份胡搞一番,那时候,岂不又有闲气要生么!
“弟妹!大嫂过门的日子虽浅,可她分明就是个二百五,让这号人物管着,你心里就不憋屈吗!”
“二嫂,婆婆兴许只是说说而已,并不会真的叫大嫂当家!你又何必放在心上!”
翠娘愤愤地道:“弟妹!咱们的婆婆,你到现在还不知道么?为了镇住咱们两个,她可是什么事情都做得出来的,她只需把家私扣在手里,大可把这个家的日常事务交给大嫂,让她为所欲为,让咱们妯娌三个斗得你死我活,她在一边看热闹呢!”
奔月看了翠娘一眼,心想以往倒小看了这个女人,论头脑,她真的可以甩掉梅花好几条街了,正因为她有点头脑,所以就来拉拢自己,想联合起来对付梅花,去掉通往当家路上的阻碍!哎!古代的女人呀!
“弟妹,你真的甘心被婆婆这般摆布?”
“二嫂,我倒有个一了百了的法子,成功之后,保管咱们三房从此无忧无虑,再也没有那闲气生。
“什么法子?弟妹快说听听!”
奔月站起来,看着翠娘,一字一顿地道:“很简单的一个办法,就可以解决所有问题,那就是——分家!”
“分家?”翠娘皱起眉头,心里不住地拨拉着她的小算盘,若真的分了家,一百多亩土地被分成了三份,镇上的店铺也要平分,二光数年心血就要付诸东流,自己多年来对婆婆讨好巴结,曲意缝迎,无非就是想把管家大权攥在手里,好趁机捞取家私,这一分家,自己的远大理想岂不顷刻间灰飞烟灭了么!
家是万万不能分的!翠娘坚定地想。
于是,重新换上笑容:“弟妹!这俗话说得好,父母在,不分家,婆婆年轻守寡,带大他们三兄弟,此时若分了家,外人定会议论,说我们不孝,族长和舅舅们也不会答应。
奔月双手一摊:“那就没法子了,只能让大嫂当家了!”
“一分地的青椒,哪用得着两个人采?翠娘!涛哥在房里哭呢!”杨母隔了矮墙,见妯娌二人在菜地里说话,立刻叫了起来。
翠娘哼了一声,自行回去了。
日头西斜时分,三光背着书篓,兴冲冲推开家门,叫了一声:“娘子!我回来了!”
杨母此刻正坐在石桌前剥花生米,见三光进门就叫奔月,脸色登时沉了下来,冷冷地道:“瞧你那没出息的样儿!这才去书舍一天,就对媳妇这般牵绊起来,若将来进京赶考,那几个月你又打算怎么过?”
三光心情甚好,也不计较老娘的冷嘲热讽,只是嘿嘿一笑,继续问:“娘!奔月哪里去了!”
“你这么急着找她干什么?”
“娘,儿子也有一桩好消息禀告给娘听!”三光笑吟吟地坐在娘对面。
“什么好消息?”
“先生今日看了儿做的文章,大力夸赞,说这个题目乃是上次县试的考题,他说儿子答得好极了,叫儿子下个月就去参加县试呢!”
杨母一听,大喜过望:“是吗?先生是这般说的?那我儿此番可中个秀才了?”
“娘!能不能中,要考过了才知道,不过先生现在这般肯定,这当然是好事!”
杨母放下手中那把花生:“你们杨家世世代代都没出读书人,我的儿,娘的心愿也不高,只求你能顺顺当当中个秀才,像你大舅舅那般,开个塾馆,赚个轻巧钱,不再像你爹和你哥哥们那般土里刨食就成呀!”
“还有,你若中了秀才,我就可以跟你爹交代了,也不枉他在世时,对你期望了一场,临终前还念念不忘供你读书的事儿!”杨母说着,又用袖子擦眼泪。
“娘!儿子定会努力,不辜负您的期望,看着母亲脸上殷切的表情,三光心中一酸,暗暗下定决心,定要考个秀才,以安慰娘!
到了晚上,杨母破例亲自下厨,弄了一大桌子菜。
梅花人还没坐到饭桌前,嘴里就嚷了起来:“今天的菜可真丰盛呀!鸡鱼肉蛋全有了,啊!还有烤鸭!太好了!”
杨母心情甚好,听梅花这般说,就笑道:“你也是怀身子的人了,喜欢吃什么,就多吃点吧!”
梅花伸出筷子,夹了一大快五花肉,一边往嘴里塞,一边笑道:“婆婆,你前儿还说我不会过日子,可你今天做的菜,比我那日做得还要丰盛,你这岂不是也不会过日子了?”
杨桃哼了一声:“大嫂!前儿你无缘无故地做那么多菜,娘当然要说你!今日可是家里有了喜事,娘才做了那么菜,这能比吗?”
见杨桃语气不善,梅花心中不快,立刻顶了回去:“小姑!我是长嫂,你是小妹,长嫂说话,哪有你插嘴的份,真是没规矩!”
“什么?你还说我没规矩,也不想想你方才说的那句话儿有多放肆!居然敢倒婆婆的嘴!说她的不是!”杨桃来毛了。
在这个家里,杨桃仗着母亲宠爱,一向要风得风要雨得雨。
当日何氏固然不敢惹她,就是奔月,也只是拐弯抹角刺她几句,和翠娘吵架,也是她先挑头,谁知这个大嫂如此这般不把她放在眼里,居然直言喝斥起来!
梅花也来毛了,将饭碗往桌子上一顿:“这是我杨家的事!你一个小丫头片子,将来去了别人家里再立威风也不迟!”
说完,梅花又看了杨桃一眼,嘴里啧啧道:“看你生的也不算奇丑,怎么都十七岁了还没个婆家,该动点心思打扮打扮自己了!不要弄成老姑婆,一辈子待在娘家才好!”
听了这不伦不类的话,杨桃气的脸色煞白,一时连回嘴都忘了,只是攥着杨母的袖子哭叫:“娘!你听听大嫂说的话——”
杨母气得浑身乱颤,安慰杨桃道:“儿,你莫要哭,看娘说她!”
梅花一见婆婆向着小姑说话,更激发了她平日天不怕地不怕的性子,冷笑一声:“婆婆好偏心!我若是你肚皮兜出来的,你今日再不会这般说!”
“梅花!”杨母喝道:“还记得我今儿早上对你说过的话么?你到底想不想好?”
梅花怔了怔,想起当家就会有大把的银子使,想买什么就买什么,心里叹了口气,罢了,看在银子的份上,权且忍了这次。
于是低了头,嘀咕了一句:“小姑!算了!当我没说过好了!”
杨母见她妥协了,心想,这个媳妇毕竟是自己当日夸下海口娶来的,若是跟她也闹翻了,翠娘和奔月岂不笑歪了嘴巴,既然她已经出言妥协,自己当然要见好就收,平了这场风波算了。
想到这里,她叹了口气:“梅花呀!你虽不是我亲生的,可自你过门以来,我对你怎么样,你心里还是有数的吧!”
梅花点了点头,这婆婆对自己,确实还成。
“那就是了!你们小孩子家任性吵闹,我做长辈的总不能不闻不问,这俗话说得好,会疼的疼媳妇,不会疼的疼女儿,我老婆子一把年纪了,你小姑总是要出嫁的,你又是我的长媳,我将来不靠你,却又靠谁去!娘怎么会偏心!”
听到这里,翠娘微微冷笑,在饭桌底下伸出一只脚,狠狠踢了二光一下,二光咧了咧嘴,假装无事人,继续拔饭。
翠娘冷笑一声,放下碗筷:“我吃饱了,你们吃吧!”
“弟妹,你食量这般小么?我记得你以前每顿都吃两碗白米饭呢!”梅花伸长脖子,看着翠娘剩下的半碗米饭惊奇地叫。
大光忍不住拉了一下梅花的袖子,温言道:“娘子,你最爱的五花肉,凉了就不好吃了!”
梅花这才转移兴趣,专心致志地干起那盘五花肉来。
作者有话要说:杨家是不是有点太热闹了哈。
☆、45分家之争
夜阑人静;月明星稀,唧唧的虫声透过今年新糊的淡绿纱窗,听在人的耳中,越发显得一片平和静谧。
月光透过纱窗,照在奔月隆起的胸脯上;越发显得轮廓优美;撩人情思。
三光忍不住坐起身来;轻轻抚摸:“奔月;你睡着了吗?”
奔月睁开眼:“我今儿在园子里种菜累了;你别闹;好好睡吧!”
三光看着奔月倦怠的神情,在她脸上轻轻吻了一下:“等日后我中了秀才,就可以坐馆挣钱;到时候,咱们买日日买菜吃,你就无需如此辛苦了!”
“中了秀才?怎么,你莫非是快要参加县试了吗?”奔月问。
三光点头:“先生说我火候已到,劝我去参考!”
奔月也坐了起来,斜靠在床头:“相公,你中了秀才之后,就安心做馆,再也不去读书了?”
“那怎么可能?我爹娘一辈子的心愿,就是盼着我读书有成,光宗耀祖,一个秀才又岂能光宗耀祖!”
奔月点了点头,见月光下三光眉目俊朗,器宇轩昂,脑海中突然闪过那一句:“悔教夫婿觅封侯。”
“奔月,你放心,我知道你若不是指腹为婚的话,定能嫁个好人家,我现今是平凡了些,可日后,定能叫你夫贵妻荣,扬眉吐气。”
奔月笑道:“这个都还远着呢,眼前当务之急,是考中秀才,那个——你做了秀才之后,就算开了馆,叫我日日买菜吃,也是不可能的。”
“怎么不可能,哪一个秀才做馆,一年不赚得几十两银子,买个小菜又有何难?”
“相公,不是咱们两个人吃菜的问题,还有这一大家子呢!你一个人赚的钱,压根供不起八个人吃菜,除非你打算一中秀才,就分家单过!”
奔月边说边暗暗留言三光的反应。
果然不出她所料,三光听到分家这个词眼时,明显地一怔,随即不以为然:“分家?娘子,亏你想得出来,古有明训,父母在,不分家,何况,我若一中秀才,就要要分家,那这乌山村的父老乡亲和族长众人,岂不把我骂死!”
看着三光梗着脖子一副意志坚定状,奔月暗暗叹息,早就猜到他不会同意分家,嗯,看来,在这个丈夫面前,是打不开任何缺口的了!只能另劈途径。
于是笑了笑:“分家的事情,也不是咱们这一房说了算得,毕竟你是幼弟,上面还有俩个哥哥嫂子呢!她们若执意要分,你又怎么能拦得住?”
“怎么?哥哥嫂子们有分家的打算?”三光难以置信地问。
“呃——”奔月眼珠转了两转:“我瞧你二嫂的口风,有那么一点像,只是我也不确定!”关键时刻,她干脆利落地抬出翠娘这块挡箭牌,反正三光也不至于找他嫂子去对证。
“娘子,别人怎么想咱们管不着,只是既为我杨家妇,就不能由着自己的性子来,我自然知道跟婆婆在一起过曲意承欢总不如单门独户,可人生在世,又岂能图自己快活,置父母亲人于不顾!”
听着他大义凛然的口吻,奔月原本因为他信誓旦旦许诺给自己美好的未来而引发的温暖和感动立马消散,取而代之的却是满腔不甘不忿与不平。
她按住不满,起身下床,趁着月光,拿起床头柜子上的青花小茶壶,给自己倒了一杯凉茶,轻轻缀着,慢悠悠地道:“相公,你那一句:人生在世,又岂能图自己快活,置父母亲人于不顾!真可谓深得我心!”
“嗯!我早就知道,你不是个胡搅蛮缠的妇人!”三光满意地点了点头。
“可是,你光知道说,却不去实行,岂不又要惹人笑话!”奔月话锋一转。
“我光说不做?”三光来了兴致:“娘子,难得你如此通情达理,督促我孝顺娘亲,你且说说,我哪里有做得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