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怎么样,我只是想提醒你,我这园子里一共种植了三百二十一种草药,而其中两百四十五种都是有毒的。”司徒夜淡然道。
“你怎么会种那么多毒药?也不怕毒到自己和旁人?”东方影摆明了不信。
虽然这花园里的草木大都是他没见过的,但怎么看也不像有毒的样子。
“所以你没发现这斜阳殿里很少有下人么?”司徒夜一挑眉,笑眯眯地道,“至于我,我可是邪医上寂璇玑的唯一传人,怎么会被自己种的毒花毒草毒到。”
“你是邪医的传人?”绯柳惊问道。
“是啊,怎么了?”司徒夜倒是一愣,这个反应是不是有点过度了?
“少爷!”绯柳脸上呈现出又惊又喜的表情,回头叫了一声。
然而,东方影的脸色却下子沉了下来,瞪了他一眼,扭头就走,“绯柳,走!”
“少爷!“”绯柳看看主子,又望望司徒夜,满是挣扎和为难。
“你家少爷都走了,想留着伺候我?”司徒夜道。
绯柳一跺脚,只得追着东方影而去。
望着他们的背影,司徒夜慢慢地敛去了笑容。
刚才,看他们的反应,绝对有古怪!莫非“邪医传人”这四个字对他们来说有特殊的意义?看来该好好查探一下了。
如今苏海陵不在宫里,木清尘又没有精神理事,他可得反皇宫整理得干干净净才好!
正想着,突然间,一个熟悉的叫声响起,“司徒公子!”
“木心?”司徒夜放下水壶,小心地走出花园,顺手拍了拍身上的土“怎么了?”
“司徒公子,你赶紧来一下碧霄宫吧!”木心焦虑地道。
“木清尘出事了?”司徒夜大惊,赶紧道,“我立刻就去,你去我房里柜子上把药我想箱取来!”
“是!”木心身形一闪,竟是施展轻功而去。
司徒夜不敢耽搁,一路小跑地 冲进碧霄宫,幸好斜阳殿和碧霄宫本来就是一墙之隔,路程很近。
“哗啦”还没进门,他就听到了瓷器碎裂的声音。
“凤后,请忍一忍,司徒公子马上就会来。”昊月的声音充满了隐忍的焦虑。
司徒夜几步跨进寝宫,只见木清尘躺在床上,死死地抓着昊月的手,似乎强忍着巨大的痛苦,周围站着几个御医,却一个个都面如土色,不知该如何是好的样子。
“司徒公子。”昊月惊喜道。
“你们这些庸医,统统给我滚!”司徒夜一声大喝。
“下去。”昊月也道。
原本不知所措的太医闻言,如获大赦,忙不迭地退了下去。
司徒夜坐到床前,抓住了他的右手把脉。
“怎么样?”昊月紧张地问道。
由于木清尘的经脉与一般人不同,再加上有孕,使得他也不敢随便输入内力,只能看着他痛苦。
“司徒公子,药箱拿来了!”木心冲了进来。
司徒夜立即打开药箱,取出一套金针,出手如风,几乎是一眨眼间,十几根金针已插上木清尘的穴道。
金针入体,木清尘明显感到舒服了不少,紧绷的身体慢慢软化,抓着昊月的手也松了开来 。
“你的内息错乱了。”司徒夜道。
“我知道。”木清尘虚弱地睁开眼睛。
木心赶紧拿起绞干的丝巾,替他擦去额头的冷汗。
“欲速则不达,下次别再冒进了,会伤到孩子。”司徒夜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又道,“不过恭喜,你的筋脉倒是被疏通了,可以重新修炼内力。”
“太好了!”木心欢喜地蹦了起来。
木清尘淡淡地一笑,随即疲倦地闭上了眼睛。
司徒夜张了张嘴,本来还想提东方影的事,见状也只得先罢了。
第四卷 第 12 章
梅君寒再次醒来的时候已经是天光微明。
身上的伤已经被人处理过了,血衣也被我去,除了还有些失血过多后的晕眩已没有什么不妥,看来是死不了了。
抱着昏沉沉的脑袋坐起来,他才看清所处的地方是一间破旧的农舍,虽然已尼整理打扫过,但角落处还是可以看到珠网,显然早就无人居住了。
隐隐地,空气中飘浮着一股好闻的香味。
仔细嗅了嗅,他的好奇心就更重了。
有鱼的香气,还夹着桃花的花香。
在这种地方?还真是诡异呢。
梅君寒顾不得全身的无力感,艰难地下床,却看见自己的宝剑好端端地放在桌上,连忙拿了起来,脑子 里最后的记忆似乎是听到了苏海陵的声音不过可能吗?她是女皇,多少事等着她处理,怎么可能一个人不声不响地跑到南郡来?
香气渐浓,浓得醉人。
“吱呀…”门开了。
出现在门口的正是他刚刚还在想念着的苏海陵,手上还托着一个盘子。
“海海陵”梅君寒目瞪口呆地看着她。
“怎么?不认识我了?才分别几天呢。”苏海陵倒是神色自若地将碗放到桌上,“来吃点东西吧,光看我可对你的肚子没有半点帮助。”
“桃花鱼羹?”梅君寒的目光落在桌上,“你做的?”
“怎么,不像?”苏海陵一挑眉。
梅君寒淡淡地一笑道,“我怎么会来的?”
“得到了一点消息。”苏海陵一面地挑干净鱼刺,将细白的鱼肉拌进粥里,放在他手里,一面道,“慕容紫刚走,海月山庄就送来了消息,凤舞很有可能就是魅影门主,我不放心,何况圣皇血脉的事,也不能让别人来处理,只好我自己来了。”
“那京里怎么办?”梅君寒一边喝鱼粥,一边问道,“你就这样来了,木清尘挡得住那些大臣吗?”
“我对外宣布了为先帝祈福四十九日。”苏海陵笑道,“这是礼制和孝道,有倒可循,方便我偷偷溜出来。”
梅君寒白了她一眼,很快是将鱼粥都吞下肚,这才感到身上暖洋洋的,舒服了不少。
“你觉得??”苏海陵道。
“还好。”梅君寒微微运起一丝真气,皱眉道“好像是中毒了?”
“不错,箭不淬有毒药,不过幸好是寒性的毒,你又服过千火芙蓉,毒性被抵消了不少。”苏海陵庆幸地道。
“那我们这是要去哪儿?”梅君寒道。
“慕容紫说鬼医无咎前辈隐居坐在新城,我们去碰碰运气。”苏海陵道,“要是不行的话,我只能带你回京去找司徒夜了。”
“这毒很厉害。”梅君寒心下一沉。
“嗯。”苏海陵叹了口气,又点点头,“我不想骗你,的确很厉害,幸好及时放掉了毒血,又有千火芙蓉的压制,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又让你担心了。”梅君寒低声道。
“你啊”苏海陵接过空碗放回桌上,随即搂住了他,“是我不好,我明明说过,以后由我来保护你的。”
“我才不需呜”梅君寒的话才说到一半就被一个热吻给吞了进去。
苏海陵抱着他的手小心地避开了他肩上的伤口,温柔的吻渐渐深入,仿佛要把这些日子分别的相思都传递给对方。
梅君寒慢慢地放软了身子,任由她的唇舌纠缠着自己。
见了面,才明白自己到底有多思念着
突然间,苏海陵一下子放开他,沉下了脸,低声道,“恶客上门了。”
“还没甩开?”、梅君寒咬了咬牙,抓紧了宝剑,便要下床。
“回来!”苏海陵一把搂着他的腰将他带回怀里,咬牙切齿地道,“就凭你现在的身体,能和人动手么!”
“那怎么办?”梅君寒道。
“跟我来!”苏海陵以最快的速度从枕头下取出自己的诛邪剑,一把抓着他的手走向后门。
后门就是一条河,河边一一片一眼望不到边际的芦花荡。
两人刚在芦苇丛中蹲下藏好,就听到茅屋里传来破门而入的巨响。
“奇怪”苏海陵明亮的眼睛盯着正在屋里屋外搜查的黑衣人,一面自语着,“这些人似乎不像大雍人。”
“那是南楚还是西秦?”梅君寒低声道。
“说不定是草原民族,身材都很高大。”苏海陵想了想道。
“魅影门和安王勾结在一起就很麻烦了,若是那些草原民族也插上一手”梅君寒也不禁苦笑。
“嘘!”苏海陵一把捂住他的嘴,指指茅屋。
就在他们说话间,那些黑衣人已经搜查完屋子,显然没什么发现,正聚集在屋后商议着什么。
“趴下。”梅君寒按下苏海陵的头,几乎与此同时,一排利箭擦着他们的头顶飞了过去。
“怎么办,那些人都不是庸手。”梅君寒额头渐渐冒出一丝冷汗,“而且他们的弓箭厉害,要是几十张弓同时发射,很难躲过去,我会拖累你。”
“别说这些有的没的。”苏海陵扯扯他的衣袖,慢慢地往后退去。
“后而是河了。”梅君寒提醒道。
“我们要下水。”苏海陵一面说着,一面已拔了两根芦苇,递给他一根。
“你不是开玩笑吧。”梅君寒接过芦苇,不带希望地问。
虽然在水下可以把中空的芦苇伸出水面呼吸,但现在还是初春的凌晨啊,在冰冷的河水里潜伏,没被敌人的箭射死恐怕就先冻死了。
“忍一忍,总比正面交手有胜算。”苏海陵苦笑了一声,率先下水。
梅君寒叹了口气,犹豫地看了一眼河水,终于还是潜了进去。
那些黑衣人已是刀剑出鞘,正结成阵型,前头的人一边砍倒芦苇丛,一边慢慢地前进着。后而的人全神贯注地盯着各个方向,似乎只要有一点风吹草动,他们就会扑上去。
初春的凌晨,河水依然很冷,梅君寒只觉得全身血液似乎都已经结冰了,只能勉强运转真气维持一丝体温。微微偏过头,去看不远处苏海陵的情况,显然也不比他好多少。现在他只能保佑上面的死神快些离开了。
“搜仔细点,姓梅的这家伙对逃亡可是很有心得的,当初南楚武林几次围剿都没能杀了他,硬是被他逃了出去,足以证明这一点,好好看看有没有血迹,还有河面上,有没有不自然的管子什么的。”
听到最后一句,梅君寒差点跳起来,幸好旁边伸过来一只手,紧紧地抓住他的手掌。
苏海陵的手。
没事。
苏海陵向他摇了摇头,示意他镇静。
梅君寒指指自己的剑,一脸的不同意。
若是躲不过去,还 不如趁现在体力尚未被冷水消磨怠尽的时候出奇不意地杀出去呢。
苏海陵更加用力地摇着,抓住他的手也握得更紧了。
信我。
她艰难地用口型表示出这两个字。
信你?
梅君寒觉得胸口像是被压上了一块石头,沉甸甸的。这是赌命,胜则生,败则死,再没有第三条路可以选择。
转头凝视,幽蓝的水光中,苏海陵的发也被染成暗蓝色,看上去竟有一种难言的忧伤。就像是,三年前初遇的那一眼。
突然间,心底有什么东西崩裂了。
生也罢,死也罢,不过就是游戏一场,如今有心爱的人在侧,就算现在就死了又何妨?何况若是真的躲不过去,她就是他一个人的了似乎也没什么不好。
心,渐渐地安定下来,手上也反握住了她的。
冷,好!梅君寒以为自己快要死了,手脚都已失去了知觉,若是此刻被人发现,恐怕只有死的份儿。不,就算没有被敌人发现,再要不了一时三刻也不死唯一值得庆幸的是,肩膀的伤口在水是竟然没有流血,看来司徒夜配置的金疮药真的不同一般。
不过有一点让梅君寒感到不解。天气虽冷,可毕竟也是入春了,不可能达到让河流冰封的地步,怎么这河水竟会比冰还冷?绝对不正常。
努力在水中睁大眼睛,一瞬间,他不禁目瞪口呆。
头顶上的河水不知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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