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日里万俟明风可以说把白溪樊放在心尖儿上疼并不夸张,以前无论再怎么忙,再怎么晚回府都会去白溪樊房中看看。这几天张岳觉得自己主子好像对白溪樊在慢慢的疏远。这自己都能感觉得到,白溪樊不可能没有察觉。看着白溪樊虽然每日里依旧展颜欢笑,但眉目间却不难看出其中的失落。张岳虽然心疼,可是也没办法。毕竟是自家主子,他唯一能做的也就是努力照顾好白溪樊,尽量让他开心。
如今守在一旁看着烈阳下白溪樊咬牙舞剑的模样,张岳心里不由一阵心疼。刚想上前让白溪樊歇一会儿,却看到手持短剑的白溪樊力竭摔倒在地的情景。
张岳吓得脸色一白,慌忙中扔掉手里的浮尘跑上前将人扶起来。看了看白溪樊全身上下只是有些擦伤这才松了口气。
“小公子,休息一会儿吧,你这都练了一个时辰了。午饭也没用多少了,若是让二殿下知道”
张岳刚刚说出万俟明风,而后便猛地止住了即将说出口的话。歉意的对白溪樊笑了笑,将人从地上扶起来。
“叔叔,我没事儿。”说着,白溪樊用衣袖擦了下鬓角的汗水,微微喘息着扶着张岳的手腕来到旁边的树荫下。
张岳小心的将白溪樊伤口处的污物清理干净,用手帕把伤口包好便带着他往回走。侧头看了眼旁边面无表情的白溪樊,张岳内心不由叹息一声。
“小公子,二殿下最近比较忙,若是回头让他知道你不好好听话吃饭,他一定会伤心的。小公子,你也不想看二殿下难过吧?”
“我知道。”白溪樊拉着张岳的一根手指边走边看着路旁的梧桐。“但是叔叔,以前大叔再忙他都会去看我,现在他一定是讨厌我了才会不肯见我。叔叔,等大叔回来你就问问他,如果他真的讨厌我了,等到狩猎结束我就离开这里,以后再也不见他了。”
说完,白溪樊心中不由冷笑一声。他万俟明风不是躲着自己么?那行,那别怪自己下猛药!这话若是张岳能带到,如果这样他依旧躲着自己,那只能说明万俟明风对自己真的没有情谊。这样以来只能趁着自己情根未曾深种,早早的断了对万俟明风那份心思,省的两个人见面尴尬。
一路回到主院,白溪樊洗了个澡,等张岳为自己上了药便裹着被子睡了,等醒来的时候已然是华灯初上了。蹦跶了一天,刚刚睡醒的白溪樊也不想动弹,闭着眼睛回想着玄青交给他的口诀在心里默念着。
不知过了多久,房门被轻轻的打开。白溪樊听出是张岳的脚步声,也没有张开眼睛,就这样静静的躺在床上等张岳看完自己之后离开。
“小公子醒来,起来吃些东西,等会儿再睡。”
听着张岳的话,白溪樊慢慢睁开了眼睛。看了眼张岳手里的托盘,然后摇了摇头:“叔叔,我不饿,不想吃。”
“不吃怎么行呢?告诉叔叔,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闻言,白溪樊依旧摇头,然后裹了被子翻身面朝床里,而后竖起两只耳朵静静的听着背后张岳的动静。片刻之后,白溪樊只听张岳叹了口气,之后便从床边站起了身。
“小公子,东西我放在床边了,如果你饿了的话就起来吃点儿。我这就出门去找二殿下,这一个个的究竟是怎么了。”
说罢,张岳转身离开房间,原本面墙而卧的白溪樊立时转过身来,等着两只大眼睛见张岳已经离开忙爬起来活动活动身体。看了看张岳放在小几上的几样小菜和米饭,只觉得肚内空空如也。不过想想对自己避而不见的万俟明风,白溪樊咂了咂嘴翻身从床上下来开始活动手脚。
张岳挂念着躺在床上不吃不喝的白溪樊,心中焦急如焚,命人套了辆马车忙往礼部赶去。因为是晚上,出来逛夜市的人不少,张岳这一路走了两刻钟方才到达礼部门口。
命人进去通报于万俟明风,没过多久便见万俟明风从里面走了出来。张岳站在门外正急的搓手,见万俟明风走出来,忙小跑过去。
“张岳,这么晚你不在府里怎么来这了?”
闻言,张岳不由叹了口气:“二殿下,这几天小公子到底怎么惹您生气了?”
听到张岳的话,万俟明风不由愣了一下,想起书房白溪樊的告白,脸色不由一僵:“没有啊,白溪樊又怎么了?”
“诶,小公子从早上就没好好吃饭,下午不知怎的在练武场耍了一通,还把腿给磕破了。晚上更是滴水未进。老奴说什么他都不肯听;只道殿下讨厌他了,说要走以后不讨人厌了。”
张岳拿不准自家主子是不是真的厌倦白溪樊了,毕竟只是偶然捡回来的孩子,厌倦了也是人之常情。虽然如此,可是张岳打心眼儿里喜欢那个孩子,所以便在话里加了一些水分企图引起万俟明风的同情心。
果然张岳话音刚落,便看到自家主子开始变得紧张起来。垂在身体两侧的双手紧了又松,松了又紧,几次只有便转身命身后的小厮跟里面的众人打声招呼回府。
坐在回府的马车上,万俟明风心乱如麻。他这几天确实在躲着白溪樊,因为那天书房发生的事情对他的冲击力太大了。这让毫无准备的他,真的有些接受不来。
试想,一个原本只是当儿子养的孩子,突然一夕之间长成一个倾国倾城的美人,而且还对自己表露衷肠,这放在谁身上都无法接受。虽然对心里对白溪樊的感情很是复杂,但是想到张岳说白溪樊已经一天没吃好饭了,万俟明风心中不禁有些担忧。那孩子最怕饿肚子,如今一天没吃好饭定是真的伤心了。
如此想来,万俟明风不禁暗暗发问,自己这样躲着他真的好么?如果白溪樊真的伤心离开,那以后自己又该怎么去找他呢?
满腹矛盾的回到府里,万俟明风下了马车无视旁边行礼的众人一路往主院方向走去。
此时耍了一头热汗的白溪樊刚刚坐下喘口气,听到外面有脚步声响起,侧耳听了一下知道是万俟明风回来了,忙拉出早已经准备好的布巾铺在床上,学着那二呆的万俟燝源开始收拾自己的家当准备来个‘离家出走’。
白溪樊暗暗的将眼睛揉红,踩着凳子打开衣柜,将里面自己的衣服拉出来颤颤巍巍的抱在怀里,而后走到床边放进布巾上。把衣服收拾的差不多正要打结的时候,在外面站了一会儿的万俟明风终于还是忍不住推门走了进来。
“白溪樊,你这是要干什么?”
听到万俟明风的声音,白溪樊佯装惊讶的回头,看了万俟明风一眼也不言语径自收拾着手里的东西。
“白溪樊!”
“我听得到,别喊了。你不是不想见我么,既然不想见我,那我就走的远远的之后再也不见你了。”
说着,白溪樊用眼角的余光偷偷看了下旁边眉头紧皱的万俟明风,而后伸手揉了揉眼睛。转身来到衣柜旁将最后一件衣服拿出来,白溪樊站在凳子上晃了晃,见状,站在一旁的万俟明风忙上前将人抱在怀里。
“别闹了,我没有不想见你,也没有讨厌你。我只是”
“你只是不知道怎么面对我,对吧?”白溪樊攀着万俟明风的脖子,嘴角露出一丝冷笑:“大叔,我喜欢你就这么让你为难么?只要你开口说你拒绝,那从今以后我不会纠缠你。”
☆、接吻
作者有话要说:作收掉了一个/(ㄒoㄒ)/
以下是正文:
听着白溪樊的话,万俟明风忍不住皱起眉头:“你这是说什么话?你一个小娃娃,能去哪儿?”
闻言,白溪樊嘴角微扬,伸手将万俟明风抱着自己的手掰开,双手撑住地面单膝着地跳到地上,而后在万俟明风诧异的目光中变成成人体型。这几天白溪樊特意请教了玄青变身之术,练了几次已经掌握的熟练了,从小孩变成大人已不过是短短一瞬间。
低头看了看自己赤裸的身子,白溪樊将头发拢了拢遮住重点部位,转身在衣柜中找了件万俟明风破旧的衣服罩在身上。转身见万俟明风目光中的不自然,白溪樊缓步走到他面前,抬头看了下万俟明风,竟然发现成人后的自己竟然微微高于万俟明风。
“大叔,你说这样的我还是一个小娃娃么?”说完,白溪樊看了看万俟明风的脸色,继续道:“我不勉强你接受我,但是你也没必要躲着我。皇上既然下旨让我跟着你们去狩猎,为了不给你添麻烦我决定留到狩猎结束之后再走。借口我已经帮大叔想好了,就说我的父母来上门寻我,大叔若想更周全一些,我便让师傅过来帮忙,总之不会再给大叔添麻烦便是了。”
万俟明风看着白溪樊那双似笑非笑的眼眸,心中不由升起一层压迫感。微微的向后退了一步,侧头看了下门口,见门边并没有人,心中微微松了口气。
“白溪樊,你这是在逼我。”
听着万俟明风的话,白溪樊伸手将胸前的头发顺到身后,轻启朱唇露出一排白玉般的牙齿。白皙俊美的脸上因为这抹浅笑显得更加魅惑,眸中流光转动映着橘红的烛光虽然耀眼,却因眸中不时闪过的阴沉之色让人不觉一阵发寒。
“逼你?不是大叔你一直再逼我么?”见万俟明风想要开口,白溪樊脸上的笑意更深,微微探出身让自己更加的贴近万俟明风,生生的将对方要说的话给逼了回去。
“你不喜欢我,讨厌我,只需要一句话足以。你明知道我是喜欢你的,可是你却躲着我,不是再逼我是什么?!好,我自己做选择,我离开,可是你又说我胡闹。大叔,你说我怎么做你才能满意?”
此时白溪樊与万俟明风靠的极近,只消动一下两人就能贴在一起。万俟明风注视着那张让人窒息的脸,感觉到对方微热的气息喷洒在自己脸上,微微觉得有些发热,刚想把身子往后仰了一下。
见状,白溪樊的眸色渐深伸手揽住万俟明风的腰身将人贴到自己怀里。感觉到对方的挣扎和僵硬,白溪樊在他耳边幽幽的叹了口气。
“大叔,真的不行你就说句话。真的,只要你开口拒绝我以后不会再纠缠你。我并非是拿离开逼你,而是如果我不能跟你在一起,今后的每次见面都必将是一种折磨。大叔,你忍心看我每天都被这样折磨么,如果你真的宠我,那就说句话,无论怎样我都不会怪你。”
白溪樊的话让怀中的万俟明风放弃了挣扎,他从未对别人动过情,无法理解白溪樊此时的心情。可是听着白溪樊带着痛苦的声音,万俟明风就觉得异常的揪心。说不出拒绝,也无法开口言接受,两人只能就这样僵持在原地。
不知过了多久,门外脚步声响起。但白溪樊仍是不想变回小孩子的模样,也不想放开万俟明风。万俟明风动了几下见白溪樊没有放开的意思也就作罢,刚想开口问来人是谁,却听张岳的声音从门外传来。
张岳回到府里就去厨房催那班厨娘重新弄了一桌饭菜,盼望着万俟明风回来能哄得白溪樊吃下一些。厨房那边刚刚准备停当,便疾步来到了白溪樊的房外。
张岳见白溪樊房门半敞,知道自家主子在里面也不敢进去,但心中挂念没吃东西的白溪樊,于是便开口问道:“二殿下,小公子可好些了?”
闻言,万俟明风看着他还不肯放手的白溪樊不由一阵无奈:“你着人再弄些饭菜送过来吧。”
听到万俟明风的话,张岳总算是放了心,应了声是忙转头再次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