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捕系列之二 卧底神捕by堕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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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捕系列之二 卧底神捕by堕天- 第18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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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色阁总部,以验其真心。而男子情坚者,历经劫难追随至此,花仙早已芳心暗许,婚配后加入海天一色阁,便算不得外人了。)
这小小女子这么一说,别人倒也不好辩驳,海天一色阁总部为了安全着想,在江湖上一直保持着神秘,也的确定下此帮规,探花郎不过是在这帮规下的变通之策,但若那痴心男子不肯在事后加入海天一色阁,则须遭流放海外之刑,永世不得返回中土。
因此,处在离岛顶峰的海天一色阁总部自成立之日起,非是隶属本部的人绝不允许进入此间,也从来不欢迎外客。
一时间众人都望向面色愈加深沉的蓝如烟,胆小的已经开始想找退路——要知道蓝如烟的老爹、蓝似火蓝护法可是冰火两重天的性子,往往上一刻面罩寒霜看不出一丝火气,下一刻不知道从哪里就蹦出「吡剥」做响的火球,非死即伤!
「带他下去,照我说的做。望海阁那边我自有交待。」
孰料,蓝如烟只是淡淡一笑,大大中和了现场的紧张气氛,生怕再出火烧果园这种事的胡二娘早领命把云飞扬带下去梳洗了。

※※※※※※

流水琮琮,有美人浴,得观之当是人生一大幸事。
然而,站在浴池边帮忙递皂荚,干净软布的仆众们却个个面无人色,仿佛正在目睹一幕人间惨剧,掩目猝不忍观,掩耳猝不忍听。
在这漱玉阁里,四壁都是玄冰寒石砌就,屋角却有一泓绿莹莹的清澈温泉水注入,在中心微凹处汇聚成池,水稍满即被另一侧的渠沟引走,设计极为精巧。由于四壁清凉,即便于大暑天中洗浴温泉于此间仍感觉温度宜人。
泡在温泉里汗出如浆,感觉自己每一个毛孔都吐尽了污物,整个人从里到外洗得干干净净,简直如获新生。由此,云飞扬不由得尽情地在池子里打了几个滚,可是被他弄浊的温泉水现下黑稠如泥浆,不自觉地就让人想起猪在泥泡子里打滚的美妙景观。
而他那板荒走调的小曲杀伤力更强,不仅大大地破坏了此间的清幽宁静,混和着水声(泡在温泉中的人哗啦哗啦地把热水痛快淋漓地浇到头上)一边大声而含混的嘶吼——如果这「歌」声能称得上好听,那乌鸦叫简直就是天籁!
这声音和之前的不良画面叠加在一起,哪有美人出浴可供人享受,简直活生生一副滚水杀猪图。
真是不言不动怎么着也是个面目俊朗的俏郎君啊,怎地理想与现实相差这么远?!更何况听说「他」是目前海天一色阁最美的美人儿蓝如烟蓝令主看上的人,好歹也做出点符合大家想象的事吧?真难为他们争破了头才争来这近身待浴的机会,想好好打量一番这海天一色阁破天荒的访客,结果未免大失所望。
然而乐在其中的云飞扬却根本没有想到自己已经制造了一幕令观者食不下咽的不良画面,只不由得再次感慨这黑道的财力惊人,愣是在大热天里弄个玄冰宫来泡温泉,尽情在这偏僻小岛上享受人生。
试想,蓝如烟既是凭借那喷发的火山找到离岛的方向,这岛屿亦属这一片火山海域,本来就是海上的一座火山,不过地火已熄,地热还是异常丰富,海天一色阁又把总部建在已经熄火的火山口中,是以此间的花木远比外界繁茂,一年可结瓜果三四次,处处可见温泉热池。
「公子您且慢自梳洗,过一会儿我再来带您过去。」
终于,领头那人面目抽搐了一下,确定他已经把自己浑身的老泥都搓出来了,并作下自己三天内也不要在这道渠的下游洗澡的决定之后,微一躬身,带众人退了下去,远远遁走,逃避他那穿脑的魔音。
云飞扬眯细了眼睛,头也不回地挥挥手,这几天不是在海上飘泊就是爬山越岭,早累出一身臭汗却一直没空好好清洗,这会子好不容易享受一回,当然玩得好乐,暂时还不想出去。
待四下人退尽了之后,云飞扬眼睛四下里咕碌碌乱转,口中的歌却越唱越大声了,隐约有着声震四邻的威力,歌词断断续续,不明其义。
过了一会儿,那上游进水的渠沟却缓缓飘来一片绿色的叶子,象是在外面的树林中不经意被风吹落,掉入水渠的。
云飞扬的眼却亮了,拾起这片看去平淡无奇的叶子,左右端详了一下,高举起对着窗口透光处一看,果然叶面上有人以细针书穿孔,写成了几行字。那针眼极细,不是举高了对着光看,任你颠来倒去也瞧不穿上面的秘密。而且放叶之人极细心,这鲜嫩的树叶经热水一泡,到此处还勉强维持其叶脉的坚挺,再过多一时,便会叫水全泡软了,成为热水中一团浓绿的叶泥。
云飞扬看完书信,仔细思量了一下,把叶书揉做一团收了,拾起水边的干布抹净了身子,把放在一旁的衣服拿起来穿了,那衣服料子极好,虽然宽大少许,不过他生得挺拔,穿在他身上倒也妥贴。
只可惜在海上被晒了几日,黑了不少,这人偏给他挑件黑衫儿,是谁说「男要俊一身皂」的?现在黑成一团了也没出个黑里俏的效果。
对水面顾影自怜了好一阵子,推门而出的云飞扬被自他歌声一止后从回廊赶到浴厅门的下人迎上,引往望海阁去了。

※※※※※※

「怎地去这么久?」
久候堂下的蓝如烟早不耐烦,见他到了急急拉过他手,也不待通报,就向内赶。
云飞扬知自己在浴厅拖了半晌,他已着实恼怒,微微一笑也不说话,任他拖着自己向内急闯,进到高处临绝顶的望海阁后,诺大的殿堂全以六角形的深色木心嵌做地面,要知树林之中就属木心最是坚硬,密度紧实,抗腐抗蛀能力比寻常木材不知道强了几百倍去,极为难得。这一眼望去可容千余人之众的大堂,地板尽是用这最难取之木心嵌拼而就,大方气派,兼之高梁大柱,四面临风,一入此间即生高处不胜寒之意,酷暑顿消。
清爽的海风扑打在云飞扬刚刚洗浴出来微带热气的皮肤上,说不出的舒服,他抬眼看去,只见这么大的厅堂里人倒不少,不过多数专注于主席上分坐棋盘两旁的弈者,见蓝如烟拖着个人风风火火地闯入,却只有少数人加以注目。
「少帮主,属下确有要事不得不报之父母,还请少帮主容我与家人相见。」
既进得大堂,蓝如烟因种种前事对堂上之人有再大的怨气,此时也强压了下来,单膝行礼后,仍不改初衷,继续追问自己父母的下落。
「这不忙。我听说你接了一名远客至此,虽我阁一向不纳外客,但你离阁一去好几年,这里的变化不少,你既有客到此,带他四处走走,游历一番,你也借此可故地重游,岂不快哉?」
修长的指头上掂了一颗黑子,愈发衬得那指头莹白如雪。这位于棋盘西席,长发覆面、青衣垂地的男子头也不回,声音很是温和,但其中却有一股不容抗争的力量,叫听的人不由自主就想照他的话去做。
云飞扬着实觑眼打量,无奈他一直未起身回望,只能从半侧面揣测其身型相貌——想必这位就是导致海天一色阁内乱频生,搅得外间江湖亦不太平的「少帮主」,海千帆了。
从他发话间便已知晓阁内最新发生的事,一边轻轻训斥了蓝如烟不守帮规,将外人带入;一边也举重若轻地下了决断,告之众人他的决定。这一番话主动出击,连消带打,让堂下诸人一句话也插不得,不难料想此人胸中丘壑之深广,断不能以他年青的外表轻视。
坐棋盘另一边的是一名英气老者,生得腰粗膀阔,一看而知的海上豪客,却是在海天一色阁跟着海老帮主打天下时就大大有名的副帮主冯希山。
「少帮主教训得是!我派成立至今,从未有外客造访,属下不敢有违训示,此人姓杨名云飞,金陵人氏,我决定迎娶此人为妻,请容我禀报父母。」
蓝如烟此言一出,惊世骇俗,这下堂上诸老也顾不得观棋了,纷纷回过头来注目并肩立于堂下的二人,一时间怀疑自己耳朵是不是出了毛病。
当然,其中最惊讶的莫过于随随便便就被人决定「迎娶」却未提前通告的当事人——云飞扬了,他把嘴张得可吞鸭蛋,一时也忘了合上,不知道自己是应该高兴还是愤怒。
蓝如烟却只看了他一眼,不改前言,垂手静立等那少堂主的回话。
本来蓝如烟此次回阁想得好好的,只要找到自己父母把个中详情询问清楚,自然疑惑全消,可是他已经回来一天有余,却连父母的面都没见着,海老阁主也不知去向。
再三求见家人,得到少帮主总是温言的回话:「两位护法正随海老阁主闭关,目前尚未出关,大小事务一概不理。」
这少帮主虽然再三再四拦他的驾,但礼数却十分周全,而其言锋犀利,蓝如烟还不想跟帮中目前管事的翻脸,是以拖了下来,几回明察暗访亦一无所获,就这么胶着空自心焦却一筹莫展。
在这当口云飞扬却闯了进来,并且被人发现,大闹后花园。被人通知此事时他第一反应是头痛,不过转念一想,目前他完全找不到少帮主的突破口,不妨从蹊跷的角度出发,攻他一个出其不意。
「本座是否听错了?」
果然,这一下就连一直都稳观棋局不动摇的海千帆也怔住了,棋子从指缝间掉落,回过头来一双深邃如瑰丽宝石的眼睛从二人身上扫过,缓缓启唇,问出所有人的疑问。
见他回头,云飞扬当然不会忘记仔细记下这有可能是将来一代黑帮领袖之人的样貌,但他注目之下,不由得大失所望。
这海千帆长得其貌不扬倒也罢了,偏脸上还有许多交错纵横的细纹,象是被尖石划破,细痂难消。左边脸旁由耳至额处罩了个银白的面具,长发覆盖下自发间偶尔闪现赫赫银光,说不出的诡异。
然而就在这样一张脸上,那一双眼睛!
几乎所有人看到他后还没来得及唾弃他的貌丑,就已经被那双幽深得有如瀑下深潭般的眸子吸去了。
他整个人看去平凡。
因为貌丑,甚至可以说是淡而无味,表情也总是淡淡的,带着淡定的从容。在此淡淡容颜有相衬下,只有那双幽深的眸子不肯轻易在尘世的繁华喧嚣中被埋没了,一股说不出的内秀逼人而来,傲然出尘,叫人浑然不敢小觑。
「没错,我说,我要娶他!」
吸了一口气,蓝如烟仿佛怕阁上诸长老的心脏太过轻松似的,上前一步又清晰地重复了一遍,并为昭显其决心坚定而握住了云飞扬的手。
「」
这一次,那海千帆终于动容,深邃的眸定定投注在蓝如烟身上,良久,头一回出现了佩服的神色。
表面上虽然不动声色,心下却已在瞬间转过了几百种算计:看不出来,这蓝如烟倒比其父有智有谋多了,对自己的一再措辞推却没有动怒,更能洞悉自己不怪罪他引外人入阁内的行为之下,其后必是挟此相要胁的谋略。现在居然能想出这么个一石二鸟的方法,将自己设下的局连消带打,原原本本如数奉还。
更高明的是,他口出妄言说出了要与这闯入的男子成亲之语,一为自己犯下的帮规脱罪,二是坚持他要见父母的决心。虽然这计耸人听闻,极为古怪,但却非常有效——无论如何,婚姻大事,必得有父母出面,退一万步来说,就算要阻止他们两个男人的不伦之恋,也是他的家事,父母才有发言权。自己这回想再阻他见父母,却再也推却不过了。
然而,蓝护法夫妇唉,如果人在自己手里那倒没什么,可是这情形,叫自己怎么能答应得下来啊?
海千帆微皱起了眉,回首看看仿佛事不关己般坐在棋盘另一边的对弈人,暗骂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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