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在替胤礻我说话,骨子里却是把我们俩一起给拖下水,这招可真是够阴的!可是,我记得自己应该从来没得罪过他呀,为什么他要这样故意当众为难我呢?哼,活该你后来会被康熙连废两次,像你这种小鼻子小眼睛小肚鸡肠的小男人,为难我这样一个弱不禁风的小女子,哼,真他妈的算不上是个真正的男人!我忍不住对他骂了句脏话,你确实不适合当太子,说话这么不阴不阳的倒是挺适合当太监的!真要是让你当了皇帝啊,那八国联军也甭等到一百多年后了,现在就可以直接冲过来烧杀抢掠了!
“呵呵,老二说得有理啊!”康熙笑着对我道,“宛丫头,才刚太子的话,你可都听清楚了么?”
“嗯!”我点点头,暗斜了太子一眼,哼,你不就是看扁本姑娘写不出来么,那本姑娘今天就偏写给你看!
“好!”康熙见我答应,挺高兴的,命李德全替我在旁边燃了枝香,“若是写得好,朕自是有赏!”
我走到一旁的书案旁,凝望着眼前那盆如雪般素洁高雅的白海棠,思忖了一会儿,从旁边叠放着的各色描金诗笺中随意抽取一张,提起笔流畅的写了首诗。写完后瞄了一眼那柱线香,才刚燃了一半,嘴角微微一弯。
李德全见我没等香点完就已把诗写好了,对我笑着暗点点头,笑呵呵的将诗笺递给康熙,他拿着诗笺朗声念了起来,“珍重芳姿昼掩门,自携手瓮灌苔盆。胭脂洗出秋阶影,冰雪招来露砌痕。淡极始知花更艳,愁多焉得玉无痕?欲偿白帝宜清洁,不语婷婷日又昏。”①他笑着赞道,“好,好一首咏白海棠诗啊!”
“皇阿玛,宛格格的这首咏白海棠诗不仅韵脚用得极妙,这词句更是风流雅致,妩媚动人,将这白海棠飘逸出尘的清雅神韵真是描绘得绝妙之极呢!”胤祉笑着对康熙道,“怪道您素日里头常跟咱们哥儿几个夸赞宛格格的文采呢!今日儿臣可算是亲自领教了,才半柱香的工夫,就能写出如此佳妙的诗作,真是一位风华绝代的才女啊!”
“三哥说的极是呢!”胤禩温雅的笑说道,“还好才刚我没替十弟写呢!否则可就在宛格格面前献丑了,那才真真是汗颜呢!”
“呵呵,你们俩说得没错儿!宛丫头的这首诗确是写得好,甚得朕心啊!”康熙颔首笑道。
其余的阿哥们也都纷纷出言称赞,不管他们是出自真心还是假意,总之,太子是大大的失望了!他见我只用半柱香的工夫就写出了诗,还得到了康熙和胤祉、胤禩等人的夸奖,顿时一脸阴郁,他转了转眼珠,笑着对康熙说道:“皇阿玛,宛格格真不愧是当世才女,仅用这半柱香的工夫就写出了这么好的诗,不如让她趁这柱香尚未燃烬,再写一首如何?让咱们领教到什么是真正的文思敏捷!皇阿玛意下如何呀?”
这个阴险小人,我到底是什么地方得罪他了呀,为什么这样不依不饶的三不罢四不休的一再为难我?我暗瞪了他一眼。
康熙一听,顿时兴致更高:“有意思!宛丫头,可还能用这半柱香的工夫,再做一首么?”
“可以!”我点点头,突然计上心头,哼,你不就是想算计我吗,那就干脆跟我上同一条船,陪陪我吧!于是我笑着对康熙道,“皇上,宛如素闻太子爷写得一手好字,现在这时辰既是紧得很,宛如想烦请太子爷代笔,顺便可让宛如瞻仰一下太子爷珍贵的墨宝,请皇上恩准!”
“哦?你想让老二代笔呀?”康熙点点头,对太子摆了摆手,“得,老二啊,那你就过去给宛丫头代笔吧!”
“是!”太子微眯起眼睛,暗斜了我一眼,闷闷的走到书案前,勉强维持君子风度,提起笔对我道,“宛格格,请!”
我对他挑衅的一扬秀眉,甜甜一笑,念了句:“半卷湘帘半掩门,碾冰为土玉为盆。”②
“好句,这头一句就起得极妙呢!”胤祉一听顿时喝了声彩,拍手赞道。
我接着念道:“偷来梨蕊三分白,借得梅花一缕魂。”
“好啊,这句可就更为绝妙了呢!”胤祥笑着冲我竖了竖大拇指,“真是妙哉,妙哉也!”
我忍不住被他那淘气的神情给逗得嫣然一笑,这条金枪鱼真是可爱!
康熙对他笑喝道:“好了,十三,别打扰了宛丫头的文思!”听康熙跟他说话的语气,竟是对他颇为喜爱呢!
我收敛住心神,一口气把剩下的几句诗念完:“月窟仙人缝缟袂,秋闺怨女拭啼痕。娇羞默默同谁诉?倦倚西风夜已昏。”
太子迅速的把诗写好,交给康熙,而此时那枝香竟是刚巧燃烬,留下一缕淡淡青烟,康熙满意的笑说道:“呵呵,看来今日这海棠诗,竟是宛丫头拔得头筹呢!”
“皇阿玛说得极是呢!”胤祉赞同的点头说,“宛格格的这两首咏白海棠诗可真真是绝世佳作,竟是将咱们哥儿几个做的全都给比下去了呢!”
“皇阿玛!宛格格的这两首咏白海棠诗写得真是精妙绝伦,儿臣一时起兴,想跟着和一首,可好?”胤祥笑着对康熙道。
“怎么,朕的十三阿哥今日也诗兴大发么?”康熙慈爱的对他笑说道,“那就念给朕听听吧!”
胤祥那双澄净透亮的墨玉眸子笑吟吟的望着我,对着我念道:“秋容浅淡映重门,七节攒成雪满盆。出浴太真冰作影,捧心西子玉为魂。晓风不散愁千点,宿雨还添泪一痕。独倚画栏如有意,清砧怨笛送黄昏。”③
未等康熙开口点评,胤祯不满的瞥了胤祥一眼,笑着对康熙道:“皇阿玛,儿臣也一时兴起,也和了首咏白海棠诗,儿臣念给您听,可好?”他约十五、六岁的年纪,长得挺俊秀的,有一双如黑宝石般漂亮的黑眼睛,尤其是他跟康熙说话的神情,竟带着几分撒娇。
康熙更高兴了,对他宠溺的笑着道:“哦,朕的十四阿哥也要和诗?”看来康熙也挺喜欢这个未来的大将军王呢!
胤祯得意的扬起头,微带挑衅的朝胤祥横了一眼,朗声念道:“斜阳寒草带重门,苔翠盈铺雨后盆。玉是精神难比洁,雪为肌骨易销魂。芳心一点娇无力,倩影三更月有痕。莫道缟仙能羽化,多情伴我咏黄昏。”④
我见胤祯跟胤祥在康熙面前那副急着争宠的模样,不觉好笑的弯起嘴角,他一脸不高兴的瞪着我:“你笑什么,可是觉得爷的诗哪儿写得不好么?”
呵呵,这个胤祯还真是可爱啊,才半大的孩子,就满口“爷”啊“爷”的,我笑着对他摇了摇头说:“十四爷,您误会了!我笑是因为觉得十四爷您刚才和的这首诗啊,真是写得好,写得妙,简直好得呱呱叫呢!”
我这句话一说,花园里顿时就笑开了,康熙正巧端着茶碗在喝茶,冷不防把茶一口喷在了一旁梁九功的身上(哦,可怜的九功!),这老太后也忍不住拿帕子掩着嘴咯咯的笑了起来:“哟,这宛丫头的这张小嘴儿呀,还真真儿是够贫的呢!哪有怎么夸赞人的,这是念的什么顺口溜儿呀!”
胤祯顿时就气得涨红了他那张白皙俊秀的小脸,怒指着我道,“你”他忽然若有所思的摸着下巴打量着我道,“哦,爷想起来了!原来是你这个凶丫头呀!”
“怎么,十四,你跟宛丫头以前可认识?”康熙含笑问道。
“嗨,皇阿玛,您不知道,这丫头啊,可有意思呢!她居然花了一百两银子买了咱八哥的一方帕子呢!”
我一愣,怎么,裕亲王府里的那位鸡婆先生,居然是胤禩!
“宛丫头居然花了一百两银子买了老八的一方帕子?这是怎么回事儿,你赶紧跟朕说清楚!”
“皇阿玛,是这么回事儿!”胤祯就绘声绘色的给康熙把那天的情景详详细细的描述了一遍,对康熙说,“八哥跟咱们哥儿几个在裕亲王府可巧瞧见这丫头一个人儿坐在湖边哭,哎哟喂,这哭得稀哩哗啦的,就跟那孟姜女似的,看上去一副怪伤心的模样!八哥见她想擦眼泪偏又没带帕子,就好心的把自个儿的帕子给了她让她擦眼泪。结果啊,这丫头居然从衣袖里摸出一张一百两的银票子塞进八哥的手里,别说咱们哥儿几个都看傻了,就连八哥都愣住神了呢!然后这丫头还说了句绝妙的话嘿嘿,皇阿玛,您猜猜她对咱八哥说了什么呀?”
康熙瞥了羞窘满面的我一眼,略想了想,说道:“她可是对老八说什么这方帕子她用一百两银票买下了?”
“呵呵,皇阿玛,您猜得不对,这是她后头说的!”
“哦?那她究竟说了句什么绝妙的话呀?”康熙也来了兴趣,饶有兴致的问道。
“嘿嘿,她见八哥瞧着手里头的银票直发愣,就跟他说‘这是银票啊!你不认识银票吗’?”
康熙一愣,山羊胡抖了抖:“呵呵,这句话确实是嗯哼,绝妙得很哪!”
“然后八哥就好笑的说他当然知道这是银票,结果啊,这丫头还继续说了许多惊人之语呢!她接着就对八哥说‘哦,既然你认识这是银票,那就行了!你这方帕子被我给弄得这么脏,估计就算是我把它给洗干净了你也不会再想要了,为了不让你吃亏,所以本姑娘就吃点亏,买下你这方脏帕子了!一百两银子总应该够了吧?’嘿,可把咱们哥儿几个都给听傻了,她见八哥瞧着她直发呆,就凶巴巴的瞪了他一眼,说”胤祯说到这里就捏着嗓子学着我那日的神情和语气说,“看什么看啊,没看过美女啊,哼!”
花园里再次笑翻了,康熙抖动着山羊胡跟老太后笑说道:“呵呵,这宛丫头呵呵,还真是怪逗人的!”
“哟,可不是嘛!被十四哥儿这么一比说呀,哀家瞧着呀,那可真真儿是比哀家素日里听的说书、看的戏文子还要精彩哪!”老太后笑得连眼泪都出来了,不住的拿帕子按眼角。
就在人们都笑得乐不可支的时候,一个斯文儒雅的年轻皇子匆匆赶来:“儿臣给皇阿玛请安,因儿臣在钦天监跟白晋一道演算历法,一时竟误了时辰,来得晚了,还望皇阿玛恕罪!”
“哦,老五来了呀,快过来吧!”康熙和蔼的对他招了招手,他便是皇五子胤祺,跟那个出了名的花花公子皇九子胤禟是同胞兄弟,都为宜妃所生。哎,真是奇怪啊,同样是一个妈生的,为什么哥哥温文尔雅,一看就是个斯斯文文的读书人、书呆子;这弟弟却是桀骜不驯,一个标准的骄奢荒淫的浪荡子、风流鬼!是不是因为这基因突变的缘故啊?
“是!”胤祺恭敬的答应着,他经过我身边时,不禁多看了我几眼,略踌躇了一下,问我道,“请问,您是否就是”
哼,又来一个翻旧帐的!我没好气的对他说:“没错,我就是那个花了一百两银票买了八爷一方帕子的凶丫头,五爷您有何指教?”
胤祺一愣,有些尴尬的对我说,“哦,您误会了!我是想问您,您是否是那日选秀时在御花园中弹琴的那位宛格格?”他顿了顿,有些好奇的问,“呃,那个您为什么要花一百两银票买八弟的一方帕子呀?”
哦,老天,真是丢脸!我懊恼于自己的莽撞,闭了闭眼,深叹口气,对胤祺说道:“五爷,您这话问得可真是好!这方帕子可真真是金贵得很呢,足足花了我一百两银子呢!”
这胤祺还真是个老实人,居然只听了我的表面意思,一脸认真的转过头问胤禩:“真的么,八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