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激烈地指责着自己。
傻瓜!
真是傻瓜!
你本来早就应该看出埃文对自己的感情,他对自己结婚消息的震惊,他在自己婚礼上的失常,他与南希仓促的婚姻。
一切的一切!
上帝!
你难道还要他冲到你面前刨开自己的心才能明白么?!
他长大了,一年一年,他甚至跨入了中年,你却仍愚蠢地将他视为孩子,认为他没有成人的感情。
上帝!他在等着你,一直等着你自己明白过来。
只要你明白了,他会将自己永远地完完全全地交给你!
可是你却瞎着眼,视而不见他的成长、他的眼神、他的情感、他的一切一切。
可悲的本·霍夫曼!
你不想明白!
你的心蒙蔽了你的眼!
因为只有他不长大,你那可耻的感情才不会上升到肉欲的高度,只有他不长大,你才能说服自己以保护为由独占他的生活,只有他不长大,你才能放心的守在他的身边!
就像他痛骂的一样,你和那懦弱的拉尔夫一般让这种可悲的希望胜过了一切!
上帝!
第十四章
我的体内住着一个恶魔,这是我的罪过,可是我不会祷告。
既然上帝放弃了我,我就选择放弃世人,我要成为一个鬼魂,没有分量却无比强大
埃文第二次被袭击后,纽约警局第一时间成立了项目组,在过去的一周内,项目组成员做的调查量极为惊人
他们暗访了四十二街的每一家地下卖淫场所,几乎将四十二街翻了个底朝天,结果却相当令人失望
没有任何人注意到案发当晚有什么人举止异常这是必然的,在四十二街试问有谁的举止会正常?!
他像吸血鬼,出没于黑暗,混杂在发狂的人当中,这真是太过聪明的做法。
莫里斯沉默地坐在办公桌后面,一双长睫掩住了眼中精亮的光芒。
凯里则垂头丧气地坐在座位上,宽厚的肩膀无力地下垂着,双手抱着头,好象在躲避着什么。
埃文的情况已经基本康复,只需再留院观察一周便可以回家了,一得到消息的凯里就迫不及待地对他进行了全方位、长战线的笔录作战,结果却仍是一筹莫展。
从埃文口中得到的信息少得让人怀疑他是否真是受害者,当然这也要归功于那位铁齿律师
本森·霍夫曼真是个极厉害的人物,极其儒雅的外貌下隐藏着坚定而犀利的个性,温柔的双眸压抑着野兽的精光,习惯性勾起的双唇会吐出无比锋利的言词。
如果说自己是豹的话,他就是只吃饱休息中的狮子,随时等待着下一次狩猎的来临。
也许自己应该再多调查一下这个人,他总觉得这个男人不简单,也许从他身上能找到突破口。莫里斯收起桌上一堆无用的报告,准备大家下班的前一刻,他桌上的电话响了。
“喂,我是莫里斯。”
“川普大厦514房。”录音机机械的声音在三次嘟声后响起,然后在一声凄利的尖叫声后再度挂断。
莫里斯、凯里和他手下的项目组成员拔出枪,团团围住川普大厦514房的前门,凯里举起手枪,向他手下示意,然后“砰”的一脚踹开房门,旋即他的手下风一般地刮进了房里,“不准动!”凯里大声喊着,并用枪瞄准
老天!又是一起强暴案么?
在场所有的人都呆住了,莫里斯也难得惊讶地微眯起双眼。
本来空荡荡的房间,现在变得一团混乱,简直是他妈的糟透了!
对讲机开始运作。所有有权参与这件事的机构都秘密到场了,现场到处都是警察。简直像马戏团在表演。
唯一庆幸的是,还未惊动媒体虽然这也是早晚的事。
穿著制服的项目警察像猎犬一样,戴着树胶手套小心翼翼地在房子里一寸一寸的寻找着犯罪痕迹,对于任何普通的东西,比如衣物、被单的样本,至于毛发、体液的样本更是要仔细地收集和保存,以便提供法庭上需要的证物,虽然这些东西大部分不可能起到任何作用。
现在只要是属于这个房间领域内的东西,任何形式都将被封存起来,送到犯罪实验室化验。
犯罪现场的专业摄影师从各个角度,对于屋子当然还有先前被送走的受害人,进了全方位地拍照甚至摄像。各组人马有序而又混乱的忙碌着。
剩下的事就是等着开始要对周围的相关人员进行采访笔录了,这可是件吃力而费时的事情。
不过所有的物证最重要的就是那个黑色的铁家伙那是法医从受害者身上取下的。
一个赤裸的男人手脚被分别缚在木床的四根支柱上,就像将要被人强暴一般。
但奇怪的是男人的脸上套着一个极其古怪的铁家伙,张开的口中可以看见夹在生锈锥头中的舌头。
虽然看不清男人的长像,不过就男人的身体而言,白晰而富于弹力的肌肤,纤细而有力的肌体,一股纯男性的气息扑面而来,莫里斯心想,就男色而言,算得上诱人,不过为什么他怎么看怎么觉得男人所展现的姿态过于熟悉
啊!对了,就像《达·芬奇密码》中雅克·索尼埃的死法,他对达芬奇不感兴趣,但也多亏了这本书,让他想到,眼前这一幕简直就是维特鲁威人的变异版。
他将手上的照片变换了一下方向,对了,这回就完全一样了,男人所在的床位于整个房间的中央,和房间的长轴线完全处于同一线上
莫里斯认为事先一定有人移过,否则没有哪间房间会将床摆放在如此正中的位置,当然现在他还不明白这个特定的形态到底是个巧合还是有着特别的含义。
除去这点,男人头上的铁家伙毒舌勾他一眼就认出来了,也令他百思不得其解,这种东西现在已经见不到了,大多数人都不会认得
这是三个多世纪前,用来让女人闭嘴的刑具,不仅用在讲话恶毒的女人身上,还包括任何挑战男性权威不管是在家里或外面的女人。
但是用在男人身上,这可是开了先河,当然他可以认为这是凶手另类的幽默,不过如此的讽刺,意义何在呢?
完全没有线索的线索,杂乱而无意义,不过这些都还不足以令莫里斯头痛,今晚所有一切当中最令莫里斯惊讶与不解的是他们千辛万苦寻找的人竟然会以如此令人不解而且无法置信的方式出现在他们面前这幢川普大厦正好位于埃文之前所住医院的背对面,两者之间只隔着一条狭窄的街道。
当莫里斯看到毒舌勾下男人脸孔的那一瞬,他不得不叹气,老天
竟然是艾伦·李!
按一般程序,在被逮捕的24小时以内将会举行听证会,艾伦将交由法官裁决,看是否有可能为之前的两桩强暴案、一起绑架案和一起谋杀案负责。
但是鉴于到目前为止,案件现存的所有证据仅是之前的DNA鉴定结论,据最新的报告,警察仍没有找到其它任何犯罪证据:
没有指纹比对,没有第三人脚印,没有变态的工具藏在房内,镜子上也没有贴着受害人的照片,当然旁边更没写着什么“宝贝!上你的感觉太棒了。”之类证明犯人有心理问题的宣言。
另一方面更麻烦的是,因为犯人被捕时,自身处在极特殊、奇怪的状态下,他不仅充分利用保持沉默权和召唤律师这两项权利还要求进入医院检查,然后他的嘴就像被人缝上了一样,再也没开过。
这真的很麻烦!
人犯最新的DNA鉴定结果本来只需要最多24小时便能得到,但是高层为了不出任何差错,一定要求每个步骤每个结果反复比对,这样就把时间一下子延长到了一个星期,而如果这一切让媒体知道了的话,纽约警局就可以全线上吊了。
所以警方与检察办公室的负责人有志一同地先将案件压了下来,等待进一步的调查结果和鉴定结论对外只宣称是一起小型的抢劫案
市检察长正在为选举纽约市市长做准备,纽约市总警长、联邦调查局局长等高官们也各自在心中打着小算盘,现在政局不稳,谁不想从中捞上一笔。
这个案件也许是他们职业生涯中所面临的转折点,无论受害人的名气之大还是案件本身的困难都令国内、国际的各大媒体和大众疯狂的关注着,所以一定要小心行事,一旦犯了错,那就相当于将自己置于众人的火力之下,这可不是闹着玩的。
上午八点整
一排联邦调查局黑色车队挡在车道上,数个黑西装、黑领带、黑太阳眼镜的高个白人步下车来。
从刚一进入联邦调查局,莫里斯就对这种全黑色的装扮感到可笑,又不是黑社会,有必要穿得如此的夸张么?
大多的美国警察都对联邦调查局不感冒,他们称调查局的工作人员为“抢劫犯”,日常工作就是“抢劫”警察们认为他们不劳而获,只会抢劫别人现成的成果。
这么说在一定意义上也没错,莫里斯在调查局工作的数年中,就见识过不少这种情况。
不过这和他无关,无论联邦调查局有什么问题他都不关心,相比这下更让他在意的是昨天在医院,那些照片里到底有什么能让埃文如此的害怕。
自己在他眼里看到了最深层的恐惧,那是一种深入骨髓的害怕。
如果就场面而言,作为一名医生,他一定见过更加恶心的场面,莫里斯相信如果不是对于害怕,他绝不会当着凯里的面就刷白了脸色那可真是大大合了凯里的意了。
问题是到底是什么?
那些照片中到底隐藏了什么?
莫里斯再次回想起前一天下午的情景,他前脚刚到埃文的病房,凯里就风风火火地跟了进来,兴奋冲坏了他的头脑,冲头一句,“真是上帝保佑!我们抓到艾伦了!总算抓到他了!”
一阵沈默,“抓住艾伦了?”埃文看着门边的凯里,复述了一遍他的话,“什么时候?”他的声音平稳而不带感情。
“昨天深夜。”凯里死死地盯着埃文的脸,希冀从他的表情中找到任何破绽,**的!凯里泄气地发现除了上次他刚清醒时自己不知哪句话踩中了他的痛处,令他气得颤抖之外,这家伙的镇静简直让人害怕。
埃文手里的茶杯微晃了晃,他把它们小心地放在病床前的柜头上,“真是迅速啊,在通缉了他一周内,他就被抓住了,你们警方办事的效率还真是高啊。佩服。对了,凯里警长,你要喝一杯么?”
“喝茶?”凯里整个呆住了,既不明白刚才那段话是对他的表扬还是讽刺,也不明白现在是什么状况。
“不喝么?这是上好的龙井茶,我前年从中国带回来的。”
莫里斯转过头去,克制住他大笑的强烈冲动,老天!在知道自己弟弟,强暴自己的嫌疑犯被抓的这个时候还能请别人喝茶,这确实令人敬佩。瞧啊,我们凯里警长的脸都绿了。老天!他快要面部抽筋了。
“不用了!”凯里有些恶狠狠地在衣袋中翻找香烟,他要抽上一根,他快气爆了!刚点上,他猛然想起这里是医院,真他妈的背!他摁熄烟的动作似乎带着不必要的暴力。
“你有带照片来么?我能看看照片么?”埃文沉默了一会,突然说道。
“算你走运,我正好带来了,给。”凯里从手提包里掏出一叠现场照片,递给埃文。
“谢谢”埃文在接过照片的一瞬僵住了身体,上帝!那是看着照片里的景象,他的脸色一下子腊白,双眼无法从照片上移开,脑中窜出无数的画面!记忆像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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