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就是说从那时起他变得比先前要明显瘦弱得多;他外表看上去老实沉稳,少言寡语,很少与成年人交流,但喜欢和儿童、青少年接触;他是一个前科犯,但不会对别人提起,偶尔提到他的过去,他可能把自己塑造成一个有光荣历史但郁郁不得志的人,又或者把自己塑造成一个命运极其悲惨的人,从而博得别人的同情或降低对他的戒备。另外,为了防止其他意外发生,需要一组人在孩子居住地和学校附近找寻潜在的目击证人,还要一组人去孩子的家中,以防有勒索电话打来。”
“韩老师的话大家都听清楚了吧?”韩印的话音落下,局长接着下达命令,“被害者居住地附近的搜索工作由叶曦负责,网吧游戏厅区域的工作由”
局长一声令下,全员即刻行动,韩印随叶曦、康小北等人火速赶到搜索地点。
首起失踪女童刘小花家方圆百米之内,有50多所棚户房和七八处破旧的矮楼,租住的基本上都是外来务工人员,这个时间他们大都出外打工了,家里有人的并不多。搜索小组不能破门而入,只能翻进院墙隔着窗户大概向里面张望,能联系到房东的,立刻让房东拿来钥匙开门,因此搜索进展相当缓慢。
时间每流逝一点,孩子的处境就更加危险,大家的脸上都写满焦急,好在另一组传来一个非常有价值的信息:他们将韩印对凶手所做的侧写,描述给网吧老板和一些常客听,他们不约而同说出一个人:老头。“老头”是那个人的绰号,东北口音,真名没人知道,也不知道他具体的住址,只知道他大概住在附近。
韩印和叶曦等人开始在搜索区域内,打听操着东北口音一个叫“老头”的人,结果出奇的顺利。在女童家南面不远的一个狭窄的胡同口,有几个老大爷正围在一起下棋,听到搜索小组的询问,大爷们都说“老头”经常蹲在胡同口闷着声看他们下棋,其中一个老大爷指着距离胡同口第三家的位置,说那里就是“老头”住的地方。
这是一栋灰色的非常破旧的两层楼房,底层院子中间砌着一道砖墙把东西两边的屋子分隔开。两边屋子各有各的房门、各有各的院子和院门。此时东侧院门被一把大锁锁着,西侧院门紧闭,推不开,应该是从里面上了锁,一股浓浓的烧酒味道从院子里传出。
随着康小北一顿猛烈的敲击,西侧院门敞开一条缝,一个50多岁的胖女人露出半拉脑袋来。
胖女人先是有些恼怒,但见到自家门前围着的是十几个警察,神色顿时慌张起来,说话也有些不利索了:“你、你们找谁啊?”
“这是你的家?”康小北问。
“我、我是租住在这里的。”胖女人哆哆嗦嗦地说着话,仍不肯把门全打开。
“把门打开!你院子里怎么酒味这么浓。”康小北厉声问道。
胖女人有些不情愿地把门全部打开,低着头,揉搓着衣襟说:“俺和俺男人是做散白酒生意的。”
叶曦打量几眼西侧小院,院里有一些造酒的设备,很明显这是个没有执照的黑作坊,但眼下可没有工夫计较这些。“你们这里都住些什么人?”
“二楼住的是房东两口子,俺住在西边,东边住着一个30多岁的男人。”
胖女人说。
正问着胖女人,由东侧外墙旁边的灰白楼梯上下来一个50多岁的矮个男人,胖女人好像遇到救星似的,指着矮个男人说:“他是房东,有啥事你们问他吧。”说罢便赶紧缩回自家小院里。
“这院里住着什么人?”叶曦指着东侧小院问房东。
“哦,是个东北人。”房东说。
“他干什么的?叫什么?”叶曦又问。
“好像打点散工什么的,具体我也不太清楚,我这三家都各走各的门,我把房子租给他了,平常也不怎么接触。”房东说。
“你有钥匙吗?打开它!”康小北冲着东院院门示意了一下。
“有。”房东点点头,解下挂在腰带上的一串钥匙,找出一把打开锁。
众人进到院中,院子方方正正的有五六平方米,再往里走便是正房,房门也是锁着的。房子分里外间,外间是一个走廊加厨房,里间应该就是睡觉的地方,但窗户上挂着窗帘,看不到里面的状况。叶曦示意房东把房门打开。
房东把房门打开,屋内传出一股好像是脚臭的味道。房东走在前面,先走到走廊尽头拐到里间,只听他“嗷”的一声惨叫,人便跌坐到地上。身后的韩印和叶曦以及康小北先后冲进里面,当他们看清楚屋内的景象时,三个人都像被钉子牢牢地钉在地上,呆住了。
这准是在地狱。灰暗的光线,灰色墙体上布着星星点点的污渍和血渍,窗户下面是一张宽大的木床,床罩磨得很亮,已经看不出本来的颜色和图案,床上并排摆着四具黑乎乎的尸体,都已经风干了,散发着淡淡的腥臭味。四具尸体的内脏全部被掏空,生殖器都被割掉,有的脸部缺少一半,有的被挖出眼睛,有的被割掉鼻子耳朵,有的四肢残缺这究竟是怎样一个恶魔?看着眼前的景象,便犹如置身地狱一般,而凶手竟然与四具尸体同床共枕数日,他在挑战人性的残忍底线吗?今早失踪的小男孩又在哪儿?他又将会遭受到何种凶残的手段?
床上的四具尸体应该就是后四个失踪的男童,这样便只差刘小花的尸体没找到。叶曦等人在屋子的角落里发现一个两尺多高的塑料桶,桶口被水泥封死了,估计刘小花的尸体被封在里面。但用工具把水泥敲碎后,却发现里面仍是一具男童尸体,已经高度腐烂,看来凶手实际残害的人数,要比警方掌握的多。那么小女孩的尸体在哪儿呢?难道小女孩失踪与随后的案件无关?
这个疑问很快被否定,搜索小组在屋内搜索到多件儿童衣物以及数双童鞋,这里面便有刘小花失踪时穿的衣裤。另外,在挂在墙上的一件西服上衣口袋里,找到了凶手的身份证。
身份证显示,凶手叫管波,来自东北某市目前掌握的信息已经完全可以确认数起虐杀儿童案的凶手,就是住在此处一个叫管波的东北人。消息立即反馈到指挥所,由于还有一个男孩在凶手手里,而凶手目前不知所踪,局长指示一部分警员在整个红旗东街区域继续搜索,但要注意低调,以防打草惊蛇;叶曦率领的小组则在原地布控,等待凶手自投罗网,同时市局方面立即联络上凶手原籍地公安局,很快他的资料便传了过来。
管波,生于1979年,初中文化,未婚,曾在汽车配件厂做过工人,2002年6月,因与未满14周岁女孩同居,被定罪为奸淫幼女罪判处有期徒刑8年,2010年刑满释放,2010年年底离开原籍,去向不明大概一小时后,一个身材瘦弱、头顶微秃的男人进入警方视线。经房东指认,此人便是管波。叶曦一声令下,康小北与三名警员迅速将其包围住,干净利落地将其制伏,戴上手铐。
管波做了几下无谓的挣扎,康小北把他拖拽进警车,面对坐在身边的韩印,他咬牙切齿地说:“快点把我毙了吧,我早就活够了!”
“今早被你劫持的小男孩呢?”坐在前排副驾驶位置的叶曦扭头问道。
“什么小男孩?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管波微笑了一下,动作非常微小,但没能逃过韩印的眼睛。看来叶曦的问题让他很兴奋,想必追求掌控已经成为管波的一种习惯心理,想让他痛痛快快说出小男孩的所在,恐怕不会太容易。韩印忍不住皱起眉头,思索着该如何突破他的心理防线。
“你知道吗?这是在给你机会!别不知道好歹,老实交代,孩子到底被你弄哪儿去了?”叶曦厉声喝问道。
“我真不知道。”管波一脸无辜的表情,诚恳地说,“你们要找的孩子真的跟我无关,我知道我犯的事够枪毙好几个来回了,所以再多一个也无所谓,我要知道我能不说吗?你说是不是这个理儿?”
管波的话不无道理,对他来说死罪是必然的,多一个被害人真是无所谓的事。叶曦有些拿不定主意了,心里也开始犯嘀咕,也许小男孩失踪和他无关?
其实她多虑了,对于这种变态犯罪人的心理,叶曦还是不够了解。追求支配、操纵、控制几乎就是他们生命的全部,对于这种人的心理,你不能用正常的逻辑去思考。
“到底发生了什么?”韩印侧着头注视着管波,突然发问,“是什么让你变成现在这个样子?”
管波愣了一下,随即把头转向窗外,叹口气说:“咳,也许这就是命吧!原本我也有很好的前程,我曾经被厂里保送到大学进修,可谁知道毕业回厂里准备提干时厂子黄了,我想如果运气好点,厂子不倒闭的话,我也不至于糊里糊涂地变成今天这副模样。”
“既然你糊涂,那我帮你捋捋。”韩印很清楚所谓保送大学不过是管波的臆想,他只是想在需要的时候,把自己装扮成一个受害者而已。他哼了一下鼻子说:“你老家公安方面把你的信息传给了我们,对你的过去我们有些大概的了解,说说当年你因和未成年少女发生性关系被定罪的时候,心里什么感受?”
“觉得特别的冤。”管波转回头看着韩印说。
“对那个女孩有什么感受?”韩印问。
“有一点点埋怨。”
“后来你和那个女孩之间又发生了什么?”
“什么也没发生,我出狱后去找过她,但她全家都搬走了,一点消息也没有。”
“你当时是不是有种被耍了的感觉,而且特别地恨那个女孩,你为她付出了八年的青春,却没有任何回报,你甚至觉得她就是为了躲你才搬走的,对吗?”
管波“嗯”了一声,轻轻点点头,脸上涌出一丝痛苦的表情。
“所以一年前,当你看到天真烂漫的刘小花背着书包从你面前经过,你不知道为什么突然想起那个害你入狱的女孩,你鬼使神差地把她骗到家中,然后奸杀了她,对吗?”韩印追问道。
“是。”管波仰起头,目光有些懒散,好像在回忆一个非常惬意的经历,“我说我生病了,没力气,让她帮我开门,进屋之后我就把她掐死了,然后”
“尸体呢?”叶曦插话问。
“我把她放到炉子里烧了,把骨灰扔到‘天天网吧’的厕所里。”管波答道。
“那后来那些男孩呢?你为什么要杀他们?”叶曦接着问道。
“也许我是同性恋吧,跟他们发生关系后怕被告发,所以杀了他们。”管波说。
“不,不是这样的。”韩印接下他的话,“当年你背着奸淫幼女的罪名进了监狱,恐怕日子不会好过,你被鸡奸了吧?”
“胡说,根本没有!”管波紧了紧鼻子,提高声音,几乎是吼着否认道。
“你不用着急否认,你刚刚紧鼻子,表现出极度厌恶的表情,已经回答了我。”韩印哼笑了一下,指着管波加快语速说,“那一刻你感觉到万分的屈辱,你觉得自己整个生命都被玷污了,你感到从未有过的无助。当一切结束之后,你甚至想到了死,但你没有那个勇气,可是那时的你已经不是原来的你了。后来,你的遭遇也落到新的犯人身上,他们在你的撞击下发出无助痛苦的呻吟,让你无比兴奋,你分不清那是你生理上的需要,还是心理的需要。总之,当你把那些小男孩骗到家里,对他们施以恐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