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错嫁皇妃帝宫沉浮: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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错嫁皇妃帝宫沉浮:妃- 第26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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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娘娘,纳兰王爷在里面等着您呢。”

  纳兰王爷这四字进入夕颜的耳中,她恍惚地有种父亲就在里面的错觉。

  随着李公公亲自推开殿门,她看到,殿内,伫立的那抹赭色的身影,是那么年轻,微侧过的脸,让她明白,只是她的二哥纳兰禄。

  “劳烦李公公了。”她轻声谢道。

  “娘娘慢慢叙旧。”

  李公公识趣地掩上殿门。

  她站在殿门那端,纳兰禄转身面对她,嘴角,是一抹讥讽的笑意。

  她看得懂这种笑,眉心一颦,纳兰禄已在那边,按着规矩行了礼,甫启唇,却是比笑意更为讥讽的话语:

  “臣感激醉妃娘娘如此颇费心思替臣指了这门好亲事!”

  怎么会这样?

  以前在府中时,二哥待她也是极好的。不过三年,难道,真会让一个人的性情如此变化吗?

  不,是二哥急于建功的心切使然。

  而现在赐婚,显然,他是无法出征明州了。

  她慢慢走近纳兰禄,柔声道:

  “二哥,你腿伤方痊愈,轻易上阵,非但不能建功立业,更有可能——”

  “更有可能葬身沙场,对吗?醉妃娘娘,我们纳兰府的男子,从来就不是贪生怕死之辈!”纳兰禄冷冷打断夕颜的话,语气里带了一丝鄙夷的色彩,“但,却最是厌恶被人当做棋子摆弄!”

  “棋子?难道,二哥认为我是把你当做棋子吗?那敢问二哥,我的目的是什么呢?”

  她没有自称‘本宫’,可一个‘我’字却并不能让她和纳兰禄之间的隔阂有丝毫的好转。

  “目的还需要问我吗?醉妃娘娘,在京城,谁都知道西家三小姐是皇上的女人,您竟还让皇上把她指婚给我,言下之意,还需我明说吗?”

  “二哥!”夕颜竭力克制住自己的语声,毕竟这是宫内,隔墙谁能保证无耳呢?

  “醉妃娘娘不必再说了,臣今日至此,不过是全了君臣的礼节。就此拜别!”

  “二哥,女子的名节是最重要的,我相信侍中的千金绝不会如你口中所言那般不堪,若无确凿的证据前,还请二哥谨言慎行!”

  “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眼见着,纸不包住火,偏就让这副烂摊子由娘娘撂给了臣,来换取娘娘的隆宠,臣,真的是铭谢娘娘的恩德!”

  纳兰禄这一语出,语意里满是疏远的鄙夷。

第三卷 深宫步惊心  第一章 圣恩隆(10)

  

  夕颜的胸口一闷,脸上却是不能显出分毫来。

  她若显了,只会让现在失控的纳兰禄更以为得了理,所以,她只能继续淡然,继续镇定,继续说出一些,让自己都隐隐怀疑的话。

  不,她不该怀疑。

  无论轩辕聿怎样,她相信,他不会是一个为了女色忘记人伦的君王。

  “二哥,你请缨金真一战,为的是什么?”她悠悠问出这句话,将方才纳兰禄带着戾气的话题一并转了。

  “自是建功立业,为国,也更是为了王府。”

  “既如此,二哥方才的一番话,却是早犯了两罪,妄生非议,只凭自己的臆想,擅议帝君,此为一罪,罪当诛。”夕颜一字一句,无比清晰地道,“二哥对西府三小姐如此不满,还在帝君跟前应下了婚事,难道,是想临堂悔婚不成?如若是,那么,此为二罪,欺君之罪,罪当连坐九族!姑且不论以二哥目前的能力,是否能助得对金真一战的凯旋,仅是这两罪并罚,纳兰王府悉数毁在二哥的手中倒是真的!”

  纳兰禄的脸色一暗,语音更见阴郁:

  “那也总好比借着娘娘的‘福荫’延续一府的兴荣要好。”

  这一句话,终是让夕颜的手不自禁地撑住一旁的几案,她的语音渐缓:

  “原来,二哥是不屑我”

  “是!纳兰府从不靠女子进宫为妃来拢得皇恩浩荡,先祖三代至父亲,靠的就是赫赫战功!这才是纳兰王府维系声望的根本!”

  夕颜的脸上浮起一抹笑意,这样的时候,她除了笑,还能怎样呢?

  面对如此偏执的二哥,她仅能笑。

  她不知道,是伤病的蹉跎使二哥这般极端,还是,日益衰败的王府使他急功近利。

  不过,都不重要了。

  “二哥这么认为,我也无话可说,只是,也请二哥清楚,这圣旨已下,是王府违不得的,否则,连命都保不住,何来为国效力?何来匡复声望呢?”

  “所以,臣说,谢娘娘的恩德!”纳兰禄脸色铁青的望着夕颜,每一字,仿佛从齿间挤出一样的生硬。

  夕颜从袖中取出那盛放玉肌复原膏的口脂盒,递予纳兰禄:

  “烦请二哥将此物转交给母亲。”

  纳兰禄劈手一挥,只听‘噹’地一声,伴随他疏远的声音一并在这殿内响起:

  “这等东西不劳娘娘赏赐,自父亲去后,母亲也早不再需要这俗物的装饰。娘娘请自留着吧,毕竟,娘娘该比任何人需要这等装饰。”

  他躬身,继续道:

  “若娘娘无事,臣,告退!”

  殿门随着他最后一句话的落地,开启,复关阖。

  口脂盒,极薄的白瓷质地。她特意选了这种质地,为的就是更好的储放,如今,掉落在殿内的青砖地上,碎成了几瓣,那月白的膏体,流了出来,湮出一丝淡淡的香气。

  这膏,配置起来并不容易。

  她用了几晚上,待夜深时,才慢慢地做成。

  只想尽一分心。

  只想这样而已。

  禁宫的东西,要带到外面,并不是那么简单,她本想托纳兰禄转交,也省去那些繁琐的手续,现在看来,真的,是白费了。

  她的心意,她的心思,在别人眼里,算得了什么呢?

  是她的自以为是,总认为,可以撑得起王府的一片天。然,她终究忘了,她不过是个女儿身。亘古以来,男尊女卑了几千年,又怎是说变就会变的呢?

  她蹲下身子,将那白瓷捡起,即便,被糟蹋了,她也不能把它留在这。

  木然地捡着,她的指尖觉到一疼时,已被那白瓷碎片的刃口割破。

第三卷 深宫步惊心  第一章 圣恩隆(11)

  

  殷色的血一丝丝地从透明的白瓷上淌过,有点疼,不过,只是一点点疼。

  夕颜将碎片悉数捡起,取出随身的丝帕包好,复放进袖里,起身,往殿外行去。

  甫出殿,李公公躬身在那候着,未待他开口,一旁的回廊内,姗姗走来一宫装丽人,她绾着宫里很少嫔妃会梳的邀月髻,斜插了六朵绿色的梅花,配着那袭水绿的缎裙,确是引人注目的。

  这份注目,无疑用了心思,也无疑是为了那一人。

  “奴才参见姝美人。”李公公躬身,行了一个礼。

  “李公公不必多礼。皇上呢?”西蔺姝抱了一只遍体雪白,双瞳一蓝一绿的波斯猫,站在那盈盈笑着问道。

  西蔺姝身后的宫女手中托着一糕点盒。

  “皇上正在御书房。”

  “那不劳烦李公公了,这糕点是皇上最爱用的,我亲自端进去给皇上罢。”西蔺姝说完这句话,眸华移向夕颜,笑得愈是妩媚,“参见醉妃娘娘。”

  夕颜拢了一下袖子,淡淡道:

  “姝美人身子大安了?”

  “劳烦娘娘担心嫔妾的身子,嫔妾仅是心里有所不安呢。”西蔺姝逼近夕颜,在她耳边吹气若兰地道,“娘娘撤了嫔妾的牌子,就以为嫔妾见不得圣面了吗?”

  夕颜并没有任何愠意,语气里也静到止水无澜:

  “姝美人,这是你该对上位说话的口气吗?如果是,本宫只能说,昔日负责教诲姝美人的管事嬷嬷该罚,如果不是,还请姝美人记着,宫里的一切事,都不要只看表相,否则,连累的不仅是自个,还有真正关心你的人。”

  “多谢娘娘提点,也请娘娘记着,皇上的宠比之后宫的权,其实,才是我们为妃最根本的保障。娘娘应该比嫔妾更清楚,皇上对娘娘是宠还是其他,所以,嫔妾也奉劝娘娘不要以为得了一点的权令,就要限制任何人,否则,万一触怒了天颜,可不是娘娘您能担待的。”

  夕颜依旧容色不惊,她没有再理西蔺姝,缓缓回身,道:

  “臣妾叩谢皇上准许臣妾得见家兄,臣妾告退。”

  轩辕聿正站在御书房那侧的台阶上,目光深邃地凝着她们。

  西蔺姝的这点小伎俩,真的,没有使对地方。

  她不是那么容易被激怒,也不是那么容易冲动地去做任何事。

  更何况,今日,她的心,忽然,就冷了。

  那种冷是从心底深处蔓延出来的,一丝一丝的,浸染得,她连每呼出一口气,仿佛都能在这暖融的三月,寒冻成冰。

  她漠然地俯身,指尖的血把雪色的袖摆染上几许红晕,可她全然不在意。

  还有什么,该在意呢?

  她做的,真的,都是错吗?

  王府,若要靠她这样一个女子维系,是耻辱吧。

  只是她一个人的自以为是。

  她闭上眼睛,睁开时,她看到,轩辕聿挥了一下袍袖,示意她退下。

  她转身,依旧平静无澜的走出天曌宫。

  心里堵着的那隅地方,却没有因这一走出,有丝毫的松开。

  她知道,自己还是计较的。

  做不到淡然。

  当所做的一切,只换来亲人的不理解,甚至不屑时。

  她怎能不计较呢?

  不过,再怎样计较,眼前这份圣恩隆宠的假象,却还是她必须要维持下去的。

  必须的

第三卷 深宫步惊心  第二章 怜卿心(01)

  

  夜国国都,夙城。

  寒宸宫,涅龙塔。

  凉风徐徐,吹得鲛纱轻拂,月华清明地晖洒在青玉铺就的砖石之上,仿同水银泻了一地般明亮耀目,那耀目的深处,是一烟水蓝的身影,此刻,他正摒息盘坐于蒲团,眸华凝注的地方,是一幅裱边已经泛黄的画卷。

  那是一幅仕女画,画中的女子,倾国绝色,姝颜无双。

  简单的构图,干净的黑白二色,勾勒出这一幅令人过目难忘的美丽。

  他就这么凝着,凝着。

  这个习惯,在登基后,一直保持到了现在。

  其实,很早之前,他就看到这幅画,不过那时,他并不能这样随心所欲地凝注于它,因为,它只属于这个国家的帝王。

  任何事,在帝王的权利之下,都变得很容易,然,为什么,要得到画里的人,却是那么难呢?

  没有人知道,这幅画对他的意义。

  过往的那一幕,也只存在于他的回忆里。

  他曾以为,这名女子,再不会活着,只存在于画里。

  但,为什么,偏偏让他发现,画里的女子是真真实实地存在于这世上。

  一样的容貌,一样让他在见到她的第一眼,怦然心动的感觉。

  而她身上那股香味,或许也只有他能懂。

  拥有她的人,不会懂她,甚至于,可能要了她的命!

  现实注定是残酷的,她的美好为不懂她的人所拥有,她的命也握在那人的手上。

  却,永不会属于他!

  他能拥有的,或许,仅是这幅泛着黄的画。

  蒲团边,是一封密件,上面粘着雉鸡的羽毛,这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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