店员唯唯诺诺表示知错,等老板一走揉揉刚才被打的地方抱怨说:“夜街的生意大多在晚上,白天不睡还能干吗,真抠门= =!”
转向鼬一行人的时候已经换了一副表情,笑容得体地迎上去,确定眼前背着位少年的男人应该是这对的头,遂轻声道:“欢迎光临本店,这边请。”
鼬和鬼鲛没什么意见,水月却在后面嘀咕起来,“夜街?不是西柳街么?”
香磷脑门冒出个十字,一拳轰到水月头上立刻又是水花四溅,“你——还——敢——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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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鹰小队内部有点矛盾,但这并不影响几人的正常用餐。
青濯在他们吃饭的时候依旧沉睡,呼吸平稳正常,实在不像受伤的样子。
席间鼬倒没看过青濯几次,反而是香磷,隔三差五看青濯醒没醒。但明眼人看的出来,鼬和佐助间隔的距离和相处的位置其实是最利于防护的,如果有意外的话,鼬可以用最短的时间最有效的方式保护那人。
水月在一边抱着酒壶不撒手,直道“还要还要”。重吾碾碎了小丸子,招来一群小鸟在他手中吃食。鬼鲛吃饭很实在,也就是平常意义上的正常。宇智波鼬的话,不得不承认大家族出来的果然不一样,礼仪家教的确不是一般人可以比拟。
至于香磷,一筷子菜放嘴里半天忘了咀嚼,就看着眼前的场景老感觉自己忘记了什么事情,而且是相当重要的事情。
话说,当初她是坚决反对佐助跟在宇智波鼬的身边的吧,不仅是因为宇智波鼬本人的危险性,更因为佐助的态度。
那种坚持执着的神情香磷没见过,更何况对于灭族的真凶佐助竟没有显露一丝一毫的杀意,这种反应太诡异了。诡异到让香磷不及思考原因,已经本能地阻止这两个人在一起。
但结果
可是为什么会有如今的场景?!!
朱南的队伍和鹰小队很嗨皮地在一起吃饭,还和乐融融气氛融洽?难道组织的力量终于感化了他们让鹰小队有了身为晓成员的觉悟?!
开玩笑,她敢打赌就算是晓的前辈也绝对不会有这么融洽的场面,毕竟是一群自我意识过强的危险分子。
那么,到底为什么呢?
香磷反射性咀嚼,吞咽,看到鼬的余光扫过青濯,突然明白过来。
——啊对了,就是这个。一开始是佐助不遗余力地示好,宇智波鼬并没有拒绝。或者说拒绝被无视了然后他选择了接受,再然后兄弟俩前嫌尽释兄友弟恭家庭美满幸福,连带着一干小的也沾光使得场面河蟹生动别有情趣(?)
这个当然不可能(o(╯□╰)o)
宇智波鼬的态度,才是关键。
他太平静了,不悲不怒不喜不憎,死水一样。只在佐助投入试探的石子时稍有反应,而那反应,大多是温和细致,全然不同于传闻中杀母弑父屠灭一族的惨无人道。
和这样的人在一起久了,真的无法讨厌,即使是喜欢佐助的自己也一样。
那么佐助的坚持,或许真的,不是童年的盲从了,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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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完早餐一行人开始找下榻的旅馆。
街上除了小部分酒店以外大多呈关门状态。门前的红色灯笼被风吹得摇摆,趁着有些清冷的街道多了种红粉旖旎的感觉。
因为装潢相似的原因,找一家店下榻不是问题,但青濯既然指定了要来这里,应该就有了明确的目标。
水月看一眼安静躺在鼬背上的人,撇撇嘴抱怨说“真是不负责任的家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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沿着这条路一直走,几乎到底的时候鼬感觉身上的人拉了拉他的衣服,了然地停下,说:“就这里吧。”
“诶,为什么?”水月不解。
鬼鲛自然看到了青濯刚刚的小动作,呲着牙但笑不语。
香磷看一眼面前精致的阁楼,还有随风传来的隐隐清香,一张脸黑得生人勿近。眼中一把火熊熊燃烧,她再接再厉瞪视青濯,心里咆哮“佐助不要说你真的来过这种地方啊啊!!”
重吾是品质良好的青年,此刻正和当地的小鸟热情地打着招呼。不一会儿面色泛红,不好意思地瞥了鼬他们一眼。
鼬倒没有刻意去看这些人的情状表现,只轻轻一推,关闭的门缓缓打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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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呀,这么早哪儿来的客人啊,本店可是到晚上才开张哟!”打扮得繁花似锦的女子从楼上下来,妩媚的双眼全场扫视了一番之后锁定了鼬。
“哟,还真是标志的男人呐!”女人末尾的话有明显的停顿,盯着鼬的脸托腮陷入自言自语的状态,“虽然的确很帅,但为什么觉得面熟,难道现在的帅哥都长一个样儿么?不对不对,想我满月也是百叶丛中过了,有印象的帅哥肯定是极品但是这位绝对没见过。嗯嗯,绝对滴。”
名为满月的女人貌似间歇性抽风的时候鼬微微偏头,说:“佐助,醒了就下来。”
“啊呀,被发现了。”青濯眨眨眼,松开环住鼬的胳膊,利落地跳到地上。
“哎呀呀,原来是你啊,我就说嘛,我还这么年轻怎么可能记忆发生偏差,真是的!”满月一边说着话一边笑着走过来,修剪得体的手眼看就要触碰到青濯的肩膀,香磷先一步动作。
“把你的爪子拿开,女人!”
满月一愣,捂着脸“哧哧”笑起来。
“小姑娘真有趣,我又不是要抢你心上人,干嘛这么紧张。”话是这么说,人还是退后了一步仔细打量几年不见的人然后啧啧有声,“当年你来我这儿就祸害了我不少姐妹,如今长成了更是不得了啊!”
满月斜瞥了一眼香磷,眼中带着“我知道你不用我瞒我”的了然。
青濯却只是微笑,并不搭话。
满月稍愣,想起什么似的迅速看了一眼鼬,随后笑着开始招待众人。
“前面一两间空房倒有,这么多人却匀不开,而且我们晚上还要做生意。这后院一直空着,东西也不缺,地方也安静,就是吃喝玩乐什么的不方便。有需要的话就去前面,姐姐我给你们介绍最好的姑娘哦~”
最后一句是对着鼬说的,凤眼微挑,媚眼如丝,勾人的厉害。
鼬却恍若未觉,径直打开房门走了进去,全然不加理会。
满月对这反应却一点不悦的表情也没有,只是看着青濯笑,看似柔美实则阴森的类型。
“你哥哥?”
青濯点头。
满月“哼”了一声,“怪不得脾气这么怪,和你当初一样,我说”
要说的话没说完,青濯同鼬一样进了房间,关门,明显地对满月的话不感兴趣的模样。
“这两个家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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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夜的时候艺馆渐渐喧哗起来,寻欢作乐的男人和倚楼卖笑的女子在金钱的驱使下共坐一堂。蜚声燕语被不短的距离隔绝,到后院的时候只听得见依稀的丝竹声。
鹰小队的三位成员都乖乖呆在自己房间里,虽然中途有水月好奇想要逃逸事件,但在香磷敏锐的感应和重吾绝对的手腕下被被强制带回。
青濯在下午早早用过饭以后就回了房间,说是要休息休息养精蓄锐。
宇智波鼬没事的时候从来都不喜欢乱跑,更何况是这样的烟花之地,所以他也没出门,仔细检查忍者包中的物品确定供给。
天色完全黑下来的时候月亮爬上树梢,硕大的银白色圆盘,不差丝毫的完满。
银辉顺着窗户照进来,本该是极美的情景但鼬却听到隔壁传来重物倒地的声音。
——那是,佐助?
想都不想的,鼬赶到青濯的房间,看到他瘫倒在地上挣扎,床铺凌乱,先前定然忍耐了很久。
鼬有些担心,刚上前一步地上的人突然抬起头瞪着他。
那是怎样的一种眼神?
鼬不是没有见过,灭族的当夜佐助就拿这种眼神看过他,冷而厉,有如苦无尖锐的刀锋。当初他看见这个眼神的时候一半欣慰一半感伤,就像期盼许久的孩子终于长大,但陪在他身边的人已不是自己一样。
其实,他一直以为,这个眼神会是佐助留给他的唯一一种,当初赖在自己身边耍赖撒娇的乖巧弟弟会在那一夜走失,取而代之的是充满仇怨的兄弟。他做好了接受一切报复的准备,包括用生命成就宇智波佐助,洗刷宇智波的污名。
但佐助的表现太出乎预料,他似乎完全不在乎。
不,与其说是不在乎,更应该解释为太执着细节。当初心烦意乱下不免留下许多破绽,原以为就佐助的年龄和性格定然会被仇恨淹没而忽视这些,但现实却正好相反。
当年的幼童长大成比肩的少年来到自己面前,说“我们谈谈”,他拒绝,对方只是微笑,环着他轻声道:“我们可以继续谈,谈到我满意为止。”他也说,“我相信你,胜过相信我自己。”
鼬从来都不是软弱无常的人,所以在佐助近乎明志以后依然保持了不远不近的距离,随时可以靠近随时可以远离。他在自己和佐助身边放了一把尺,清楚地规划了什么可以什么不可以,适当的宠溺和绝对的不靠近。
他一直执行得很好,而且坚信自己可以一直执行得很好。但这一切在见到佐助刚刚的眼神时动摇,不为其中的尖刻,而在于那浓厚的邪恶与——绝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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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濯感觉自己掉进了无底的黑色深渊,无数触手从虚空中伸出试图刺进他的身体,却被强大的精神力反弹回去。
不断地下坠、下坠、下坠,仿佛永远没有尽头,就连时间都无限拉长。
这样的情况青濯已经预料到了,所以才会要求找附近安全的地方休息而非尽快离开是非之地。
宇智波佐助的身体好是好,但到底不是季氏血脉,对邪物的压制只能靠精神力,而净化则比当初那个身体落后不知凡几。如今正逢满月,对于幽灵咒怨一类是却是能力最好的时机。
青濯先前并没有过这么大规模的动作,所以只料想这次会比过去最难捱的时候还要艰难,但没想到的是竟然真的到达这种地步。
如果不是精神已经强悍到一定境界,光是这无尽的空间时间就足够让人发狂,更何况这苍凉的背景和隐藏在暗处伺机而发的东西。
但青濯并不担心,他有把握最终得胜的是自己,过程不同也没什么关系。
将自己的精神力彻底放开抵制无孔不入的邪物,看他们在意识界嘶吼着消散是一件颇让人有成就感的事情。青濯却因见过太多对此并没几分得意,反而开始思考身体无法完全掌控的情况下会不会做出什么出人意表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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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青濯彻底掌控身体重新醒来的时候已是深夜,周围很安静,偶尔有风吹树林的沙沙声。
自己的身体很暖和,有人的体温隔着衣料传来。青濯回头,不意外看到宇智波鼬一脸平静地看着他。
“醒了。”鼬说着放开环住青濯的双手,站了起来。
青濯这才发现鼬的衣服不是一般的凌乱,和自己的床单绝对有一比。领子被扯开露出一截白皙的颈子,青濯看到几条浅浅的抓痕在上面,异常突兀。
呃= =
实在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