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秋风闻听笑了起来,“师父放心,司马啸天不过是个微不足道的小人物,他逃不出我的手中!”
夜展风闻听夜秋风如此一说,神色顿时放松了很多。他点点头,看着夜秋风沉声道:“秋风,为师今天累了,先去休息。你和你师兄在说说吧!”
说完,他也不理睬两人,径自走出了大厅。
“师兄,师父他怎么了?”夜秋风看着夜展风消失的背影,疑惑的问道。
邴放摇了摇头,表示不知。他也不想和夜秋风在说些什么,当下转身走到厅中太师椅上坐下,端起茶杯,轻轻泯了一口。
“太师!”
就在邴放这一口茶还没有咽下去的时候,一个家人急匆匆的冲进大厅。刚一进来,他就大声喊道。那嗓门格外洪亮,邴放吓得一口茶呛在喉咙里,咳嗽不停。好半天,他条理顺气后,看着那家人,怒声骂道:“什么事,这么慌慌张张,想吓死我吗?”
家人喘息一口气,并没有理睬邴放的怒吼,而是急忙道:“太师,皇城丧钟连响十八声!”
邴放一愣,扭头向夜秋风看去。却见夜秋风脸上露出诡异笑容,稳坐大椅上,喝了一口茶,轻声道:“陆怜阳死了!”
……
陆怜阳的死,惊动了整个开元城。
陆门在开元二百年,一直以来都显得谦和无比,在开原城中享有极高的声誉。而陆怜阳的死,更是帝国自去年许杰被刺之后,第二位亲王故去,所以在开元城内,突然流传起一个奇怪的流言:帝国将亡,宝象当尊!
没有人知道这传言的来历,但却有不少人都暗自留意了这一句奇怪的流言。
不过,没有人将这句话告诉许盈,他整个人自陆怜阳过世后,都沉浸在悲痛之中。若不是梁昆和司马啸天守在他身边,不时的调节他的心情,恐怕他的身体早就垮下去了。
但,饶是如此,许盈依旧是神情憔悴。在陆怜阳过世后的第三天,他终于出现在了金銮宝殿之上,做出了两个决定。
第一,就是将陆怜阳葬礼的规格提高到帝王的规格。在许盈眼中,如果不是陆怜阳为了帝国而强行使用回天术,恐怕也不会这么早的离去,所以在他的眼中,陆怜阳足有资格享受帝王葬礼。
第二,宣布由司马啸天接替陆怜阳亲王资格,允许在草原开府同三司,封为海西郡王,着令司马啸天准备着手统一闪族。
对于许盈的第一个决定,没有人反对。但是对于他的第二个决定,却引起了轩然大波。于是,在开元城内又悄悄的流传这样一个流言:司马啸天,将成为梁昆的女婿,同梁昆一起辅佐许盈。
对于司马啸天平步青云的升迁,自然引起了许多人的不满。八大亲王中的孔有德就是一个。他曾在朝会上反对,但当他的目光和许盈那充满死寂杀气的双眼接触刹那,他立刻收回了反对。在他的心中,许盈变了,在陆怜阳死后,许盈真的变得像个帝王了!
陆怜阳的灵堂设在皇城之中。
许盈一身素白孝衣,站在灵旁,看着灵台上陆怜阳那神色安详的面孔,心中顿时涌起无限的悲伤。
这是陆怜阳死去的第七天,之后,陆怜阳的尸体就要下葬,许盈想要把陆怜阳的样子牢牢记在心中。
灵堂上一片悲苦凄声,就在这时,一阵急促马蹄声传来,紧跟着一匹战马冲破午门侍卫的阻拦,风一般冲到了许盈的身前。
没等许盈反应过来,马上的骑士已翻身滚落,伏在地上大声哭道:“皇上,请为家父报仇呀!”
许盈以后的看着脚下这名浑身浴血,身体上散发着一股恶臭气息的骑士,脸色顿时大变。他摆手示意侍卫退下,一把将那骑士拉起来,紧张的喊道:“改之,你怎么回京了?”
那骑士乃是开元八大亲王之一,奉命驻守青州的狼胥王向籍的独生爱子,向改之。只见他一脸血污,看着许盈悲声道:“皇上,青州失守了!”
第十二章
一句话,顿时在灵堂内掀起了滔天波澜。
灵堂中的朝臣顿时神色大变,一个个露出惶恐之色,看着向改之。青州失守,青州那可是由帝国一代兵法大家向籍镇守的地方,若那里失守,代表着对方的攻击是何等的强猛。
许盈和梁昆两人神色也骤然起了变化。
梁昆眼中透出一抹奇怪的光采,他已经猜到了对手的身份。只是他万万没有想到,就在几日前对方的使者还在京城,而他们居然就发动了攻击。
这一点,不禁是梁昆没有想到,几乎在场所有的人都没有想到。
一方面派出使者出使,一方面又悍然发动攻击,一连串的行动令人防不胜防。虽然陆怜阳临死前已经猜到了柴桑的不臣之心,但恐怕他也没有想到,对方会使用这样的招数。一时间,梁昆感到心里有种说不出的沉重:真是一个难熬的冬季呀!
而许盈,在经过陆怜阳死后,他整个人也似乎变得沉稳了许多。他并没有如灵堂上的文武百官一般慌乱,而是沉静的看着向改之,道:“改之,可是柴桑对青州发动攻击?”
向改之满脸泪水,点点头道:“皇上,您说的不错。正是柴桑的贱种。他们先前派出使者从我青州黑虎滩登陆,说是要入京面圣。同时他们告诉黑虎滩的守将,说过两天会有后续的礼物从柴桑运到,所以黑虎滩的守将也根本没有防备。就在一个月前,柴桑派出大批舰队,强行自黑虎滩登陆,并在第二天晚上,在预先派入青州的奸细配合下,打开了青州大门。家父猝不及防之下,只能放弃青州,兵退三十里外的扎马营,同时派臣连夜突围,前来报信,请求支援。皇上,已经一个月了,扎马营无险可守,恐怕家父已经……皇上,请为臣报仇呀!”
向改之声泪俱下,许盈的脸色愈发凝重。
的确,扎马营无险可守,依着向籍那暴烈的性格,定然誓死也不会退缩。那么现在,恐怕真的如向改之所说,要为他报仇了!
这边陆怜阳的葬礼尚未结束,那么另一位从小和他一起长大的亲王也传来噩耗。
八大亲王在一年中故去三人,而这三人,都是帝国手掌兵权的柱石。一时间,许盈感到一阵头晕目眩。
这时,向改之也注意到了陆怜阳的灵堂,他突然发出一声悲呼,看着许盈道:“皇上,难道陆王叔也……”
许盈闭上眼睛,点点头,默然不做声。
向改之也不禁感到一阵眩晕。在他心目中,只要陆怜阳还在,那么对付柴桑就轻而易举。没有人能比陆怜阳更清楚柴桑人的习性,只要他领兵出征,青州指日可破。但是,现在陆怜阳也故去了,八大铁帽子亲王之中,掌握兵权的只剩下兰婆江边的黄举和镇守开元京畿的梁昆。
这时,梁昆已经率先清醒过来,他立刻厉声吩咐身边的梁湛和司马啸天,将午门关闭,所有的大臣不得出入。另一方面,他拉着许盈和向改之走到一边,详细的询问了向改之关于柴桑的情况,而后沉声对许盈道:“皇上,此时臣工人心动荡,你必须要马上做出决断!”
“出兵,立刻出兵!”许盈咬牙启齿道:“传朕的命令,立刻招黄举率帝国水师,出征柴桑,给我将柴桑踏平,不要留下一草一木!”
“皇上,万万不可!”
梁昆就是害怕许盈做出这样的决定,闻听他如此一说,连忙低声道:“皇上,西南战乱刚平,南方势态尚不稳定。黄举的水师,是我帝国在南方最后一支直属的人马,有他在才能稳定南方的局势。现在黄举统帅水师和修罗兵团,不能轻举妄动,否则南方的局面定会再次陷入混乱!”
许盈愣了一下,无奈的点点头。
梁昆所说的不无道理,如今江南绝不能再有半点的混乱,否则,整个帝国也就随之崩溃了!
沉吟了一下,许盈看看向改之,沉声道:“改之,你去休整一下,然后那朕的手令,立刻前往建康一带,聚集青杨以及西北方面的大军,死守在建康。如果柴桑占领青州,恐怕用不了多久,就会向开元逼近,那么建康的重要性,你想必已经知道!”
“臣这就前往建康,绝不会让柴桑贱种再进一步!”向改之急忙说道。
看他那急不可待的模样,许盈知道他也无心休息,当下从怀中取出一块兵符,交在了向改之的手中。
梁昆点点头,突然扬声喝道:“湛儿,啸天,你们送改之出城。改之,你跟随湛儿前往升平草原兵营,从夜叉兵团中先行调出一万人马,扼守建康。”
“多谢王叔!”向改之躬身道。而后,他看了一眼携手走来,看上去极不相称的司马啸天和梁湛,眼中透出疑惑神色。
司马啸天拱手道:“向兄,闪族司马啸天为您引路!”
说完,他肃手请向改之先行。向改之顿时动容,他看了看司马啸天,微微一拱手,然后大步向午门外走去。
司马啸天和梁湛带着向改之离开开元城,三人一番寒暄后,彼此都颇为仰慕。在来到夜叉兵团的驻地,调出人马之后,向改之跨坐一匹神骏战马上,向司马啸天一拱手,沉声道:“啸天兄,不,应该是啸天王兄,还有小妹,如今帝国局势动荡不堪,改之觉得这其中暗流涌荡,有许多事情颇为奇怪。而且,我觉得此次动荡的根源,定是在开元城,你们留在这里,定要小心谨慎。若是一旦出了什么事情,立刻赶到建康,小兄在那里多少可以给你们一些帮助!”
“嘻嘻,向大哥你想的太多了。京城有我父在,又怎会出事?”梁湛笑盈盈的看着向改之道。
向改之脸色顿时凝重下来,“小妹,万不可大意,如果改之猜得不错的话,此次领兵出征柴桑的,应该是梁王殿下。若他一旦离开,夜叉兵团也将随之离去,那时京畿空虚,定然会有人趁机闹事!”
梁湛和司马啸天两人相互对视一眼,目光中都带着一种颇为奇异的意味。
向改之平日在京城的声誉并不好,而且在青州也是一个放荡公子,却没有想到,他竟然有这番见识。梁湛自然也猜到了领军出兵的,将会是梁昆,但她更明白,若是梁昆一旦离开京城,则开元必然会陷入一番混乱。
不论如何选择,这都将是帝国的一场大难,后面就看许盈究竟是要如何来调整这一混乱的局面了!
看着向改之离去的背影,梁湛突然对司马啸天道:“啸天,若是我父王领兵,小妹也会随军出征,你呢?”
司马啸天抿着嘴,沉吟了一下,道:“我想回草原,京城的事情太复杂了。”
对司马啸天的回答先是一愣,梁湛疑惑的看着她,颇有些不解的问道:“啸天,为何你这么想?自古争权夺利就是这样,难道你统一闪族草原,就不感到复杂吗?”
司马啸天摇摇头,“不,闪族人打仗,一是一,二是二,一刀一枪明里干。虽然也要动心计,但是我们知道谁是敌人,谁是朋友。但现在,开元城里面,除了梁王爷之外,我真的不知道,究竟还有多少人能站在皇上的一方。”
梁湛的身体微微一颤,“啸天此话何意?”
“我的属下曾给我做出了一个分析,说帝国分了三派。一派是太师,方向不明,一派是梁王,坚决的站在皇上一方。还有一派,是骑墙派,说不上是那一方!”
“哦,那现在不是这样吗?”
司马啸天再次摇摇头,沉声道:“不,若是以前,梁王一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