侍寝第八日。小鱼推开十一层苏亚的房间,眼睛立刻被面前层层叠叠的白纱闪到。她往前走一步就必须掀开一层白纱,就跟古代宫廷剧里给皇上侍寝时穿过的一层层奢华的屏障似的。她真纳闷这十一层的主房间到底有多大啊!当她气喘吁吁地掀开第二十条白纱时,她看着空荡荡的床榻傻了眼。苏亚这货哪儿去了!她左右察看了一番都没有找到人影,心里突然生出恐慌的情绪。那是自从他在眼前消失后留下的后遗症,她必须每天都要看到他,看不到他就觉得心慌。
“苏亚!苏亚”小鱼焦急地在偌大的房间里寻找,视野被层层白纱遮挡着。透过敞开的窗户吹进一阵强风,白纱被卷动着四处飞散。小鱼蓦地睁大了眼睛,一个挺拔的身影出现在一道白纱的后面,随着布料的晃动若隐若现。小鱼不顾一切地朝着他冲了过去。在即将靠近的瞬间,那道身影贴着她的身体掠过。小鱼只顾着找寻他,根本未察觉身上的变化。她的宫廷长裙在他擦过的瞬间被解开了后背的第一颗扣子。
他和她玩起了捉迷藏。每次在她快要找到他时,他都会故意逃开。就这样持续了十多分钟,小鱼开启雪族形态,身形迅捷如闪电,在他又一次要逃开时将他一把抱住,紧紧地,后怕地,颤抖地抱住他。“苏亚,哪儿都别想去,只要你还在这个世界上,就一定是我林小鱼的,就一定要在我林小鱼身边!”她咬着嘴唇,克制着心中的恐慌和焦虑,一鼓作气地吼出声。
被抱住的少年突然笑了起来,他用力回抱住她,“傻瓜,我唯一想要住的地方是你的心里。你活着,我便活着。你死了,我用魂核让你活过来。直到灵魂寂灭为止,我们永生永世不分开。”小鱼幸福地笑了,她将脸埋在他胸口上,听着他沉稳的心跳声,突然觉得即使再过千年,即使他和她都老得不成样子了,她还是会眷恋这个怀抱,还是会深爱他的灵魂。
后背上传来扣子被解开的声音,小鱼后知后觉地退开一步,只听见苏亚清冷中带着几分笑意的声音,“最后一颗解决。”唰地一声,小鱼身上的衣服失去重力般落到了地上。在她反应过来之前,苏亚的手已经灵巧地绕上腰间,将她径直打横抱起。“今晚想睡吗?”苏亚亲吻小鱼的额头,轻轻问了一句,金眸中闪烁着耀眼的火光。“想,非常想!”小鱼猛点头。“我知道了,十分钟够不够?”苏亚的唇已经蔓延到了胸前。
“够你妹啊!”小鱼愤怒地吼出一句。苏亚抬起头笑了笑,“说脏话的小鱼也很可爱,欲望值飚升你要对我负责。”他将小鱼的双腿分开,眼眸深处翻滚着巨浪。“喂喂,前戏太短了,姐姐我要求延长!”小鱼郁闷地叫嚷。哪有人上来就着急地推倒吃干抹净的“驳回,前戏太长的话会缩短每次的时间,这样就不够十次了。”苏亚淡定地解释了一番。小鱼差点儿吐血而亡。两个小时后,房间里突然响起一句悲惨的叫声,“苏亚你丫的,不是说不让兰瑟斯出来的嘛!”
“小鱼,果然还是用锁链更有意思你用锁链攻击我时特别可爱的。”兰瑟斯咬咬小鱼的鼻子,一脸怀念地感慨。“滚!你什么变态趣味啊你!”三个小时后,“苏亚,你给我解释一下兰瑟斯为毛会出来”“啊,他自己要跑出来的,我可没让他出来。我很听话吧,呵呵。”某只腹黑恶劣地笑了笑,身下丝毫不含糊地用力。小鱼抽了抽嘴角,万分悲催地抱住身上的爱人,“那个啥,如果我看不到明天的太阳,你记得用魂核把我救回来啊。”
苏亚忍不住笑出声,抱起她吻住她的唇,“傻瓜,不折腾你了。”他退了出来,将小鱼搂在怀里,心疼地亲吻她汗涔涔的脸。“苏亚,你会想要个孩子吗?”小鱼靠在他怀里乖巧地抬起眼睛。苏亚轻轻摇了摇头,“不,我担心会不够爱他/她;因为我的爱全都给了你,无法再爱别人了。”小鱼的眼眶一阵酸涩,胸腔被庞大的温暖占领。“我们永生永世在一起的话,会不会有一天突然厌倦了对方呢?”小鱼问出了一直担心的问题。
苏亚静静地凝视着她,那双浅金色的眸子似乎是穿过了躯壳看到了灵魂深处,那抹他爱了千年,用全部生命去爱的灵魂。“你会吗我想我不会。因为你存在,所以我才存在。如果有一天我不爱你了,那一定是我不在了。而你必定是在那之前消亡的。”眼泪毫无防备地掉了下来,小鱼将脸埋到苏亚的怀里,哽咽地开口道,“直到灵魂寂灭为止,我必定都是爱着你的,苏亚。一次次转世也好,灵魂去了异世也好,忘记所有关于你的记忆也好我一定会一次次爱上你。”因为我们的灵魂被千年的轮回缠绕在了一起,注定永世不分。
“苏亚。”小鱼在晨光中仰起脸。“嗯?”他银色的发丝在微光中折射出迷人的光泽,嗓音温暖明亮。“我突然想起一位西方哲人说的话。”她羞赧地摸摸鼻子。苏亚轻轻吻住她的紫眸,“什么话?我想听。”“当世界终结之时,唯有爱永存。我爱你,苏亚。”小鱼倾过身子,嘴唇轻柔,坚定地吻住银发少年的唇。
当世界终结之时,唯有爱永存。
作者有话要说:
给力吧,下一章继续给力,琥珀篇,5000多字~~
番外之琥珀篇
我叫做琥珀,在姐姐为我取这个名字之前,我是没有名字的灾祸之种。我在灵兽族统治的国家“炎”出生,出生时整座村庄突然被莫名的大火吞噬。这是五百年降生一次的灾祸之种诞生的标志。同一日,炎国的王派出了暗卫灭掉了残存的村民和我的父母。我在火焰里安然无恙,无数支闪烁着幽光的箭羽却在下一秒如密集的雨点一样冲入火海,在抵达我的身体前被环绕在我周身的火光吞没。任何攻击都无法消灭我是的,消灭。我那么小,却已经察觉到了所有人的意图。
我被封印了全部的魔力丢弃在一座森林里,很多年过去了,我一点点长大,身体汲取着森林的魔力我的身体在沉睡,可是我的意识却一直是清醒的。我很孤独,一个人在藤蔓包裹的黑暗中。黑暗无边无际,直到有一天,一抹强大的魂魄占据了我的躯体。灵魂被强行压制着,我无法控制自己的身体,也无法直接感知周遭的世界。像是过了不久,有人破除了封印,我的身体渐渐苏醒,我模模糊糊地看到了眼前的人是个黑发的女孩。
她的模样,她的声音都不真切,我仿佛是隔着一道看不见的结界静静地守望着对面的她。寄居在我身体里的魂魄剧烈地震颤,他就这样带着我一同走向那个女孩,走进有她的世界。她和他经历了许多,从相遇相知到相爱我默默地看着,感受着,心里生出一些对爱的向往。
我想,那是很温暖,很幸福,很美好的东西。每一次她轻声唤他“苏亚”的时候,她嗓音里的温柔就像水一样流淌进来;每一次她拥抱他的时候,我就眼巴巴地看着,努力地想要伸出手,打破那层结界我想要感受那种温暖。
他的魂魄离开后我恢复了意识,最开始的喜悦在看到她满脸的泪水时彻底消失不见,化作无边的无奈和寂寥。即使这具身体还是她爱过的我却已经不再是苏亚了。我不是苏亚,那么我是谁?我以怎样的身份留在她身边?我以什么资格感受她的温暖?在我心灰意冷想要逃离时,她却看着我,表情认真而温暖,她说,你愿不愿意留下来,留在我身边?
在我欢喜地不知所措时,她又说,你愿不愿意让我当你的姐姐我的心莫名地变得沉重,仿佛一只膨胀的气球突然破了洞,从高空坠落。我不明白为什么会这么沮丧,这种心情我不懂。我有些恍惚,我想,作为弟弟的话就可以一直留在她身边了吧,就可以没有顾忌地拥抱她了吧如果是这样的话,我愿意。她为我取了名字,她看着我的眼睛,唇角绽放着温暖的笑容,她说,琥珀,你叫做琥珀。
接下来的三十年里我一直在她身边不远也不近的地方,无法像她的婚姻契约者那么亲近,却也不会疏远,一直停留在那里。很多时候,她会替因为训练弄得满身伤痕的我治愈伤口,她一手拿着治愈晶石,一手使劲擦着自己的眼眶,治愈完毕还会心痛地捏捏我的小胳膊小腿,嘴里碎碎念着,师父果然没人性,怎么可以这样训练我家弟弟呢;
有些时候,她会带着便当到训练场来,献宝似地递到我面前,笑得疼惜又宠溺;她会在休息日空出时间带着我出行,一遍遍地不厌其烦地陪着我逛各式各样的小店,看到我喜欢的东西会悄悄买下,趁我不注意时塞到我的存储空间里;她会在我生病的时候焦急地赶过来,在我身边守上整个晚上,在确定我好得差不多了也不离开,直到白天被阿叶一顿臭骂,被自家老婆们拖回房间里休息。
我永远记得那是我即将成年的时候,她在床边坐着,眼睛亮亮的,手轻抚我的头发,一字一句说,琥珀不怕不怕,姐姐彪悍着呢,有姐姐在这儿,任何疾病都得退散!然后她坐着坐着就像只小熊一样蜷缩着在我身边睡着了。她的身体那么温暖,她的睫毛轻颤着,手紧紧握住我的我一遍遍地看她的脸,她的眉眼,她的鼻子,她的嘴巴看着看着就掉下了眼泪。我想伸手碰碰她,手伸到一半却突然僵住了我差点忘了,自己只是她疼爱的弟弟而已。我想碰又不敢碰,就那么看着,想着,泣不成声。
灵兽族在成年后每年都会有一段难以启齿的时期——兽类的发情期。夏月的最后二十天是我最难熬的日子,我总是要用尽全部的力气来压制体内的欲望,那种黑暗的欲火,那种想要将她撕裂,整个吞噬占有的肮脏欲念。她是那么美好的,干净的人,是为我带来光亮和温暖的人,是我想用全部生命守护的人。我静静地陪她度过了余下的三十年,直到我四十岁化作兽类,无法再像人类一样和她说话,无法再以弟弟的身份留在她身边。
她待我一如既往,她从不把我当做一只凶猛的野兽。她会温柔地抚摸我的脑袋,轻声喊我的名字,琥珀。她会带我去紫灵花海散步,会为我清洗身体,将泡沫涂满,然后很开心地哼着歌;会在疲惫的时候依偎在我身边沉沉地睡去;会在调皮的时候跳到我的背上,让我驼着她四处晃悠;即使我不能说话她也会不厌其烦地自说自话,每天在我耳边诉说着她生活中的琐事,那么细碎,又那么温暖。
可是,化作兽类后我失去了作为人类时强大的自制力,我的兽欲空前地膨胀我想要猎食,体内杀戮的欲望和肮脏的情欲四处奔流。我不可以再留在她身边,那样只会伤害她。我在一个暗夜里悄然离去,回到了所有灵兽族化作兽类后生存的地方——炎国的绯焰区。这个区域里有流量充沛的溪流,有茂密的原始森林,有危险丛生的沼泽地,更有广袤的一望无际的草原。
这是野兽的王国,即使拥有人的思想,拥有曾经作为人类时的记忆,这里的野兽已经与真正的野兽相差无几。弱肉强食,野蛮的丛林法则这里没有人性的温暖,只有原始的悸动。我在这里猎食弱小的动物,像只真正的兽一样活着。我拥有强大的魔力,在绯焰区下划的小区域里俨然成了没有野兽敢轻易招惹的头领。我带领着成群的狮子猎食,侵占新的巢穴,抢夺食物唯一和它们不同的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