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紧闭的门扉 [日]石持浅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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紧闭的门扉 [日]石持浅海- 第17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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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会这样说应该是很自然的事情吧?果然,礼子不断地称赞着“伏见学长真是体贴啊”,她并没有发现到伏见这番话的背后所隐含的意思——“好让你们不会再为了找新山喝酒而去叫他”。
  众人回到餐厅。桌上放着倒在另一个酒瓶里的红葡萄酒和六个酒杯。大家各自回到自己的座位上。
  “那么现在重新开始吧!”
  安东将剩下的葡萄酒平均倒在杯子里。每个杯子里都倒了跟第一杯用来品味时差不多的份量,第一瓶的Opus One转眼就空了。
  “真是好喝。”
  安东一边说着一边将葡萄酒一饮而尽,他无限惋惜似地看着空了的杯子。礼子则站了起来。
  “我去拿我买来的葡萄酒,另外再准备些下酒菜。”
  真是一个明快而勤劳的人,一直以来她对学长或学弟都很照顾。她一边说喝过伏见学长的葡萄酒之后再喝自己买的酒可能会觉得不够味,一边走向厨房。很好,伏见心想,如果大家就这样喝得醉醺醺的昏睡到天亮,那是再好不过的事了。
  可是——
  另外有一个人站了起来,发出的声响让礼子停下了脚步。
  是优佳。
  “我——”她以发表什么事情似的语气说。“我可以去建筑物的四周探险一下吗?”
  除了伏见之外的人都愕然地抬头看着优佳。
  “喂喂,”安东看着时钟。“都已经晚上十点半了,现在去外头探险”
  “我只是去建筑物四周绕一圈而已。”
  优佳若无其事地回答道,随即作势走向玄关,礼子赶紧制止她。“优佳等一下,你想干什么?”
  她的语气中带着点怒气。也许是觉得妹妹实在不该突然做出这么任性的行为吧?这是很正常的反应,可是伏见很清楚优佳的用意,他知道优佳心里在盘算什么,一股不祥的感觉在心底扩散开来。
  优佳企图从院子里窥探六号房的窗户。
  伏见紧咬住牙关,就时间来讲还太早了,现在才晚上十点半。状况以超越伏见预期的速度快速地展开了,这一切只因为优佳的介入。
  是自己错估了优佳的能力吗?伏见这样想着。是他自以为是地认为,优佳也会因为跟好久不见的朋友们重逢而过度兴奋,最后还饮酒过量而醉得不省人事吗?也许他确实是犯了这个错误。
  可是,这不是伏见所能控制的。他不能反对礼子将优佳带来参加活动,也不能制止优佳充满智慧的举动。要是有多余的时间可以思考,与其执着于他无法掌控的部分,不如想出一个能排除这种状况的万全之策。伏见瞬间切换了头脑的思路。
  “那我也去好了。”
  伏见站了起来。“以优佳的个性而言,她不可能在这个时候做出什么贸然的行为。既然她说想去绕建筑物的四周一圈,就一定有她的目的在。优佳,我说的没错吧?”
  优佳默默地点点头。其他四个人可能都还没搞清楚状况吧?只是狐疑地看着伏见,又看着优佳。
  “能不能请两位不要老是说一些只有你们才听得懂的话?”石丸耐不住性子似地站起来抗议。
  “我也要去,我想知道你们的目的何在。”
  伏见看着石丸。“干嘛?就算你不去我也可以告诉你啊,优佳想去看看新山的房间。说的更正确一点,应该说是去看看新山房间的窗户。”
  “看窗户?”石丸愕然地张着嘴巴,伏见的说明似乎反倒让他更加混乱了。伏见继续说道。
  “刚刚我不是说过,新山为了能在休息时间内好好睡一觉,所以将门上了锁,不让任何人进他的房间吗?如果我说的没错,那么新山为了睡好觉,应该会熄掉房间里的灯才对。
  优佳就是想去确认这件事。”
  “这——”礼子的语气中隐含着困惑的色彩,可见她虽然理解优佳的目的,却还是未能体会出个中真正的意义。“有什么意义吗?”
  “我还不知道,看了窗户之后再去想这个问题吧。”伏见自嘲似地说道。事实上,也许他是在嘲笑自己,因为现在他不得不主动提及他原先不打算碰触的假设。但是,与其默不作声让优佳天马行空地乱想,不如让自己立于可以主动掌控的立场要来得安全一些。最好是当优佳提出自己的想法时,他也刻意提出意见,以掌控状况的发展。伏见是这样判断的,他指着出口对优佳说。
  “哪,我们走吧。”
  “我也要去。”石丸把身体往前探,可是五月却阻止了他。“有必要到外头去吗?”
  “你的意思是?”
  五月的视线望向分馆的方向。“我想灯光应该会从门缝里透出来才对,只要到房门前面去就可以知道灯是否开着,根本不用特地跑到外头去啊。”
  “啊,有道理。”石丸正待附和,安东却摇了摇头。
  “五月学姊,行不通的,房门的门框是采往走廊一侧凸出的设计,所以门框会挡住,灯光也透不出来。”
  “原来如此。”五月也好像可以接受这个说法似地站起来。
  “那就没办法了,那我也一起去吧?”
  结果所有人都决定一起到外头去。安东走进厨房,打开配电箱。“我把院子的灯点亮了。”
  他在玄关换上外出鞋,来到外头。其他人也跟着穿上了鞋,只留下新山的登山靴。
  走出玄关时,院子里已经点起了亮晃晃的灯光,就像夜间的高尔夫球练习场一样明亮,怎么看都不像是一般的私人住宅会有的明亮度,院子里的状况也因此看得一清二楚。负责带头的安东走在前头,从玄关往左转,再沿着建筑物走着。
  “那边就是分馆了。六号房是靠里面的那个房间,只要再走几步路,离建筑物远一点就可以看到二楼的窗户。”
  一行人慢慢地离开总馆的建筑物,朝着分馆的方向前进。安东停下脚步,指着二楼的一扇窗户。
  “就是那个。”
  六个人一起抬起头来。和总馆相较之下显得小了许多,但也跟一般的市售住宅差不多的房子浮现在照明当中,那就是分馆。他们从室外看着伏见还有新山住宿的建筑物,规模虽然小了许多,但是屋顶的设计和墙壁的颜色却都跟总馆一样。二楼的部分并排着两扇可以想像是分属于不同房间的窗户,靠近总馆这边的是五号房,是分配给伏见住的房间。伏见在回房拿酒并离开房间时把灯熄掉了,所以窗户里面是一片漆黑,而隔壁六号房的窗户——
  竟然点着灯。
  “灯是亮着的”石丸喃喃说道。安东指着六号房的窗户给大家看,灯光从半开的窗帘空隙中流泄出来。
  “难道新山是点着灯睡觉的吗?”
  礼子看着妹妹,但是优佳当场并不想对这件事做任何说明,反倒说了一句。
  “我们回去吧!夜里果然还是很冷的。”
  众人回到餐厅,安东走到厨房去关掉院子里的灯,顺便拿来一瓶葡萄酒,接着放在桌上拔掉软木塞。漂亮的瓶身上贴着白色标签,标签上头写着日文,是长野MERLOT。礼子虽然谦称不懂葡萄酒,倒是选到了不错的酒。安东迫不及待地将品牌不同的葡萄酒倒在已经空了的酒杯,连洗都不先洗一一下。帮自己倒了满满一杯之后,他也帮其他的人倒了酒。
  石丸不发一语,大口喝着酒,一口气就喝掉了半杯,然后把杯子放到桌上。这期间没有人说一句话。
  之前的愉快气氛整个不见了,不过也还不至于笼罩着沉重苦闷的气息。那不是一种沉重苦闷的感觉,而是不知道该怎么应付的尴尬沉默,在场的人对于刚刚的所见所闻都没办懐法做出归纳。
  新山应该是在自己的房里睡觉才对。本来大家是取得了一致的看法,同意让新山睡到自然醒,然而优佳却一直很在意新山的事情,而伏见也莫名地感受到优佳对新山的在意,其他人好像也都了解到这一点,但是就因为无法理解他们两人为何如此在意新山,所以众人才会出现现在这样的沉默。
  “优佳。”五月打破了沉默,所有人的视线都集中到优佳身上。伏见也看着她,一张清秀如洋娃娃的脸孔就在大家眼前,原本脸上因为酒精而泛起的红晕已经消退了。
  “优佳。”五月又叫了一声。“灯是亮着的,对吧?”
  “是的。”
  “优佳真的如伏见所解释的一样,只是想确认这点吗?你只是想知道新山是熄灯睡觉?或者是点着灯睡觉吗?知道了又能怎么样?”
  “我想知道的是——”优佳开口说道。
  “新山先生为什么要锁上房间的锁。”
  “啊?”
  优佳拿起葡萄酒杯,喝了一口里面的液体。
  “准备晚餐之前,大家不是一起去叫新山先生吗?结果新山先生并没有醒来。门是上了锁的。”
  “没错。”
  五月回想着之前的状况,确认了之后,优佳继续说道。
  “当时我就觉得很奇怪。因为在打扫之前,安东先生带我们去看房间时,新山先生说过‘这里都是熟人,根本没有必要上锁’。当时大家刚好谈到石丸先生半夜会潜进来找我的话题,气氛很轻松愉快,当然,三更半夜潜进房间只是玩笑话。我相信他是因为把大家,包括我在内的每一个人都当成可以信任的朋友,所以才觉得不用上锁。我把这一连串的对话当成是多年累积下来,可以互相信赖的友情证明。然而,新山先生明明说过这种话,为什么又刻意锁门呢?”
  没有人能回答。优佳不等其他人发表意见,又继续说道。
  “大家好像都不在意这件事,但是我一直挂在心上。这就是我的个性,一旦发生什么让我无法接受的事情,我就会一直放在心上,所以我找伏见先生商量过。”
  这一次所有人的视线都转而集中到伏见身上了,真是的。
  “伏见先生的看法是,可能是因为新山先生平常一个人独居的关系使然。习惯独居的人多半都会养成一回到家就立刻锁门的习惯,所以即使像今天这种没有必要锁门的情况下,也会在无意识当中锁上门。”
  “有道理。”石丸点点头。“也许真的是这样,我也是一个人独居,所以一回到公寓,我也会在下意识的情况下锁门。”
  “我也一样,所以才会这样推断。”伏见说。然而话一说出口的瞬间,他就后悔了,因为他觉得听起来像是藉口。但是,优佳似乎没有注意到伏见内心的起伏转折,她继续说道。
  “这个说法确实是很具有说服力。我虽然无法完全接受,不过也觉得这样做也不奇怪。然而,当我发现这种解释有误时,又开始无法释怀了。”
  “有误?”
  安东重复说了一次,也许是因为安东也接受伏见的说法所以才会发问吧?优佳摇摇头。
  “请各位仔细回想一下刚才的事情。因为伏见先生带来的葡萄酒实在太好喝了,大家觉得不去叫新山先生一起来品尝实在说不过去,所以又去叫了他一次,对不对?”
  “——啊,”五月惊叫道。“你是这个意思吗?新山用门挡卡住了门。”
  优佳点点头。“就是这一点。新山先生卡上了门挡,人怎么可能在无意识的情况下卡上门挡呢?也就是说,我认为新山先生是有意锁上门锁的,于是问题又回到了开头的疑问。新山先生为什么要锁门?”
  现场又是一片沉默。五月、安东、礼子、石丸,每个人都在反刍优佳所说的话。
  “可是,关于这一点——”礼子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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