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跟奴才去就是。”小玄子躬身不亢的道。
见从小玄子嘴里问不出什么,顾婉婉无奈回眸看了眼还在受难中的父亲,目中湿润,好似诀别般有千言万语想要说,最后在小玄子的三催四请下才不放心的走了。
她有种不祥的预感,这一去,难再回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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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书房,萧凤遥坐在御案前废寝忘食的批阅奏章,越是想要投入到政务里脑海就越是浮现出那张倾城容颜,那双灵动水眸,以及那从来不怕死的笑弧。
“啪!”他大力合上奏折,俊脸阴霾,目光冷鸷。
跟在小玄子身后进来见驾的顾婉婉正好听到这表示盛怒的响动,她的心瑟缩了下,努力保持镇定的上前,淡然施礼。
“臣妾参见皇上。”
温婉不做作的嗓音令萧凤遥抬起头来,冷厉如剑的眸光紧盯在她身上,不出声。
久久,欠着身的顾婉婉越来越难撑得下去,她饱满洁白的额上已经渗出一层薄汗,快支撑不住的身子微微摇动。
“免礼。”
终于,他开口了,即使声音冷得渗人,对这一刻的顾婉婉来说简直就犹如天籁。
“朕听闻婉贵妃懂天文命理,今夜,你就让朕见识见识这本事。”萧凤遥离开御案,快步来到顾婉婉身前,正好扶住了因为久行礼不起而双腿发麻导致站不稳的她。
“谢皇上。”顾婉婉退开一小步深深低着脸又示意性的欠了个身,清眸抬起,“回皇上,臣妾也只是略懂皮毛,搬不上台面,更不敢在皇上面前班门弄斧。”
他以为她刚才是腿麻才身子摇晃,其实不然,她是听到他的话受惊所致。
她不知道他哪里得知她通晓天象的事,这事就连她都拿不到一个准,只因小时候爱夜观天象,喜欢阅览天文之类的书籍,今日的天狗食日她也不敢肯定断得准不准,完全是凭老天安排。
皇上这时候却突然召她前来夜谈天象,她心中怎能不害怕?
这个男人从来都是让人畏惧的,何况,他今日当真为舒妃的失踪龙颜大怒了。平时的他不发怒还好,虽不至于平易近人,至少不会给人一种窒息的感觉。
此刻的他,正是如此,那种摸不透猜不着的诡异感压得她透不过气来。
“只是略懂皮毛就能从朕的眼皮子底下放走安逸王和朕的爱妃,若精通岂不是能神不知鬼不觉的杀了朕?”低沉的嗓音如鬼魅的传来,顾婉婉吓得脸色惨白,双膝一软,跪了下去。
“皇上饶命!”
该来的还是来了,这个皇上不是容易可以糊弄的,在把安逸王弄进太皇太后的梓宫里的那一刻,她已经意料到自己的结果了。
只是,她没料到皇上早知道是她却还要让她承受一次看至亲因她受杖责的痛苦。
这男人,果然不能惹,一旦惹上,你连想都不敢想自己的下场。
“饶命?朕饶了你的命,安逸王和舒妃立马就能回来吗?”萧凤遥伸出手去勾起她的下颌,嘴角挂着冷血的笑弧,“你可知道舒妃还欠朕三十个侍寝夜?这三十个侍寝夜,谁还?你要替她还吗?”
这下,顾婉婉的脸色彻底没了血色,她惊骇的看着他想要摇头,他却突然加大力度捏紧了她的下颌让她难以动弹,连开口拒绝都难。
“乖!来,告诉朕,猎场那一次可是你下的手?”他笑着诱哄,偏偏,对任何人来说他越是笑就越是可怕。
手劲松了些,就为了让她可以点头或摇头。
顾婉婉知道这种情势下她唯有坦白从宽才可能有一丁点活命的机会。
于是,她点头,再点头,生怕他没看到,往日淡然的清眸此时升满了恐惧,即便她很努力的让自己看起来很镇定,可是身子的颤抖出卖了她。
“你知不知道那时她若是受伤了,朕心里作何打算?”萧凤遥又收紧了手劲,毫无怜惜之情。
对女人,他从来都吝于怜惜,她,除外!
偏偏,她总是对他对她的太多例外视而不见,还敢当着他的面跟别人玩私奔!
顾婉婉的下颌几乎快要被他擒得脱臼了,她被迫昂着头,连呼吸都是困难的,她看着他艰难的摇头。
“朕告诉你,若那次在猎场她受了伤,朕打算赐你们一人一口棺材,回家埋自己!”萧凤遥冷凝起了嘴角边的令人胆颤心惊的笑弧,目光嗜血阴鸷,“现在,你来猜猜,你把朕的爱妃弄没了,朕心里又作何打算?”
顾婉婉惊骇的摇头,面对他这样语调上的折磨,她宁可他给她一个痛快。那眼神冷得透骨,那脸色冷厉得好似利剑一遍遍的刮伤她。
“你喜欢皇叔是吧?这样吧,你入宫两年朕都未曾宠幸过你,你只怕对男女情事陌生至极,朕赐你百夜媚。香楼,让你好好学学如何伺候男人,到时候也让朕的皇叔好好瞧瞧如此佳人都为他付出什么了,说不定,皇叔还会感激朕。”
说罢,萧凤遥扔开了她,对一直候在一旁的小玄子道,“小玄子,你听到了,还不快去办。”
“不!皇上,臣妾宁可死!”顾婉婉卑微的抓住他的衣袂,央求。
“朕还没准死的人阎罗王不敢收的!”萧凤遥狂妄的哼笑,“如果你嫌你父亲五十大板还不够,大可寻死,朕会成全你们在黄泉路上相会。”他的话更加冷血无情,顾婉婉失望透彻的松开了手,像是被人抽离了灵魂,瘫软了身子坐在地上。
一个人可以狠到什么程度?
是不是像他这样让人无从猜测却残酷无比?
小玄子叫来了两个小太监,将顾婉婉带了下去,并且特地吩咐要带往帝都最富盛名的烟花之地
“皇上,婉贵妃的事奴才已经办妥。”两个时辰后,小玄子回来道。
“宫外可有她的消息?”萧凤遥只想知道那个女人逃离他后在哪?过得如何?
“回皇上,日月星辰暗中让人彻查了帝都,没有舒妃娘娘的踪迹。”提到舒妃,小玄子的心都悬起来了。
太皇太后薨逝了,接下来舒妃娘娘就是皇上的命,万一说错一个字,或者表做一个情,就算是在皇上身边伺候了十年有余的他也难逃罪责。
“安逸王呢?”她不在帝都,是真的跟皇叔回东陵了吗?
纵使他软硬兼施,到底还是留不住她?
她说想绿袖是杀死太皇太后的凶手,他连审都不用审,就是不想再生枝节,不想再将她跟皇叔联想在一块。
无论如何,他不想失去她!
“回皇上,也没有安逸王的踪影。”不知道是不是安逸王太能藏了,还是真的出了帝都城。
小玄子说完这句话已经有受罚的心理准备了。
“嗯,让人把天牢看紧了,明日练嵘和景陌二人午门斩首示众!”逃就要有逃的代价!
就这样?
皇上没有勃然大怒反而比刚才还冷静?是他眼花了吗?
小玄子揉了揉眼,躬身领命,“是,奴才这就去天牢传令。”
刚转身又停了下来,“皇上,苍公子夫妇在瑶安宫吃好住好,您要不过去瞧瞧?”
“谁允许他们住那的?”深邃的眸冷厉的眯起。
那对祸害夫妻在宫里住下了他怎么不知道?
被质问的小玄子心里颤了下,“回皇上,听说是舒妃娘娘授的意。”
话音刚落,躬身低头的小玄子只觉得眼前一闪,身边厉风拂过,抬眸,君王已经不再殿内
夜凉如水,冷风瑟瑟。
萧凤遥还没踏入瑶安宫就听到里面传来了噪杂的声音,像市集上叫卖一样。
他剑眉冷冽的拧起,面带怒火走了进去。抬眼一望,偌大的院子里竟然不知何时搭起了戏台,坐在台前看戏的除了各宫他想不起谁谁的妃嫔,当然还有那对胆大包天的夫妇。
“君要妾从,妾不愿,君休要逼之,休要逼!”
台上的戏子正唱到凄婉处,无论是神色还是唱词均是缠绵入骨,从戏词听来就可知道是讲述民间的的一对痴男怨女,求而不得。
“轩轩,你说这柳生太过分了,怎么可以这样强迫一个人嘛!”顾柏雪坐在自家夫君的腿上愤愤不平的埋怨道。
苍轩并没有说什么,只是拿起一颗特地从宫外带进来的葡萄细心的剥了皮送到她嘴里,眼角余光瞄到身后站在那里好一会儿的身影,心照不宣。
“好!逃得好!”
戏子唱到戏中女主终于成功逃离,顾柏雪欣喜的举手叫好,声音且嘹亮。
“全都给朕停下!”
看中其中奥妙的萧凤遥紧攥双拳,愤怒的吼道。难怪他怎么也想不出这出戏叫什么名,原来是出自那对夫妇的自编。
台上经这么一吼仿佛被定了身一样全数停下来,多双眼睛望去,看到那身高贵逼人的龙袍,个个大惊失色,慌忙放下手中道具,下台行跪礼。
“草民携牡丹戏班子叩见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戏班子的班主领着整班人颤抖的行礼。
苍轩和顾柏雪暗中得意的相视一眼,方起身摆手让不相关的人退下,“你们下去吧,管家会给你们钱的。”
很好,连管家都一并带进宫来了!
“柏雪,苍轩,你们跟朕还真不客气啊!”萧凤遥撩袍凌冽的入座,厉眸有些散漫的掀起,语带讽刺。
“小遥遥,咱们谁跟谁,干嘛需要客气!何况这瑶安宫是我们花钱买来的,住这里也是天经地义啊!”顾柏雪腻在自家男人的怀里,笑着道。
“你们花钱买来的?”萧凤遥浓眉一蹙再蹙。
“是!舒妃娘娘从雪儿这里个一共拿了两个印章,每一个是五千万两黄金,两个则是一万万两黄金,如此算来,我们借瑶安宫住几日不为过吧?”苍轩搂着爱妻邪笑道。
“你们当朕付不起这一万万两黄金?”萧凤遥剑眉挑起,嘴角勾起的笑弧令苍轩夫妇感觉自己踩到了狐狸的尾巴。
该死的女人,她何时又跟柏雪要了印章?
她早就在为逃离他做准备了是吗!
很好!有本事她别让他找到,否则,连他都担心自己太残忍!
“当然不会,皇上乃一国之君,区区一万两黄金又怎会拿不出来,只不过拿起来没咱们这些草民如此轻便罢了。”苍轩打横抱起娇妻过去入座,柏雪挣扎,娇嗔的瞪他,她只是有了身孕又不是行动不得,干嘛动不动就要抱她。
一句话如醍醐灌顶,萧凤遥紧抿薄唇,紧紧的盯着他们,“她拿印章去兑换了?”
在萧凤遥满目期待下,苍轩和顾柏雪故意迟钝的摇头,“舒妃娘娘身边有个安逸王哪里需要兑换银两!”
难得看到他露出这样人性化的表情,苍轩觉得不好好整整他实在对不起自己。
果然,提到安逸王,萧凤遥一拳捶在桌面上,拳头攥得咯咯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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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提到安逸王,萧凤遥一拳捶在桌面上,指关节攥得咯咯响。爱蝤鴵裻
苍轩和柏雪已经做好了聆听巨响的准备,然而,坐在那里的男人周身的戾气倏然散去,黑眸恍如冰封之水,毫无波澜。
“苍轩,你最好尽快找到她,否则你的孩子出生后有没有爹叫,朕就不知道了。”冷静下来的萧凤遥站起身,看向苍轩,眼底闪过算计的精光。
苍轩脸色抽搐,别人的女人丢了为什么要他来找?他额上有写专门替人寻女人吗?还拿他未出世的孩子来要挟他。
噢!偏偏还真掐中他的死穴了濉!
顾柏雪看着哑口无言、脸色难看的男人,难得善解人意的拍了拍他的肩膀,“我早说过了,你不是小遥遥的对手,跟他玩咱们只有吃亏的份。”
苍轩白她一眼:有你这么贬低你夫君的吗?
顾柏雪无奈的叹息:事实胜于雄辩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