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贡品男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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贡品男后- 第98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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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女王见那二人眉眼带笑,眼睛就不曾离开元常,就知道他们很满意,心里也是一阵欢喜,请了元常落坐,命人奉上茶水,这才道:“这是朕的御妹。”女王指了指旁边衣着光鲜的妇人,又介绍旁边那位,“这位,便是驸马。”
  不明白女王介绍这二位和自己有什么关系,元常只得硬着头皮向那二人拱手,算是见礼。 
  
  女王见时候差不多了,方道:“宪王,我国绮珊公主对殿下仰慕已久,这小女儿家的事,朕也不好说什么。今日,朕的御妹与驸马都在此,朕也不藏着掖着,打开天窗说亮话,朕有意与北苍国缔结姻亲,结百年之好,不知殿下意下如何?”
  元常闻言,就觉头皮发炸,若不是为人淡泊镇定惯了,此刻怕早就跳了起来。这臭丫头,定是她搞鬼!元常心里气不打一处来,不停咒骂绮珊女儿家不知羞,面上又不好表现出来,措辞半天,道:“多谢陛下与公主抬爱,元常自觉陋习太多,实是担心委屈了公主,这个事,还望三思。”
  一旁女王的妹妹笑道:“怎么会委屈,这女儿家啊,看上的人定错不了。何况,似宪王如此出色的人物,也难怪我们绮珊会动了心思,殿下就莫谦虚了。”语毕,不忘看看自己的驸马,意思,你说是不是啊,就见驸马也是眉开眼笑,点头附和。
  元常见女王这边是一百二十个乐意,这心里不由苦水泛滥,左一眼看那女王妹妹向自己投以满意的笑容,右一眼见那驸马冲自己点头赞许,顿感头大。觉得这地方不适合自己再待,起身向女王告辞。
  
  女王挑眉,“宪王,你很着急么?延平侯那边请放心,干戈与黄文自会好好照看他。”
  我不是担心我们那位傻皇后,天啊,这是什么事!让那刁蛮公主缠上,这辈子有的受了。娶她,不如直接找个深山古庙,剃度了踏实。伺候佛祖,也好过整日面对那呱噪的母夜叉。
  女王妹妹以为元常碍于两国的身份,于是笑着提醒自己的姐姐,“大皇姐,这联姻嘛,终是两国的事情,咱们也不能光问宪王殿下,也该遣使节照会北苍皇帝陛下不是。”
  一句话同时提醒了女王与元常,二人一同点头,只心里的想法就各自不同了。
  
  元常很晚方返回清水阁,见干戈他们正劝贺兰骢多进补品,也未打招呼,直接进了自己的房间。女王次日便要派遣使节前往北苍,出使的主要目的就是促成联姻一事。这种事,能让他达成么?元常自己研磨,大笔一挥而就,给皇帝写了一封信,叫他接见西戎国使节,切莫应允联姻一事。顺便,又把贺兰骢这几天的情况简单写了几句,让皇帝放心,自己会尽量劝服贺兰骢,为了两个稚子,去原谅皇帝。
  西戎国的使节出发了,元常的信也用飞鸽传了回去。
  几日后,元常接到皇帝飞鸽回信。看完信,元常就觉五雷轰顶,一贯淡定的元常险些气得蹦起来,咬牙从牙缝中挤出一句话,元文敬,我元常,与你没完!那封信里,皇帝的意思明确,叫他开开心心,准备做西戎国公主的新郎。
  
  新郎?去他的新郎,这世上,再也找不到比元常郁闷的新郎。

97、二龙皆输家

西戎国提出与北苍国缔结姻亲关系,女方这边自是百分百乐意,可那准新郎却不见一丝喜悦。元常的信里明明叫皇帝拒绝西戎国联姻的请求,偏这小皇帝思前想后,觉得这件事若是促成,于公于私,均是一桩美事,因此也乐得促成。当然,皇帝这个做法,无异于摆了元常一道。那元常,岂有不怒火中烧的道理,一连几日,心里大骂皇帝不顾念手足情分,居然把自己往火坑里推,‘卖’了个好价钱。北苍皇宫里,皇帝有几日喷嚏不断,这心底下也是一阵狐疑,好好的没受凉,怎么就感了风寒呢,且病势还不轻。
  可是,骂归骂,木已成舟,亲事成定局,元常仰天长叹,老天不开眼!
  
  西戎国的使节很快返回京城,同行的,还有北苍国的使节,带着丰厚的聘礼,和一道联姻圣旨。
  北苍宪王元常,加封亲王,冠上荣字以示尊贵,着其与西戎国明慧公主干绮珊择日完婚,钦此。接到圣旨,元常闭上眼睛,心里暗暗叫苦。
  使者传旨完毕,提出奉旨,探望皇后,元常叹息一声,带着他到花厅等候,自己进里面请人。
  话说这次北苍国的使节,居然是掌管直谏署的方锦年,他等了有一盏茶的功夫,终于听到脚步声传来。看清来人,方锦年略略惊讶,第一次接触贺兰骢,他觉得那人深不可测,后来他傻了,他又觉得即使是成年男子,一旦回归稚童时的样子,无论他多大年纪,也是可爱的,可如今……很明显,眼前的他已不是痴傻那会的天真,眼里如同深不见底的一眼古井,无波无澜,精神上看起来,显得有些憔悴。
  
  “臣方锦年,见过皇后,皇后千岁、千岁,千千岁!”方锦年按照规矩,在贺兰骢面前,叩首行大礼。
  眼里闪过一丝茫然,贺兰骢没说话,元常递给方锦年一个眼神,让他起身。
  方锦年看看一旁的元常,又看看干戈与黄文,拱手,“各位,容下官与皇后单独说几句话,可否?”
  元常双臂抱肩,挑衅般看向干戈,干戈自是不愿在气势上输了元常,瞪他一眼,道声请便,叫了黄文便往外走。
  见人都出去了,方锦年才道:“皇后,陛下让下官带个东西给皇后看看。”
  贺兰骢的眼珠动了动,看向方锦年,就见他自随身带的小锦盒中,拿出一对布偶。伸手把那对布偶接过,贺兰骢闭了眼睛。脑中本来缺失的某些东西如潮水般涌现眼前,一幕幕,自眼前飘过……
  
  再说西戎国女王搞定了绮珊公主与元常联姻一事后,又开始安排另一件事。
  钦天监捧着黄历,一页页翻着,最终,敲定两个日子。四月十二,上上大吉,宜嫁娶。而在此之前的三月初九,女王与钦天监再次核实了黄历当日的注释,最后一锤定音。
  次日,女王颁下退位诏书,将皇位禅让给储君干戈,登基大典于三月初九举行。在新君即位后,女王改称明睿大长公主,移居昭阳宫颐养天年。
  干戈接到母亲的旨意,一阵阵脑袋发胀,显然,他还没有做好当国王的心理准备。心里暗叹母亲太心急,何苦如此?
  
  “恭喜了,干戈殿下。”元常抱拳向干戈道喜。
  干戈头大,又不想气势上输了,于是也抱拳,“同喜,同喜,要做新郎,一定很紧张吧?”不出干戈所料,元常果然变了脸色,一副苦恼不已的样子。这心里,说不出的畅快。然而,干戈还没从噎住元常的得意中清醒过来,另一声向自己道喜的声音,从贺兰骢口中传了过来。
  贺兰骢说了恭喜两字后,就把头继续低下,手里拿着一本书,仍是《六韬》。
  “你还是喜欢看这个。”干戈低声说了一句。
  贺兰骢没有抬头,也没有说什么,安静的,如同一只牵线木偶。
  
  晚上,干戈与元常一同被女王请了过去,清水阁里,只剩黄文陪着郁郁不乐的贺兰骢。
  “黄医令,这几个月辛苦了。”
  黄文听他如此说话,不由一愣,“延平侯,你……”细细观察贺兰骢的神色,不见有异常,黄文悄然皱眉。
  贺兰骢放下手中的书,负手踱到窗前,贪婪地吸吮着窗外的新鲜空气。很久以后,他说:“你和他很般配,能走到一起不易,他如今还很执拗,等他完全想通了,会好好照顾你。”
  “延平侯,你想说什么?”黄文心中警钟大作,手悄悄缩回袖中,去拿麻药。贺兰骢的武艺,他已经见识过,若是此刻他有异常举动,自己一人之力,不用这个,根本无法将他制住。
  贺兰骢摇头,“不想说什么,就是告诉你,你比我更适合他。”
  黄文叹息一声,“延平侯,你不要多心,在下与殿下之间,嗯……是亲厚了些,但在下不会让殿下置你于不顾。这个时候,勿想太多,还是放下所有心事,再细细调理下身体才是。你身体大亏,现在恢复的很好,应再巩固下才好。”
  “你是好人。”贺兰骢一笑。
  黄文第一次看到他的笑容,竟然被其所感染,这人历经磨难,如今仍是给人以不染纤尘之感,想当初,那是怎样一个出众的人物啊!
  
  干戈与元常在接下来的日子很忙碌,与其说是他们两个忙碌,不如说是整个西戎国也跟着忙碌。
  新君即位,自然是头等的大事,另一边,西戎国与北苍国联姻,女方家要为女儿置办丰厚的嫁妆不在话下,就连元常,也是忙的焦头烂额,尽管他是个倒霉透顶的新郎。
  干戈每天忙到很晚,在就寝前,必到清水阁来看眼身体还在恢复中的人。听黄文说他一切还好,干戈悬了多日的心,终于放回肚子里。明日便是三月初九,尽管母亲嘱咐他早点歇息,干戈还是踏进清水阁。
  “大哥,我来看看你。”
  贺兰骢微顿下头,“早点歇了吧,明天会很累。”
  干戈很惊讶,自从把他从渔阳带回来,这是他第一次对自己说出关心的话。
  黄文悄悄退出,把房门关上,将时间留给里面的二人。
  
  “大哥,黄文说你已经恢复。”干戈试探着对他说。
  “嗯,应该是这样。我现在很好,你不用担心我,你倒是应该多关心下身边的人,他是难得的好人。”贺兰骢说话声音不大,语调听着似很平稳,实则苍凉之极。
  “大哥,你会怪我么,我没有遵守诺言。”
  灯下黯淡的人影缓缓摇头,“你如今好好活着,已经实现我当初所求,我又岂会怪你。”
  干戈黯然,知道自己当初选择跳崖,定是伤透他的心,他把贺兰骢的手握住,低声道:“对不起,对不起……”后面,干戈一阵哽咽,他知道,他与贺兰骢,怕是没机会再回头。
  贺兰骢望着烛台上的火苗,呆呆出神。
  
  三月初九,干戈登基为帝,改年号天聪。不知是不是干戈有意为之,总之,他定下这个年号,曾引来西戎国大臣间很多猜测。不管那些大臣猜到什么,年号就这么定了,不会更改。
  如今,身份是明睿大长公主的干芙蓉,把贺兰骢也请过来,一起观礼,也算是让他出来透透气解闷。
  金殿上,礼官按一定的礼仪顺序唱礼,干戈与百官一丝不苟,由礼官引导着,一步步完成繁琐的登基仪式。最后礼成,干戈稳坐于金殿龙椅上,接受百官朝拜。
  贺兰骢耳边是西戎国百官大呼的万岁声,面上露出一抹欣慰的笑容,他悄悄转身,没有一丝迟疑,大步离开金殿。那背影,很落寞,无声地述说着主人的孤独与神伤……
  
  一个月后,天聪元年四月十二日,北苍国宪王元常与西戎国绮珊公主的婚礼,在西戎国都隆重举行。
  那天,盖头下的绮珊很美,临出门前,母亲千叮咛万嘱咐,无论如何,今天是大喜的日子,一定要矜持一些,不可像平日那般胡闹,叫姑爷笑话了去。听了母亲的唠叨,绮珊翻起白眼,都要成亲了,这耳根也不得片刻清净。
  那天,新郎骑着高头大马来了,一身红色喜服,虽然也面带笑容与人打招呼,不过,新郎真的高兴么?答案当然不是,那是一种比哭还难看的笑容;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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