其辱。
荣成臻凉顾不上许多,便问竺卿宛渡气,眼前的女子不谙水性,他已然看出。
带着他身上奇异的芳香,只是唇的触摸,却涤荡起心中的缠绵。
竺卿宛心知这是渡气,作为二十一世纪的开放女性,她便坦坦荡荡地接受了。可她不知,何时才能上岸,即便他现在能给自己渡气,也抵不住撑上一两个时辰。
荣成臻凉此刻也着急,他不知道剩下的夜血会在岸上观察多久,若是此时上去,便中断了他一切计划,他,决不能!
一手揽过竺卿宛的腰,便向湖边潜去。
按照他的计算,从山洞跳下来应该与湖岸不远。
一片茂密的芦苇丛,对了,就是这,荣成臻凉摸了摸湖边的水中岩石,爬满了水苔。
伸手折过两节芦苇,一支插到竺卿宛嘴中,沿着芦苇丛慢慢上升,隐藏在水面之上。
啊哈,吸管!竺卿宛两条眼缝笑起来似两弯新月,真是太有创意了!
荣成臻凉自己也含了一根,一手抓住结实的芦苇。
两人开始眼神交流!
喂!都是你害的,连我这个打酱油的都被拖下水了。
明明是我救了你,是你打乱了我的计划!
谁要你救了?我有说救命吗?
是谁在那喊着要个美男帅鬼的?
你你你,吃我豆腐!
你不是都说了以身相许么?我亲自己女人不行?
……
这场大眼瞪小眼的游戏终于在竺卿宛举白旗宣告失败的状况下结束。
荣成臻凉闭上眼,注意岸上的动静。
**
“大哥,怕是已经沉入水底活不了了吧!”一个黑衣人盯着波澜不惊的水面向领头地说到,他们已在此等了两三个时辰,可未见湖面有任何动静。
“不行,大公子说了活要见人死要见尸!”领头的黑衣人面朝湖面心底开始动摇,若是还活着,怎能在水底憋上这么久。
“若是尸体沉到湖底,我们如何死见尸?”另一黑衣人问道,“兄弟们已经等得不耐烦了。”
三个时辰盯着湖面,快要盯成斗鸡眼了。
领头黑衣人沉稳了些,看了看天色,“在等一刻钟!”
九个黑衣人在湖边排排坐。
沂蒙山的秋美不胜收,除了九个黑影显得有点格格不入。祁梦山是从幽冥境到皇东境的必经之路,这湖边的行人渐渐多了起来。
“爷爷,你看他们在干嘛?”一个童子看着九条黑色的背影不解地问身边的老人。
老人微笑着回答:“大概是在钓鱼吧!”
“可为什么看起来像在嘘嘘?”孩子稚嫩地眼神看着夜血。
“噌”一个夜血窜起来。
领头的夜血也开始失去耐心,挥了挥手,“回去吧,想活也活不成了!”
“哗”,湖面涤荡开来,湖边钻出两只脑袋,微笑着目送九个夜血离去。
竺卿宛愤恨地扫视着荣成臻凉,在水中浸泡了那么久,皮肤开始脱水。
“走!”荣成臻凉拉住竺卿宛飞出水面。
竺卿宛摸了摸怀里的水凝针秘笈和发钗,完好无损,松了一口气。
“话说,皇东境怎么走?”竺卿宛初来乍到,又是个路痴,对此她表示很无奈。
“我暂时去不了幽冥境,正好也去皇东境。”荣成臻凉眺望了两边的方向,拽起竺卿宛的手便走。两个湿哒哒的人无视周边怪异的眼神,悠然地走向皇东境。
找了家客栈,两人便先住下收拾一番衣着,荣成臻凉是个生活要求非常高的人,于是店小二跑遍全城从边城中最好的绸缎店给他买了一件蓝色的袍子。谁料荣成臻凉许久说道:“你确定这是给人穿的?”
竺卿宛一把夺过袍子,摸了摸质地不错,斜眼道:“大概是给猪穿的。”
言下之意你要么别穿,要么你承认你是猪。
荣成臻凉毫不介意从竺卿宛手中拿过衣服,“有些人穿着人穿的衣服看起来还是不像人。”说罢便朝着竺卿宛粲然一笑,回屋子换衣服去了。
那厢竺卿宛气得花枝乱颤,随便换了件麻布衣服,扎了个马尾,便掏出水凝针秘笈阅读,翻了一页,竺卿宛心道这画得是什么东东?是自己理解能力太差了还是画这本秘笈的人画画水平太差。当下拿出油纸将秘笈包好。体内真气乱窜使得她很难受,明知荣成
小提示:按 回车 [Enter] 键 返回书目,按 ← 键 返回上一页, 按 → 键 进入下一页。
赞一下
添加书签加入书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