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天呐,木门后面有什么,是魔鬼吗?”杰克先前的镇定自若顷刻崩盘。
安娜轻蔑地看了杰克一眼,嘲讽道:“真是个胆小鬼!”
杰克此时除了怒目以对,竟毫无作为。
“他娘的,搞什么名堂,你们全部往后退!”
宋乾坤双手紧握鬼头大刀,使出浑身气力朝木门砍去。这力劈华山的一刀,力道何止千斤,众人只见眼前寒光一闪,“砰”的一声,木门像是倒塌的楼宇,顷刻间变为一堆废木料。
等到灰尘散尽,众人才看清木门后面还有一段狭窄的甬道。只见一位穿和服的姑娘侧卧在地上,身子蜷缩成一团,像一只受惊的小猫。她面容憔悴,嘴唇发紫,浑身都在不停的颤抖。
紧挨着木门的地方躺着一具无头尸体。尸体上套着黑衣,鞋子也是黑色的,此时已经化成了一滩血水,邦妮看到的鲜血就是从这具尸体上流出来的。
“樱子!”夏墨林博士突然冲向穿和服的姑娘,神情甚是惊讶,“樱子,真的是你吗?你怎么会在这里?”
穿和服的姑娘在夏墨林博士的搀扶下,艰难的站直了身子。她张开迷离的双眼,一张熟悉却又模糊的面孔在眼前飘荡。
“夏夏叔叔”穿和服的姑娘嘴巴张了好久,才勉强说出这句话。
“樱子,我是你夏叔叔!告诉叔叔,你怎么会一个人呆在这里?”
“7311”
“樱子”
穿和服的姑娘昏倒在夏墨林博士的怀里,从她那张莹润如玉的脸上就可以得出一个结论:女人真是水做的。
当穿和服的姑娘说出“7311”的时候,邦妮禁不住打了一个寒战,身体里仿佛瞬间穿过了一道闪电。
“烟花,你怎么了?哪里不舒服?”安娜的关切之情写在脸上。
“没没什么,我很好,只是有点累了。”邦妮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面对安娜的突然发问,她显得有些慌乱,一时不知该如何回答,只得胡乱编了个理由先搪塞过去。
第九章 神秘日记
夏墨林博士的思绪一下子飘到了两年前。
那是一个大雪纷飞的严冬,八路军总部所在地太行山区一片银装素裹。一间狭小的土屋里,土炕下的火烧得正旺,燃烧的木柴噼里啪啦响个不停。
土炕上躺着一位头发花白的中年男子,他的脸色看上去很不好,一副病恹恹的样子。他的旁边放着一个小木桌,上面摆着一瓶白酒和两只黑釉的碗,此人是原日本第六师团高级将官平川谷野。
这时,土屋的门被人推开,一个戴着宽边眼镜的中年男子走了进来。暖流立刻驱散身上的寒气,中年男子拍掉身上厚厚的积雪,解下褐色围巾,径自坐在炕沿上。
“夏君,给我倒碗酒,我暖暖身子。”平川谷野的声音苍老生涩,说完便连连咳嗽。
“老同学,屋里很暖和,你的胃病越发严重了,还是不要喝酒的好。”戴眼镜的中年男子向土炕下添了把柴火,一脸关切之情,“你被俘三个月了,有些日本士兵开始加入反战同盟,你是否考虑”
“我是一名将军!我誓死捍卫平川家族的荣誉!”平川谷野打断中年男子的话,他的身子在剧烈颤抖,“或许,那些士兵是无辜的,他们不必向天皇尽忠,但我深受天皇器重,说什么也不会加入反战同盟。”
中年男子眉头紧锁,情绪有些激动,愤然道:“正因为你是一名将军,更应该对士兵的生命负责!如果你现在加入反战同盟,会让很多沾满鲜血的双手停止杀戮,战争也会早一点结束。我相信中日两国人民都在祈盼和平,你只有这样做,才能为自己赎罪。”
平川谷野深邃的眼睛犹如开闸后的洪水,顿时泪流满面,喟然长叹道:“你不明白,我第六师团在南京所犯下的罪过,不是几句道歉的话就能让所有的中国人消除仇恨。八路军越是善待于我,我的内心就越是惶恐不安。”
两人默默相对,良久无语。屋子里的空气仿佛瞬间凝结,呼吸也开始变的小心翼翼。
“二十年前,我怀着兴兵救国之梦,东渡扶桑,踏上那块长满樱花的土地。在陆军士官学校,你我成了旗鼓相当的对手,也成了莫逆之交。回国后,我本以为可以施展抱负,却看到国内军阀混战,以致民不聊生。从那以后,我弃武从文,跑去考古,希望能用文化的力量来阻止战争,维护和平。老天真是造化弄人,让你我又在战场上相见。可惜啊,你已不是昔日那个正义凛然的大将军了,如今竟成了一个背负累累血债的战犯。”中年男子娓娓道来,像一个垂暮老人讲述着尘封往事。
“我不是战犯,是战俘!”平川谷野挣扎着坐起身来,从枕头底下摸出一个老旧的日记本,蓝色封面上还染着斑斑血迹,他把日记本交到中年男子手上,“夏君,我今天请你来不是要和你吵架,是有重要的事情相托,请你务必把这本日记交给我的女儿樱子。”
中年男子一脸茫然的看着手上的日记本,不解的说道:“这是你写给樱子的家书?”
平川谷野长舒了一口气,正色道:“不全是,日记中记录了谷寿夫的第六师团在南京驻扎期间所做过的一切,它甚至还牵扯上国民政府的某些高官。自从我被俘后,日本军部、国民政府以及八路军都在找这本日记。它吞没了太多无辜的生命,请你务必把它交给樱子。”
中年男子欲言又止,不知该说什么好,他听说樱子在两年前考入了东京帝国医科大学,这本日记会打破她平静的人生。
平川谷野似乎看穿了中年男子的心思,淡然道:“我这样做是想让樱子了解自己的父亲。我愧对那些惨死在日军屠刀下的中国亡灵,希望有一天,她能把历史的真相公诸于世,那我死也瞑目了。”
中年男子无奈的摇了摇头,深情的说道:“老同学,你在这里安心养病,我一定把日记交给樱子!”
平川谷野紧紧抓住中年男子的手,吞咽下一口唾沫,艰难的说道:“樱子小的时候,我每年都会带她去奈良的吉野山看樱花,她说那里的樱花是世界上最漂亮的。战争让我的承诺中断了六年,将来你见到了樱子,替我带她去奈良的吉野山咳咳”
“老同学”
第十章 慰安妇
穿和服的姑娘正是平川谷野的女儿平川樱子。她家中一直珍藏着一张她父亲和夏墨林博士的合影。当她在古墓里看到夏墨林博士的那一刻,便一眼就把他认了出来。
平川樱子醒来后声泪俱下,向夏墨林博士讲述了自己半年来的悲惨遭遇。
两年前,樱子的父亲平川谷野在一次战斗中被八路军俘虏,消息很快传到国内,日本军部将其父列为“叛徒”,她曾一度生活在惶恐之中。直到半年前,她刚从帝国医科大学毕业,由于涉世未深,加入了一个名为医护救援实为招募慰安妇的邪恶组织。
在恐怖肮脏的日本军营里,樱子受尽凌辱,她曾一度想以死来解脱自己。可是命运又一次捉弄了她,就在两个月前,日本关东军第731部队设在楼兰的细菌实验基地爆发了一场骚乱。驻扎在那里的士兵因不堪忍受恶劣环境的摧残,聚众滋事,厌战情绪十分高涨。为此,日本关东军为了安抚士兵,秘密潜送一批慰安妇到楼兰供士兵们“娱乐”,她就是慰安妇中的一员。
细菌实验基地犹如一座人间地狱,风沙肆虐,帐篷林立,从里面不时传出凄厉的惨叫声。那是人临死前绝望的哀嚎,是人面对魔鬼的狰狞面孔时发出的刺耳尖叫。
慰安妇除了给士兵“服务”外,几乎没有任何的人身自由,她们被集中囚禁在一座阴暗冰冷的帐篷里。一天夜里,樱子趁守卫困乏之际,偷偷溜出帐篷,企图逃跑。就在这时,不远处的一座帐篷里传来凄厉的惨叫声,她小心翼翼地走到帐篷那里,避开守卫,掀起挡在窗户上的帆布
一对青年男女浑身赤裸的躺在地上,旁边站着几位穿白大褂的军医,还有几个日本军人。其中一名军医为这对男女注射了一种淡绿色的液体,接着上来两名日本士兵强迫他们交合。十几分钟后,他们的眼睛膨胀得像两个鸡蛋,皮肤上渐渐长满红色脓疮,然后就一点点溃烂,最后全身只剩下一具阴森森的白骨。
啊!樱子忍不住喊了出来。
她疯狂地朝实验基地外跑去,脚下的楼兰大地仿佛是一张巨大的地毯,似乎永远也走不到边儿。追兵手电筒发出的光已经打在她的背上,子弹在她脚下生花。她不敢回头看,只是拼命地向前跑,呼吸变的越来越急促,心仿佛要撞开胸膛跳出来。
扑通!她掉进了一个陷阱,周围漆黑一片,伸手不见五指。落地的一刹那,巨大的麻痛自脚裸一下子窜上脖根,整个身子都僵硬了。她像一个哮喘病人,贪婪地吸允周围的空气,嗓子眼却又像是被什么东西划了一下,火辣辣的疼痛。潜意识里,她只记得自己是冲上了一个沙丘。
她的双手在空中乱摸,黑暗让这个长着清澈眸子的姑娘变成了“瞎子”。她终于摸到了一堵墙,然后将脸蛋贴在墙面上,一股柔滑冰凉的感觉顿时袭来,她的身子软软地倒下去
黑夜终要散去,清晨的第一缕阳光泄入甬道,轻轻抚摸着樱子清纯如玉的小脸蛋。
原来,甬道上方真有个盗洞。插在沙丘上的胡杨木桩有上千根,位于中间最粗大的一根直通甬道穹顶。盗墓贼见太阳墓有流沙保护,不能掘土挖盗洞,先把这根胡杨木桩贴着地面拦腰截断,然后再将中间部分掏空,只剩下一层薄而坚硬的树皮,一个意想不到的盗洞就这样产生了。
按樱子的说法,她是在奔跑中不下心踩在盗洞上,才失足跌入甬道的。由于盗洞的原因,甬道中光线充足,宋乾坤他们进来后一眼便看到了躺在地上的樱子。
第十一章 黑面武士
特派员方雁云把宋乾坤拉到一边,似乎急着要和他说些什么。
“将军,我觉得这个平川樱子有问题,她肯定是个日本奸细!”方雁云的口气十分强硬。
“白狐,这话说的有点绝了吧,我看她跟博士很熟的样子。照你的说法,博士也成了日本人的奸细了?”方雁云仗着自己是特派员,平日里飞扬跋扈惯了,宋乾坤打心眼里就瞧不起她。
“哼,我是国民政府的特派员,如果关东军第731部队真在楼兰建立了细菌实验基地,研究什么‘7311’号病毒,我们的军统特工人员早就把情报汇报给国防部了,就算731部队的实验小组隐藏的很深,也不可能不走漏一点风声。”
“那慰安妇的事你怎么解释,你又不是没看见,樱子像死了爹娘似的,都快把肠子哭出来了,这总不是假的吧?我知道你痛恨日本人,我也恨不能把天下所有的小鬼子都剁了喂狗,可咱是堂堂爷们,做事得恩怨分明。那小鬼子要是畜生,你一刀宰了狗日的,老子二话不说,叫你一声干娘都成,可日本人里不是也有好人嘛,碰到这样的主儿,好歹给条活路,别让人家说咱中国人滥杀无辜。”
“你想想,日本军部把细菌战当成他们征服世界的最后希望,这么重要的实验基地怎么可能允许慰安妇出入?就算基地里真有慰安妇,日军的看守必然极其严密,樱子怎么可能轻易逃脱?楼兰这么大,她跑到哪儿不好,偏偏掉进了我们要找的这座古墓,她分明就是冲着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