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
我在她的唇上轻轻吻了一下。
“我觉得从我诞生的那一天开始,我就在等你了。”
“骗人!”
我看得出她宁愿被我欺骗。
“真的,好象第一次见到你我就没有任何陌生的感觉,象是久远之前散失的老朋友。”
陈晨幸福地笑了。
“就象贾宝玉第一次见到林黛玉?”
“差不多。”
这个天真的女孩子。
“我还以为那些一见钟情的爱情故事都是人们编出来的呢?”
陈晨回味着什么,一脸余香满口的神情。
我不知道这是否算是一见钟情,但我确确实实的是第一次见到她就对她产生了好感,在海安码头上,虽然那时她饥寒交迫,远没有如今这样光彩照人,但她那楚楚动人的清纯却一下子就打动了我的心。当我在海口街头顶着烈日寻找工作的时候,心里不止一次地期盼着能和她不期而遇,远远地彼此张扬着臂膀,奔向对方,终于紧紧地拥抱在一起,那是怎样的一种浪漫啊!
“我要你答应我,”
陈晨咬着我的耳垂悄声说。
“什么?”
我感受着她呼吸间甜甜的气息。
“把我娶回家!”
第十五章 “繁华公司”
全海口最幸福的人——“海南繁华电子技术有限公司”——陈晨跳槽——验资报告——孙华不是什么好人——第一次留到结婚那一天——海口唯一的“圣人”——第一单生意——最高兴的是陈晨——武装自己——BB机和摩托车——非得让他心疼——赌博的队伍——“海港娱乐城”的老板被俘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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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现在觉得自己是全海口最幸福的人了,有一个漂亮的女朋友,又和孙华合作成立我们的“繁华电子技术有限公司”。
我拉到了第一个客户的时候,就决定不论如何都要豁出去,真刀真枪地大干一场,和陈晨确立了恋爱关系之后,更坚定了我的决心,男人吗,如果不能轰轰烈烈成就一番事业,就连自己心爱的女人都无法面对。
我帮“南海娱乐总汇”更换了扑克机的程序芯片后,婉言谢绝了赵国际的盛情邀请,通过安装调试,我了解了新的芯片的性能,我的老师设计的新程序已经完全达到了预期的目的,现在这种更换了芯片的扑克机可以区分玩家所押分值的大小,在玩家押小分时,它可以间或出一些赔率较高的牌型,但一旦玩家下了大赌注,它就会一味的出小牌,让玩家无法赢钱。
“这倒不错,”
赵国际看着扑克机满意地说。
“押小分能赢点儿,先诱惑诱惑你,等你押大了,就来个通吃!放长线钓大鱼,好,好啊!”
看在我对“南海娱乐总汇”做出的巨大贡献的份上,赵国际没有过多地计较我对他盛情相邀的拒绝,反而很痛快地答应了我让陈晨到“南海”唱歌的请求。
“干吗让我到‘南海’去,我在‘帝王’挺好的。”
当我和陈晨说想让她到赵国际那里唱歌时,她不情愿地说。
“那边的老板是我的朋友,多少有个照应。”
我当然不指望赵国际会对陈晨格外关照,人家开的是买卖,做的是生意,就是卖个人情,想用你,你也得有实力才行,不然不是砸人家的招牌吗。我之所以想让她离开“帝王”,实在是看不得那些光鲜的男人们象苍蝇那样纵着她,虽然自从和我明确了关系,陈晨本分得让我都有些感动了,每晚当我十二点去接她回家的时候,她几乎从没让我多等过一分钟,但我还是放心不下,她现在是“帝王”的当红歌手,觊觎她的大有人在。所以在我屡次劝告她脱离娱乐圈未果的情况下,我只能退而求其次,想让她到赵国际的“南海娱乐总汇”,我相信以她的实力在“南海”照样可以站住脚。
“是让你朋友看着我吧!”
陈晨一针见血地道破了我的心思。
不过当赵国际看过陈晨的表演之后,决定以每晚双倍于“帝王”的出场费录用陈晨的时候,她感激地在我脸上一个劲儿地吻着,再也没有什么异议了。
孙华把我们的“海南繁华电子技术有限公司”的营业执照取回来的时候,我不得不佩服他的公关能力了。
为了办公司,我和孙华好不容易凑到七万块钱,其中两万五千是我的,孙华拿出了四万五千,可这离成立公司所需的注册资金还差得很远,孙华看着犯愁的我不以为然地拍拍我的肩膀。
“交给我了。”
然后他出去跑了一个下午,到晚上就拿回来一张会计师事务所开具的二百万元注册资金的“验资报告”。
“不是伪造的吧?”
我捧着那郑重地盖着大红印章的报告,怎么也不敢相信。
孙华自鸣得意地笑了。
“有半点儿假的,我就不姓孙。”
“怎么搞来的?”
我纳闷地问。
“哎,简单得很,这家会计师事务所的主任经常到‘南海’去,我没少给他安排漂亮小姐,现在用到他了,他能不帮忙?再说,你以为这东西白开呀?按注册资金的百分之零点五收验资费,就这张纸,一千块哪!”
接下来就是注册地址了,我和孙华大致打听了一下一般的写字楼的费用,稍微看得上眼的就得每月三、四千块钱的房租,多数还要求支付一定的押金,算下来仅此一项就得先拿出来万把块钱。
“这不行,咱们不能当这冤大头!”
我很坚决地对孙华说。
“是啊,有钱得使在刀刃上。”
孙华表示同意。
可这注册地址是工商注册时必须的,拿不出办公地点的房屋租赁合同,谁也没办法。不过这也没难住孙华,他买通了赵国际的秘书,把“南海娱乐总汇”的房产证明复印了一份,又开出了一份“海南繁华电子技术有限公司”向“南海娱乐总汇”租赁办公房屋的合同,注册地点的问题就这么解决了。
“你就不怕赵总知道了跟你急?”
我觉得孙华的胆子简直大得吓人。
“跟我急?不会的,只要他秘书不想被炒鱿鱼,她能跟赵总说吗?她不说,你我更不可能说,这事儿还有谁会知道?你呀,把心放到肚子里去吧!”
孙华满不在乎地说。
到底是在社会上闯荡了多年,在为人处世和社会经验上,我都无法和孙华相比。
“我看那个孙华不是什么好人!”
陈晨总是忧心冲冲地对我说。
“见人三分笑,眼睛转来转去的,你才不是他的对手呢!”
我承认陈晨说的有道理,但目前的情况下,无论是从资金上,还是社会关系、活动能力上,我都还得倚重孙华,这也是借鸡生蛋吧。
“我心里有数儿。”
我安慰陈晨。
现在陈晨已经到“南海娱乐总汇”上班了,为了上下班方便,她在海甸岛上租了套房子。
“凡子,你还不也搬过来,咱们离得近点儿。”
帮陈晨搬家的时候,孙华对我说。他也住在海甸岛,如果我搬过来倒是联络起来方便很多。
“我不是没想过,这不还没来得及找房子吗?”
孙华象看怪物似的看着我。
“找房子,还找什么房子啊,陈晨这儿不是现成的?”
我苦笑了一下,没有做声。
“怎么,还没上手啊?”
孙华兴趣十足地追问,每个人都喜欢探究别人的隐私,尤其是男女关系的问题。
陈晨打算搬家的时候,我半真半假地对她说:
“干脆,我把房子也退了,咱们搬到一起,还省一份房租呢!”
陈晨白了我一眼。
“你呀,甭想美事儿!咱们说好了的事情,你想反悔呀?!”
陈晨说的“说好了的事情”就是她和我约定,在我们恋爱期间,男女之间那最后一道防线绝对不许突破。
“我还是个完整的女孩。”
她娇羞地告诉我。
“我要把第一次留到我们结婚的那一天。”
我当然不能再说什么了,虽然有时候俩人在一起亲热到忘情之处,我会忍不住对她要求,她也会默许我的一些亲昵的举动,但最后的防线却从不肯放弃。
“早晚都是你的,你就那么耐不住?”
每到这时,她就半嗔半怨地这样说。
我也只能咬牙切齿地干瞪眼,灰溜溜地败下阵来。我爱她,所以我不能违背她的意志,更不能伤害她的感情。
“你是海口唯一的‘圣人’!”
孙华的语气中充满着不屑。
营业执照拿到了,法人代表是我。
“你是大股东,应该你是法人才对呀。”
看着营业执照,我对孙华说。
孙华摆摆手。
“你不知道,我呢,一时半会儿还不能离开‘南海’,一来赵总不能放我走,二来我也不能那么不仗义,毕竟是他拉我来海南的,所以,这出头露面的事儿以后就得你多费心了。”
孙华的话听上去不无道理,我也就不再多说什么了,再说,谁不想在名片上印个“总经理”什么的过过瘾哪?
我和孙华一商量,虽然有了注册地点,但我们还没有自己的办公地点呀,蒙得了工商局,可蒙不了客户啊,万一人家要来你公司看看,发现纯粹是个皮包公司,谁还愿意和你做生意呀。
“干脆,咱们在海甸岛租套大点儿的单元房,一来办公,二来可以住人。你把美舍河的房子退了,就搬过来得了,那样儿离你们陈晨不也近吗?”
孙华的主意正和我的心思,于是,我退了原来的房子,搬进了孙华找到的离“南海娱乐总汇”不远的一套三室一厅的单元房里。
现在万事具备,只等开张大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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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和孙华的第一单生意做得不错,那个被人一下子赢走十万块钱的游戏厅老板输怕了,当我的老师把芯片从北京寄过来之后,他忙不迭地付了订金,千恩万谢地求我早点给他更换他那些机器的芯片。
我的老师还算够意思,听说我将来需要这种芯片的量很大,爽快地答应以每片四百块钱的价格卖给我。
“不过你得先付至少一半的款子,我那点儿家底你知道,没那么多钱给你垫着。”
老师在电话里咬定了这一条,说什么也不肯让步。
我答应了,不管怎么说,现在我还得依靠他提供的技术支持,虽然一块芯片的成本绝没有那么高,自己做的话可能便宜得多,但那套设备就不是我们这样实力的小公司买得起的了,而海南过去是个科技落后的地区,现在虽然搞特区开发,但一些基础的东西一时半会还跟不上,我也只能接受眼前的现实了。
“行啦,知足吧!”
孙华劝我。
“每片咱们现在可以多赚一百块钱哪,挺好!”
是啊,老师毕竟还是给我让出了一部分利润的,这样算来,每台机器如果我们按照元件和安装费一共六百块钱算的话,毛利润也有二百呢。要是能吃下海口全部的扑克机,我们就真的发财了。
“六百?太少了!”
孙华不同意我的定价。
“你想啊,一台扑克机的进价大概一万出点头儿,每台机器一天就能赚上千块钱,我们就算收他一千,也不过是机器自身价值的十分之一,花费不过是一台机器一天的利润,肯定能让他们接受。”
孙华的分析有道理,但我总觉得这样的报价太黑了,如此一来,我们改造一台机器就能挣六百块钱,虽说谁也不会嫌钱多了咬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