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浪汉见状,立刻跳进门边的木材堆中躲藏起来。
卡车来到门前便停了下来,坐在驾驶座的人从卡车上跳下,对着小门咕哝几句,小门立刻又应声而开,那个人也随即走进去。
躲在木材堆里的流浪汉趁这个空档,立刻钻进卡车下方,像水蛭一样吸附在卡车底盘上。
不久,大门就在驾驶员和守门员的合力下缓缓打开,驾驶员熟练地爬上车,将卡车驶进工厂里。
当然,没有人注意到那个流浪汉正攀住车子的底盘,连同卡车一起进入工厂里面。
驾驶员探头问守门员。
“喂,去几号工厂?”
“七号。”
“好的。”
原来大门里面不止有一个大型工厂,然而里面却完全听不到一点机械运转的声音,也看不到半个人影,简直就像废墟般冷清。
卡车没有多久便来到七号工厂的前面。
“喂!小心点,这玩意儿可是相当重要呢!”
“我知道。可是那玩意儿看起来跟棺材差不多,我总觉得怪怪的。”
“别说那么多废话了,快点把它抬下来吧!”
“是,知道了。”
驾驶员和助手把卡车上载的一口大型白木箱子抬下,并将它抬进七号工厂。
流浪汉等脚步声走远之后,才从卡车下爬出来,然后趁着四周没人之际钻进工厂里。
这间工厂的采光非常差,里面既没有机械,也不见半个人影,就连刚才进来的卡车司机和助手也消失无踪。
流浪汉见了,不由得一脸纳闷地呆立在门口。这时,地底下隐约传来脚步声,声音正渐渐往上爬。
流浪汉一察觉到这点,立刻蹑手蹑脚地朝距离他最近的黑暗处移动。
没一会儿,刚才那位卡车司机和助手巳从对面的角落里走出来。
“喂!动作快一点,今天晚上大老板会来地下的蜘蛛网宫殿,若出了半点纰漏,我可惹不起那位大老板。”
“我也是啊!虽然我从没见过他的庐山真面目,可是一听到他的声音,我就吓得两腿直发软。”
“嘘,别说这么多。那个人无所不在、无所不知,他若听到我们在他背后嚼舌根,不知道会有多生气。”
“话是没错,可是老大,刚才那个箱子里究竟装了什么东西?我总觉得里面似乎装了一个人呐!”
“我也这么觉得。不过,别想这么多,我们只要听命令行事就行了。”
“那个箱子好像是神户的音丸老大送给大老板的,大老板人那么古怪,箱子里会不会真的装了一个人?”
“嘘,别大老板长、大老板短的,要是这些话传进他耳朵里,当心你的脑袋随时会搬家!”
“唉呀!阿弥陀佛,大人不计小人过、大人不计小人过。”
助手说完便跟着驾驶员跑出工厂,锁好门之后,再度驾着卡车离去。
不久,流浪汉从黑暗的角落里走出来,这时他的额头上不断滑下豆大的冷汗。
看来刚才那两人的对话带给他不小的震撼,只见他全身不住颤抖着。
(啊!地下的蜘蛛网宫殿、如怪物般的大老板、音丸老大,以及可能装着人的白木箱子这一切是如此怪异,令人听了毛骨悚然。)
流浪汉全身颤抖了一阵子之后,才深呼吸一口气,潜入刚才驾驶员和助手爬上来的地下宫殿的入口。
3、啜泣声
这座工厂的地下室有两层,流浪汉来到地下一楼,只见每个弯道部各有好几条走廊,令人有置身迷宫的感觉。也难怪刚才那两个人会说这里是蜘蛛网宫殿。
更特别的是,这些走廊上都铺着手推车专用的轨道。
不过由于这座工厂已经废弃不用,所以大部份的轨道上生满铁锈,只有两条轨道依然闪闪发光。
(这表示最近还有人使用手推车在这两条轨道上行走;也就是说,这两条轨道正是歹徒所行经的路线。)
流浪汉想到这里,便点点头,继续沿着轨道往前走。
这里虽然是个地下室,但采光倒是不错,所以并不十分暗。然而,因为走廊上既没有人影,也没有任何声响,宛如一座死城般,所以流浪汉仍不敢发出半点声音,以免惊动其他人。
流浪汉走了三百公尺左右,走廊渐渐变窄,天花板也略低了点,而且采光越来越差。尽管流浪汉小心翼翼地走在走廊上,但他还是不小心被某样东西绊了一跤,发出“当”的一声。
若在平时,摔一跤并不会发出很大的声响,只是在寂静无声的地下室听来,却犹如炸弹破一般响亮。
流浪汉大吃一惊,连忙紧靠在黑暗的墙边,张望四财的动静,突然间,他的眼睛为之一亮。
因为他听见见处传来微弱的啜泣声,中间还夹杂着叨叨絮絮的说话声。
(没想到这个蜘蛛网宫殿里,竞然会传来孩子的啜泣声!)
流浪汉目光一闪,立刻循声前进,没有多久便来到一条T字型的走廊。
这条走廊相当狭窄,走廊的尽头左右各有三个房间,每一间房间都有一个高高的小窥视窗。
流浪汉检查每个小窥视窗,后来终于在右边最后一个房间找到啜泣声的来源。
那个房间里有一张粗制的床,只见一位少年靠在床边啜泣。流浪汉见状,便想趁着四下无人时把门打开。
这扇门虽然上了锁,却难不倒流浪汉,他从口袋里取出一把弯曲的金属针,轻轻松松就把门打开了。
少年知道有人开门进来并没有回头,只是一迳抓着床缘放声大哭,而且嘴里还一直叨叨絮絮地不知在念些什么。
流浪汉则悄悄走近他。
“你是谁?为什么会在这里哭泣?”
尽管流浪汉的声音十分温柔且诚恳,但是少年仍然一点也听不进去,只是自顾自的说:
“叔叔,请你饶了我吧!我什么都不知道,我没看过、也没听过什么黄金烛台呀!”
流浪汉一听到“黄金烛台”四个字,不由得吓了一大跳,连忙抱住少年的肩膀问道:
“你究竟是什么人?为什么会知道黄金烛台的事?放心,我不是坏人,我来这儿只是为了要调查烛台的事。我的名字叫金田一耕助。”
“金田一耕助?”
少年一听到这个名字立刻抬起头来。
原来他正是被装义肢的男人——仓田和斜眼男人——恩田绑架来的野野村邦雄。
4、好哭鬼
“叔叔,你真的是金田一耕助吗?”
邦雄一问,金田一耕助反而满脸疑惑地看着他。
“是啊!我是金田一耕助,难道你听过我的名字?”
“是的,因为有个人叫我把黄金烛台交给一个叫金田一耕助的人”
邦雄说到这儿,突然神情一变,随即说道:
“糟了!有人来了!叔叔,快躲到床下。”
金田一耕助听到,慌忙钻进床下,一旁的邦雄则又继续跪在床边喃喃自语着:
“叔叔,你饶了我吧!我什么都不知道,我根本不知道黄金烛台的事”
邦雄一边念念有词,一边又啜泣起来。
这个时候,窥视窗外出现一张男人的脸,那正是斜眼男人——恩田。
“原来又是你这个好哭鬼在说话,吓我一大跳,我还以为有人闯进来救你哩!”
恩田说完,便笑了起来。
“求求你,饶了我吧!”
邦雄似乎对他的笑声充耳不闻,仍自顾自地叨念着。
“好吧!你要哭就哭个够吧!只是今天晚上你非得说出黄金烛台的下落不可,因为晚上我们大老板会来这里调查这件事。”
恩田说完,便吹着口哨离去。
等到脚步声走远之后,躲在床底下的金田一耕助才心有余悸地爬出来,并连忙把门上锁。
“唉呀!真是吓死人了。刚才我一颗心七上八下的,就怕那家伙开门,要是那个人发觉门没锁,我们两个都别想活着出去了。”
金田一耕助一面说,一面好奇地看着邦雄问道:
“喂!你怎么不哭了?”
只见邦雄满不在乎地回了一句:
“哼,我才没有哭呢!”
“可是你刚才不是还抽抽答答地哭着”
“叔叔,那是演戏嘛!”
“演戏?”
“是啊!只要那些坏人一来这里,我便立刻装出哭得很伤心的样子,让他们以为我很胆小,是个好哭鬼,这样他们就不会对我下毒手了。像刚才你来的时候,我以为你是那批坏人,所以故意装出嚎啕大哭的样子。其实我才不是个好哭鬼哩!”
金田一耕助听了,不禁非常钦佩小小年纪的邦雄竟能如此沉着冷静。
“了不起,你不但有勇气,而且还非常机灵。你叫什么名字?为什么会知道我的名字呢?”
邦雄立刻说出自己的名字,以及一位年轻男子交给他那座黄金烛台的事。
金田一耕助闻言惊讶极了,等邦雄说完之后他立刻问道:
“你说的那位年轻男子叫海野清彦,对了,他交给你的黄金烛台现在在哪里?”
“这件事我不能说。”
“为什么?”
“因为我并不知道你是不是真的金田一耕助啊!”
一听到这个回答,金田一耕助又在心中暗自叫好。
“很好,邦雄,对不起,我不该多问。看来海野的确把黄金烛台交对人了!只是,能不能请你告诉我,黄金烛台是不是放在一个很安全的地方?”
“叔叔,你放心吧!黄金烛台藏在一个十分隐密的地方,不会有人发现的。”
邦雄自信地答道。
就在两人窃窃私语的时候,地下室的某处突然传来震耳欲聋的铃声,邦雄听了,脸色随即为之一变。
“啊!那位大老板终于来了!”
“邦雄,谁是大老板?”
“我也不知道。起初我以为那个装义肢的男人是头头,后来才知道原来他上面还有一个大老板哩!那位大老板好像很可怕,这里的人一提起大老板,就像遇到恶魔般全身打颤。叔叔,我们去看看大老板到底长什么样子吧!”
邦雄说着便从床下取出一根弯曲的铁丝,非常熟练的打开房门。
金田一耕助见状,不由得大吃一惊。
“邦雄,你知道怎么打开这扇门?”
“是啊!我还经常出去探查这座蜘蛛网宫殿的地理环境呢!”
“既然这样,你为什么不逃出去?”
“因为我打算仔细调查歹徒的秘密,所以暂时还不想走。”
(唉呀!这孩子真大胆!不,不但大胆,而且还非常有谋略。)
金田一耕助再次在心中赞叹。
不久,两人来到昏暗的走廊上,邦雄对这里的环境非常熟悉,他牵着金田一耕助的手沿着墙壁往前走。
“叔叔,歹徒们的房间都在地下二楼,不过会议室在地下一楼。大老板来的时候,他们一定会聚在会议室里。我们快去看看!”
不久,他们在这条曲曲折折的走廊尽头看到一盏微弱的灯光。
“叔叔,那里就是会议室。”
就在邦雄轻声说话的时候,一道人影突然穿过黑暗的走廊,像一阵风般从两人身旁经过,接着便消失在走廊的阴暗处。
5、大老板
金田一耕助和邦雄惊魂未定的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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