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光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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包光光- 第13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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远远看去……靠,还不如近看呢。

更倒霉的是,这玩意现在还取不下来了。

也不知昨天是哪个孙子,憋了几十年吃奶的劲,木楔子愣让他给砸墙里去了。要知道那石头墙可是连泥灰都抹了三层的!——纯牲口啊!就像另一世电影里边,都被枪扫成网兜了,还能抡个片刀电锯之类追着人砍的家伙。所谓的常理在这个种族面前,那就素渣啊!

“凑合吧,凑合吧。”包光光只能如此安慰自己。多少伟大的爱情还不就是这么凑合出来的?还有那些更加伟大的爱情结晶。

心情恶劣之下,原本打算好好搞一次的开门大典也草草结束了——几乎所有的环节都被省略,就讲了一句话。

当时包光光穿着流晶送来的魔法师袍,手笼在袖子里,上前两步抖搂着丹田气,大吼一声:“冰原——滚石村人民医院,今天,成立了!”吼罢也不等下面鼓掌就扭头跑了,只留下一群摸不着头脑的围观者在那里面面相觑。

正文 第二十三章 关于信仰

整整一个上午,门户大开,却愣是没见病人光顾。包光光心里这个郁闷——虽然开医院不是什么买卖,但就算不挣钱,挣点人气也行啊!要不,咱也在医院里腾块地方出来,搞个第三产业啥的?

到中午,好不容易来了个村民找他,包光光是欣喜若狂,一把扯住对方就不松手了,一叠声的问道:“你哪里不舒服?”村民红了脸,吭哧吭哧的说不出话。包光光心领神会的点点头,正色道:“医者父母心,孩子有病难道就不要了?再说了,咱这还有保密制度,你就放心大胆的说,有啥困难俺都帮你!”

“你答应啦?”这下轮到那村民心花怒放了,“哈,太好了。料都备得了,就等你人过去呢!”

“靠!”包光光暗骂一声,“原来是找我盘炕的!”

本来他还以为一天就这么过去了,谁知道晚上回来的时候却发现,有个穿白斗篷的家伙正跪在树下,低个头喃喃的说着什么。而屋里的光棍们都围在一处,看猴戏一样指指点点的议论。

包光光捅了捅其中一个村民:“谁呀这是?”

“不认得。”村民摇摇头,“还寻思是你朋友呢。”

另一个村民插言道:“你瞅他是不是有啥毛病啊,可怜见的,这都跪老半天了!”

包光光心里面也琢磨:你说这哥们该不是把医院当教堂了吧?看着像!可屋里也没点蜡烛啊……这种情况咋处理呢?直接告诉他楼上楼下的姑娘们都忙着,明日请早?还是说找教堂出门右拐,见到坑就跳下去?貌似都不怎么厚道啊!

转念又一想,忏悔都能跪这么久的,那肯定是心里有事了,而且这事多半还小不了。

真要说起来,心病也算病,既然开医院,就不能把病人给推出去,真落个“医院大门朝东开,有病无钱莫进来”的名声,被人戳脊梁骨很好玩么?

想到这里,包光光终于找到了身为医生的责任感与使命感(合着以前他什么感都没有),只见他快步冲上前去,双手按住那白斗篷的肩膀,语重心长的说:“兄弟,你有病!”

“谁?我?”白斗篷傻了。心说这间教会还真特别,别家撑死了说一句“孩子,你有罪”,到了这不但改有病了,连称谓也给改了……他喊我兄弟,我该喊他什么?喊神父那不是差辈了?别弄错了规矩,到时候挨顿打那可冤枉。

“说出来吧,”包光光非常有诚意的说,“只有你说出来,我们才能帮你。放心,你的病情我们将予以保密。”

白斗篷这下有底了,心想还是原来的套路,换了个说辞而已。既然这样那就按程序来呗。于是开口道:“是的兄弟,我有病。我觉得我的信仰还不够坚定……”

十个来告解的,八个用这句话作为开场白。可包光光不知道啊,咋办,开喷呗。反正所有的心理治疗都是从谈话开始的。

“信仰是什么?简单的说,信仰就是一个人的理想,一个人的追求,一个人活着究竟为了什么的答案……”

包光光抡圆了一通乱喷,间中还出去喝了口水,回来又接着喷:“……有了信仰,妖就不再是妖;有了信仰,就代表你心底还存在着希望;有了信仰;就能把握人生的方向;有了信仰,就能迸发出我们生命的每一分热忱!用我百点热,耀出千分光!”

说到兴奋处,他“蹭”的一声跳上炕沿,高声唱道:“让海天为我聚能量,去开天辟地,为我理想去闯……”周围的村民们一齐起哄,敲炕沿跺脚的应景,倒也显出了几分气势。

可惜那歌的调子实在太高,刚唱几句人就呛着了。包光光咳了几声,讪讪的道:“意外,意外。现在听爷们给你谈下一话题……”

……

……

最后那哥们走的时候,已经泣不成声了。包光光半倚着门,一边挥手一边还不忘了嘱咐:“明天记得来复诊啊!像你这病一般都要观察一段时间!”

于是第二天白斗篷又来了,还带了几个同样“信仰不坚定”的家伙。

其实所谓的冒险者,多是些在人生的道路上迷失了脚的家伙,不然还满世界窜什么劲?窝家里喝小酒看黄书多滋润啊?所以除了本身就是某个教派的教士,一般信仰都坚定不到哪去。真正的教会,都是一个劲的劝你去信他们的神,哪有像包光光这样掰开了揉碎了给人打气的?

结果医院挂牌之后很长一段时间,患者仍是那么小猫两三只,倒是来听他布道的外来者数量与日俱增。包光光哭笑不得,心说早知道这样,当初老子还开医院干毛,开个茶馆说书好不好啊?

后来有一天,那个总穿白斗篷的里昂找上门来,神秘兮兮的说:“包光光兄弟,我有个请求!”

“里昂兄弟,有什么事就直说嘛,你的困难也是我们的困难。”包光光当时心情不错,何况人家里昂那是典型的模范病人,从不赊欠不说,还主动帮着医院推广,这种人要是不管,那还有天理吗?

里昂脸上阴晴变换,像是做了什么决定,猛地跪下了:“我愿皈依!请允许我加入!”

“啊?”包光光懵了,病人都没几个,还招什么工啊!谁知道周围的村民又开始起哄:“让他入!让他入!”——这帮人就是不怕乱子大。

里昂大喜道:“我的诚意,连护教的兄弟们都感受到了!”

有积极性是好的,咱不能打击。这下包光光可犯难了,屋里屋外的溜达着,后来一眼瞅见门口的招牌,心里有了主意:建个类似红十字会的组织也不错啊!反正是志愿性的,不需要给开饷吧?

既然要建,那就干脆玩正规点,申请书、考察期、宣誓仪式一个也不能少。成员方面更是要慎之又慎,标准就按照……嗯,反正看不顺眼的坚决不要!

……

……

如今的“男儿当自强”,已经不是当初随口喷出的版本了,在那以后包光光又狠花了一番心思,但无论他怎么努力,翻译后的歌词总觉得不那么通顺。

好在这个世界的歌曲大多比较简单,就是那么一两句歌词翻来覆去的唱,曲子走的也是或庄严或幽怨的路子,哪比得上他剽的这首曾经红遍全国的老歌,那高亢入云的调子一唱出来,很容易就激起人心中的豪情,到那个时候,自然就不会再有人去注意歌词是不是稍显生涩了。

更何况大多数冒险者的文学水平,也不见得就比他包光光高哪里去。

于是当一帮子壮汉鬼哭狼嚎的吼了通歌之后,他发现有几个感情丰富的,还当真哭了出来,泪水将眼屎冲得满脸都是,可这些人好像感觉不到似的,也不擦一下,就直勾勾的盯着他猛瞧。

包光光心里发毛,赶紧宣布仪式进入下一个环节。

旗帜他懒得弄,就在树干上划了个十字,然后领着人面朝大树一字排开。只见包光光右手握拳,高举过肩置于耳侧,神色庄严的宣誓道:

“——下有黄土上有天,过往神灵听我言:

今日兄弟齐聚首,洒血焚香拜在前。

不图身后三尺宽,不为吃穿不为钱;

非是前程无处去,除暴安良记心间……”

正文 第二十四章 滴血十字

这事其实也不能赖他——在那边的影视剧中,正规的宣誓场面他没见着,上山拜把子的词倒是一套一套,想记不住都不行。

他一边念还一边苦忍着,心想台词再烂的都有,但作为一个演员笑场可就是你不专业了。

进步分子们随着他念完誓词,一个个激动地不能自抑。还没等他宣布最后一个环节,里昂就领着头走出门去。包光光还纳闷呢,就见里昂掏出把小刀子在手掌上猛的一划!紧接着,他纵身跳了起来,一巴掌拍在门口钉着的十字架上。

一个血手印!

落地的里昂神情肃穆,郑重的将刀子交给第二个人。这时候包光光才反应过来,连忙跑过去问:“你这是干吗?”

“不用担心!”里昂道,“兄弟们不会辱没了先辈的英名。我们将血涂在上面,正是要继承先辈的意志,也是我们兄弟间血脉相连的证明,”

“啊?”

里昂又解释道:“这大概就是你说的最后考验吧……其实兄弟们早都看出来了,这不是普通的红色;我猜是先辈们用鲜血染红的吧?”看着门口八仙过海各显神经的众人,里昂笑了,“没什么能瞒过我鹰眼里昂的双眼。”

以前就知道这家伙是个斥候,没想到人家连称号都有!

包光光直翻白眼,他现在也弄不懂眼前这人是真傻,还是聪明过劲了。“老子又不是组队打排球,考跳跃摸高干屁呢?”正在他腹诽的时候,那把刀子传了一圈,终于递到他面前来了!

割,还是不割;这是个问题。而包光光此刻更想知道的是,当年老莎本人到底割了没有?

……

……

凯奥凯的王城没有名字。

如今在位的,是斯凯家的特瓦兹八世。这位从年轻时就被世人誉为雄才伟略的国王陛下,与他的七个祖先一样,不但没有给王城取名,而且还依然沿用着当初神圣拉姆帝国传下来的历法。

不是他不想改元定都,而是他不能——他终归只是个王者,还不是至尊。

但他在等。

就好像一只饥饿的蜘蛛,将爪子轻轻的搭在蛛网上假寐;暗地里却耐心的分辨着脚下传来的每一丝颤动。

马车拐上大道,车厢的晃动也变得轻微起来。落日的余韵沿着打开的车窗涌入,落在地板上缓缓爬着,空气中也开始弥漫着一种腐朽的味道,这种味道让莫莫忍不住回想起方才见驾时的情形。

陛下老了,精力开始不济,这点从两人交谈的时间就看得出来。也许陛下自己已经察觉到了那巨大而无比沉重的脚步声一天天逼近,因此人也显得一日比一日焦躁。作为潜邸时就在陛下身边随驾的书记官,莫莫当然清楚对方的心思。也就是靠这个,他才能在官场浮浮沉沉三十年而不倒。

但此时,莫莫却无法给那头伏枥的老马任何承诺。

东方有神殿虎视眈眈,南方是一群成天叫嚣着要复辟的拉姆余孽,北方的兽人不打你的主意就不错了,西边……那是一整片渺无人烟的荒漠戈壁。

时不予我,徒呼奈何。

一队列王的骑士与马车擦肩而过,打头的大骑士将挑着旗帜的长矛交与左手,空出右拳来在铠甲上敲了一下,行了个标准骑士礼。莫莫注意到那面方形旗上的族徽——三人围聚。

虽然族徽上的人形只是上半身,图案也极其抽象,但组合在一起,怎么看怎么像一个镂空的王冠。而这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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