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去,今夜不用守着了。”
这句话让小玄子倍感亲切啊,要知道换做是平时的皇上肯定只是冷冷的两个字‘下去’,现在居然多了好几倍,看来皇上是吃了个餍足了。
“皇上,留不留?”小玄子明了的接过在旁的小太监手里的册子问道。
冷厉的眸光扫过那本册子,再盯在小玄子身上,幽灵似的开口,“你说六留是不留?”
小玄子吓得跪而请命,压低了声音道,“皇上,奴才也是按照祖宗的定制办事,是您说的今夜要按照侍寝的步骤来。”
说完,小玄子还倍感无辜的越说越小声,有埋怨的嫌疑。
他当然知道皇上和舒妃娘娘每次欢好从来不记录在册的,是皇上特地吩咐过的,可今夜也是皇上亲口说要按照侍寝的步骤来的呀,怪得了他多嘴么?
“你是想朕踢你走,还是你自己滚?”萧凤遥不耐的道,一点都不在意那册子的事。
不管是以前,今夜,还是将来,他都没打算要让他们之间的欢好记录在案。
“奴才还是自己滚吧,皇上早点歇息,别忘了明日还要上早朝,奴才这就奉命滚了。”小玄子说着转身,还不忘流连回头,希望能看到帝王心软,“皇上,奴才真的滚了。”
萧凤遥还看不透他心底那点小心思,他干脆直接转身回去陪佳人。
“皇上,奴才这就滚了,呜呜”
小玄子虽然叫着却只是叫给自己听,他踏了踏脚下冷硬的地板,还是奉命用滚的退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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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睡的人有身孕
萧凤遥再回到寝宫,拂开帷幔,榻前已经立了一个穿戴整齐的娉婷身影。爱萋'
他进来的时候水潋星正好系上细带,她回头望去,看到他脸色阴沉如霜,抿了抿唇,道,“皇上,君无戏言,别忘了你答应我的事!”
“朕的床会让你睡不着吗?”他一转身她还是要回瑶安宫。
“皇上忘了吗?侍寝的妃子不可以在皇上的寝宫过夜的。”水潋星轻笑着提醒他。
“朕允许就行!”他真是搬石头砸自己的脚溥。
“我还是喜欢按规矩办事!”水潋星披上那层几近透明的纱衣,毫不领情的从他身边走过。
萧凤遥抓住了她的手,“皇叔真的有那么好吗?”
好到让她在他们抵死缠绵过后转身就翻脸不认人川。
其实抛去皇叔的野心不说,他也认为皇叔是世间难得的上上君子,相反,他满腹算计,满身血腥,与她这样灿烂自由的人站一起只会遮挡她的阳光,让她的世界笼罩上层层阴影。
就算这样又如何,他不会因此放开她,从一开始他早就知道后果会比较糟糕却还是执意认定了她。
她应该不知道,一旦他认定她就再也不会放她回到过去的世界里,她今后的路只能走进他的世界,好也行,坏也罢,她都没得选择,只能接受。
“你会娶无忧吗?”水潋星望进他冷冰深邃的瞳孔里,也只有他回答了她这个问题,她才知道怎么回答他的问题。
静默了好一会儿,萧凤遥没放开她的手,却还是冷静的说,“她要朕娶朕就娶!”
因为这是他对已经死去的师父的承诺,当年听到九天玄老是天底下最厉害的武者,他不辞辛苦,千里迢迢,终于打听到他的下落。因此,当师父提出拜师的条件时他不假思索的答应了,也因为这个承诺,他和师父从来不亲。
一个终生的承诺换一身高强武艺,银货两讫,不是吗?
水潋星嘴角缓缓上扬,从他温暖的掌心里抽回了自己的手,露出灿若星辰的笑容,“那我告诉你,你的皇叔真的很好!打个比方,有俩馒头放在一傻子面前,一个是冷的,一个是热的,傻子也会选热的,何况我这么聪明的人对吧!所以,请皇上高抬贵手不要伤害那么好的人!”
“你就不怕说完这番话朕马上就可以让他死!”
她又拿他和皇叔做了比较!
她不喜欢他冷面如霜的性子!
这一刻,萧凤遥发现自己的心堵得难受,不止有一股火在体内燃烧,还有心慌。
那种害怕失去的慌乱侵袭他向来冷静的心,就好像上次她失踪了一整夜那样,害怕她消失,害怕再也找不到她。
为何,为何而今的她就在眼前,他却还是觉得她会消失?
“我不怕!因为我相信你舍不得!”若是舍得就不会宁可防了那么多年也不除了,要是舍得的话,每一次萧御琛出事他就不会那么紧张了。
如果不是萧御琛逼得太急,他一辈子都不会对他兵戎相见。所以,她一直都想阻止,不想见到他们叔侄自相残杀。
他们不像历史上那些帝王家的孩子为了争夺帝位斗得头破血流,六亲不认。
萧御琛夺皇位只是为了给他母亲一个安宁,圆他母亲的遗愿,让他母亲能在九泉下瞑目。
三十多年了啊,好不容易等到南枭国大定天下,他的等待却迟迟没有回应,若真的造反只能说他真的已经被逼到尽头,无路可退了。
“呵舍不得?朕已经开始后悔对他舍不得了!”萧凤遥冷哼一声,伸手勾住她的纤腰猛力将她柔软的身躯扯进怀里,托起她的下颌,冷戾的吐着坚定而可怕的话:
“就算他有千般好,就算朕在你心里不及他的万分之一,朕也不会放你走,你最好趁早对他死心,否则等朕出手时你连后悔的机会都没有!”
又来了!
最近她常常听到他这样蛮不讲理的警告,不可否认这一次是最能让她惊心的,那深邃瞳眸深处好像已经为她画好了一个牢,倘若她不从就将她困在里面一辈子,暗无天日。
“我做事从不后悔,也许是那个能让我后悔的人还没出现。”她挑眉的笑了笑,拿开他的手,转身。
萧凤遥真的是又气又恨,很想把她抓回怀里狠狠吻住那张不乖的嘴,可他知道自己对她的自制力为零,一旦碰上就不可能是一个吻那么简单,今夜的她已经被他折腾得够呛了,再继续她真的会吃不消。
起步要离开的水潋星在抬起脚后跟的时候刻意停了一下,很讶异他居然没开口叫她站住,于是她放心的迈开步伐。这不,才走出三步,一件外袍从天而降给了她个当头盖。
“要么披上它离开,要么留下!”冷若刺骨的嗓音完全跟方才激情缠绵的完全沾不上边,不知道的还以为不是同一个人。
水潋星拿下盖了满头的外袍,淡淡的男性麝香和他留存的体温相融合氤氲在她鼻端,胸腔的那颗心又不听话的小小悸动了下。
“放心!就算着凉了也不会管你负责的!”明知道他是一番好意,她却说得好似他不得已一样。
“再不走等朕把你压回床上去?”萧凤遥额上已经青筋隐隐乍现,他背在后的双手紧攥成拳。
可笑!他何时学会妥协了?
还真得感谢这小女人!
不妥协又能如何,他强硬,她比他还硬,完全是那种越挫越勇,不怕死的性子。
一听到这句话,水潋星赶忙披上外袍拖着疲惫发酸的小身板一溜烟的跑出去了。
再被压一次,她不确信还能不能见得到明天的太阳啊!
她可不想以这样的方式回归祖国啊,不然改天别人问起怎么回去的时候要她怎么说?
等到脚步声远去,萧凤遥才回过身望着她离开的方向,黯然神伤。
说走就走是她的个性,从不拖沓,更不会因为他的退让而依依不舍。
始终,他还是没走进她的心里去,若真的走进去了必然不是这番模样
水潋星这一睡睡到夕阳西下,醒来的时候全身骨架还隐隐酸疼,她让绿袖准备了热水泡澡,舒缓身子。
“娘娘,这是皇上命人午时送过来的,很香,要放下去吗?”绿袖让人提热水填满浴桶后,在上面洒上了白天刚从御花园采摘过来的花瓣,拿出一晶莹剔透的小瓶子道。
刚从榻上下的水潋星懒懒的走过来,看到绿袖手里拿着的漂亮净瓶,她认得这个瓶子,是她每次欢爱后萧凤遥都会特地为她准备留给她沐浴用的香精油,听说能舒缓筋骨,她用了之后也确实有效。
“给我吧!”水潋星从绿袖手里拿过小瓶子,握在手心里,不由得想道:他是习惯了每次欢爱后都这样善后,还是真的对她那么上心?
“娘娘,您可真能睡,绿袖以前就听说若女人太能睡会被人误以为是有了身孕的。”绿袖又过去试了试水温,似是不经心的道。
身孕?
如同平地炸起一声雷,水潋星手心里握着的小瓶子险些滑落,好看的眉也紧皱在一块。
她和他从一开始都没避过孕,也没见他事后有让她喝什么药,除了每天晚上特地让御厨给她炖的补汤。
他们在一起嗯嗯啊啊的时候通常都很疯狂,嫌少有温柔到适可而止,每次他的释放她都能清晰的感受到他滚烫灼热的液体洒入她的花壶深处。
他们不止一次,是无数次了啊,若不是绿袖提起,她还真压根忘记了还有怀孕这茬儿。
水潋星下意识的抚上自己平坦的小腹,心里突然涌起一股好想拥有他的孩子的念头。
这里,若是能孕育他们的孩子一定很幸福。
唔,水潋星,你在想什么呢?!这是你该想的事吗?你以后是要回到自己的世界去的,如果再生个孩子那还得了?真要披上抛夫弃子的千古骂名了!
还好,还好绿袖突然提醒了,一切都还来得及,以后要记得做防护措施!
嗯,改天有时间去找个可靠的大夫问问有啥好办法。
按那蚊蛋的条件,她还有三十场侍寝夜肉偿,若每一夜都像昨晚那样,三十场下来别说一个,三个都生出来了。
哼!他也别想她那么好欺负,只要他放了萧御琛,她昨晚只当是虚以委蛇,未来的三十场让它见鬼去吧!
老师常说人要懂得变通,她可是个三好学生,听老师的话绝对无罪!
倏然,衣襟一松,水潋星回过神来,飞快的抓住了朝两边散开的衣服,眼睛对上被她一惊一乍而吓到的绿袖,笑了笑道,“嘻嘻绿袖,姐姐我只穿一层衣服不用你帮我剥了。”
她刚爬出被窝,所以只穿了一层单薄的丝绸里衣,刚就是绿袖解她的衣带衣服才会散开,她可不习惯让别人脱光光的看她洗白白。
“娘娘,是绿袖忘了,绿袖这就出去,娘娘慢慢洗,若有什么需要可喊一声,绿袖就在外头候着。”绿袖羞愧的把头低得深深的走了出去,她怎么忘记了娘娘不喜欢别人伺候她宽衣沐浴呢,真是该死!
确定绿袖出去后,水潋星才把走到冒着热气的浴桶旁把瓶子放在边上,而后动手脱衣服。
衣服除去后,她垂下的视线落在了雪白的酥xiōng上,那上面不止布满深浅不一的吻痕,还有属于某人的五指印。
昨儿晚在他身下一遍遍开口求饶的场景晃入脑海,水潋星的脸上顿时像刚入锅的虾被炸得通红。
若是刚才让绿袖见到她干脆拿根面条上吊算了!
水潋星把还拿在手上的衣服扬到衣架上,这么一转手便碰到了她事先放在浴桶边上的小瓷瓶,“啪啦”一声,瓶子应声落地,瓶子里的香精油慢慢流淌洒开来,那上面冒出的滚滚泡泡触目惊心。
这香精油里面有毒!
水潋星震惊万分,是谁要害她?她确定这香精油一定是萧凤遥给的没错,也一定是小玄子送过来的,难道是小玄子吗?
还是
不!不可能!
不会是绿袖!绝对不会的!
虽然在心里这样自我安慰着,水潋星还是无法肯定,后宫的争斗向来波谲云诡,随时都可能风云变色。
她实在不愿意去怀疑身边最信任的人,或许这香精油在送来的途中已经被人加工过了,又或许在还没到萧凤遥手里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