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拉着柳烟的手臂,趴到柳烟的耳上小声说道:“柳烟,我拿茶叶做了一盒月饼,可是···可是我没有敢送给月尘,怎么办?怎么办?”
柳烟伸手将我的身子圈进她的怀中,喃喃念叨:“公主希望送去给南宫公子吗?”
“嗯···”我乖乖的点头,真的很想送去的。
柳烟起身走了出去,我却喝酒喝上了瘾,突然觉得这种有点甜有点苦还有点辣的液体很好喝,突然觉得其实没什么大不了的,什么烦恼都没有了。烦恼没有了,嘴就更不当家了,我开始大声背诗:“明月几时有?把酒问青天。不知天上宫阙,今夕是何年?我欲乘风归去,又恐琼楼玉宇,高处不胜寒!起舞弄清影,何似在人间?转朱阁,低绮户,照无眠。不应有恨,何事长向别时圆?人有悲欢离合,月有阴晴圆缺,此事古难全。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苏东坡,你真是太有才了,你怎么就那么有才呢?”
“苏东坡是谁?竟能得长乐公主如此的赞许?”这个声音有些耳熟又不是很熟,关键是一听到就有要头疼的感觉。
我眯缝着眼走到说话的人面前,呃,看不太清,遂把脸凑上前去,近在咫尺的距离才看清原来说话的是严洛,得到这个认知的我正要将脸拿开却晚了一点:“呃···”
好大一个酒嗝就这么全都冲着严洛迎面扑去,喝酒的人都知道的,酒嗝的气味真的是能无与伦比的难闻,也亏得严洛忍得住,若是常人,比如尹玉泽早该一把把我推开了。我眯着眼打量严洛的表情,便见严洛拿食指轻碰了一下鼻子,倒没有发火的迹象,声音还是一样儒雅的问道:“你是故意的吧?”
“···苏0东坡你好有才呀···”深怕再被严洛找麻烦,我赶紧转移话题。
严洛走到我之前坐的位置上,竟然占了我的位置拿起了我的酒杯喝起了我的酒,我跟个跳蚤似的一下子跳了过去要伸手去夺我的白玉杯,要知道酒喝多了就有点失了准头,所以一下子竟然蹿到严洛身上去了。
“公主如此热情,洛真是受宠若惊。”严洛摆正我的身子,就这么将我安置在了他的膝盖上。
我虽喝醉了,还没醉到变成豪放女的程度,是以在反应过来后便开始试图要掰开严洛的手,奈何男女体力悬殊,再加上严洛可是个练家子,武功高手,像我这样的病秧子,别说喝酒了,就是没喝也敌不过他一根手指头。
“苏东坡是谁?”
“苏朵儿的叔叔。”继续掰手指头。
“苏朵儿的叔叔是苏流水。”
“那就是苏朵儿的二大爷。”
“···”
掰不开的结果便是我急了,俗话说狗急了跳墙,兔子急了咬人,驴急了踢人,人急了我不知道会干嘛,可我急了我便开始哭了,是那种鬼哭狼嚎般的哭,然后就是手踢脚踹(作者:你拿手踢一个我看看),还附带表演了一下驴打滚。
一旁的画儿守在边上没敢出声,琴儿大概是跑出去找柳烟永夜了,小宫女们更是没有敢出声的,主要是我没有想起来喊她们,大概看在她们眼中我正在和严洛调情,天知道我连调情是什么东西都不知道。我开始将眼泪,鼻涕全部往严洛身上抹去,然后严洛便爆发了,双手将我从他身上举了起来,我耍赖的脚不肯着地,身子还在不断扭来扭去,就在我扭的来劲时,严洛这个王八蛋竟然松手了。
“嘭···哎呦喂···呜哇···”屁股着地的感觉就是尾巴骨要裂开,尾巴骨要裂开的感觉就是疼。
我赖在地上不肯起身,画儿来扶我我也还是不肯起身,就像是得不到想要的玩具的小孩般我开始撒泼,或者可以说是撒酒疯。我像个肉丸子一样在地上滚来滚去,滚来滚去,在看到严洛脸颊上抽搐的痕迹之后,我一下子从地上爬了起来,再度像个跳蚤一样跳到了严洛的身上。
“你敢摔我的屁股,我的屁股好疼呀,好疼···”我哭着抱怨着将脸上的鼻涕泪全部向严洛已经一片狼藉的锦袍上抹去。
严洛的脸似乎抽搐的更厉害了,死命的想将我自他身上扒拉下来,我开始发挥牛皮糖的精神,也死命的抱着严洛的脖子不肯松手,甚至将严洛当成了树,在严洛站起身来时我两条腿缠在了严洛腰部以上的位置,然后我发现我比严洛的紫金冠还高出去一大截。
“下来,你爬这么高干什么?”严洛的声音不复寻常的儒雅,开始咬牙切齿的说话了。
我更加紧的抱着严洛的脑袋,委屈的哭着:“我的屁股好疼···呜呜···”
严洛的脑袋还真小,这么小的脑袋能有多大的脑容量?思考着这个问题我将食指和中指弯曲,指关节突出,狠狠的向着严洛的脑袋瞧去,一个很响的爆栗便这么在严洛的脑袋上爆开,然后就是死一般的沉寂。我甚至还感到严洛的身子在微微颤抖,大概是疼的,呃,或者是气的。
“下来,免得我再摔你一次。”
“不要,我不要下去,你这个坏蛋抱着我不放我不下去,不下去···”
“现在到底是谁抱着谁不放?啊?”严洛手上使力想要掰开我缠着他腰的腿。
“呜呜···好疼···”
“唉,你下来吧,我不抱着你不放了好了吧?真是见鬼了,我到底是来干嘛的?”
“呜呜···娘亲···娘亲···”我的脑子去放假了,所以说的都是些胡话,可这句却是真的真的真的不能再真的发自内心。
所有人都没有再出声,就连严洛都没有出声,任由我抱着他的脑袋在哪里哭着喊着娘亲,就像和母亲走散了最无助的孩子一样。我紧紧的抱着娘亲,呃,是严洛的脑袋,不断的唤着娘亲,泪眼朦胧间没见到娘亲,倒是见到了一脸惊讶之色的柳烟。
“公主,您干什么呢?”柳烟仰着头看着我,满脸的不敢置信的样子。
我在干什么呢?我在干什么呢?我看着柳烟愣了一会儿,在思考着,所有人都安静的等着我要发表什么高见,然后思量了好一会儿我又转了回来,呜呜哭着说道:“柳烟,我屁股好疼呀···”
“啊···”
似乎实在是受不了我了,严洛把我狠狠的往外一甩,在身子飞出去的时候我才发现今天夜里有风,还不小。看到柳烟画儿都捂着嘴大叫,我还挥了挥手,然后便是谁飞过来接住了我。我眯缝着眼去看,才发现接住我的正是我甩出去严洛,不过这次姿势换成了相对唯美的公主抱。
我揽着严洛的脖子开始一言不发,默默的掉着委屈的泪水,这一刻我甚至不知道眼前的人是谁了,我将脸贴着此人的胸口委屈的抱怨着:“我好怕,飞出去好可怕,再也不要丢开我了,我会很乖的,求求你···”
“唉,你真的是长乐吗?你真的是那个不可一世的长乐吗?怎么也会跟个小孩子似的?”
失去意识前耳边萦绕的就是这句话,怎么也会跟个小孩子似的?怎么也会跟个小孩子似的呢?这也是这一夜中仅存的一点记忆。
第一百九十九章 乐极生悲否极泰来(上)
“柳烟···快把我的脑袋给我···给我装上,我脑袋去哪了?”还没睁眼,第一感觉就是我的脑袋不是我的脑袋,我的脑袋不疼,这个脑袋疼死我。
“公主?您醒了?有没有好点?元方大人都给您扎了三次针了,就是不见您醒。”柳烟正帮我擦着额头,凉凉的,很舒服。
好一会儿我才有精神搭腔,却没有睁开眼睛,我伸手摸了摸脸,吁了好大一口气叹道:“还好,还好我的脑袋还在,疼死我了。”
“公主,都已经下午了,您要不要起身吃点东西?从昨晚您就一直在昏睡着,怎么叫也不醒,吓的奴婢还以为您醉死了呢?”柳烟声音里满是担心,自从跟着我柳烟就鲜少有不担心的时候。
睁开眼缓了一会儿,才觉得焦距慢慢的回来了,因为看到了芙蓉帐顶,紧接着就是顶着俩黑眼圈的柳烟。想了想我问道:“昨儿怎么喝那么多?你怎么也没拦着点我,幸好昨儿就心儿他们几个小孩子在,不然我可出大丑了。”
柳烟瞪着一双大眼睛看了看我,又看了看我,终是没说什么便开始服侍我穿衣服。洗漱完毕,我开始呼呼的喝着冬瓜白玉汤,喝了一半,我自碗里抬起头来看着柳烟:“柳烟,我昨儿是不是摔着了?怎么屁股这么疼?”
柳烟没回答,画儿扑哧笑了出来,那简直是个不可控制,要是这汤在她嘴里的话指不定能喷出个吉尼斯纪录。我像看妖怪一样看了画儿一眼,这才发现不只画儿,柳烟琴儿脸上都有点笑的扭曲的样子。
“公主你昨儿喝多了,没坐稳从凳子上摔下去了,可能那时候摔疼的,要不要叫元方大人来看看。”柳烟停下怪笑,向着我的屁股看了两眼。
一听要叫元方来看我怎么可能会依,摇头加摆手道:“得了吧,我就是是个男子也会觉得难为情,忍忍吧,忍忍就好了,下次记得提醒我,不能再喝这么多酒了,再给我盛碗汤。”
茶蓉月饼是我在现代时吃过的,是用乌龙茶汁和莲蓉搅拌做成的,口感很好,也够新颖,昨儿我便做了一盒,当然不是给我自己做的。在手里捧了两个多时辰,直到天黑下来也没敢送去给月尘,我什么时候开始变的这么婆婆妈妈了?我记得昨儿放在哪儿来着?我开始每个厅里转来转去的找,难不成我昨儿喝多了就给吃了,还是是被心儿给吃了?
“公主,严世子求见。”画儿怯生生的在外厅通报道。
严洛?他来干什么?来炫耀自己被放出来了吗?我停下找月饼的动作,想着等柳烟从宓妃那儿回来问问她吧。画儿再度小声问道:“公主,见还是不见?”
“叫他进来吧。”怎么能不见,不见的话他还以为我怕了他了呢。
我这里刚刚坐下,一身晚兰色锦袍,外罩同色对襟褙子的严洛便抬步迈了进来,我想我没猜错,看着家伙一脸灿烂得意的笑就知道他是来炫耀来了。严洛略弯腰行了一个常礼,便抬头看向我,并且若有似无的往我屁股上瞧了两眼。这一下我有些大惊起来,这严洛不是个猥琐的人,今儿怎么想着瞧我的屁股呢?难道我屁股上长花了?
“洛是专程来看望公主的,不知昨儿公主摔的‘屁股’今儿还疼不疼?”严洛的话更是叫我一大惊,怎么我摔着屁股的事已经从长乐宫传出去了?
就算我摔着屁股的事被传出去,这第一个来看我的也不该是他严洛呀,怎么他巴巴的赶来干嘛来了?就算想看笑话也不至于这么急切吧?我没说话,使劲的瞪着一脸儒雅笑容的严洛,不怎么客气的说道:“严世子这是哪里话,该是本宫去看望严世子才是,被囚禁这么些日子终于得以重出兰台宫,不可谓不是件大喜事呀!只是,严世子还是悠着点的好,免得应了乐极生悲那句老话就不好了。”
我想我这话说的够不客气的了,谁曾想严洛的脸皮竟然很厚,且厚度很惊人,因为面对着我满脸写满了讨厌他的表情,他却还能坦然自若的走到我面前,竟然还死不要脸的拿手托起来了我的下巴,有点无奈的说道:“你这张小嘴只有在喝醉的时候才能说点好听的吗?”
什么个情况?喝醉的时候?说点好听的?我听到自己的心开始扑腾腾乱跳起来,我也知道自己酒品不算好,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