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皇上。”众臣起身兴杯,虽然心中不解,却也不问,但众人心中却已明白如今苏后在皇上心中的地位,也明白苏府并未因苏相的死而没落。
蔷薇刺
“皇后娘娘到真是好兴致,只可惜今个儿月未圆。”柳少白一袭青衣站在假山上,手持折剑含笑望着站在池边的苏清月。
已入初夏,池中的荷叶在夜风散发着淡淡的清香,清冷的月光下,隐约可见几枝花蕾。
苏清月转身,抬眸冷冷的望着柳少白,嘴角勾起一抹嘲讽刺笑,“柳公子似乎对梁上君子很感兴趣?”
柳少白轻轻一笑,从假山山一跃而下,轻巧的落在苏清月面前,“皇后娘娘谬赞了,柳某当之有愧啊。”
苏清月浅浅一笑,抬眸望着荷池,笑道,“柳公子所来是为何事?不会是为了告诉本宫,这夜府月色风光无限好,柳光子特意踏夜而游?”
“柳某哪有娘娘这么好的兴致,只是听说苏公子被封为永宁侯,特来祝贺娘娘,皇后娘娘你真真辛苦了。”柳少白双手一揖,笑道。
“难有柳公子辛苦,又是皇宫,又是王府的,这天下间怕是没有什么地方是柳公子进不去的吧!”苏清月面容沉静,不起一丝波澜。
“皇后过奖了,至少您的心柳某是没有办法进去世。”柳少白轻轻一笑,复又微微一叹,道,“娘娘为何把云烟姑娘也扯进来啊,你不怕正中某些人的下怀吗?还是娘娘你居然有这个自信皇上对您是真心的?”
苏清月面容一冷,嘴角浮起一抹若有似无的笑意,“这些好像都不是威武王份内的事吧!”
“威武王?”柳少白轻轻一笑,“娘娘今晚在宴会上应该没有瞧见他吧,此事,纯属柳某对娘娘的关心而以,柳某是怕娘娘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而以。”
“哦?那柳公子有可建议了?”苏清月挑眉反问。
“呵呵,柳某只是随口说说而以,娘娘自有娘娘的打算。柳某今日来是为了另外一件事”柳少白轻轻一笑,从袖中掏出手帕,另一手缓缓打开,里面竟是一枝晶莹剔透的玉钗。“娘娘,你对这枝钗应该不陌生吧!”
苏清月嘴角微微一动,那真的是手无意识的去触摸,却被柳少白伸手抓住。
“娘娘,您可别怪我没提醒您,你钗上可淬了蔷薇刺,娘娘您确定要摸一下吗?”
“蔷薇刺”苏清月浑身要了一个冷颤,连忙收回手,疑惑的望着柳少白,“这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娘娘应该知道蔷薇刺吧!”
知道,她当然知道蔷薇刺。无色无味,中毒者只要一柱香时间便突然暴毙,死后浑身会散发着淡淡的蔷薇的香味。她的母亲,便是中了这种毒而死。
“娘娘一定疑惑吧!”柳少白将钗子小心翼翼的包好,“其实不只娘娘,当柳某发现这点的时候也很疑惑,特意去查了,这才发现里面的秘密”柳少白顿了顿,微微一笑,道,“娘娘你想知道吗?”
“你你到底知道了什么?”苏清月面色有些苍白,声音不可抑制的有些颤抖。
为什么父亲的钗子上会有蔷薇刺,到底是谁下的毒?害死父亲的与害死母亲的是不是同一个人呢?
“只是查到了这蔷薇刺的拥有者是”柳少白含笑不语。
怀疑他
“是谁?”苏清月眉尖一条,目光颇为凌厉的望着柳少白。
“蔷薇刺据传来自北风国慕王府,皇后娘娘应该知道慕王府吧!”柳少白朝苏清月眨眨眼睛,嘴角泛着浅浅的笑意。
“说下去。”苏清月凤目一扫,眸光里尽是冰冷。
“整个东旭国有谁有那个能力从慕王府盗出蔷薇刺不是显而易见么?谁最巴不得苏相死了?谁在苏相死后得到的利益最大了?娘娘是个聪明人,想必不用柳某多说了。”柳少白喂着苏清月边走边说,神色悠然自若,一副云淡风轻的样子。
“本宫凭什么要相信你?就凭一枝玉钗?凭你嘴里说的蔷薇刺?你认为本宫像个傻子吗?谁不知柳公子是天下第一谋士,栽赃嫁祸再熟悉不过?更何况,凭柳公子的武力要从慕王府盗出蔷薇刺再易不过,不是吗?”苏清月眉尖一挑,冷笑道。
“皇后娘娘,你这样说实在太伤柳某的心,柳某可是为了你一路拔山涉水,不辞劳苦好不容易才查出这蔷薇刺的主人难道柳某在娘娘心加的印象就这么差吗?”柳少白眉头紧锁,佯装伤心道。
苏清冷哼一声,转身正欲离去,却被柳少白扯住手臂。
“娘娘,苏相既然是突然暴毙,又怎么交待让小侯父让兵权交给皇上?而且,中了蔷薇刺的人死后必然会蔷薇淡淡的香味,娘娘可有问过小侯爷有闻到?据说,当时是小侯爷在场吧!还有,这钗子娘娘知道柳某是从何得之的吗?你要知道,苏相死的时候柳某可并不在现场哦!”
苏清月神色一愣,脚步像定住一样,不能动弹。
的确,爹死的那么突然又怎么可能交待清研将兵权将给轩令扬了?这钗子明明是插在爹头上的,无缘无故怎么会跑到柳少白手里去了?
“娘娘,你还记得你当时派谁出宫了吗?”柳少白浅浅一笑,伸手将包着玉钗的手帕放到苏清月手上。
她当初还被禁足在凤阳宫时,听到父亲的消息,便派了崔嬷嬷去
“柳少白,你到底想说什么?”苏清月恨恨的转过头,“你到底想要告诉我什么?”
“娘娘心里就真的没有怀疑过他么?”柳少白浅浅一笑,双手放在苏清月肩上,“娘娘,这将云烟带出来,无非是想让宫里的女人知道,她想要接近皇上。不论皇上娶不娶她,她都将成为宫中所有妃嫔争对的对象。可是你为什么要这么做?为了什么事,亦或是什么人?”
“这些不是你该管的事。”苏清月面容一片冰冷。
“好,在下不管。”柳少白松开手退后两步,“那柳某期待皇后要如何为苏相报仇雪恨了,也希望娘娘”柳少白点点头,望着身后的荷池月色,笑道,“希望娘娘还有兴致继续赏荷。柳某告退。”说罢,双手一揖,飞身而起,如一道风掠过湖南,很快便隐于夜色之中。
苏清月踉跄的直退,直到撞到假山上,才缓缓顺着假山石坐到地上,心里一片冰冷,头顶像是有汹涌潮水淹过去,可是她却听不到一点声音,只有无尽可能冰冷。
崔嬷嬷
天气越来越热,纵是屋里放了许多冰块却依然觉得闷热,苏清月身着一袭浅蓝薄纱宫装坐在榻上慢悠悠地品茶,直到落梅附到她耳边,轻声道了一句:崔嬷嬷来了。
自她恢复后位,轩令扬便将她调往储秀宫教导众秀女,说起来,她也是有好长一段日子没有见过嬷嬷了,若不是柳少白提起,她差点就忘了还有这么一个人。
苏清月嘴角勾起一抹苦笑,叹道:这人啊,当真是薄情,一个照顾了自己二十几年的人,竟然说忘便忘了
“让她进来吧!”苏清月挥挥手,轻轻将茶杯放下。
不一会,落梅便领着崔嬷嬷来了,只见她着了一袭淡灰色的宫装,面容有些轻瘦,见到苏清月神色就那么一闪,然后便垂下头,朝苏清月欠了欠身,道,“奴婢给皇后娘娘请安,娘娘吉祥。”
“嬷嬷请起吧!赐坐!”苏清月摆了摆手,见她坐下,抬眸瞟了一眼落梅。
落梅传单的上前,对着屋内的侍女们道,“你们全都下去吧!”
侍女们缓缓走了出去,落梅跟在后头,将门轻轻掩上。
“嬷嬷,你在苏府多少年了?”苏清月秀眉微挑,眸光淡定而祥合。
“回娘娘的话,奴婢伺候老爷,伺候娘娘也有三十一年了。”
“三十一年”苏清月轻轻一笑,抬眸望着崔嬷嬷,“嬷嬷,想必我爹应该是很信任你了,不然也不会让你陪着我一起进宫,对吧!”
崔嬷嬷看着苏清月,听她提起苏权,鼻尖一酸,迅速垂下头去,“老爷对奴婢的大恩大德奴婢终身难忘,来生必定做牛做马来报答。”
“是吗?”苏清月微微一笑,目光越过崔嬷嬷停在对面墙上挂着的山水画上。
“娘娘”
“嬷嬷,那幅画是本宫嫁给皇上时,爹亲手画的。”苏清月缓缓起身,走到画前,伸手轻轻抚摸着,嘴角勾起淡淡的笑意,“水绕山,山环水,山水含情。”
“老爷是希望娘娘和皇上能够恩恩爱爱。”崔嬷嬷缓缓起身走到苏清月身后轻声道。
苏清月点点头,回过头来望着崔嬷嬷,“嬷嬷,你还记得本宫出嫁那天父亲穿着什么衣服吗?”
崔嬷嬷轻轻点点头,嘴角浮起一些若有似无的笑意,“那年,冬雪刚刚消融,他穿了一件暗红色的锦袍,袖口有一圈银色的白毛,软软的,笑起来的时候温暖得如同春风”
“是吗?本宫倒是没怎么注意,只不过本宫在轿帘垂下的时候只瞧见爹头上那枝钗子,晶莹剔透和他眼神一样清澈。”苏清月淡淡道。
崔嬷嬷神色一愣,目光闪过一丝慌乱,“是是吗?这这奴婢没有注意。”
苏清月轻轻一笑,转身走到榻前坐下,“本宫记得在自娘去世后,一直都是嬷嬷在照顾爹,直至直至本宫出嫁,娘娘,本宫没记错吧!”
“娘娘”
“你只需要告诉本宫,是还是不是?”苏清月秀眉一挑,凤眼微咪,眼神有几分凌厉。
“娘娘”
“爹死的时候也是插着那枝玉钗,是吗?”
“”
“本宫现在问你,那枝钗子现在何处?”苏清月冷冷地盯着崔嬷嬷道。
“奴婢奴婢不知道。”崔嬷嬷跪到地上,虽然极力掩饰,但依稀可以听出她的声音微微发抖。
“不知道”苏清月轻轻一笑,缓缓走到榻前,从被下掏出一扯手帕扔到崔嬷嬷面前,目光泛着阴冷的寒光。
崔嬷嬷手指微微发抖,额头也冒着细密的汗珠,在掀开手帕那一刻,脸色变得惨白。那枝晶莹剔透的发钗正安静地躺在手帕上,发着冰冷的寒光。
“嬷嬷应该认识这枝发钗吧!”苏清月嘴角勾起一抹冷笑,缓缓蹲下身来,阴冷的目光紧紧锁在她身上。
“娘娘娘”
“本宫需要知道事情的真相?”苏清月冷冷地盯着崔嬷嬷。
崔嬷嬷跪在一旁,紧紧地闭上眼睛,“娘娘太医不是说了吗老爷是突然暴毙您”
“那么,蔷薇刺呢?”
“蔷薇刺”崔嬷嬷脸色一阵惨白,“奴婢奴婢不知道什么蔷薇刺?”
“崔洛伊,你把本宫当成傻瓜吗?突然暴毙?为什么那么突然?本宫再问你一次,事情的真相是什么?”苏清月冷冷地盯着崔嬷嬷。
“娘娘,请您一定要相信老爷的死只是一个意外!”崔嬷嬷跪在地上拉着苏清月的衣角。
“相信?你要本宫如何信?你为什么拿走我的爹的发钗?这钗上为什么会有蔷薇刺?我爹的死到底隐藏着什么秘密会要你们如此心惊!”苏清月伸手扯起崔嬷嬷,声音冰冷而阴沉。
若初见
“娘娘,真的没什么请你不要再问了”崔嬷嬷垂下头去,泪流满面。
“是不是他!”苏清月嘴角浮起一抹冷笑,缓缓伸开手,无力的坐到椅子上,“除了他,我想不出还有谁要爹的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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