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花了大笔银子买来的东西重新装好,她拐着腿站在路边等车,又过了将近一个小时,终于搭上了超市车,回了租住的公寓。
经过隔壁独立小楼前的花坛时,房东大娘不由心疼的唠叨:“呦呦呦,小丫头你怎么搞的,腿瘸瘸的,大娘屋里有红花油,不如你进来大娘给你擦擦?”。
“不用了,谢谢大娘”,蹙楚微笑着拒绝,不由自主的望向这栋小楼的二层。
楼上的两扇窗都挡着厚重的窗帘,大中午头的,也不怕闷出病来。
听说一个多月前楼上的鬼屋租出去了,只是这一个多月来蹙楚从未遇到过那租客,不过算来这任租客还真是房子闹鬼后,头一个可以住下来不会半道跑了的家伙。
也不知这租客是男是女,是老是少,别的不说,光说这胆子吧,就是令蹙楚无比羡慕的。
站了一会,又和房东大娘东拉西扯一番,蹙楚突然发现二层小楼上,那挡着的厚重窗帘掀开一道小缝。
隐隐可见窗帘后立着的人衣袂一角,还没等她看仔细,那撩起一点的窗帘已经重新放下,那道人影也不见了。
“大娘,我该回去了,有时间我们再聊吧”,蹙楚觉得窗帘后的身影有些熟悉,翻飞的衣袂似乎在何处见过。
郁郁的上了楼,这一路她都在寻思到底何处见过二楼上的人,到了门前还没等掏钥匙,房门已经自行打开。
“欢迎肉团子回家”,白泽一脸嬉笑的向她伸出手,却在看到她一瘸一拐的时候冷了脸:“你怎么弄的?”。
“没什么,只是被人撞了一下而已”,蹙楚垂下头嗫嚅。
火狐也跳过来一番聒噪,蹙楚忙着安慰一妖一狐,暗暗为自己悲催的命运叹息。
受伤的是我好不好?怎么反过来要我安慰你们?果然唯小人与男子难养也。
红烧狮子头自是吃得两个馋嘴家伙心满意足,火狐更是滚圆着肚子窝在沙发里,眯着眼打盹,嘴里哼哼唧唧的唱着:“我这惬意的狐生啊吃饱了睡,翻过来睡,倒过来睡,横着依旧睡。。。。。。浪里格朗”。
见他们皆是一副优哉游哉的样子,蹙楚不由纳了闷,昨天这俩家伙还比谁都急,今天怎么好像集体失忆,忘了催她找灵石呢。
不过事实证明,有些人,或者妖真的不识夸。
果然,蹙楚刚坐到电脑前,白泽已晃悠过来,挡住电脑,孩子般耍赖:“不许玩”。
“白泽,我在找信息”,蹙楚推推鼻梁上架着的黑框眼镜,微蹙着小眉头。
“我昨夜已经被你们唠叨了一宿,又连着两天没去上班,恐怕很快就会步入失业者的行列。我想要尽快找个可以养活自己的路子”。
“从这里能找到?”,白泽歪头看她。
“我也不知道,不过未雨绸缪差不了吧,总好过事到临头才着急”,蹙楚叹气,猛的想起电话里张工的咆哮,以及白泽与火狐说的任务,不由为自己未知的人生捏了把汗。
“其实,你要是缺钱,不用找工作也可以活得很好”,白泽犹豫了一下,认真的说。
“嗯?”,蹙楚皱眉。
“你忘了我们都是从何而来么?你是想要金子?银子?还是什么?”,白泽问她。
“这个好玩,我最会变元宝了,算上我一个,算上我一个”,火狐从沙发里跳起来,终于不再用它的歌喉来折磨人耳膜了。
“算了”,蹙楚摇头,见那一妖一狐一脸失落的齐刷刷望着自己,于是笑道:“再说了,你们不是要我找灵石么,所以跟着你们,我暂时不需要愁没饭吃,更何况摄影场还没说要解雇我呢”。
“嗯,想开了就好,鬼不鬼的还不是人变的,刚才我灵机一动想了个好办法,你想不想听?”,火狐兴奋的一挥毛爪子,示意蹙楚靠近它一点。
它凑近蹙楚耳边,压低声音说了几句话,蹙楚先是拼命摇头,它又叽里咕噜的说了几句,蹙楚这才犹犹豫豫的点头,问它:“真的可行么?”。
“当然”。
“不会有危险?”。
“绝对不会”。
“那好,就照你说的办”。
☆、第六章 冉星演艺公司
青鸾板着一张面瘫脸,双眉拧成了结。
他来北城已有段日子了,粗粗感应过几次,北城如今妖孽横行,恐怕除了他这个谪仙再无神仙一族存在。
方才超市门外明明就要捉住吕大公子,却不知为何偏要停住脚步,他不记得曾见过那样一位姑娘,不过她身上似乎同时存在着神魔之气。
如今的北城早已不见神迹,至于为何神、仙突然消失,青鸾不记得。
他甚至已忘了自己为何就成了谪仙,从何而来,要到何处而去。
只是不时出现的那可怕梦境,梦中那道熟悉却又陌生的背影,转过头来时一张空白的脸,令他越发想要知道,自己到底有什么任务。
衣柜里,韩柔窝着不愿出来,鬼本就怕阳光,如今正是一天中阳光最刺眼的时候。
青鸾再次踱步到窗前,伸出手撩开窗帘一角,午后的阳光照在小楼前的花草上,方才还和房东大娘拉家常的姑娘却已不见了。
“神仙大哥,你今天出门有没有收获啊?”,衣柜里的韩柔一副无聊至极的样子,故意捏着嗓子问他。
青鸾闭紧了嘴,双眉拧起。
“神仙大哥,你可千万不要相信别人的闲言碎语。其实,我是个本质很好的女孩子,你也知道我们这个圈子像个大染缸,进去了就算你是白莲花也保不得不变质”,韩柔的声音再次从衣柜里传出来。
青鸾垂下眼帘,一张脸冷得像是远山的冰雪雕成。
“神仙大哥,你听没听到我说话?”。
“听到”。
“那你为什么不回答呢?”。
“我为什么要回答?”,青鸾豁然回首,一双眼里没有任何情绪,只是当那样一双眼望向衣柜方向的时候,窝在里面的韩柔竟感到彻骨的寒意。
“我,就当我没说”,韩柔闭上嘴,她突然觉得和这面瘫的家伙说话,随时都有灰飞烟灭的危险。
屋子里很静。
窗外不时传来汽车喇叭声,街上正热闹。
韩柔闷得发慌,从前还可以吓唬吓唬租房客找乐,自从这面瘫帝来了后,别说找乐了,根本就是闷死个人!
又过了半响,她忍不住再次开口:“神仙大哥,那你找到吕楠没有”。
“没有”。
“难道连你也抓不住他?对了,一定是他做了亏心事害怕我找上门,于是找了风水师之类的保护他,我就知道北城一个很厉害的风水师”。
“风水师何惧”。
“难道是请了他?要不然怎么我不能近吕楠的身?”,韩柔又说。
“你去找过吕楠?”。
“是我死了后很不甘心,曾经去找过他,可我只能远远的跟着他,他身上似乎有股特别奇怪的力量,我连他的边都贴不上,我怀疑杀死我的人就是他”。
“无凭无据,怎可妄加揣测”。
“我没瞎猜,他可是北城有名的花花公子,换女朋友比换衣服还快,而且每一任女朋友不是失踪了,就是死了”。
青鸾不语,垂下头凝视自己的手。
“我和他在一起一年多了,一定是他玩腻了,想甩掉我。而且他送我的欲望之心在我死后就不见了!听说每次都是这样,接受过他欲望之心的女孩子都成了他前女友”,韩柔越说越激动,穿过衣柜,在屋子里飘来飘去。
“欲望之心?”
“就是欲望之心,那块宝石好神奇,我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见到那么大颗的宝石呢”。
青鸾忽然觉得头痛,脑海中竟突然出现漆黑的夜幕,以及夜幕上的九星连珠。
韩柔自顾自说个不停:“都怪我一心想成名,要不是去他的冉星演艺公司报名,就不会弄到现在连尸身都不全的地步了”。
“冉星演艺公司?”。
“是啊,就是冉星演艺公司,吕楠是这家公司的小开,新人报名的事都归他管”。
大红底子的牌匾上,写着几个花里胡哨的大字:冉星演艺公司。
蹙楚站在那牌匾底下看了好一会,午后的阳光很刺眼,她伸手想要推推鼻梁上的黑框眼镜,手到了鼻梁处才猛然想起,那副跟了她几个年头的眼镜已经不见了。
白泽与火狐死乞白赖地摘了她眼镜,给弄了副隐形的。还说那副眼镜只有老古董才会戴,天知道和他们一妖一狐比起来,谁才是不知几千几百年的老古董。
蹙楚深呼吸再深呼吸,胸前的口袋里已传出白泽的轻笑声:“肉团子,你很怕?”。
“没,我才不怕”,蹙楚嘟起嘴。
“哦,不怕最好了”,白泽小流氓般打个响哨,压低声音说:“不过,你应该多吃点有营养的东西,你看你,年纪也不小了,怎么发育得如此差”。
“白泽!”,蹙楚恨恨发声,这男人,到底懂不懂东方人的体质啊!难道我顶着两个足球才正常!
蹙楚忿忿的瞪了会眼睛,发现白泽那厮根本就不会看见,这才猛然想起将那个躲在自己胸前口袋里的家伙掏出来,塞到小挎包里。
当初把他装进胸前口袋里就是个天大的失误,谁能想到这家伙就算变小了,还是挡不住一张臭嘴。
“喂喂,为什么把我挪地方了?”,白泽立刻抗议。
抗议当然无效。
蹙楚使劲晃晃挎包,里面很快传来白泽的惨叫声:“哎呦哎呦,我再也不说你小了”。
“谁小?谁小?”,藏在蹙楚马尾辫里的火狐忙着凑热闹,露出指甲盖大小的毛脑袋来,扒着蹙楚的头发,一个劲问不停。
蹙楚嘴角抽了又抽,将那只多事的毛狐狸也按回去,深吸口气,抬步进了冉星演艺公司的大门。
七拐八拐的一路也不知饶了多少个弯,终于找到报名处,报名处坐着的是位小MM,正认真的往手指头上涂甲油。
“请问,这里是冉星演艺公司么?”,蹙楚等了她一会,她头不抬眼不睁的正和手指头过不去,蹙楚只能咳嗽一声,问道。
她用眼角的余光瞄一眼蹙楚,一张画得像调色板的脸上,因为天气热,妆溶得惨不忍睹。
“你不会自己看啊!”。
蹙楚抬头,果然小MM的身后立着块牌子,牌子上写着几个大字:新生报名请左转。
“谢谢你”,蹙楚按着牌子上的箭头左转,身后已传来小MM的嗤笑声:“又一个送上门的白痴”。
蹙楚直接无视掉小MM的嗤笑,按着箭头好一番转悠。
这一路越走越觉得寒气森森,沿途皆挂着符纸,彩旗一般随风“簌簌”响个不停,四周围皆是氤氲的雾气,面前却已是一道紧闭的大门,门的四周也是那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