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母定定地看着大光:“儿!你媳妇今日一把将我推倒在地,你若不替娘做主,娘——娘就死给你们看!”
“杨大光!今日你若是依从了你娘,我生下孩子就回滁州,我他妈的自求下堂!”梅花叫道。
大光扑通一声跪倒在杨母面前:“娘!你还是杀了儿吧!”
杨母气急,一脚踢向大光,嘴里只骂:“你这个没出息的贱骨头,就是被媳妇给狐媚住了,当日就该给你娶个麻子,瘸子进门!”
大光跪在地上,一动不动,任由老娘打骂。
书房里,三光实在听不过,只得起身推门来到院中劝道:“娘!大哥已经替大嫂给您认罪陪不是了,您就消消气儿吧。”
“我呸!你也是个只会听老婆话的软骨货!“杨母啐了三光一口,继续骂大光。
三光无法,只得来到西屋,敲了敲翠娘的房门:“二嫂,烦劳你出来劝一劝娘罢!”
翠娘正脚踩一个小板凳,扒着窗户看得心中暗爽不已,突然见三光朝自己房间走来,急忙下了小板凳,从床头柜子上拿起涛哥的肚兜,绣了起来。
听了三光的话,翠娘笑道:“一个是婆婆,一个是大嫂,都是在我上面的人,我劝了谁,另一个都怪我,三弟,你可叫我怎么劝呢!”
三光叹了口气,只得作罢。
院里,梅花早随了奔月去房里了,春娇也自去厨房做午饭,杨母又骂了一会,见大光跟木头桩子一般跪在面前一动不动,自觉无趣,也自去石桌边坐着喝茶去了。
房间里,梅花坐在奔月对面,越想越气,奔月端出一碟从娘家带来的云片糕,放在桌上,劝道:“大嫂,既然黾苏庋钠牌牛挥斜唇玻W∽约翰怀钥鞅惆樟耍侨险娓慌伦约憾家懒耍乖谀抢镄δ兀
“弟妹,我真羡慕玉姐她娘,可以离开这个家,大光有什么好!长得又黑又丑,也不会哄人开心!整天就知道跟老黄牛一样埋头干活!”梅花越想越委屈,拿起一块云片糕点,狠狠咬了一口。
“大嫂,咱们做女人的,既嫁进了这个家门,轻易就别想离开,何况,你现在还怀了孩子,你走了,孩子怎么办呢?”
想到腹中的孩子,梅花心里把个丁二恨得咬牙切齿,若不是怀了这死鬼的种,自己又怎么会沦落到这种地步!
奔月见梅花脸上神色,眼珠转了两转,又笑道:“若不想过眼前的日子,只有一个办法可以使得!”
“什么办法?弟妹你说!”
“很简单,两个字——分家!”
“分家?”梅花眼前一亮,对呀!反正大光听她的话,只要离了婆婆小姑,日后在家里她真是要风得风要雨得雨,那日子可就舒心多了!
想到这里,她忙道:“这倒是个好主意呢!我今天晚上就跟大光说!”
“大嫂,此事,只凭你一人之力是不成的,你须得说动大哥,叫他站在你这边,然后我再给你擂鼓助威,咱们两个合力,将家分了了事,省得婆媳姑嫂们整日在一起扯皮!”奔月见梅花态度如此坚决,心里暗暗高兴。
“弟妹!干脆再叫上你二嫂,咱们三个一齐闹,那样家岂不分得更加快些?”
奔月摇了摇头:“二嫂是不会同意分家的!”
“为什么?她难道就不爱过逍遥自在的日子?她难道愿意每日看婆婆眼色,听婆婆话头,我看着不像呢!”
奔月笑道:“大嫂,你到杨家也有几个月,真没看出二嫂的心思?”
梅花将手中的云片糕往桌子上一扔,不满地说:“弟妹明知道我是个直性子的人,还来跟我拐弯抹角卖关子,你想急死我啊!”
奔月在心里啧了一声,怪不得人家都说胸大无脑,可惜了她的好相貌,嗯,不过比起翠娘的狡诈来,梅花显然是要可爱的多得多啊多得多!
见梅花依旧不满地瞪视着自己,奔月忙笑道:“二嫂一心想当家,这个你不知道么?”
“当家了就能捞银子了,分家了就没那么多银子捞了!你别说,她还真是挺爱钱的,我就看到过二光偷偷从铺子里拿钱回来塞给她!”梅花这下听明白了。
奔月点了点头:“所以,只能是咱们两个人使劲,让婆婆提出分家!”
“让婆婆提出来?婆婆会提么?”梅花疑惑了。
奔月掂起一块云片糕,放到嘴边轻轻咬了一小口:“她不提,咱们不会想法子让她提么!”
“怎么让她提?”梅花更感兴趣了。
“大嫂,你我只须”
此时此刻,坐在槐树下品茶的杨母猛地打了个喷嚏,她疑惑地抬头看了看天,自言自语道:“怎么,要变天了么?”
作者有话要说:分家的事情,亲们同意吗?究竟要怎么分呢?大家给我出出主意吧。
☆、60杨母被虐
东方显出鱼肚白的时候;北屋的公鸡喔喔地叫了起来,杨家众人纷纷起床梳洗。
大光扛了锄头,来到村南头自己家那块芝麻地里,照旧锄草。
今年的芝麻苗长势喜人,到秋肯定能丰收;大光想;梅花最爱吃麻油;到时候;收下的芝麻全部磨成香油。
想起梅花不久就要生产;到时候自己从牛屋里搬回东厢房;夜夜搂着梅花白嫩丰满的身子睡觉,那可真是神仙般的日子啊!
脑海中幻想着将梅花搂在怀里的情景,手中的锄头更加用力了。
不知不觉;日头升起老高,大光的脑门上冒出了汗,他才停了锄头,回家吃早饭去。
厨房里,春娇早就烙好了发面饼,一家人围坐在饭桌边,等待大光回来。
大光见梅花平日坐的那个位子空荡荡的,便问:“娘,梅花怎么不来吃早饭?”
杨母不耐烦地答:“谁知道啊!一天到晚就知道睡懒觉!”
大光忙来到自己房中,见梅花用被子蒙着着头,一动不动。
“娘子,快些起来吃早饭!”大光上前一把掀开被子。
“我不想吃了,相公,我肚子好疼啊!”梅花苦着脸,用手捂着肚子,在被窝里蜷缩成一团。
“肚子疼?”大光吃了一惊,将忙将她扶起:“要不要找个郎中来瞧瞧?”
梅花支撑着点了点头,又躺倒在床上,轻轻□起来。
大光也顾不上吃饭,对三光说了一声:“你嫂子病了,我要用马,你今儿走去书社吧!”
不等三光答言,大光就走出大门,解了大黑马的缰绳,翻身上马,疾驰而去。
不一时,镇上的王郎中就来到梅花床前,大光拿起梅花的手:“娘子,王郎中给你诊脉!”
梅花嘴里哼哼两声,伸出手,任由那郎中将两根手指搭到她手腕上。
王郎中闭上眼睛,仔细感受,不一时便睁开眼,看了看梅花面色,半晌方道:“恕在下医术浅薄,小娘子的脉象平稳,面色红润,实在不像有病的样子!”
“可是,我娘子却一直叫肚子疼,是不是腹中胎儿有什么——”
王郎中摇了摇头:“惭愧!惭愧!在下实在诊断不出来!兄台还是另请高明吧!”
郎中走后,梅花又哎呦哎呦地叫了起来,大光在厨房里,也无心吃饭,只是坐立不安。
杨母瞪了大光一眼:“郎中都说她没病了,你还愁什么!我看她就是太娇贵罢了!”
西厢房里,梅花叫得更加响亮了。
正在这时,大门外传来许多人说话的声音,翠娘生平最爱瞧热闹,忙抱了涛哥,推开院门。
只见大门外一圈人围着一个道士,那道士身上背着破布袋,布袋上插了竿白旗,旗子上写大大几个字。
翠娘也略微认得几个字,见那旗子上写的赫然是:“赛半仙包治百病!”
她心里一动,便回到房中,笑眯眯对大光道:“大哥,门口有个赛半仙,说是能包治百病,要不要请进来给大嫂看一看?”
大光连连点头:“要的,自然要的!”
杨母一听说“赛半仙”这三个字,忙叫道:“大光回来!那些东西信不得!”
可大光只顾匆匆往门外去,母亲的话,居然充耳不闻起来。
来到大门外,只见那道士正抓了林老四家的婆娘的手看脉象,看完之后,便道:“你们家定然是卖鱼的,对不对?”
林老四的婆娘一听,惊喜不已,连连点头:“对呀!你怎么知道?可真神了!那你看,我身上可有病痛?”
赛半仙摇了摇头:“你身子骨甚好,无病无痛!只是脚上常年有脚癣,这个不妨事的!”
人群里发出一阵赞叹声,大光听了,心里更加佩服,急忙上前两步,抱拳道:“神仙,我媳妇正闹肚子疼,麻烦您随我去看一看,如何?”
赛半仙点了点头,随他来到院子里。
杨母见儿子把个道士领进家中,暗暗摇头,正要开口把他撵出去,就听那道士大叫了一声:“不好!”
大光吓了一跳:“神仙,怎么了?”
那赛半仙神神秘秘地眨巴眨巴眼,一把攥住大光的袖子:“年轻人呀!大事不好了,你家里有白狗精呀!”
“白狗精?在哪里?”大光忙问。
“就在你媳妇的肚子里呀!他现在一心想投胎到你家,你刚才不还说你媳妇闹肚子疼吗?就是这个缘故呀!”
杨母听了,呲之以鼻。
大光却吓坏了,忙问:“神仙,这可怎么破解呢!”
赛半仙沉吟半晌方道:“此事,只有一个法子可解,便是每天做些好吃的,让你媳妇吃进肚子里头,我回去做法,劝他另外投胎,他得了好处,必会听我的劝!”
“儿!莫要听他胡言乱语,你可知道,娘的亲叔叔外号也叫赛半仙,他做这营生做了一辈子!”杨母忍不住发话道。
大光听了母亲的话,心里稍微一计较,便又问:“不知大仙回去做法,需要多少银钱?”
赛半仙连连摇头:“无需银钱!无需银钱!只需做婆母的,一日之内,做十顿饭给你娘子吃,吃够七七四十九日,便成了!”
杨母大怒道:“你这个死老鬼,是专门来跟我作对的不成!我与你前日无怨,近日无仇,你怎么这般作弄我!”
“老嫂子!不是我成心作弄你!”赛半仙一脸无奈:“实在是你前世造孽太多,祸及儿孙,白狗精才盯上了你们家的孙子!”
“啊呸!你这些鬼话,糊弄得了别人,可糊弄不了我!我小时候,就经常看我叔叔这般骗人钱财!”杨母忍不住将自己娘家的老底给兜了出来。
赛半仙冷笑道:“所以说了,我们半仙的名声,都被那些招摇撞骗的人给毁了,他们为了骗人钱财,我则是专门□,分文不取!”
说罢,又对大光道:“后生!我是玉皇大帝托梦给我,专管人间疾苦的,你的银子,我是一分也不会要的!你这老母亲前世是个老虎,因为吃人太多,损了阴德,如今得我做法,只需每日做十顿饭,做够七七四十九日,就可消灾,这已经是很轻的了!”
大光听他说分文不收,心中早已信服,不禁连连点头:“大仙说得有理!”
作者有话要说:亲们,这般虐老太太,大家可满意吗?
☆、61分家(…)
杨母见大光连连点头;心中更气:“你这个傻孩子!猪油蒙了心还是怎么地!娘的话你不信,偏要信这个死老鬼的!”
“你若不信就拉倒,你家的事情我不管了!”赛半仙袖子一甩,扭头便走。
大光急了,忙扯住赛半仙的袖子陪笑道:“大仙消气;大仙消气;家母年纪大了;难免有些糊涂;您可别往心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