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羹尧一只手缓缓托起她精美的玉足,俯下身子凑近脚流下无奈的泪水环处黑色的伤口,脸靠的很近,甚至可以看到她脚环上细致的绒毛,令人窒息与爆炸之间,他的脑中已然空白。
薄唇贴了上去,有节奏律动般的允吸着毒汁。
“呃”轻吟一声,红晕悄悄爬上了灵儿绝美的面容,两片小贝齿轻咬着红润的嘴唇。不知是娇羞还是嗔怒,彷佛深心处里,有什麽东西澎湃而激动!
年羹尧闻声,情不自禁地颤了一下,看到她的眼里雾蒙蒙水润润的,脸上泛了红潮,鼻尖渗出细小的汗珠。
这幅纯夹杂着妩媚,惹人怜爱的样子,把年羹尧的血液都快煮沸了,他强压着身上不断乱窜的那团火,情难自禁地低头,继而允吸着伤口。
灵儿窘得面脸通红,不知如何是好,身子轻颤着承受他的爱意,连续不断如羽毛般轻轻掠过皮肤的微痛感,就仿佛往她心里灌输一种令人振奋的力量。
微微张开眼睛,模糊的视线缓缓清晰,年羹尧憔悴着一张白到发青的脸,不由心疼的将他搂在怀里,急哭道:“年羹尧,你怎么这么傻啊,你会死的知不知道?”
感觉到身上四肢关节的疼痛,年羹尧更显出一脸坚毅刚强的气概,干裂发黑的嘴唇微微翕动,有气无力的表白:“年某从来自命红粉丛中游刃有余,但是原来只是一个大傻瓜,宁愿辜负天下红颜,也要去爱一个永远不爱自己的人,你知道么,从我第一眼看见你的那一刻,我想我已经爱上了你”
过往岁月中镂刻心间的时光,在那一刻翻涌不息。
灵儿低头望了望自己的脚,又羞怯的看了年羹尧一眼,此时的年羹尧就像一座高高的山。无论有多大困难,总是她可以依靠的屏障。那高耸的身躯,为她遮风挡雨,使她心安神怡。
年羹尧见她因为娇羞而低垂的脸,心湖一阵荡漾。
“你”灵儿眼波盈盈的看着他,略微严肃:“你知道的,我爱的人是四爷。”
年羹尧闻言,极不自在的把目光移向别处,“灵儿,我到底哪里比不上他,是尊贵的地位,还是体面的身份!”说着,双眉拧成疙瘩,就连胳膊上的青筋都看得清清楚楚。
“呵呵~”灵儿突然笑了起来,盯着他的脸看了半饷,气愤道:“你把我当什么人,喜欢一个人是不分身份地位的。我是四爷的人,你又何苦这般念念不忘呢?我们之间已经错过了,再也没有可能了!”
年羹尧越听越惶恐,他下意识的搂住灵儿的腰。倔强道:“至少这一秒钟你是我的,谁也夺不走!临死前我只想一亲芳泽,灵儿,圆了我的夙愿吧!”
“亮工!”灵儿轻唤一声,打断了他的激动。
听见灵儿这么唤自己,苍白的脸上多了一丝生气,受宠若惊道:“你刚刚叫我什么?”
“亮工!”灵儿羞涩的低下头,声音极小,却非常清晰。
目光紧紧粘着灵儿的脸,见那一向对他十分清冷的眼睛里,此刻竟然满是温柔。他的神情惊讶的像是发现了罕世奇珍一般。
“我们只能是朋友”灵儿轻声的说着,手指怜惜的抚着他痛苦的脸。
年羹尧苦涩一笑,道:“知道么灵儿,我的心不是铁打的,是钢铸的,铁打的只能承受肉体的疼痛,而钢铸的,才压得住刻骨的相思。肉体的痛伤不了我,能伤我的只有心痛。我不能只和你做朋友。”
人非草木,面对这样强烈的炙热情感,灵儿变得无措了,奄奄一息的年羹尧,那双曾经充斥着鹰锐光泽的眼眸,此刻却像失去锋亮的铁锈一般暗淡无光。却依旧燃烧着一抹热渴的欲望,像是哀求一样对视着灵儿。
灵儿只觉得无比的心疼,缓缓闭上了眼,轻轻的吻住了他凝结不散的眉心。
闭目享受着心爱女人送来的淡淡轻吻,年羹尧的内心竟然没有任何激情荡跃,有的只是寂静的心动。
灵儿脸上一滴冰凉的泪水滑落,如同她的语气一样清寒:“我只是你的一个恶梦,一个破碎了的梦。空留回忆,最后还是一片凄楚。花凋花谢。最后还是会无语而散”
年羹尧闻言,忽然笑了,吃力的伸出手,抚着灵儿这张他挚爱的脸,满足道:“如果这是梦,我愿永远沉沦在这梦里,永远都不要醒过来。”
此时对岸渡口,有个粗壮的大汉穿着兽皮,正从河边走来,提着一根钢叉,健步走到灵儿和年羹尧跟前,气哼哼道:“是你们偷了我的野兔么?”
突然被粗野的声音打断,两人不由的抬头看着眼前的男人,他脸色焦黄,两腮微陷,尖尖的下巴向前探着,狡黠的小眼睛里装着两只滴溜溜转的眼珠子。夕阳洒在他铜锈色的皮肤上,显得神采奕奕。
灵儿望着他,像是抓住了救命的稻草一般,急忙道:“你是附近的猎户吧,我朋友中了蛇毒,你能帮帮我们么?”
大汉注意到灵儿,残破的织锦紧紧裹住她娇柔的身躯,曲线玲珑。令他呼吸急促,有点控制不住快流出来的鼻血。那馋样,眼睛都直了,搓着手Y笑道:“可以,不过小娘子你”说着伸手就要摸灵儿的脸蛋。
年羹尧看他色眯眯的样子,嘴角带着奸笑,就知道他没安好心。顿时目露凶光,抬腿一脚向他的腹部,将大汉踹倒在地上,怒道:“大胆,你要是敢碰她一下,看爷不削了的狗爪!”
大汉只感觉肚子一紧,突如其来的疼痛把他从邪念里惊醒,不由的用手抱着肚子哇哇大叫
年羹尧嫌恶的瞪着地上打滚儿的大汉,脱下大拇指上的赤金云雷纹浮雕指环,狠狠砸向了他的脑袋,道:“这个够不够?不够的话,等爷伤好了,在赏你。”
“咚”额头被金器砸中,缓缓流出血迹,他痛到抽搐一下,而眼泪忍不住流下来,拿着摔在自己身上精致的金指环,俨然忘记了疼痛,眼睛里发着贪婪的亮光。
他拿起指环放在嘴里咬了一口,惊讶道:“乖乖,真的是金子”说着用袖子仔细的擦了擦,放进了自己的口袋。
转头看着年羹尧秃鹫一般的眸子,四肢发抖,目露恐惧之色。谄媚道:“够了!够了!这位爷,您快跟我回去吧,我石头治疗蛇毒很有一手的,保管你很快就能康复!”
正文 第三卷 莫使金樽空对月;第二十章 有暗香盈袖 下
轻微的桂花气息弥漫在天空中,还有金菊的芬芳气味。雾气翻腾,被十月的月色冲破,露出一片蔚蓝色的天空。
胤禛一袭素净的淡青色锦袍,孤零零的伫立在岁窗前,冰冷孤傲的眼睛仿佛没有焦距,深黯的眼底充满了平静,看着浩瀚的夜空,小星星在寒空中摇晃,仿佛冷得在颤抖。
突然想起了灵儿那双灿若寒星的媚眼,不由感怀道:“转朱阁,低绮户,照无眠。不应有恨,何事长向别时圆?人有悲欢离合,月有阴晴圆缺,此事古难全。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
独孤瑾披着曲水月牙白锦织的宽大袍子,默默的走到了胤禛的身后,调侃道:“‘疾风冷月残霜,孤园幽阁静寒塘,地老天荒,何处青钱沽酒,谁人红袖添香?’四爷这会子应该是‘人逢喜事精神爽’,怎会独自凭栏惆怅?”
胤禛冷笑一声,缓缓转过身子,淡淡道:“织缣日一匹,织素五丈余。将缣来比素,新人不如故也不知道灵儿这丫头怎么样?”
独孤瑾听完呵呵一笑,调侃道:“难得你还想得起灵儿,我以为四爷这儿有‘红袖添香夜伴读’,让四爷‘但见新人笑,不闻旧人哭’了?”说着,眼睛有意无意的瞟着旁边的紫檀小炕几上,月彤用画纸剪裁的鸳鸯。
胤禛白了独孤瑾一眼,眸子沉静的像是没有波澜的海面一般,道:“你这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爷和武家小姐清清白白,只是随皇阿玛南巡时,有见过一面的缘分,所以她比较殷勤些而已。”
独孤瑾见他一副问心无愧的样子,继续调侃:“‘青鸟殷勤为探看,最难消受美人恩’。四爷果是真命犯桃花,风流不暇。依我看来,武家那小姑娘八成是看上你了。四爷何不念及救命之恩,来个‘以身相许’,岂不更好。”
胤禛看着独孤瑾脸上挂着欠揍的笑容,有种谁不出的厌恶,冷冷道:“闭嘴,本王才不会命犯桃花,更别说什么以身相许,简直就是笑话。”
独孤瑾见他还不承认,洋洋得意笑着:“哎呦,四爷还不承认,那人家小姑娘干吗成天见的往你屋子里跑,怎么不去我那送点夜宵,剪剪鸳鸯?”
胤禛闻言,狠狠瞪了独孤瑾一眼,岔开话题道:“你不说话,没有把你当哑巴。在这里已经耽搁太久了,不如这两日就启程,去会合李卫他们。咱们这边出事了,他们那边就难以稳妥了。”
“吱”门被悄悄推开,一股有股清新的甘甜茶香飘满了屋子,只见月彤噙着娇笑,捧着一壶普洱茶探进了身子,对着胤禛微微一脸红,悄声道:“四爷,喝杯普洱解解酒吧,这是陈年的普洱茶,珍贵极了。”
她缓缓走近,一股淡淡的胭脂味扑鼻而来,像是要把人淹没似的,胤禛十分反感,脱口而出:“不必了,夜深露重,小姐还是快些去休息吧”
月彤好像习惯了胤禛冷冰冰的态度,她将茶壶放在炕几上,看着自己剪裁的鸳鸯依旧静静的躺在那里,顿时心花怒放,端起一碗茶递给他,欢笑道:“四爷今夜喝了那么多酒,明早会上头的,还是喝点茶解解酒吧!”
独孤瑾笑眯眯的看着胤禛尴尬的神色,捏着嗓子道:“是啊四爷,喝了吧,别辜负了美人的心意!”
独孤瑾这么一说,一种说不出的厌恶突然塞满了心胸,他抬眼,接过月彤手中的普洱茶,借着烛火,细看了眼月彤的容貌。
粉面上一点朱唇,神色间欲语还羞。娇美处若粉色桃瓣,举止处有幽兰之姿。光阴荏苒,她竟出落得亭亭玉立,已非昔日那个顽皮的爬在墙头上,摘了一大捧红杏的野丫头了。
看着胤禛瞳仁里倒映着自己的模样,月彤的内心有种抑制不住的喜悦,像小鸟飞进了家门一样。她低垂睫羽,媚语:“四爷为什么这样看着人家?”
“咳咳!”胤禛轻咳了几声,他慌张的收起眼神,尴尬的把目光游移到了别处,放下茶杯淡淡道:“本王记得皇阿玛曾经给你父亲御笔题了一首扇诗,本王过去瞧瞧!”说着,自径向门外走去。
看着他离去的背影,月彤的心中郁闷的像是透不过气来一般,喃喃自语:“君应有语,渺万里层云,千山暮雪,只影向谁去?——哎!”
独孤瑾见月彤失落的样子,好心的插嘴道:“他在思念他的娇妻呢?”
“他成家了!”月彤的心被独孤瑾的话狠狠的掐了一下,也对,他是王爷,府中必定是娇妻美妾成群
月彤眼中蒙上了一抹忧郁的月色,但很快在粉面消散,她看着独孤瑾好奇的打听道:“他的娇妻美丽么?”
灵儿的音容笑貌,嗔痴薄怒慢慢渗透了他的脑海,独孤瑾不禁浅缀了一口酒在喉咙,大大赞赏道:“选得芳容端丽,冠绝吴姬。绛唇轻、笑歌尽雅,莲步稳、举措皆奇。出屏帏。倚风情态,约素腰肢。你说她美不美?”
月彤看着独孤瑾说起她时,眼底满是藏不住的欣赏之色,脸上的好奇很快暗淡了下来,声音变得轻的不能在轻,道:“他一定很爱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