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秀宁受伤了,陈默已经无暇多想,一听啸声传来,立刻向那个方向纵了过去,身后一个人紧紧跟了上来,劼力,看他的身法,武功竟也不在陈默之下,两人纵出大概十几丈远,看到地上几块明显是人为放置的大石头,陈默立刻止了脚步,叫道:“秀宁,秀宁……”
一个人从山石后走了出来,浑身浴血,看上去有些虚弱,但依然挺着腰背,带着凛人气势,陈默惊喜的叫了一声:“秀宁……”扑了过去,一把将人抱在怀里,除了李秀宁,还能有谁在这样的处境中还能有这样的气势。
陈默抱紧了李秀宁,犹如失而复得的珍宝,不愿有一丝的放松,人却完全不知道该说什么,只是抱着,紧紧抱着,不让李秀宁的身体和她有一点分隔。李秀宁在她的怀里虚弱地说道:“小默,我受伤了,你弄疼我了。”
陈默猛然醒悟过来,赶忙松了手,小心地扶着她,焦急地说道:“伤到哪里了,快让我看看!”李秀宁笑道:“你不用担心,没有大碍的。”但陈默怎么可能不担心,她看着李秀宁浑身浴血,心疼的都颤了起来。
陈默把她半抱在怀里,检视着李秀宁的身体说道:“怎么流这么多血?流这么多血,还说没有大碍。”李秀宁看她焦急担心的样子,笑了起来,笑得非常开心。陈默急道:“你还笑,我快急死了,你中箭了?”她看到了李秀宁肩头上露出的半截断箭,李秀宁却笑道:“多是别人的血,我要流这么多血,早死了。”
迷情
劼力伸手扶了阿梅莎,问道:“你怎样?有没有受伤?”阿梅莎摇头说道:“没有,多亏了平阳公主,要不是她全力护着我,我早死在这里了。”劼力闻言转身对李秀宁说道:“公主看来伤的不轻,我们还是赶快回去吧。”
陈默点点头,小心地扶住李秀宁,在李秀宁耳边说道:“我背着你吧。”李秀宁摇摇头,道:“不用,扶着我就好了。”陈默扶起李秀宁向山路走去,再次遗忘了赵云柔的存在。赵云柔跟在众人身后,一个人慢慢走着不发一言。
劼力传令下去,要士兵细细搜查山谷里面,不能放过任何一个可疑的人,而那些黑衣人在救兵出现以后,大约已经料到此事不成,都隐身遁去了,只留下满地的尸体,而那个藏在石后的高手却一直没有出现。
山路走起来甚是艰难,劼力让手下士兵用树枝扎了一个担架,抬着李秀宁,但是到了一处陡峭狭窄的道路上,担架过去就很难了,普通士兵自己一人过去都要非常小心,再抬个人实在困难,李秀宁挣扎着要自己走,劼力看着实在不算短的这段山路,对陈默道:“我们两个来抬吧”。
陈默“啊”了一声,抬眼看了看位王子,略一思虑,点头说道:“好。”李秀宁在担架上说道:“怎么敢让王子屈尊给我抬担架呢?”劼力笑道:“情势所逼嘛,没有关系。”说着接过了担架,陈默也接了担架,本来心中对这个王子曾经拿她当东西一样摆在那里当作战利品耿耿于怀,此时看到他这番举动,不屑之意淡了几分。
靳科扎回头对赵云柔说道:“不如你先在这里等着,我送他们过去,回来接你。”说着走在了前面,挥刀开路,砍去路边伸出的树枝根结,尽量让山路好走一些,陈芝随在后面,可以随时搭手帮上一把,阿梅莎在两个士兵的前后看护下,跟着一起走。所有的人一时间都忽略了赵云柔。
靳科扎也一时没有注意她,其实这也很正常,他不是傻瓜,早就看得出陈默对于赵云柔来说是个相当重要的人,他一路对赵云柔大献殷勤,赵云柔却一直无动于衷,他自然想办法多讨好陈默,希望可以通过陈默打动赵云柔。
等走过了这段山路,靳科扎回头找寻赵云柔,却发现赵云柔没有了踪迹,他急忙说道:“云柔不见了!”陈默心中一紧,急忙回头看去,果然没有赵云柔的身影,陈默对靳科扎道:“你快带几个人去回头找找她。”
待走出山谷,马三宝诸人见到李秀宁精神还好,放心了许多,劼力早在谷外备了马车,因为路况不好,马匹上不来,他们在谷外近一里的地方就弃了马,步行过来的,马车也停在了那里,陈默送李秀宁到了这里,让她和阿梅莎坐上了马车,李秀宁看着陈默忧心忡忡的样子,说道:“你回去找她吧。”
陈默一怔,道:“那你怎么办?”李秀宁笑道:“我没有大碍的,何况还有这么多人照顾,你不用担心”。陈默道:“我还是送回去;靳科扎已经和向导带人去找了,应该不会有什么事。”李秀宁却一手拉住了她的马缰绳说:“去找吧,我知道你不安心”。
陈默低头叹了口气,松开缰绳,说道:“好吧,我找到她,立刻回来看你。”李秀宁点点头,看着陈默转身离去,悠悠叹了口气,心里一股酸涩的感觉涌了上来,她终究是个女人,还没有大度到把爱人推给别人的心胸,但是她又不愿意看到陈默在自己身边,却牵肠挂肚的想着另一个人。
她其实完全可以要求陈默留下来,而且陈默也并没有提出回头去找人,但是理智上她清楚自己不能这么做,虽然很想陈默这个时候陪着自己,但是她只能委屈自己。马车动了起来,一路颠簸,李秀宁放松下来,感到一阵疲倦,她的伤势虽然不是很严重,却也流了不少血。
回到了冉贡城里,马三宝只当劼力要送他们回官驿,路过官驿,劼力却没有停下来,马三宝赶上去问道:“王子殿下,你这是要带我们公主去哪里?”劼力说道:“自然是回皇宫,那里有最好的大夫和伤药。”马车里李秀宁早已靠在阿梅莎身上昏睡过去。
回到宫里,阿梅莎将李秀宁带到了自己的寝宫,传来了御医,李秀宁盘腿坐在地上的榻上,阿梅莎轻轻揭下了她肩头的衣服,左肩中箭的那一块已经青肿了,伤口血肉模糊,细嫩的皮肤中直戳戳伸出半截断箭,阿梅莎有些心惊。
御医用酒擦拭完匕首,走了过来,阿梅莎走到李秀宁面前,看着李秀宁,身后御医说道:“公主殿下,您忍一忍。”李秀宁淡然道:“你动手吧,我忍得住。”阿梅莎却紧张不已,双手交握,纠结在一起,御医握了匕首,小心地将匕首探进伤口中,攫住了箭头,阿梅莎不由喊道:“你轻点……”李秀宁却对她笑起了来。
御医手腕一动,用劲将箭头挑了出来,随着箭头掉落在地,阿梅莎惊呼了一声,再看李秀宁,只是闭着眼睛,脸色苍白,神色却依然淡然,御医沾着药酒清洗伤口,阿梅莎在一边问道:“疼吗?”李秀宁冲着她宽慰的笑笑,道:“还好”。
处理好伤口,已经是傍晚了,李秀宁也许是太疲惫了,斜在榻上沉沉睡去,阿梅莎却睡意全无,看着熟睡中的李秀宁,一头乌发从颈边垂下,散乱的掩在脸上,她伸手将头发拨到耳后,发下是一张清秀俊美的脸庞。
李秀宁身上的衣服沾满鲜血,此时早已辩不出颜色来了,一个侍女走了进来,轻声道:“殿下,水烧好了,要送过来吗?”阿梅莎赶忙手指竖在口边嘘了一声,侍女闭上了嘴吧,阿梅莎道:“她睡着了,先不洗了。”
看着榻上的李秀宁,如果换做别人,看到这一身血污,阿梅莎恐怕连走近一点都不干,可是面对李秀宁,她却没有半分厌恶,不止是因为这一身血污是为了救她而染上的。阿梅莎试图将李秀宁残破的衣服脱下来,好让她睡得更舒服些,却又怕惊醒她,小心翼翼的把衣服一点点拉下来,天知道她长这么大,自己脱衣服还都要别人伺候。
因为喝了药的关系,李秀宁睡得很沉,并没有被惊醒,阿梅莎小心的拽下衣服,却看到她后背上触目惊心的片鞭痕
,阿梅莎倒吸了一口凉气,不由伸手去抚摸那些鞭痕,鞭痕纠结,看得出这些伤当初必定都深入肌理,才会留下这样明显的伤痕。
指尖所触,那些伤痕凹凸不平,阿梅莎叹了口气,同样都是公主,李秀宁真的和她太不样,她的身份是天生的,生下来就有了这份尊荣,而李秀宁却是自己拼出来的,为李唐打下大片土地,辅助着李渊登上了皇位,才有了今天的身份。
这样一个看似娇弱的女孩儿,身后却有着一段普通女人绝对无法想象的铁血生涯,阿梅莎伸手拉过毯子盖在李秀宁身上,默默坐在一边,忽然回想起白天山谷中陈默乍见李秀宁时一把将李秀宁紧紧抱在怀里的情景,那份激动不止是姐妹情深吧,或者那个女孩子也像自己一般对眼前的女子又敬又疼。
阿梅莎伸手轻抚着李秀宁的面颊,眼前这个女子确实有让人好好疼惜的冲动,不为别的,就为那一份坚强,身处重围,负伤之后,还能谈笑自若,完全不在意自己的伤痛和处境。似乎没有什么能打击到她,坚强的犹如屹立的山峰,却让别人看着心疼。不知不觉中已是深夜,阿梅莎也迷迷糊糊的靠在榻上睡着了。
陈默在一个当地百姓的引导下,带了一些人重新回到了山谷深处,连番搜索之后,没有发现赵云柔,却找到了一脸焦急的靳科扎,靳科扎擦去满脸汗水,道:“好好的她怎么就不见了呢,真不知道怎么回事?”
陈默也很着急,却只能慢慢找寻,身后的陈芝突然说道:“我看啊,她就是成心要我们找,累死人了,真是的!”陈芝终究是小孩子,在山谷里转悠了许久,看着天色已晚,难免抱怨,陈默却突然想起了什么,说道:“跟我来。”
她们重新回到找到李秀宁的地方,石阵中,赵云柔果然靠着一块石头坐着,陈默叹口气,走了过去,坐在了她身边,赵云柔一直抱着膝盖坐着,没有看她,陈默看看天色说道:“看来今天是出不去了,只能在这里过夜了,陈芝你和靳科扎去找些干柴来,我们生堆火。”
两人奇怪于陈默放着这么多人不使唤,却叫他们去,但看看陈默递过来的眼神,都应声去了,陈默看着赵云柔,说道:“干嘛又跑回来?”赵云柔悠悠说道:“我从来没有任性过,想任性一次。”陈默不语,默默的坐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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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云柔继续说道:“我就是想看看你会不会回来找我。”陈默叹了口气,不知道说什么,赵云柔突然说道:“我饿了。”陈默“啊”了一声,说道:“是晚饭时间了,是该吃东西了。”只是她们本来就没有在野外过夜的准备,也没有带食物。陈默道:“我去打猎,给你弄点吃的。”
赵云柔不置可否,默默坐在那里,不多时陈芝和靳科扎带人找了柴火回来,在地上升起几堆篝火,陈默带了几个人在山谷里搜寻到几只山鸡野兔,天一黑,这些动物都隐藏起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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