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又知道了?这个人啊,估计天下就没有他猜不透的事情吧?那么,她一直认为他没有看出她的伪装的这个想法,是不是错误的?他其实——早就知道了她的身份??
“她不会觉得那是荣幸!”泠清若苦笑一声,端了桌上的酒杯,又是一饮而尽:“她那样的女子,根本不会在乎所谓的身份地位就像在她眼里众生都是平等的一样,她丝毫不会因为有个身为王爷身份的丈夫而感到荣幸”
对啊,她从来没有觉得荣幸过!左小浅几不可闻的冷笑道:“看来王爷很了解她?”手也不闲着,他不是想喝酒吗?那她今晚就伺候他喝个够吧!最好还能给他灌倒了、喝趴下了
“她的所有情绪全部写在脸上,所以要看出来也不难!”泠清若意有所指的说道:“就像喜欢上一个人的时候,她也会很坦诚很坦然的告诉对方,她喜欢上了他她不会怨恨一个人,就算那个人曾让她伤透了心,因为她觉得,怨恨,其实是一件很伤神的事情,她会收拾好心情,告诉自己,只是喜欢错了人而已,有什么了不起?然后,扬起笑脸,重新开始”
嗬,还真不是一般的了解她嘛!左小浅被他的话惊得忘记了手中的动作,呆呆的望着他深邃的眼眸,那黑玉似的眼眸里,微微动荡着的,可是忧伤?
“洛六?”泠清若当然知道自己这一席话出来会是怎样的效果,他微拧秀眉,疑惑的唤道:“你在想什么?酒都洒掉了——”
“啊?啊!哦——抱歉,浪费了你这么好的酒”她慌里慌张的放下酒壶,看到桌面上一大片水渍,伸手就要用袖子去擦:“我只是在想王爷你果然很了解她啊,呵呵只是,为何她会变成你的过去式呢?呃,过去式的意思是说——”
“我明白你的意思!”泠清若伸手,示意她他明白她语无伦次说出来的话的意思:“你的意思是说,既然我对她如此的上心,那我为何还要休了她,是吗?”
总算说到了关键的地方了,左小浅连忙点点头:“是啊!很好奇呢!”
她倒要好好听听,他要怎样告诉‘洛六’,当初他是怎样薄情寡义的对待她的!
正文 第二百零九章 曾经的爱
泠清若深吸一口气,才缓缓说道:“有一次她被人掳走”
他还真敢说?!她被人掳走的时候,他在哪里?他那时候,根本就没管她的死活好吧?她想着,面上便流露出鄙视和不屑的神色来。
泠清若并不介意她的态度,接着道:“掳走她的那个人妄图利用逼迫她做一些事情,那些事情,她显然已经忘记了,所以,她遭到了最严厉最痛苦的惩罚——算起来,那其实是她第二次遭受那样的浩劫和痛苦,那种惩罚,叫做‘血蚁噬骨’”
左小浅的眉头紧紧皱了起来,‘血蚁噬骨’?他怎么会连这个都知道?
“我赶到的时候,她已经被折磨得晕死了过去”
他赶到??他在说什么?左小浅紧紧咬了下唇,屏了呼吸一动不动的望着泠清若的脸:“你,去救她了?”
“可是她也许永远也不会知道!”泠清若看着她探询的眼神以及倒抽一口气不敢置信的神情,淡淡道:“她被扔进血池里,捞上来时早就昏死了过去,所以,她不知道我曾经去过”
“那你为什么不告诉她”左小浅脱口问道:“如果你真有去过,你为什么不让她知道?你这样做,就不怕她误解你吗?”
如果他真的有去过,那她,不是一直在误解他么?他为什么宁愿让她误解,也不愿意告诉她真相?这个男人,到底想要隐瞒什么样的事情?
还是,这一切,只不过是他在杜撰?可是,如果是杜撰,他又怎会知道有血池?又怎会知道她当时所受的苦?还有她被折磨得昏死过去的事情?
这会儿,左小浅的脑袋基本上已经处于打结状态了!她实在弄不明白,今天晚上,他说的这些话,她是该信还是不该信?
“我那时别无选择!”泠清若低头,握了桌上的酒杯,修长漂亮的手指抵上额头:“你在笑我对不对?别无选择?你在想,别无选择,也许只是我的一个荒谬的借口对不对?”
买尬?!这男人,他是会读心术吗?他竟然能将她心里的想法猜的这么准确,她实在——被吓到了:“呵呵,王爷说笑,我怎会这样想呢?那是什么原因让你选择宁愿让她误解你呢?”
小心翼翼的探出小手,趁他不注意时擦了擦额上的冷汗,虽然一早知道这个人的心思很缜密,可是缜密到能够完全窥透一个人的内心,这也太恐怖了吧?!看来,她是一丝一毫都大意不得呢!
“我跟掳走她的那个人,达成了协议!”泠清若依然没有抬头,他微闭了眼,长长的睫毛轻轻覆盖了他满眼的忧伤——
就算,让她知道所有事情的真想,他们就真的,可以回到从前么?
他的心里,忽然慌得那么厉害!前所未有的恐慌,紧紧扼住了他的喉咙!
他跟圣通子达成协议?他们之间能达成什么样的协议?左小浅微愣了下,他身上为什么会忽然散发出哀伤的气息来?那连绵不绝的哀伤,像是从骨子里沁出来的般
“简单的说,我们互换了条件!”泠清若的有些低沉的嗓音重又响了起来:“我帮助他完成他的‘宏伟’大业,而他则答应我,从此再也不会为难她以及千年冰蝉——我的利用价值显然高过她,因此,他自然答应的很是爽快。当然,他有附加条件,我必须迎娶他的女儿花月容为妻”
左小浅的脑袋轰的一声炸开了,他的意思是说,他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她??都是为了她的性命安全?
那么,她兴高采烈的跑回来,看见他跟花月容上床,是他故意那样做,甚至故意让她撞破的?他知道以她的性格,定不会跟他善罢甘休,所以,他知道她会跟他提出离婚?所以,他做的这一切,真的是因为她?
可是,他为什么不愿意告诉她?如果他真的有他说的那么爱她的话——相爱的人,不是应该要互相坦诚的吗?如果连信任都无法给她,又怎么可能谈得上爱呢?
是她搞不懂这个人的思考逻辑,还是她本来就比较笨的原因?可是啊,她低了头,轻轻叹息一声,不管怎样,都已经事过境迁了
她会感动他为她做的一切,可是,只是感动和感激!
她曾经爱过他,不,是很爱很爱吧!可是,她对他的爱,已经被时间磨蚀的苍白不堪了,她现在,只想简单的爱一个同样简单的人,过一种简单而干净的生活!
可是,这样一个简单的愿望,对于她来说,都是一种奢望吧?一想到如今外面的形势,她的嘴角忍不住轻垂了下来。
“王爷,事情都已经过去了,再回想也只是徒增伤感罢了!何况,你已娶妻,说不定她也遇见了另外的良人”左小浅鼓起勇气,抬眼望着他。
大约因为喝多了酒的缘故,他如玉般白皙的脸庞染上了一抹绯红,让他比平时看起来多了生动的色彩。
她也遇见了另外的良人?她说的,是洛星吗?她果然,喜欢上了他,那他呢?他要怎么办?他将当时的事情毫无保留的告诉她了,结果,换来的不过是他的徒增伤感、她的另外的良人
正文 第二百一十章 相忘于江湖
一杯一杯的酒下肚,也浇不灭泠清若心中的愤怒,也带不走连绵不绝涌上心头的绝望。她怎么可以,爱上别的男人?她难道真的可以忘记,他们之间的甜蜜吗?
不,就算她忘记了,就算她爱上了别的男人,她这一辈子,也只能在他身边,哪里也不能去,哪里也去不了!她,只能是他泠清若的!谁叫她捣乱了他向来平静无波的心?谁叫她要让无心无情的他尝到了被人爱着以及爱着人的美好滋味
他不说话,只顾着灌酒,左小浅看着他,他的情绪似乎更坏了一些,他的面上虽然没有表露出来,可是左小浅似乎就是知道。
心中一动,她想也没想的伸手,按住他举杯的手,诚恳道:“王爷,再喝就要醉了身体要紧呢!”
如果事情真如他说的那般,那么,他们之间,爱情没有了,可是,她还欠着他的恩情呢!所以,她告诉自己,她有理由关心他!
泠清若飞快的反握了她的手,却只一瞬,便神色黯然的放开了她,摇摇晃晃的站起身来,看着隐身于乌云层中的月亮:“你说,像她那样的女子,能接受我今日的说辞么?你说,她,还会回来么?”
左小浅轻拧了眉头,揉按着刚才被他大力抓过的手:“我想,她可能会觉得,过去了的事情,很难再回头了吧!我想,王爷如果真的爱她,何不让她在她的世界里,活的畅快恣意呢?”
她叹了口气,接着道:“我想,她如果知道自己曾经被那样的深爱过,一定会心存感激和幸福的吧!”
泠清若完美的唇瓣轻轻扯出一朵笑容来,过去的事情,很难再回头了?是她不愿意回头了吧?她活的畅快恣意了,那他呢?
他要的是她,不是她的心存感激!她的幸福,就算是用强的,他也要介入她的所谓幸福
“她幸福了,那我呢?”他对着终于从乌云层中挣扎出来的昏黄的月亮,轻轻闭上眼睛,低喃道。
左小浅缓缓起身,看着他颀长却单薄的身体,那种名唤忧伤的东西,又一次袭上她的心头,他的幸福,不是早就跟她无关了么?
“王爷,珍惜眼前所拥有的,不也是一种幸福么?”她看着他忧伤却依然美丽的侧脸,好不容易才挤出这么一句话来。
他们之间,错过的太多太久了,幸福曾经光临的时候,他们让它从指缝中溜走了。而现在,任他们想要怎样用力的握紧手指,也握不住那叫幸福的东西了!
他有了花月容。而她,有了洛星!
“不早了,王爷早些回房歇着吧!”她关切的说道,他也许是真的对她有情,他也许直到现在仍是对她有情,可是,命运啊,就是这么奇怪的东西!
明天就离开这里,不能再为他惹麻烦了,她已经,把他拖进了麻烦里一次了,这一次,不能再让他为她受累,因为,他是他,而她是她,他没有必要与义务,再扛起属于她的麻烦了
还是,趁夜离开比较好!将泠清若扶回房间的左小浅,决定立刻离开。离开,将危险与麻烦远远带开,远离泠清若。
自此后,便真的要,相忘于江湖了吧!所以,请保重!
将自己快速易容成一名神情憔悴脸色黯然的中年妇女,左小浅简单的收拾了一下随身用品,留下一封告辞的书信后,趁着夜色悄悄离开了若王府!
只是,刚溜到门口,便被人拦住了去路。眼前那人,化成了灰左小浅也不会忘记,因为,蚂蚁噬骨的滋味,她恐怕永生也忘不了。此人,就是圣通子。
气氛,压抑而沉默,谁也没有先开口——
“小昭然,许久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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