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主动走出树林,站在一块儿突兀的岩角上,故意暴露自己给对峰的侏儒野人看到。模仿着侏儒野人交换食物时的吆喝声,我呼喊了几下,前方安静的树冠上,立即梭梭颤抖,滑溜下密密麻麻的小弓手。
若按原路返回,定被这群设下伏杀的小弓手射成豪猪外形。他们冲击到最靠近我的位置,满面狰狞的拉弓放箭。这一次,侏儒野人终于可将愤怒发泄在还击上,漫天的箭羽直击长空,密而集中的窜到最高点,像灰黑色的彩虹划出弧线,朝我面门落来。
来势汹汹的箭矢,看得我浑身发毛,但心里清楚,这些原始的武器,局限性很大,离目标十米距离时,成了强弩之末,宛如风中单薄的草芥。
见侏儒野人齐集拥堵在前突的峰角,该我出手的时机已到。“当当当,当当当”平端着的阿卡步枪,激烈的嘶叫,宛如嘲笑那些坠下山涧的箭矢。隔着千米深渊,两种夸越时代的武器,礼尚往来的交锋。
看到我仍不在短弓的射程范围,侏儒野人才恍然大悟,知道中了引诱奸计,忙抽身扭头回跑,分散叠加在一起的身体。一颗颗劲猛十足的子弹像钢筋棍条,戳串起他们的小身板儿,一击毙敌四五个。
第二卷 蛮岛 ㊣第一百五十八章 … ~岩壁抛锚的生命~㊣
如此一来,又打死百八十只侏儒野人,但仍有许多逃窜进树林,躲避起来。不难看出,他们虽然恐惧,却不肯放弃对我的猎杀。
收起打空子弹的阿卡步枪,抱着巴特雷开始狙击,这拨儿侏儒野人,掩藏的不够严密,有些竟然爬上树冠躲避。找到某些裸露身体部位的侏儒野人,几发狙击子弹打出,立刻结果他们的性命。
我又开始反向大船奔跑,斜着插入树林,等对峰看不到我时,再回转身体,潜伏在树林中朝大船奔跑。这样,就给侏儒野人一种假象,迫使他们分散兵力。
奔跑两千米后,再次爬上一棵大树,仔细观察附近动静,已不见侏儒野人踪影。背包的子弹不足两百,侏儒野人大概残余三百,这样杀下去,最后只剩冷兵器,非给小短弓射杀。
我以空前的速度,急奔向大船,侏儒野人开始往岩壁下爬,一旦他们上到我这条峰顶,箭矢在叶片下嗖嗖窜飞,对我相当危险。整个上身挥汗如雨,即将接近大船时,我放慢了脚步。
那只安插的侏儒哨兵,正攀着山壁往上爬,由于山势陡峭,她只爬到离峰顶二十米的距离。这也是一只雌性野人,我立即卧倒,像只趴伏在草丛里的大蜥蜴,扒动四肢朝猎物靠去。
她并未察觉我的靠近,仍使出吃奶的力气,抓着树根,抠住岩凹上攀。摸出挎在身后的朴刀,咬在自己嘴里,又向前爬行十米。虽然看不到这个黝黑的野人小姑娘,但已经听到她吭哧的喘声。
就在她一只细短的黑手,刚扒抓上峰顶岩石,锋利的朴刀已攥紧我手中。一双灰白的大眼,抬上苍墨岩顶的瞬间,“唰”的一刀抡下,削去她半个脑袋。可怜的小家伙儿,惊诧表情没来得及做完,整个身子又返回山涧底下。
朴刀只要剁开她的手腕,或斩断她半只胳膊,这个侏儒野人同样坠崖摔死。那样会刺激她发出尖嚎,暴露我的位置,所以朴刀砍进她嘴巴,端掉半个脑袋。
我把朴刀沾染的腥血在草地上抹了抹,又砍些树枝背绑在身后,这才挂回后腰。拿出自己的钩绳,顺着岩壁开始下攀,追杀我的侏儒野人赶到之前,必须回到大船,取得足够的子弹,且不能被围堵在船舱出不来。
破颅而死的雌性野人,脑浆血水甩的到处都是,下来的树枝上,粘着一滩滩污秽,吸引了大量蚂蚁啃食。到达山涧脚下,吐出嘴里的树叶,快速清洗满脸汗水,并吮了几口溪水。鼓足小皮筏的气体,一上到大船甲板,扑鼻的恶臭迎面而来。
踏着侏儒野人的尸体碎块儿,脚底如踩烂泥,滑滑扭扭的趔趄到舱门。“伊凉,我被人劫持,别开舱门。”小声喊了三遍,沉重的舱门嘎吱提起。
芦雅和伊凉,每人抱着狙击步枪,背满了狙击子弹,一副沙场点兵跃跃欲试的模样。“快,速度占据甲板,船尾船头分设狙点。”两个小丫头,听到我命令,果敢的点了下头,猫腰奔跑向预定位置。
边脱湿透的上衣,边奔进弹药库,池春拿着鲶鱼肉,和我保持同步,一块儿块儿的塞进我嘴里。时间紧迫,我吃得仓促,几度吮咬到她柔嫩的食指,害得她发出阵阵娇呻。我的胃酸很强大,可以融化掉她间接沾染到下体上的大量细菌。
“哗啦哗啦”背包几乎扣罩进弹药箱,挖出四百颗子弹,重新挂上我的双肩。湿漉漉的长发,在我前额挥荡,却遮挡不住我杀戮的视线。经过剧烈的奔跑和攀爬,赤裸的上身,精蛮的肌肉凸鼓。端着M25狙击步枪,我冲跑向甲板。
有了足够的子弹,射杀起来再不畏首畏尾,可直接一对一打击。两个女孩,摆成K型射击姿势,分别对准两面山体。侏儒野人并不蠢笨,早已兵分两路,无论我出现在峰顶哪一侧,他们都能正面引诱,后面包抄。
“砰。”一声狙击炸响,刚爬下来的山壁上方,大概5百米高度,十多只侏儒野人抓着青藤,要下到山脚追杀。他们的皮肤,在阳光下格外黑亮,犹如紫色的长茄子,悬挂藤茎上甩来晃去。
伊凉负责狙击这扇岩壁,靠着炮台,她成功射杀第一个侏儒野人。芦雅并不争抢,继续关注自己守杀的岩面。“砰,砰,砰”我端起狙击步枪,以最快的速度,击落这组侏儒野人。
“砰。”芦雅开始射击,她搜索的岩壁上,也出现侏儒野人。一时间,两侧山壁的树枝藤茎挂满侏儒野人,他们唧唧咕咕乱叫,像包围我们之后发出的兴奋呼喊。狙击步枪的枪响,犹如点燃的鞭炮,在苍翠的山涧中回环跌宕。
背小短弓的侏儒野人,被射的七零八落,他们一旦脊椎尾骨中弹,多后仰着翻跌下来,落地前的恐怖尖叫,如高音歌唱家激昂的飙八度。四肢中弹的野人,即使坚强忍住疼痛,没摔下山涧,但残废的身体,如沙漠中抛锚的汽车,慢慢享受死亡的折磨。
至于命中后脑的侏儒野人,宛如天空坠下来的四脚黑螃蟹,吧唧一声,糊在花岗岩面,碎成一坨肉泥。他们不知道,大船里的子弹高达千万,别说一个野人部落,算上山涧的鸟兽,都够用子弹杀光。
本打算下山射箭的野人,爬到半腰才觉得扛不住狙击子弹,只好变卦往上爬。他们始终寻找不到,公平对射的位置。其实,双方的武器已经决定了彼此,不可能出现在对等的射击位置。
芦雅枪枪命中,射得不亦乐乎,她丝毫没有血腥的反感,对子弹打进肉体的感觉很痴迷。伊凉射杀的速度稍慢,她总往野人的四肢上射击,像要给他们活命的机会。但事实上,却另残废的目标遭受更大痛苦。
我迅猛的射击,故意打爆侏儒野人的脑袋,让们走得痛快些,对自己而言,安全系数也最大。这些崩裂的血色颅骨块儿,散落上甲板,有的像枚硬币,立着转动不倒,有的像只落地的花碗儿,扣出哇哇闷响。
第二卷 蛮岛 ㊣第一百五十九章 … ~逼出巢穴的活靶~㊣
侏儒野人的鲜血,渗透进黄昏,使往日的暗色多几分凝重和潮湿。那些爬挂在山壁上的侏儒野人,没一个活着再返回峰顶。但不敢保证,是否有逃回部落报信的野人。
不然,明早醒来后,大船可能又被密密麻麻的围困。从剿灭鬼猴到现在,侏儒野人折损弓手不下一千五百名,部落里的壮丁应该所剩不多。但我毕竟没去过侏儒部落,防人之心不可无。
伪装大船的树枝,已经曝晒掉水分,砍些大的枝干,码成长方体棍网状,然后点燃。带上棉麻手套,捡起侏儒野人的残缺尸体,扔上这熊熊火化床。他们体内的油水颇多,成高温溶蜡状态,沿着柴干砸到底层的白铁皮。仿佛刚洗过的衣服,没甩干就挂上阳台,下雨似的滴滴嗒嗒。
岩壁上的血腥气味儿浓烈,溪涧中也掉入不少尸首,若是晚上攀到峰顶,提防野人的风险会很大,黑暗中指不定遭受何等攻击。卧在小筏上浮溪面熬到天亮,也不可取,生怕出现巨鲶,拱翻载体吞人入腹。而且,万一和侏儒野人对射,难有退路。
安全起见,我必须睡进船舱里。从弹药库搬出三箱手雷,找来些纤细透明的鱼线,沿着甲板的护栏拍成雷阵。侏儒野人彻底见识了枪械,对弹片四溅的手雷,尚还是个空白。
鱼线像缠绕在栏杆上生长的瓜蔓,大鹅蛋型的爆炸物,犹如颗颗嫩绿的小甜瓜,只要野人趁夜翻爬大船,崩碎四肢的惨剧会继续上演。一切布置妥当,我们及早进了大厅,拉下严实厚重的舱门。
女人们的眼睛,又闪烁起了不安,变得像上次遭遇鬼猴时一样。“不用担心,大船里有充足的淡水和食物,外面的野人已消灭大半,残余所剩无几。”安慰着她们,我一个人走进弹药库。
盆谷凹地四周的窝巢,一定还有侏儒野人的幼仔,如果几个月不降雨冲潮,或大船卡进溪底石阶,堤防野人的日子,会没完没了。
还有两个宝石箱子,在侏儒野人的部落,假如白天的恶斗损伤了对方的元气,我定会趁机剿灭他们。原本不相干的两种生命,既然矛盾激化,只得斩草除根。
以前在森林河央,争分夺秒想要逃离。自搁浅至此,被迫改为龟缩隐匿,期间换得几日清闲。时光如溪中水流,毫不等待,海魔号的接近,使我不得不再次争取时间。
按照心中盘算的日子,已进入海魔号可能出现在岛屿附件的初期。利用晚上躲在大船里面的时间,我捣碎些绿色植物,将其汁水倒进大盆,再拿一些破布浸泡其中,染成墨绿色。几张洗干净的大狼皮,挂在炉架旁,早被柴火烘干。用一根针状的铁丝,穿引上结实的细绳,开始缝制狙击伪装服。
有了船外的雷阵,躲在大厅内做活,心里踏实许多。两张小的狼皮,分别给芦雅和伊凉做好伪装服,她们穿在身上,活像爱斯基摩人家的小女孩,要坐着雪橇去打海豹。伪装服的外形,酷似雨衣,脖子后面有个狼帽,伏地射击时,可以遮住头部,融入青草、绿枝的环境。狙击时,遇到风雨天气,还能隔湿保暖。
找来三个Y型树杈,相互交插组成支架,把提前做好的圈网状铁丝挂在上面,作为随身携带的做伪装网,分发给两个女孩。树林稀疏的地段,遭遇同时代的人类枪手,再抱着一簇枝叶在草地上移动,很容易中枪,必须借助伪装网,绑满就地的植草,遮掩身体一点点爬行。
我把多年狙杀敌人摸索出的经验,毫无保留的讲解给两个女孩。睡觉之前,传授的伪装知识,领悟多少算多少。短时间内,虽不能融会贯通,一旦实战降临,残酷的射杀逼到眼前,保命是最关键的。
这一夜,甲板并无炸雷,也进一步验证侏儒野人的部落受到重创,无法再调出兵力。抱着冲锋枪,依在舱门挨到天亮,探出小镜片观察,一切如故。野人尸首早已燃尽,剩一堆黑灰,船舷护栏上的雷线,沾着清凉的露珠,在微凉的晨风中偶尔抖动两下。
站上炮台,拿起望远镜又观察了四周巍峨的山壁,没发现一丝侏儒野人的踪迹。心里的一块儿石头,总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