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懿安皇后by微雨细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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懿安皇后by微雨细细- 第37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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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段雪娇暗叹。她也看得出来,卢象升志存高远,不会沉迷于儿女情长。这种人,远远欣赏就行了,真要嫁给他,恐怕要备受冷落。
  
  宴罢,天启还没有要走的意思,兴致勃勃的,还想再玩。卢象升和张嫣同时蹙了眉头,一脸忧国忧民。
  
  张嫣劝他回去,他嘟着个嘴,不情不愿。
  
  张嫣生性不喜玩乐,怀孕后身子也比平时倦,一上午下来,精神有些不支了。见他这样,她垂下眼皮,无精打采道:“那陛下就在这儿玩吧,我先告退了。”
  
  天启当即拉住了她,脱口而出道:“你不要走啊!”那眼神,可怜巴巴的,跟没人要的小孩似的。
  
  张嫣耐心而又无奈地说:“可是陛下,我真的很困。”
  
  天启端详了她一小会儿,歉疚地低下头,乖乖地说:“好吧,我跟你一起走。”
  
  卢象升暗松一口气,心思已经开始转到未处理完的公务和未看完的兵书上去了。这种闲暇游玩的享受对他来说,简直就是浪费生命。
  
  回宫后,张嫣督促天启去看奏折。他倒也听话,点头笑说了一句“你真是我的老师”,就背着手,人模人样地走了。
  
  张嫣原地目送着他,勾起唇角,微微一笑。
  
  晚上他突然来到坤宁宫里,张嫣吓了一跳,忙劝他到别处去。天启抱着她胳膊,趴在她肩膀上,哼哼唧唧:“我已经听你的话去看奏折了,你就不要赶我走了。”
  
  怎么说都不听,非要留下来,末了还霸道地说:“我想我儿子,我要跟他一起睡。”
  
  张嫣哭笑不得,无可奈何地摇摇头,道:“留下来可以,不过陛下可要做个君子。”
  
  “知道啦。”他满口答应,笑得两眼弯弯。
  
  躺到床上,她就后悔了。她怎么能够相信一个男孩的承诺?心太软了,应该坚决把他赶走的。
  
  “陛下!”她拉开他乱动的手,气恼道,“你是一国之君,说话岂能不算数?”
  
  “皇后,”他茸茸脑袋在她颈窝拱来拱去,撅着小嘴,苦恼得不得了,“都四个月了,御医都说可以,我会小心的。”
  
  好似已经等不及,修长的手灵活地探进衣领,粗犷地扫荡着他寻觅的部位,嘴唇也没闲住,从脖颈流连到耳朵。他俨然成了一把烧得正旺的火,想靠近她,燃烧她。
  
  “陛下……”张嫣慌乱地躲着他,急得快要哭了,“小心点总是好的,你可以召幸其他人啊,我是真的害怕……”
  
  她这难得一见的楚楚可怜的模样看在天启眼里,无疑更撩拨了他的征服欲,但他一动也不敢动,怜惜从心底蒸腾起来,压倒了情。欲。他抽了手,替她拢好衣服,安静地躺在她旁边。
  
  张嫣止住哭泣,缓缓扭过头看他。
  
  他正瞪着眼睛,一眨不眨地看她,见她如此小心翼翼,心里更加疼惜,往上杵了杵,附在她耳边柔声抚慰:“嫣儿不要怕,我不碰你就是了。”
  
  这声音比雪落还轻柔,能软到人的心坎里,张嫣点点头,也跟着安静下来。
  
  天启满腹委屈,在她耳边低低倾诉:“我每天晚上都想你,梦里都是你,你从来都没想过我吗?”
  
  又来了,不知道什么时候起,他就这样酸酸麻麻了。这些话真是让她又甜蜜又烦恼,简直不知该如何应对。
  
  天启固执地等着她答案,虽然他知道她不会说。她会脸红,不过这代表不了什么,每个女孩听到都会脸红。他就是想知道,在没有他陪着的时候,她会不会有那么一刻想起他?还是觉得,没有他在旁边胡闹,她更轻松悠闲了呢?
  
  她果然不说,只是敷衍嗔道:“陛下,你又来了。”
  
  天启叹息一声,退到她肚子旁,把手放在上面,有模有样叹道:“儿子,以后你可不能娶个这样的皇后,不要受你爹受过的苦。我是一腔情意顺水流啊……你快点出来,我带你骑马打猎去,喜不喜欢做木工?我猜你喜欢,你是我儿子嘛……”
  
  絮絮叨叨,没完没了,简直要把张嫣笑死,她都不明白,他怎么就那么理直气壮?一口一个“儿子”,到时候生个女儿,看他傻不傻眼?
  
  “陛下,”她忽然想起一件事,欣喜得迫不及待想跟他分享,“今儿下午看你舞剑,他踢我了。”
  
  “真的?”天启登时两眼放光,笑意漾满全脸,从来都没有这样高兴过。
  
  张嫣笑着点点头。
  
  天启激动得话都说不出来,把头轻轻靠在上面去听,傻笑着唤道:“儿子,儿子,冒个泡,让你爹知道你在听。”
  
  等了好久,都没有动静,他撇撇嘴,道:“儿子,你太调皮了,我知道你还想看舞剑,现在舞不成,我给你唱歌听。你听着啊。”
  
  他蜷腿坐在那里,灼灼目光看着那隆起的肚子,呜呜啦啦唱起歌来。他戏唱得不错,歌就让人不敢恭维了。曲不成曲,调不成调,都是“啦啦啦啦”的。他一点都不觉得自己唱得不好,兴致盎然,唱得很欢乐。就像是荒野上孤独的少年,即便没有人听,他也要带着这干净纯真的笑容,固执地唱下去,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独享欢乐和寂寞。
  
  张嫣目不转睛地看着他,眼眶渐渐湿润。
  
  天启一边“啦啦”着,一边把头靠上去,手轻轻抚摸着。突然,他抬起头来,手指激动地指着肚子,眼中放出惊喜的光芒,欢欣道:“嫣儿,他动了!他真的动了!”
  
  张嫣点点头,平静地微笑,眼睛只注视着他。
  
  天启傻笑着说:“我儿子真是跟我心有灵犀啊,不知道他长什么样?像你还是像我?”
  
  “陛下。”张嫣拉着他的手,挣扎着要坐起来。
  
  天启慌忙扶起她,道:“你要做什么?”
  
  “没什么,躺多了难受。”
  
  他把枕头竖起来,让她靠着坐下,自己坐在旁边陪着,兴冲冲道:“我再给他唱首歌,看他会不会还踢?”
  
  张嫣笑,眼泪都快溢出来了。侧过身,双手捧起他的脸,手指在上面温柔摩挲,眼睛罩了一层水雾,迷迷蒙蒙,柔如春水。
  
  天启怔怔,茫然唤道:“皇后。”
  
  张嫣凝视了他一会儿,低头笑叹:“你怎么能这么可笑。”这么可爱,又这么可怜。她垂下眼皮,掩饰着激荡的情感涌动。
  
  “皇后。”他呢喃着唤她,双手握住她的双手,额头抵住她额头。
  
  静静温存了一会儿,他把她抱在怀里,感叹道:“上天真是厚待朕,赐给我那么好的一个皇后,又给我送来儿子。”
  
  张嫣笑着拍他:“儿子是你的功劳。”
  
  他低下头,手指点上她嘴唇,调笑道:“你既这样说,等孩子生下后,是不是要好好奖励我?”
  
  张嫣不说话,轻拍他一下。
  
  天启愉悦地笑了,抱着她缓缓躺下,拉过被子盖在他们身上,埋首在她秀发间,满足地咕哝道:“好了,我们一家三口睡觉。”

☆、孩子

  
  树叶离了枝头,被秋风无情地扫落在地上,不知道什么时候起,院子里的梧桐树变得光秃秃了,地上倒堆了满满一层落叶。
  
  段雪娇怔怔看着窗外,喃喃叹道:“秋天又来了。”
  
  雅秀缓缓放下琴谱,抹了抹眼睛,转过身看她,面容悲戚,“娘娘这样,叫奴婢看了难受。要不奴婢跟公主说说,还回来伺候您吧?”
  
  段雪娇扯出一个若有似无的笑容:“傻丫头,你还回得来吗?”
  
  雅秀还想再说,扭头看见李雪娥进了门,神色一凛,低低道:“娘娘,有人来了。”
  
  段雪娇早已看见,半丝反应都没有,面色雪白如雕像,眼神空洞。待李雪娥走到跟前,她才往椅背上一靠,垂下眼皮剔着指甲,懒懒道:“稀客啊。”
  
  李雪娥满面笑容,福了一福。段雪娇淡淡道:“赐座。”
  
  雅秀搬了一个杌凳,李雪娥道谢着坐下,又看着她打趣道:“这么明目张胆地过来,就不怕人家发现你们做的丑事?”
  
  段雪娇并不生气,依旧是温开水一样的语气,“你这么明目张胆地过来,就不怕人家发现我们做的丑事?”
  
  李雪娥见她如此自暴自弃,惋惜地叹了一声,道:“当年在元辉殿,我瞅着你最有前途,谁知现在……”
  
  看着段雪娇那麻木的神情,她再叹一声,改口道:“良妃娘娘派我来给你送东西。”
  
  那边是“良妃娘娘”,这边是“你”,趋炎附势的嘴脸显露无遗。段雪娇心里如被针刺,面上依旧平静,抬起眼皮,瞅着往厢房里放水果吃物的宫女。
  
  “她对你倒是实心实意,殊不知自己的孩子却是丢在你手里。”李雪娥像坊间嚼舌的妇女似的,带着看热闹的轻松心情,津津有味地咀嚼着别人的故事。
  
  段雪娇闲闲开口:“你这是说的什么话?我害她女儿了吗?是她自己没本事,没养好胎,还要怪到谁头上去?”
  
  “得,推脱得真干净。”李雪娥颇有些赞许地说。
  
  段雪娇不吭声,依旧优雅地剃着指甲。一室静默。
  
  “我来,是替她传话的。”顿了顿,李雪娥正色道,“这次你不要在后面捣鬼了。陛下有个孩子不容易,良妃这胎十有八。九是儿子,如果丢了,她可不会像上次那样轻易放过你。你也别再找我做什么事了,上次不过是替你在良妃面前瞒了两句,就被她臭骂一顿。我夹在中间,难做人啊。”
  
  段雪娇沉默良久,嗤笑一声,懒洋洋道:“我现在还能做什么,一颗弃子。良妃成了她的新宠吗?”
  
  李雪娥站起身,福了一福,道:“这个你就不要管了。奴婢告辞。”
  
  段雪娇悠悠的声音在她身后响起:“你们是不是打算对皇后下手?”
  
  李雪娥身形一顿,面色微变,旋即又恢复如常。转过身来,眼睛眯起,压迫着段雪娇,苍老的嗓音乌云一样阴阴响起:“娘娘,不该说的话可不能说啊!会要人命的!”
  
  雅秀身子一颤,紧张地交握起双手。她听说过,有很多侍寝的宫女都无缘无故地消失了,不过是偶尔失言,忤逆了客氏。
  
  段雪娇没什么反应,只剔指甲的动作缓了一缓,接着勾起唇角,嘲讽地笑了笑。
  
  “多谢你提醒我。”她云淡风轻地张口,“这个是金镶玉的,你拿着随便玩玩。”
  
  她将那精巧的小玩意递给雅秀。雅秀双手接着,呈给李雪娥。
  
  李雪娥这才笑了一笑,道:“娘娘这么乖巧懂事,可惜了。不过也别灰心,不定哪一天怀了龙胎,她还是向着你的。良妃太蠢了!”
  
  她走后,雅秀惴惴问:“娘娘,现在我们该怎么办?”
  
  “能怎么办?静观其变。”段雪娇抬眼看着外面突变的天,阴沉沉的,压抑得人胸闷,“暴风雨要来了啊。”
  
  十月份的时候,京城接连好几天发生了地震,乾清宫和坤宁宫晃得最厉害,天启被晃得头晕眼花,病倒了好几次。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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