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秀公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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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秀公主- 第324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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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无论你刺杀了杜氏叔侄,还是你被杀了,对我来说,都是一件好事。”任秋悠悠的说道,“你说当初是我答应了邱逢祥,拿自己的命去赌齐王的爱子之心,这没有错,不过邱逢祥那番说辞,也是功不可没啊?”
  ——去年年初的时候,邱逢祥使人寻到了任秋,开门见山,问他是否愿意认祖归宗,任秋从小便知道,他所姓的任乃是随母,实际上,他应该叫做李秋,皇室之李,陇西李氏,悠久而辉煌的门第,高贵的血脉,尊荣的地位,那才是他应该享受到的。
  然而齐王与任氏生下他时,王妃还没过门,他是宗法所不承认的私出之子,长孙氏名正言顺的要求齐王将他与任氏统统关在了王府之外,即使齐王心下不忍,将他们安置在外宅,但任氏依旧要求他小心翼翼,一直到了长孙氏终于诞下一子,任氏才松了口气——私出之子没有承嗣的资格,即使齐王无嗣,长孙氏也可以要求从宗室之中另择郎君为嗣,但若是齐王足够强势,当然也可以把亲生骨肉接回,请求皇帝的准许。
  长孙氏对任氏母子厌恶无比,又怎么肯同意这样的事情?如果有那么一日,她必然先叫任秋死了,断绝齐王的打算。所以世子李钊的诞生,反而意味着任秋的安全。
  即使如此,这并不代表任秋不渴望能够名正言顺的冠上应有的姓氏。
  哪怕是王府里一个庶子,比起只能用母族的姓氏,永远无法公然承认自己的父亲是谁,更遑论,父族还是如此的荣耀尊贵,任秋又如何能够拒绝?
  邱逢祥的建议很危险,任秋当时也不是没有迟疑过,但邱逢祥派来的人却笑着道:“任郎君糊涂了,虽然郎君是齐王殿下的血脉,但皇室血统非同小可,就是放在寻常一族里头,想要认下私出之子,也须得宗族认可,何况是天家呢?”
  彼时任秋小心翼翼的请教:“这话是什么意思呢?”
  “任郎君到底年纪小,也罢,念着齐王殿下的份上,咱家便与郎君多说几句——”自称姓纪的内侍笑吟吟的附耳低言,“天家子孙,想要认祖归宗,自然是首先要得到今上的准许!圣人开口唤郎君做侄儿,莫要说齐王和王妃,就是朝野上下,又有哪个敢再置疑郎君的血脉?就是回了王府,谅王妃也不敢拿郎君怎么样!”
  任秋不由自主捏紧了拳:“邱监说的事情,莫非是圣人”
  纪姓内侍微笑着作了个噤声的手势,嘴角笑意加深:“邱监乃是先帝近侍,如今圣人也深为倚重任郎君,如今齐王世子身子骨康健,其母为长安望族之女,地位稳固,若是错过了这个机会,怕是咱家这辈子,都只能叫你一声任郎君了!”
  任秋看着眼前的燕九怀无声的笑了一笑,眼神冰冷:都说人之将死,其言也善,他虽然拜那个忠君臣子孟光仪所赐并没有死,但在京兆府的那些绝望懊悔的日子,也差不多是在鬼门关前打个转了,这一年多的跌宕起伏比他过往十几年都要漫长与惊心动魄,到这时候若还想不明白去年在全长安浩浩荡荡的任秋案的底子,他也枉费有任氏那个寡妇之身为齐王外室却依旧在长孙氏手下带着儿子活下来的生母了。
  察觉到燕九怀眼中杀意,任秋敛了思绪,他既然敢对燕九怀说出这一番话来,自是不怕死,但却不想就这么死去,毕竟,他的仇还没报:“你要杀杜青棠,靠邱逢祥留下来的人定然是不够的。”
  燕九怀漠然道:“你既然想让我与杜氏叔侄互相残杀,想必留在长安这一年有所收获,这才守在这里等我?”
  “我只有一个要求。”任秋道,“你刺杀之时,尽量杀了元秀公主!”
  燕九怀面色波澜不惊:“为何?”
  “她到京兆府的大牢中看过我。”任秋直言不讳,“但她不是去认我,也不是去安慰我,却是为了旁的人旁的事,然而她明明知道我是她的晚辈。”
  任秋笑了笑,“那位金枝玉叶,便是皇室成了傀儡,她靠着一副好容貌与尊贵的身份,嫁了杜拂日,居然依旧是长安上下都不敢轻慢了她——听说河北那边的贺六郎至今都对她念念不忘,想来即使杜氏叔侄将来守不住这李唐基业,藩镇占了长安,她也受不了什么委屈,我想一想就觉得心头不畅——你若是肯以你亡父的名义发誓做到,我就告诉你一个有可能刺杀成功的办法,若不然,就凭你,哪怕燕侠也被你哄来了,也休想接近杜氏叔侄!”
  燕九怀眼神如冰:“可以!”
  任秋笑了笑,他的声音忽然变得很低,很诡异:“元秀大长公主府长史——你去寻他!”说着,附耳悄言数句。
  闻言,燕九怀似乎明白过来,九怀刃在室中一闪而过,鲜血飞溅出来的刹那,燕九怀已经出了门。
  他抬头仰望了一眼满天星子,转瞬走出了这处隐蔽的宅子。

  第三章 许情深
  夜色已经很深,元秀却仍旧未曾入睡,采蓝、采绿侍奉在侧,四周灯火辉煌,元秀正慢慢核对着眼前的帐册。
  采蓝看了眼屋角的铜漏,劝说道:“实在太晚了,阿家早些睡罢。”
  “不必,本宫如今还不困。”元秀摇了摇头,灯火之下,她目光炯炯,看着的确不像困倦的模样,然而铜壶里的金沙却已经再次即将见底。
  采绿悄悄碰了她一下,见元秀不曾注意,轻声道:“驸马尚未回来,阿家定然是不肯先睡的,这些日子一直如此,你又何必再劝?不如出去问问厨下做些滋补的东西来。”
  “你在这儿灵醒些。”采蓝想想也是,心中轻叹了声,轻手轻脚的出了门,门外长廊上隔几步便挂了一盏碧纱灯,虽然是晚间,倒也不怕看不清楚路径,采蓝才走了几步,却见迎面一个颀长的身影飘然而至,宽袍大袖被夜风吹动,风仪慑人。
  采蓝看到此人,松了口气,欠身一礼道:“驸马可回来了?”
  杜拂日已经看到了门内的灯火,摆手示意采蓝起身,轻声道:“阿煌在做什么?”
  “阿家在看帐本。”采蓝道,“奴去厨下寻些汤水过来,驸马可也要一份?”
  “也好。”杜拂日温和的说道,元秀大长公主是如今天佑帝的嫡亲姑母,而他又是摄政的杜青棠的侄儿,因此虽然一般都是大长公主府,天佑帝却对元秀大长公主府格外优待,廊上灯火很是明亮,照出他面上难掩的疲惫。
  采蓝领命而去,杜拂日独自进了门,上首元秀正算到了关键之处,竟对他进来毫无察觉,采绿待要说话,却见杜拂日。比了个噤声的手势,便止住了声,只是移开元秀身后的位置,让杜拂日走过去跪坐下来。
  元秀捏着算筹仔细核对毕,下意识的想要揉一揉额角,身后却忽然伸出一双手来,抢先一步替她轻轻按了下来。
  熟悉的必粟香气扑入鼻端,顿觉精神一凛,元秀并未惊讶,反而往后一靠,带了一丝疲意道:“几时回来的?我竟未察觉。”
  “这是宫帐?”杜拂日先问了一句,才道,“你排下倒数第二根算筹时我进来的。”
  元秀靠住他胸膛,闭眼道:“是宫中内库的帐单,我闲来无事算上一算——邱逢祥执掌这本帐单日子不短,当初郭家被查抄,虽然既然有旧部留存,也必定有产业存身,但他居然可以以此与叔父抗衡多年,恐怕别有生财之道,内库这里,也许会有些线索。”
  杜拂日见她神色劳顿,心下怜惜,不觉在她鬓边吻了一吻,温言道:“燕九怀已经去了剑南,秋十六娘也说他永远不会回来了,又何必再担心?这些事情交与我便是。”
  “秋十六娘说的话可作不得准。”元秀睁眼笑了一笑,复合上养神,口中道,“燕九怀此人性格跳脱,他生长市井,市井儿的意气极重,邱逢祥到底是他父亲呢,这件事情纵然放下一时,以后也很难说,毕竟他年纪尚轻”说到这里,她叹了口气,方继续道,“我也不是要对他赶尽杀绝,到底他是我表兄,我外祖家就这么一点血脉了,只是郭家旧部照秋十六娘交代的全长安才搜出了几个人,打从汾阳郡公起,经过了我母后的姑祖郭太皇太后,固然历史不及五姓七家并你们杜氏那么源远流长,但在长安或者说关中这一片,说一句无孔不入,实在不算过份。”
  杜拂日默然,郭家底蕴当然比不上杜氏深厚,然而当年安史之乱,郭老令公匡扶社稷斩露头角,其子尚贵主,其女亦纷纷嫁入高门,外孙女便是后来的太皇太后——那时候郭家声势之盛,单看后来乱政的王太清便可窥一二,王太清早先不过是郭太皇太后身边的一个内侍,因被太皇太后吩咐到怀宗皇帝身边伺候,渐渐的竟执掌了朝政不说,在太皇太后去后,皇室无人能够节制,连怀宗诸子的生死都操控于他手中。
  若不然,当年郭家殉忠时唯一逃出的郭十五郎,又怎么凭借一己之身,在潜入宫闱被发现后,不但迫得全盛时候的宪宗与杜青棠竟也不能拿他怎么样不说,就连神策禁军的军权都被他夺了去?
  若非杜青棠与宪宗手段过人,怕是以郭十五郎不惜与河北诸镇联手也要报郭家之仇的做派,早就指挥着四十万禁军踏破长安、焚毁宫室了。
  “燕郎的性格的确激烈了些,不过他如今与师父在一起,师父年轻时候杀性极重,上了年纪之后却是越发的悲悯起来,定然会看住了他的。”杜拂日温言劝说道,“郭家如今只剩了燕郎一点血脉,他便是再怎么不甘心,总也要想法子把血脉延续下去,等过几年娶妻生子,在剑南那边安定了下来,亦有了牵绊,怕就息了复仇之心了。”
  元秀抿嘴笑了一笑,轻声嗔道:“我见你整日里忙碌得紧,难得想到一件事情可以帮你一帮——毕竟这本帐单里提到的出入我在宫里时候多少记得些。”说到这里元秀微微一叹,想说什么到底没说出口——若是薛娘子还活着,对内库的帐单定然是比元秀记得更清楚的,毕竟邱逢祥进宫的时候她年岁太小了,宫里发生过什么事,出入之类,哪里比得上薛娘子跟在昭贤太后身边耳濡目染的自己也有一本帐?
  杜拂日为人警醒,元秀虽然没说出来,他也能够猜得差不多,不欲提到薛娘子,便换了话题调侃道:“你今儿进门的时候你猜杜黠与我怎么说?”
  “莫不是告诉了你,上一回你去北里时多瞧了两眼的娇美小娘子已经与你赎了出来,悄悄安置在了哪个外室,只等你有空过去享用?”杜黠是杜拂日贴身侍卫杜默的兄长,武功不及杜默,但为人沉稳,从前一直打理着杜氏五房里的产业,杜拂日尚主之后,便将他派过来打理公主府,如今正是大长公主府中的家令。
  见元秀一边软语说着话一边拿手指点着自己手臂,模样爱娇,杜拂日虽然疲惫,也不禁心头一热,便停了替她按揉的手,顺势下滑揽住了元秀的腰,微微用力将她抱住了,含笑道:“我几时空得能够去北里来着?我怎的不知道?”
  元秀眼珠转了一转,掩嘴笑道:“好罢,不是在北里,嗯,我知道了,定然是在路途之上遇见的?喏,人家瞧见杜家十二郎骑马入朝,姿态潇洒,便上前拦住了你欲荐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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