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如某某黄毛的小子每次用□术都搞笑到不行。
只在这个时候,鼬的表情是柔和的,好像中间所有的事情都没有发生过,他还是那个总温温地对自己说话,从来没有改变过的好哥哥。
偶尔青濯也会缠着鼬教自己手里剑,倒也不是自己真的无法独立完成,但他想这样的话或许可以稍微缓冲一下此间发生的骤变,虽然对方从来只是弹他的额头然后抱歉说“对不起,佐助,下次吧”。
一切朝着既定的轨道行驶,青濯站在岔路口,彷徨不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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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何事情不会因个人的喜好而有丝毫转变,就好像太阳总是东升西落,不以任何人的意志为转移。
青濯是看惯了生死的人,任何巨变之下也有足够的从容应对。所以在他意识到有的东西真的无法改变之后,或许只能顺应。
而他所想的顺应是在课上睡饱之后,在回家路上吃一碗拉面。
家中的气氛越来越糟糕,几乎达到一触即发的地步。每次吃饭都像打仗,两个大男人不要钱地释放冷气,虽然他不至于害怕得吃不下饭,但就这种气场,绝对影响心情乃至食欲。
因为听某个黄毛小鬼不止一次地宣扬说一乐的拉面量足味美BALABALA,好奇之下青濯也想尝试一下。
掀开帐子,一乐的老板热情地招呼问要点什么,青濯认真研究着提供的口味,计算着吃完后可以慢点回家——多磨点时间在路上有助消化,到家后就可以直接洗澡睡觉。
点了一碗大分量的西红柿鸡蛋面,青濯突然感觉到周围有一股很诡异的气场,转身,他旁边位子上的某个黄毛小鬼正盯着他,背后是几乎可以具现化的灰色怨念。
刚刚好像有人特大声地叫他来着。
青濯抬着下巴仔细想,看热血男主几乎忍不住要爆发,突然伸出手摸了摸漩涡鸣人竖起来的头发。
很硬,扎手,不怎么美好的触感。
不过看刚刚还一脸跳脚的人目瞪口呆真是格外赏心悦目啊。
“啊啊啊啊宇智波佐助你做什么!!”
青濯看着拉面,先为表面鲜红漂亮的西红柿心喜了下,然后夹住一块放进嘴里,细细咀嚼吞咽了之后才慢悠悠地朝黄毛小孩说:“别叫这么大声,我又没有非礼你。”
“啪——”这是理智的弦崩断的声音。
青濯反应奇快,筷子稳稳夹住某人挥过来的拳头,面对老板说:“麻烦一双筷子,然后再一碗”看看旁边已经空了的碗,“味噌拉面。”
被一碗拉面收买的男主吸溜着面条,眼见着刚刚全然无视他的最讨厌的最肤浅的宇智波佐助一脸享受地细细嚼着番茄,就感觉口里发酸。
真不知道他是怎么忍受那种味道并且乐此不疲的。
不过看起来,这人还不错,就算长得很“欠抽”,但请我吃拉面的话就不计较这么多了。
漩涡鸣人陷入了自己的思绪当中,他想,或许可以勉为其难和这个“男人”做个朋友?当然他是真的真的不怎么情愿啦
不过,这个想法中止在残酷的现实当中。
“鸣人呐,两份味噌拉面一份西红柿鸡蛋面,都是加量的类型,不准赊账,啊!”
然后很多人于当夜听到木叶上空一阵撕心裂肺痛不欲生的叫喊——
“宇智波佐助——”
1…008
拉面馆浪费了太多时间,青濯慢悠悠回家的时候一轮满月高悬,四周已经陷入昏暗。
他背着书包慢慢走,虽然很喜欢美琴妈妈的笑脸可是另外两个男人的冷脸明显杀伤力更大。
突然想起早晨鼬出门的时候自己几乎日行一次的纠缠他教自己手里剑,然后也是几乎日行一次的“对不起佐助,下次吧”。还有那个弹指,虽然手劲儿不重,但总这么被对待,总感觉自己的额头已经习惯不定时疼那么一下了。
胡思乱想之中,青濯感觉有一簇目光注视。并不是充满恶意,但却是冷冷的,带着打量的意味儿。
他猛地抬头,空荡荡的电线杆,一只飞鸟都没有。
青濯并未就此松气,相反的,他止住了脚步。
先前真的是太过沉浸在自己的思绪当中了,这么明显的不对劲儿竟然现在才发现。
他早已走进宇智波族的区域范围,时间尚早,整条街上却无一人亮灯。更重要的,冷风飘过,他嗅到浓重的血腥气,还有来自灵魂深处的悸动。
转过街角尽是一片荒芜,早晨出去时候的整洁全然不见,被劈成两半的灯笼、飞溅的血液和扎满墙壁的苦无。
没有人。
青濯往前奔跑,转角处看到早晨对他温柔说话的一对老夫妇倒在血泊中。
意外身死的灵魂一段时间之内会踯躅原地,青濯看不到,但他感觉到属于亡灵的冰冷的温度。而这个范围,包括了整个宇智波。
到底发生了什么?
越心焦越冷静,青濯朝家的方向奔跑,脑中飞速运转,想起瑛瑛和丫丫某次例行公事的争吵,似乎就与此有关。
是什么?青濯问自己,但关于她们那次争执的印象实在太模糊,因为自己正趁着电脑好不容易闲置的情况争分夺秒地打游戏。
没有时间悔恨,青濯换个角度思考。
瑛瑛和丫丫很少为什么争吵,后来的很多争端也只是对于火影漫画中人物的喜好各执己见。瑛瑛喜欢宇智波鼬,而丫丫则偏好宇智波佐助。大概因为这两个角色的对立,导致从来不吵架的好朋友三番两次的战争,甚而有几次波及到自己。
已经走进房屋,但没有人。不论是总一脸冷酷的父亲,还是暖暖笑着的妈妈,都没有。
远处传来一阵轻响,青濯立刻赶过去,不假思索地打开父母紧闭的房门。
灭族,阴谋,苦心,争执
——宇智波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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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终于想起来了,眼睛却看到房间的正中叠起的两具尸体。
血迹还未干涸,有人从阴影中间走出来。只看侧面,依然是青濯惯看的弧度,他在很多个清晨醒来都会见到的一张脸。
“哥哥,鼬”
青濯张张口,想要问什么,终于没发出声来。
苦无擦过左臂射进木制的墙壁,青濯感觉到疼,还有渗进心里的冷。
“为什么”他喃喃,一股阴冷从地板顺着他脚底到心脏,全身肌肉紧缩,有一种冲动在心底叫嚣,逃离他,杀了他逃离他,杀了他
“我愚蠢的弟弟啊”
已经听不到那无声的喟叹,世界瞬间扭转,光影成为别人手中的工具,任由操控。
白色的月亮染了血红,触目所及尽是鲜血。过往如同白色碎片,在眼前倏忽而过,只见到血花飞溅,诡异的宁静与岑寂。
青濯已经无从察觉自己此时的状况,瞳孔微散,表情扭曲,冷汗滴到地上,映不出他此刻的面容。
“为什么为什么”
这一次,鼬回答了他的问题,“为了测试,我的器量。”
语调平稳,声音却是没有过的凉。青濯却仿佛没有听到,只是喃喃“为什么为什么”
鼬不再说话,青濯突然起身朝他攻去,但没有章法的攻击对手一拳便轻轻化解。
摔倒在地,那无孔不入的阴冷更加肆虐,仿佛这整个世界所有的不堪都汇聚到他一个人身上。
困惑、恐惧、憎恨、绝望,种种情绪汇集到一起,有个声音充满蛊惑的说“逃离他,杀了他逃离他,杀了他”
青濯本能地察觉这是不对的,但他无法抗拒。跌跌撞撞地跑出门,他哭喊着说“不要杀我不要杀我”
印象的最后,是鼬平静的侧脸,他轻轻地说着话。
“愚蠢的弟弟啊,想要杀我的话就怨我吧,恨我吧,然后苟延残喘活下去吧。逃跑吧,不停地跑,想尽办法苟活于世,然后,等到你也拥有和我一样眼睛的一天,再来到我的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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醒来的时候,鼻间充斥着消毒水的味道。挣扎着起身,左臂传来清晰的刺痛。
青濯捂着脸突然笑起来,笑着笑着撇下嘴角,终究无法维持。
精神依然脆弱到让骤死的亡灵钻了空子么,恐惧憎恶占领了心神,无外乎会有那样的表现。如果不是那时的心焦失常,或许一切都会不一样。
但现在说什么都晚了,宇智波族灭了,兄弟俩谈崩了,鼬走了,于是他天生克父克母,即使换个环境依然逃不脱这样的命运?!
自嘲地笑,青濯翻身,拿被子遮住了眼睛。
说什么怨恨憎恶,说什么扮演我心中的好哥哥,说什么测试器量,说什么没有杀死的价值宇智波鼬,你天生不是说这些话的人,如果那么平和安静的灵魂都满心杀戮的话,我比你长久的年岁都白活了。
如果这些话都是真的,那我看见的你的泪,又算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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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新回到宇智波,除了一地残骸找不到任何东西。
族人的尸体都被带走,白色的线条勾勒了他们死前的最后形状。不论身前如何野心勃勃叱咤风云,到死几笔就被勾勒,不比旁人高贵显眼几分。
昨夜切身感受到的阴冷依然存在,不过明显淡薄了许多。一来已经过了一段时间,二来阴气亡灵一类每每在夜间作祟。
青濯跑到族内建筑的最高点坐下,脑中回忆起很久没用过的东西。
说起来他原先所在的地方人们大多寿终正寝,所以他只需简单送往就可以。偶尔也会有老宅闹鬼,那样的话除掉也就OK。像现在这样意外枉死而怨气堆积的情况他见的并不多,如果不处理的话,倒也不会如记忆中那样形成咒怨残害生灵云云,毕竟火影的世界,生死的规则远比那时松懈。
但这不意味着青濯决定放任那些无辜枉死的灵魂不管。
他坐在屋顶,手摊开放在两膝,闭上眼睛。可以听见风声水声,唯独没有人声。以前午睡时总嫌有几家的孩子太吵闹,但如今真的一切安静下来,反而不习惯。
把精神放松,把一切放开,无我无物,就好像那天晚上一样。
但这次心更静,可以听的声音更远更明晰。即使没有睁眼,却仿佛可以看到彼岸的花朵,小巧的花瓣,美丽的造型。呼吸融入了空气,就好像自己也随着那一呼一吸的过程融入这世界。
青濯的嘴唇微微开阖,似乎只是唇瓣极自然的翕张,然后一连串文字从他口中蹦出,以一种低沉平稳的语调。那是没有人听过的语言,仿佛未知的古老石柱上面的图腾,充满着神秘和诱惑。
还未往生的族人,还有那些未及消散的怨气在这吟唱声中渐渐消弭,就好像日光出现,然后消除了黑影。
青濯在屋顶整整呆了五个小时,早晨明媚的阳光早已被乌云遮盖,细密的雨点不留情地冲刷这个地方。
家纹朱红的部分也仿佛被雨水冲刷失去了从前的光鲜。青濯临走前再看一眼这个生活了许久的地方,发现它只剩下灰黑的冷硬,早早失去了颜色。
1…009
清晨,阳光正好。街上的行人渐渐多起来,青濯洗漱好,懒洋洋出了门。
距离那一天已经过了五年,这五年里他重新习惯一个人生活。
曾经父母离开的时候就习惯了一个人的滋味,后来有了瑛瑛生活才丰富起来。到了这里,宇智波家的温情冲淡了骤然来到异界的不安,而那一天之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