遭遇相同的命运。)
当时巴御寮人不但在本家命名的“星光大殿”里和青木翻云覆雨,事后还带他到神圣的祭坛,把过去的种种罪孽全部告诉他。
青木本来因为害怕而想逃走,没想到却遇上吉太郎从暗处跳出来,抓了一块岩石朝他的后脑部猛击,等他失去知觉后,又把他从红莲洞拖到千叠敷,往落难渊扔下去。
(原本我以为这样是最佳的作法,没想到却惹来御寮人一顿数落。她一直责问我,为什么不留下那个男人的尸骨来祭拜太郎丸和吹郎丸?
是的,太郎丸、吹郎丸
所有罪孽都起因于这对身体相连的双胞胎。
自从御寮人生下这对世上最畸形的双胞胎,并用枕头闷死他们之后,她的行为举止就逐渐偏离常轨,不但将原本应该葬在逃难地的婴儿骨骸藏在行李中带回来,还为这两个孩子取名为“太郎丸”和“吹郎丸”。
哼!让太郎丸和吹郎丸永远保持现在的模样,当然是出自我这双巧手的杰作,而代价就是女人的身体)
吉太郎的脑袋一片混乱,最后竟像梦游患音般叫着:
“本家这家伙!龙平哼!”
他一面叫着,一面在黑暗中狂奔。
三十分钟后,吉太郎回到位于小矶的住家,可是他待不到五分钟,便又从后门悄悄走出去。
这回他换上一身重装备,不但将弹带缠绕在腹部,刀套挂在腰际,左手更握着一把猎枪,猎枪里已经装满子弹。
就像七日那天一般,他开始马不停蹄地登上小屋后面那座山。
“本家这家伙!龙平哼!”
在喘息声中,他仍不断地发出含糊的怒吼
惊弓之鸟
巴御寮人和大家分手后,独自一人回到刑部神社。
她先是看了看四周,并站在走廊上侧耳倾听。
接着她像是想起一件事情,出声喊道:
“真帆,你回来了吗?”
尽管她大声叫唤着,却不期待会有任何回应。
她就这样一直站在走廊上,像在思考事情似的。过了半晌,她快步往左转,毫不犹豫地登上拜殿的阶梯。
拜殿里面相当暗,在手电筒灯光的照射下,触目所及可说是空无一物,除了静谧之外还是静谧,可是巴御寮人已经看见她想看的东西了。
(哼!那个长满络腮胡的男人大概做梦也没想到自己会死得这么滑稽,就像一个巨大的烤肉串般悬吊在内阵的窗户上。
这可恨的男人!即使大卸八块都不足以发泄我心中的恨意!)
巴御寮人咬牙切齿地想着。
刑部守卫不但以巴御寮人年轻时犯下的过错为藉口在外面吃喝嫖赌,甚至不断挥霍刑部神社的财产,最后还想动“锚屋”的歪脑筋。
最让巴御寮人无法接受的是澄子和玉江的存在,这无疑严重打击了她的自尊心。
(哼!他自己放荡不羁也就算了,竟然还想把我卖给越智龙平!)
巴御寮人永远也忘不了当时刑部守卫这么对她说:
“喂,我说你实在是命好!越智先生现在是大富翁,你瞧瞧,光是这把神箭就不止几百万,哦,不说不定值几千千万哩!人家可是连眼皮都不眨一下就答应把它捐给刑部神社,老实说,他会这么做还不都是为了你。
唉!初恋情人总是让人难以忘怀,别说他忘不了你,你应该也忘不掉他吧!我想你之所以会跟吉太郎在一块儿厮混,只不过是想找个龙平的替身,这件事我早就知道了。”
当吉太郎的名字从刑部守卫口中说出来的那一瞬间,巴御寮人心中那把无名火同时被点燃了。
可是刑部守卫一点都没察觉这句话在巴御寮人心中所造成的震撼,他极尽所能地卖弄各种淫秽的言词来形容巴御寮人和吉太郎之间的关系;加上他说的每一句话都是那么地正确,仿佛曾亲眼目睹巴御寮人和吉太郎之间的不轨行为似的,这让他心中的怒火越烧越烈。
最后,他以一句话做总结——
“用替代品的日子也该结束了,这回就让如假包换的龙平紧紧地拥抱你,吻遍你全身的每一寸肌肤吧!”
刑部守卫说完,还得意地从怀中拿出离婚协议书。
“现在你只要在这张离婚协议书上签名、盖章就算了事。我想,这么做对你对我都是好事一桩。”
他从头到尾就相信巴御寮人一定会在离婚协议书上签名、盖章,如此的自信不由得让巴御寮人更加光火。
“守卫,你话说完了吗?那么请让我看看那把神箭,我想知道它究竟有多重。”
“哈哈你就拿起来看看吧!它可是跟你等值的神箭,很重哦!”
巴御寮人一接过黄金神箭,立刻发现它的确相当重,但是她仍假装在欣赏肥玩着,手握住箭柄,上下晃动了两三次,接着突然喊道:
“啊!守卫,那是什么!”
“有什么东西吗?”
“哎呀!那东西好危险哪!”
“什么东西好危险?”
就在刑部守卫转头的空档,巴御寮人的右手紧握住神箭,往他的背上用力一戳。
刑部守卫还来不及喊救命,便趴倒在内阵的地板上。
巴御寮人一个箭步冲上去,坐在刑部守卫的背上,双手紧握住神箭的箭尾,想把整支神箭插入他的身体。
不久,黄金神箭终于刺进刑部守卫的身体好长一截,原本在地上抓来抓去的刑部守卫不再挣扎了,只见他整个人瘫在地板上,体内流出一点血水。
巴御寮人虽然满脸通红,呼吸急促,可是一点也不惊惶失措。她冷冷地看着刑部守卫的尸首,然后拿出一条手绢小心翼翼地擦拭着那把黄金神箭,以免在命案现场中留下自己的指纹。
接下来,她不慌不忙地将离婚协议书收进自己的口袋里,等脸上的怒容散去后,才假装若无其事地走出内阵。
尽管她犯下如此严重的杀人罪行,巴御寮人依旧十分镇定地离开现场,因为她相信吉太郎一定会想办法替她善后,就像当初她杀害松若、荒木清吉,以及玩偶师傅之后,也都是吉太郎善解人意地为她收拾残局。
她相信刑部守卫这次会被人刺成烤肉串的模样,一定是吉太郎在帮她掩饰罪行,即使如此,她对吉太郎仍然没有一点感激之情。在巴御寮人的心目中,吉太郎只不过是她的奴隶,他为她做的一切,全是奴隶应该为主人做的事情。
从小就是刑部神社掌上明珠的巴御寮人,受到的恩宠何止千万,因此她从不懂得心存感激、尊重他人,她只知道自己的美貌是可以征服一切的武器,只要她多抛几个媚眼,根本没有办不到的事情。
现在是昭和四十二年七月九日凌晨三点,巴御寮人的心中充满焦躁不安的思绪。
(为什么警方会做这项毫无意义的挖坟工作呢?尤其越智龙平和金田一耕助都没有参加挖坟的工作,这究竟代表什么呢?)
如今巴御寮人在意的不是越智龙平,而是金田一耕助的动向,她知道那个男人绝不是一盏省油的灯。
想到这里,巴御寮人立刻快步走下拜殿,准备回到社务所。可是,当她看见走廊正面的阶梯时,却突然停下脚步。
走廊正面的阶梯通往会议室,案发之后,七位神乐太夫就一直住在会议室里。如今阶梯尽头的那扇门微微开启,屋里好像没有人。
(奇怪了,这些人没有参与挖坟墓的工作,也不在会议室里,那么他们究竟在做什么?)
巴御寮人不解地站在阶梯下面,竖起耳朵倾听。
(有七个神乐太夫,可是里面却没有传出任何说话声,就连衣服相互摩擦的声音都听不见,这真的很奇怪)
巴御寮人悄悄地踏上阶梯,从敞开的门缝往里面瞧,发现偌大的房间里只有几盏灯亮晃晃地照着,却没有人在里面。
对巴御寮人来说,还有什么比眼前这样的气氛更令人感到不安呢?
那份几乎要啃噬掉她整个人的焦躁感再度涌上心头。
“我该怎么办?我该怎么办?怎么办”
她没命地冲下阶梯,跑回自己的房间,企图找寻一点安全感,可是家里的寂寥气氛仍不断让她打从心底感到不安和恐惧。
“真帆,你怎么还不回家?你究竟上哪儿去了?”
巴御寮人喃喃自语着,就在这时候,她突然听到一阵说话声。
她整个人弹起来,神经质地环顾着四周。
(咦?家里应该没有半个人在,但是说话声为什么一直持续着?)
很快的,巴御寮人注意到声音是从遮雨窗外面传过来的,她静静地拆掉一块板子,并关掉屋内的照明设备。
果然,声音又比先前大了一些,而且她一下子就判断出这些声音是从后面的千叠敷传来的。
刹那间,巴御寮人全身的肌肉因痉挛而僵硬得无法动弹,她急忙关上遮雨窗,双手按在急速跳动的胸口上。
不久,她终于有了决定,只见她迅速跑向社务所的玄关,从鞋架上拿出一双草鞋。
接着,她从厨房后门来到后院的仓库旁边,那里有一条石阶通向千叠敷,此刻巴御寮人正沿着石阶往上爬。
一路上,她发现那些人说话的音量更高了,而且好像正在争论事情。
“警察先生,你真是搞不清楚状况!”
这是神乐太夫——四郎兵卫的声音。
“我两个孙子已经有十二个钟头不,是十三个钟头没回来了,我当然会急着进去找他们喽!你快点让开,我要进去找我的孙子。”
看来阻止四郎兵卫进入洞穴的,应该是一名当班的刑警。
如果巴御寮人偷偷瞧一眼的话,就会知道五位神乐太夫目前正在狭窄的“星光大殿”里面和两名刑警起争执
这两名刑警是在广濑警官的命令下离开墓园,悄悄来到这里负责看守洞穴的入口。因此他们始终遵从广濑警官的命令,尽忠职守地在洞穴入口处把关,没想到半路却杀出这五名毫不相干的神乐太夫。
由于两名刑警拒绝让神乐太夫们进入洞内寻人,他们感到相当不满。
“虽然我们无法肯定这个洞穴里是否别有洞天,可是我们有两名同伴确实是在这里失踪的,拜托你们行行好,让我们进去找找看吧!”
平作摆低姿势请求道,德右卫门和嘉六也跟着附和,可是两名刑警就像是吃了秤砣铁了心似的,说什么都不让五位神乐太夫进入洞里。
眼看着双方即将发生肢体冲突,五名神乐太夫中最年轻的弥助忽然开口说:
“各位,这样吧!你们负责挡住这两位刑警,我从这个入口冲进去找人。”
“好,没问题。”
别看这些神乐大夫平常一副好好先生的模样,他们今天可是发疯了。
说时迟那时快,只见两个神乐太夫一同扑向其中一名刑警。
“喂!你们千万别乱来啊!当心子弹是不长眼睛的!”
一名刑警大声警告这五位神乐太夫,不过他心里明白自己是不可能对这五名神乐太夫开枪的。他们又不是凶狠之徒,而且也没有携带任何危险的武器,如果警方开枪的话,实在有失厚道。
在一阵混乱之下,七个大男人开始在狭隘的洞穴里大打出手,完全没留意到一个女人正脚步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