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说了”,青鸾顺着墙角滑下,无力的坐在地上。
“你要是真不在意,就不会故意躲着蹙楚!蹙楚被关在北城监狱时,你以为我们不知你曾经去过?要不是你分心,就凭吕楠中下的百鬼噬咬之毒,就凭谢古研究员那管麻醉枪,就可以将当年叱咤三界六道的青鸾上仙轻易捉住?”。
轻轻叹口气,房东大娘缓缓走到青鸾身旁,按住他的肩膀:“其实,蹙楚死了,我也不好受!毕竟我曾经和她阿娘是最好的朋友!可是,仙魔不两立!蹙楚是魔!如今这样难道不好么?没有北疆只有北城,没有仙,虽有些小妖小怪,但根本就成不了气候。就让我们留在那个逝去的仙侠时代,为何还要来改变?”。
“说谎!你们只是怕蹙楚带回女娲灵石!根本就不是仙魔不两立,而是天帝与楚莫染不两立!你们宁可让仙侠时代消失,也不给蹙离他们机会”,青鸾突然冷静下来,淡淡的说道。
“是的,你说的都对!可你为何还不投奔蹙离他们?别告诉我你没有私心!也别说你是个伟大的男人,为了保住心爱的女人唯一的转世投胎机会,才会落得如今这样!在我看来,你只是个笨蛋”。
房东大娘勾/住青鸾的脖子,将唇贴近他的耳朵,低声道:“被人捉住软肋的滋味一定不好受,可那又有什么办法呢?谁让机会只有一次呢?你现在可以选,是要蹙楚,还是要素素可以转世的唯一一次机会”。
撩/拨的在他耳边吹气,舌尖灵活如蛇,在他耳廓游走,房东大娘的一张如橘皮一般的老脸,已经涌上酒醉般的酡红:“青鸾,你的机会只有一次!”。
手不规矩的从他宽大的领口滑入,指甲在胸前画着圈,房东大娘的脸正迅速变化。
那是个绝美的年轻女人的脸,带着令所有男人为之疯狂的魅力,她的喘息声越来越重,手一路下滑,试着青鸾全身的肌肉都已绷紧。
“你太紧张了!放松一下吧,醒来后什么都会忘了的,有时候忘记才是最大的幸福”。
她知道自己的斤两,千百年来,只有一个男人没正眼看过她,不过蹙离本就是个呆子,感情的呆子,也只有花九那样的女人才能收服得了。但她不相信,如今这种状况下,青鸾还有勇气拒绝。
可青鸾却真的推开了她,脸上的不屑与厌恶之色令她发狂。
“你回去告诉天帝,我答应的事忘不了,任务也一定会完成!但我不喜欢垃圾,请不要把垃圾硬推给我”。
“你说谁是垃圾?”,女人怒吼。
青鸾没有说话,只是神色已经非常清楚。
手掌灌上法力,女人一巴掌挥向青鸾,手腕却被青鸾抓住:“我同样不喜欢垃圾打我的脸”。
涨红着脸抽回手,女人发狠的咬牙,然后猛地身子前冲,扑倒在青鸾身上:“我偏要看看你到底多清高!”。
硬生生去扯他腰上系着的带子,却听身后突然传来一阵歌声:“将进酒,杯莫停”。
女人回头,就见被砸烂的窗台上不知何时多了个人。
那人着一身血红色袍子,狭长的眼正乜斜着她:“啧啧,半夏,你怎么变得如此猴急了?!这不是作/践自己么?何况就凭你想要男人,什么样的要不到?何苦拿他取乐呢!”。
“血无涯,我的事不用你管!”。
“我本不想管,可事情出差错了,我辛辛苦苦培育的头发自/燃了”。
“什么?拂朗怎么了?”。
“死了”。
“怎么死的?”。
“救蹙楚死的”。
女人这才放开青鸾,满脸的不解之色:“你是说你前脚掐死蹙楚,后脚自己辛苦培育的拂朗就去救人,还为此牺牲?”。
“我没有去掐死蹙楚,你该知道,我一向不是个喜欢暴/力解决问题的人。何况当年拿走花九的头发,我用了那么多心血培育出与她万分像的拂朗,设下这个局,如今正好玩呢,怎么舍得不玩了”。
“那是谁干的?难道是喜欢与人订下生死契约的秦诺?可他为何要这样做?蹙楚呢?如今到底是死是活?”。
有风声响起,半夏与血无涯回头的时候,却发现方才躺着青鸾的地方已经没有人了。
☆、第五十一章 生死契约
空气中有很浓的焦糊味。
摄影场外远远的都是看热闹的人,警/戒线已经拉起,停靠在一旁的警/车上警灯闪烁不停。
青鸾隐在一株极高的树上,就算他现在很想知道结果,但众目睽睽下,他怎么也不能明晃晃的冲进去。
“啧啧,这次摄影场完了,听说里面烧死人了”。
“ 烧死人了?!”。
“是啊!烧死的是个女孩子,那时警察还没来呢,我家男人去救火了,就看到那女孩子死的那叫一个惨啊!”。
“怎么个惨法?”。
“哎呀,我都不忍心说”。
青鸾没有再听下去,无论他定力多么好,亲眼所见已经成了废墟的摄影场,亲耳所闻关于死于火中的女孩子种种惨状,他无法再镇定下去。
正想要不管三七二十一冲进去,却发现对面的树上,枝叶繁茂处稳稳的坐着个男人。
那男人穿一身黑衣,是那种纯正的黑,就像夜色。
秦诺?!
他冲青鸾微笑摇头,眼神慵懒,嘴唇轻轻的动了动,青鸾立刻听到他说话。
“不要妄动”。
青鸾没有说话,一双眼中的情绪也如往常般波澜不惊。看不到秦诺身形闪动,人却已经突然到了青鸾身边。
他悠然的坐在一旁的树杈上,轻声对青鸾说:“里面死人了”。
青鸾闭紧了嘴。
秦诺也不在意,只是自言自语般接着说道:“是个你认识的人,是个女孩子,风华正茂的女孩子,可惜却是这样的下场”。
青鸾依然不语,只是,一双本波澜不惊的眼中已有了明显的情绪波动。
“你想不想知道是谁?”,秦诺突然歪头问青鸾。
等了好久,青鸾才开口,只觉得嗓子眼发涩,“是谁?”。
“你觉得会是谁?”,秦诺反问他。
青鸾摇头,他从不做无谓的猜测,没有足够的把握,他更不会轻易对某件事下结论。
“抬出来了,抬出来了!”,正此时,就听树下聚拢的人们,突然发出阵阵惊叫声,人们狂呼着围拢上去,依稀可以看到两个着警/服的人抬着一张担架从火场出来,担架上蒙着白布单,一只手毫无生机的从里面垂下来,却是一片漆黑如焦炭。
青鸾再也顾不上许多,身形一晃,用了个隐身术,从树上俯冲下去,在就要落地之前,下冲的身子一拧一翻,由头下脚上变成头上脚下,稳稳当当落地后,收了隐身术,他不给那两个抬担架的人任何惊讶的机会,手一把掀开了白布单。
然后,他的人就已僵在原地。
担架上的人虽然如焦炭一般,但他知道,那是蹙楚!没有任何理由,他就是知道!这个担架上的人,是那个喜欢跟在自己身后啰啰嗦嗦叫自己面瘫的女孩儿。
双目赤红,青鸾哑着嗓子一声怒吼!像是只要这样一吼,所有的事都会改变,就连时间都能倒转一样。
“蹙楚!”,他腿一软跪倒在担架前。
已经有人上来扯他的胳膊,他用力挣开,明明就要到崩溃边缘,偏偏眼中没有泪。
“你给我起来!”,他说。
“你凭什么死?你知不知道勾/引谪仙是大罪?你知不知道你还欠我人情?你知不知道我为你压制魔性需要多少法力,多少修为?你居然敢死?!你居然敢死?!”。
围观的人群里传出窃窃私语声:“这一定就是那女孩子的男朋友了!唉,真可怜,都语无伦次了!你瞧他说的,都是疯话啊!”。
无视掉所有的声音,所有的人,青鸾的眼前只剩下这具焦黑的尸体。
“我中毒了!我需要有人照顾!”,他深吸口气,明明是很煽情的话,偏偏说的极其平静。
“你起来,你必须对我负责”。
“小伙子,节哀顺变啊!人死不能复生,千万别这样想不开!”,从人群中传来同情的喊声,可青鸾压根就听不到。
“面瘫,你有没有同情心啊!我都流鼻血了,你居然让我用树叶擦?!”。
“面瘫,你脖子上的是什么?吻/痕?”。
“得了吧,我昨夜明明只在你脖子上留下一个吻/痕,怎么这玩应还会繁/殖,居然一夜之间就扑扑啦啦变成一大堆?!”。
“面瘫,连你都不相信我!”。
“这块玉坠子还有女娲灵石都还给你,你留着交给真正的蹙家女儿吧。”
“喂,其实你知不知道什么叫面瘫?面瘫全称呢,就是面部肌肉僵硬综合症患者,其实你会笑的,是吧是吧?笑一个么我能不能说,你笑起来的样子,会令许多款姐心甘情愿的拿大把银子包/养你?”。
“我只是想知道,我发烧是不是又和你这啥那啥了?最重要的是,到底是不是我主动?如果一次主动我还可以解释得过去,就当我自己发晕了。可两次都是我主动,那我觉得自己需要看医生”。
青鸾的耳边回荡的都是蹙楚说过的话,脑海里闪现的的,都是与蹙楚的一段段过往,开心的或者伤心的,像一把尖刀,一下下剜着他的心。心里的某个地方很痛,那种痛绝不是肉/体所能承受,恐怕就算立刻砍断他的手脚,再将他卸成十七八块,那地方还是会痛!永不停止的痛。
他从没发现,这个女孩子居然在不知不觉中,留给自己这么多抹不去的记忆。
我能不能说,为你压制魔性,我很荣幸,也很开心?
我能不能说,和你在一起的时候,我学会了怎么笑,知道了原来还有个人,需要我用尽全力去保护?
我能不能说,这个曾经叫北疆如今叫北城的地方,有个与我相隔千年的女子,令我第一次对一个地方有了留恋,第一次希望,她可以对我负责?
我能不能说,我喜欢那个疯狂的夜以及那个有着一对五彩斑斓翅膀的女孩。虽然她发起狂来,会笨拙青涩的咬烂我的嘴唇
站起身来,青鸾将衣服上沾着的尘土拍掉,很用心的一点点拍下来,就像生怕力气用大了一点,会惊醒那个睡在担架上的人似的。
“蹙楚,我带你走”,青鸾说。
他俯身,有人却在此时将手搭在青鸾的肩上。
没回头,青鸾只是淡淡的说:“拿开手”。
那只手居然不动。
“我说拿开手!”,青鸾手突然抬起,用了七成的功力,去扣那只该死的,搭在自己肩上的手的腕子,然后一个倒背,重重将那个人往地上摔下去。
他很少这样失去控制。
谁知那个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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