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我们的军师阿豪还活着,他也许会想出下一步该如何行动。
我拿出笔记本看了看地图,发现我们所在的位置,正是地图上醒目的红圈,旁边的注释只有一个字“门”。
我苦苦思索,这“门”究竟是什么意思?是不是就是指被尸墙封住的巨大洞口。如果是门;那么这扇门又是通往什么地方的“门”?
再查看地图,图中这个红圈周围完全没有标注有任何别的通道,只是孤伶伶的画在那里。似乎“门”后的情况就连画图的人都不晓得,也或许是里面有不能公诸于众的大秘密。
我们所在的山洞中,除了“门”和我们进来的入口,在旁边还画着一条一直延伸到图外的路径。
现在所有的路都行不通,最后剩下的这唯一的一条路,是仅有的一线生机。
我和臭鱼商量了一下,决定赌上三条命,走这最后一步棋。
臭鱼准备背着藤明月走,藤明月揉了揉哭得发红的眼睛,表示自己还可以走,暂时不用别人背,并对我说我腿上的伤比较重,还是让臭鱼去背我好了。
我甚感欣慰,还好今天跟我们在一起的是个很坚强的女孩,如果她又哭又闹,受了惊吓就神经崩溃,那我们可就要大伤脑筋了。
不过我也不想输给女人,这时只能顶硬上,继续充好汉了,对他二人说道:“我也不用人背,不就是砸得肿了些么,就算是断了一条腿,我来个金鸡独立,一蹦一蹦的也跳得比你们跑起来要快。”
我们正准备离开,忽然尸墙里面传来一阵沉闷的哀嚎声,但是那绝不是这个世界中任何生物所能发出的声音,整个山洞为之一震,尸墙不停的摇晃,可能随时都会倒塌。
形势万分危急,三人一刻也不敢再做停留,绝对没有任何心智正常的人想去看那尸墙后面的事物。
沿着最后的一条通道不停的往深处走去,远远听得那“门”中的巨响已经停止,身后静悄悄的再无别的动静。
这才敢站住了脚步,停下来喘口气,然而就在此时;我们同时见到了最不想见到的情况,三个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谁也不知应该如何是好。
和地图上完全不同;在我们的面前出现的是三条岔路
古墓下这条阴深诡秘的地道似乎没有尽头。
地道的岔口处比较平坦干净,三个人面对岔路无奈之极,只能坐下来休息,商量下一步的对策。
我从臭鱼背的包里找出剩下的半盒烟,给臭鱼发了一支,两人一边抽烟,一边发楞。
这三条路口,也许只有一条是生路,其余的两条说不定会有什么会做怪的纸人,幽灵一样的列车,就算是没有什么危险,只要再见到象刚才那么多的尸体,吓也会把人活活吓死。
人生中,随时随地的面临各种各样的选择,有人说性格决定命运,其实所谓的性格就是对待选择的态度,然而有些选择是没有正确结果的。
现在我们对面的三条路口,也许就是我们人生中最重要的选择,如果选错了答案,也许就是最后的选择了。
我的腿疼得越来越厉害,开始觉得没什么,现在看来,很有可能伤到骨头了。我真想干脆放弃算了,既然这三条通道都有未知的危险,还是躺在这里慢慢等死比较好。
不过,一想到藤明月,就放弃了这个念头,无论如何,搏到尽吧。
臭鱼对我说道:“日他大爷的,前面是三条路口,咱们又是三个人,这是不是命中注定让咱们三个分开来各走一条?”
藤明月显然是害怕一个人走:“什么命中注定?主动权还是在咱们自己的手里。咱们非要一起走,谁也不能把咱们分开。”
臭鱼提议;因为我和藤明月的腿伤了,走路不方便,就先暂时留在原地休息,由臭鱼先分别从三条路各向前探索一段距离。
我坚决不同意让他独自去冒险,但是臭鱼很固执,说如果我们不同意,他也不管,扔下我们自己先往前跑。
我又考虑到藤明月的脚踝无法走太远的路,只得答应了臭鱼的要求,嘱咐他快去快回,万一遇到什么危险,千万不要惩能,赶紧往回跑。
臭鱼走后,我坐在路边靠着墙壁休息,腿上的伤痛不停的刺激着大脑,再加上体力的透支,使人想要昏睡过去。
在这里睡觉实在太危险,为了让自己保持清醒,我决定跟藤明月谈谈。
我问道:“那件事情你考虑的怎么样了?”
藤明月正在想着心事,听我这么说就好奇的问道:“啊,我考虑什么?”
我给她做了点提示:“一百万日元怎么样?你还没答复我呢”
藤明月哭笑不得:“你粘上毛可能比猴还精,这一变成日元,马上就除以八了。我不要钱,我想嫁个会唱歌的人,你先唱首歌让我听听,这个考试合格了咱们再谈接下来的问题。”
我心里没底,我根本不会唱歌,还有那么一点点五音不全,但是为了娶媳妇,只能豁出去了,想起来当初臭鱼经常唱的一首酸曲,于是厚着脸皮放声唱道:“总想对你表白~我对夜生活是多么热爱~~总想对你倾诉~~我对美女是特别豪迈~”
藤明月赶紧打断了我的抒情歌曲,笑道:“您可千万别再唱了,别把鬼招来。”
我也觉得脸上发烧,唱得自己都觉得难听,还好地道里面光线昏暗,没让她看出来,要不然没脸做人了。
藤明月说:“回去得给你办个补习班,好好学学怎么唱歌。”
我一听她这么说,觉得这事有门儿,心想也不知道还能不能活着出去,我先占点便宜再说,伸手一搂藤明月的腰,就要亲她一下。
藤明月用手推住我:“刚还一本正经的,怎么马上就开始耍流氓了?”
我怒道:“不是你在一直给我暗示吗?怎么我倒成流氓了?你还人民教师呢,也太不讲理了。”
藤明月都快气哭了:“谁给你暗示了?”
我说道:“不是暗示你干嘛总拉我手,抱我腿,还要回去给我办补习班!都办上补习班了,还不算暗示?”
藤明月说:“你这理论再哪也说不过去。我对你印象不坏,不过你不能再耍流氓了,要不然我就算你刚才的音乐考试不及格。”
我讨个没趣,暗骂着死丫头原来是泡不开的老处女。不过她最后一句话颇值得人回味啊,及格了?
想着想着竟然睡着了,朦胧间觉得身上发冷,一阵阵的阴风吹过来。
藤明月竟然主动投怀送抱,靠在我身上。
我都来不及睁眼,就先一把搂住,没想到她竟然更进一步,主动的来吻我。
但是她嘴唇接触我的一瞬间,我猛然感到她的嘴怎么变得这么冷?那简直就是一种深不见底的阴森森的恶寒。
我睁开眼睛,看到的只是一片漆黑,悲伤怨恨的潮水无止尽的从我对面向我涌来,这种感觉我太熟悉了,和外边那大宅中的一般不二。
我努力的让自己镇静下来,狠狠推开“藤明月”,低声喝问:“你究竟是谁?”
黑暗中,对方一言不发,虽然看不见她的眼睛,仍然觉得从她眼中射出怨毒的目光,有如两把匕首,插进我的心脏,不停的搅动,无边的黑暗从心中的伤口冲了进来。
身体好似被沉重的悲伤所压迫,一动也不能动。
只要再被她看这么一两分钟,我就会彻底丧失反抗能力了。还好求生存的欲望,暂时抵挡住了黑暗的冲击波。
稍微缓得这么一缓,我深深的吸了一口气,把心中的黑暗驱散,紧接着从口袋里摸出打火机,在大腿上前后一擦,点燃了ZIPPO,我要看一看对方究竟是谁,藤明月到哪去了。
不料,ZIPPO的火焰刚刚出现,就被一股阴风吹灭。
我硬着头皮,再一次磨擦ZIPPO的火石,火焰又被阴风吹灭,我头皮发麻,一千多块钱的美国原装限定版精工工艺,独特的防风的燃料ZIPPO在这里只不过和一根小小的火柴差不多。
反复数次之后,干脆连火都打不着了。
我对面的“藤明月”,仍然一动不动的在黑暗中注视着我,没有任何的攻击行为,也许她想要把我活活吓死。
想到这里,我不惧反怒,太可恶了,世界上再没有比这样被吓死更耻辱的死法了。
我正在咒骂,忽地手电灯光一闪,我看得清楚,在我对面,近在咫尺的距离,面对面站着的不是藤明月,而是一个“女人”。
不对,根本没有人,只有一袭雪白的长衣,一头乌黑的长发,脸没有,手没有,脚也没有,身体有没有看不到,因为穿着衣服,取而代之这些部位的是浓重的黑雾。
最醒目的,是她脖子上系的一条红色的丝巾,白衣如雪,巾红胜血,再加上如黑瀑般的长发,三色分明,更衬托得鬼气森森。
我随即想到了,藤明月在水晶中看到的启示,阿豪看到了隧道中的火车灯,结果死在了里面。藤明月看到的启示是红色丝巾和悬在空中的铜棺,会不会在我睡觉的时候已经遭到不测了?
不过臭鱼看到的黑猫,他为什么能把黑猫杀死,自己毫发无伤?难道那启示,不代表死亡?
我思绪混乱,竟然忘了害怕,突然地面一阵剧烈的晃动,阵阵哀嚎从远处传来,好象那个“门”中的怪物又开始嚎叫,想冲破尸墙而出。
这时觉得腰间一紧,被一只有力的大手夹在腋下,原来是臭鱼探路回来,用手电一照,见情况危机,于是不及多想,把我大头朝下,夹起来就跑。在颠簸起伏中,我用力仰起头,去看那个白色的身影,她还停在原地,一动也不动,身上的黑雾正逐渐消散在空气中。
臭鱼把倒夹着我;一路狂奔;我感觉转了一百八十度之后;地势转而向上;越奔越高;黑暗中凭直觉判断方位;似乎是有条路;通向”门”所在的山洞上方。
大山洞中传来的呼嚎声也逐渐减弱。终于又归于平静。
最后终于停在一个石门前;臭鱼这一番又是用力过猛;坐在地上喘气;从包里拿出水壶;几口就喝个净光;方才能开口说话:“日你大爷的,刚才真危险,我再晚回去半分钟,你就被那女鬼强奸了。”
我问臭鱼:“这是什么地方?藤明月呢?”
臭鱼说:“我也不清楚,那三条路我走了两条,都是死路,好象刚挖了一半,我还没来得及看最左边的通道,就听见后边有令人寒毛倒竖的惨叫声,我放心不下你们,赶回来看,见到情况紧急,就抱着你从一直没走过的左侧地道逃命,藤明月在哪我没看见。还好这条最后的地道不是死路,绕了一个大弯后就逐渐向上,现在咱们的位置大约是在之前大山洞的上方。这有个石门,咱们歇歇就进去。”
我心中明白藤明月多半已不在了,就算暂时没死,她脚上有伤,在这个如同迷宫般诡异的山洞中,恐怕也无法生存。但是无法接受这个现实,暗地里期盼着她能侥幸活下来。
臭鱼倒再地上抽烟喘息,回复体力,我坐在一旁,想起阿豪和藤明月,心如刀绞,暗暗痛恨自己对朋友的死无能为力。
忽然发觉在石门里有滴水的声音传出,这滴水声不知从何时开始出现,我们刚才逃的慌忙,没有留意,现在在这寂静的地道中,这声音格外的清晰。
臭鱼也感觉到了,爬起身来,和我一起用力推开了石门。那石门也不甚厚重,而且开合的次数多了,磨出好大的缝隙,稍微一用力就应声而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