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什么侠女!还不是中了我的迷魂散!”他看着她美目紧闭,红唇鲜艳欲滴,竟有了上前一亲芳泽的冲动,但苦于旁边有人,又想到还有重要事要办,便暂时放下了这个念头。
“雷爷,现在我们该怎么做?”一矮个神形精干,贼眉鼠眼。
“你说呢!”雷霸狠狠在他头上拍下一记,道:“不是早就叫其他人去请楼国的大将了么!你们现在赶快把她抬到大厅里去,等会他们人来,见不到人可不好说了。”
“是是!”那两人得令,一人抬肩,另一人抬脚,手忙脚乱地将楼轩沉搬离了屋子。
楼轩沉一听楼国大将,心里已猜得七八分。怕是副将楼彪虎吧?方才窗外人影之时也考虑过这种情形,若是普通卫兵她还好对付,若真是楼彪虎,要逃恐怕得花点功夫了。
但转而一想,自己总这么逃也不是个办法,至少要让母后知道自己还安然无恙。自己为逃婚约不告而别已是不忠,若还不让母后安心,便是不孝。这不忠不孝之人她无论如何也不能当,即便再怎么向往自由也是徒劳。
思索间,她便已被抬到了前厅。果不其然,楼彪虎看到他们将公主抬了出来,心下一惊,嗔目道:“你们把公主怎么了!?”
雷霸被他的大嗓门吓了一跳,随即赔笑道:“楼将军,这公主没事,只不过我下了一点药,过一个时辰便能醒了。只不过···”他伸手做了一个数钱的动作。
“哼!钱自然不会少给,若是我们公主受了什么伤,你的狗命留在这世上也就多余了!”楼彪虎冷哼一声,不屑道。
“那是自然那是自然!”雷霸搓着手笑着,神情好不猥琐。
“来人!”楼彪虎一声令下,后面就有人拿着银两上前。雷霸见钱眼开,刚想伸手,岂料一根银针刺入手心,疼得他“嗷嗷”直叫。
那些人定睛一看,只见楼轩沉不知什么时候坐在了旁边的椅子上,翘着二郎腿笑嘻嘻地盯着他们,一副看好戏的模样。
“你···你怎么醒了?”雷霸大惊。
“区区迷魂散,怎会迷得了我?也不看看我是谁。”她骄傲地抬起了下颚,却可爱得紧。
“属下参见公主。”楼彪虎一看公主醒了,率领手下单膝下跪。虽然自己奉命来寻找并捉拿公主,但公主总归是公主,怎么也不能少了这些礼节。
“不必多礼。只是···你们最好不要让那个试图迷昏我的人逃了。”楼轩沉看似无意地拨弄着自己的衣裳,其实意有所指。
果不其然,楼彪虎身后的几个人一把抓住了正要逃跑的雷霸。
“楼将军,把他交到殷城主那儿吧。”说罢站起身,将藏于腰间的纸条递到了他手中后,双手背在身后转过身去。而那纸条,正是雷霸亲笔所写的“罪状”。
“公···公主饶命。”雷霸脚一软,跪倒在地上,可是楼轩沉仿若未闻。
雷霸被楼彪虎的两个手下带走了。楼轩沉正要出门,便被楼彪虎拦住了去路:“属下恳请公主回国。”
“大胆楼彪虎,赶拦本公主去路?”厉色扫过,楼轩沉不紧不慢却满身傲气。
“属下不敢!只是楼王下达了命令,属下不敢不从!若公主执意不肯跟属下回去,属下唯有得罪。”
楼轩沉瞄了一眼他腰间的日月双刀,神情自若,她知道日月双刀是楼彪虎的武器。当时在楼国,楼轩沉与他见过几次,楼彪虎身强力壮,原本以为他会使铜锤之类的东西,没想到他却选了格外轻便的双刀,与他的身形相去甚远。
“若你能追得上我,那便试试!”言罢,右手出拳直扫楼彪虎门面,楼彪虎侧身躲过,却又接连受她好几次进攻,但迟迟未动双刀,生怕一不小心真的伤到公主。
楼轩沉本想试试他的真实本领,可他一直没有用刀,只是不停地躲避,心中明了,冷哼一声笑道:“楼将军!我知道你本领过人,可如果你再不动手,被我跑了去,怎生向父王交代?”
楼彪虎听罢心中一动,即刻出掌相迎。
楼轩沉与他拆了几招,觉其力大如牛,刚想出暗器逼其出兵器,胸口一紧,一股血腥涌上喉头,知是旧伤未全愈,躲了几躲立即疾步而去。
楼彪虎见她要跑,一把往她袖口抓去,可还未触及,她便已然远去,空中却飘来她空灵悠远的声音,“楼将军,告知母后沉儿安好,勿念。”
楼彪虎暗暗叹气,此时想要追,恐也来不及,只是没想到公主的轻功竟如此之好。
12。【第一卷】 若如初见…第十章 又见洛离
接连飞过几个巷口,楼轩沉停下了脚步。
胸口依旧隐隐作痛,她不觉暗叹那恶魔的功力深厚。
月光被阴霾所笼,楼轩沉拖着疲惫的身子,一路往前。现在这个店,客栈都打烊了,她这个异乡客该何去何从?冷风呼啸,楼轩沉只觉头脑嗡嗡作响。视觉渐渐模糊,她不知是内伤还是其他原因所致,不过又走了几步,便觉眼前一黑,昏倒在路边。
此时月影稀疏,透过云层透出点点光辉。屋顶上一人身着夜行衣,快速穿梭在房梁之上,经过此处,适才发现月光所至之处恰好倒着一个妙龄女子。
那人纵身一跃,脚便着了地。他扶起地上的人一看,眼里闪过一丝诧异。伸手抚上她的额头,果然滚烫不堪,这才明白是旧伤所致。这黑衣人正是洛离,他方完成了上头交代的任务,正往回赶,没想到却在这里遇到了她,当下也不拖延,横抱起楼轩沉便飞奔而去。
小心地将她安放在床上之后,自己也上了床,将她身子扶正后便盘坐在她身后,运功为其疗伤。
一炷香的时间过去,洛离双掌一用力,略施压力地朝她后背拍去,楼轩沉顷刻间吐出一口鲜血,双眼朦胧地睁了睁,又晕了过去。洛离头上已然渗出层层汗珠,把她放平后轻轻给她盖上被子,自己则去洗了把脸,换掉了身上的夜行衣。
确实,她伤得不轻。上回他也运功给她疗伤,昏迷了五天五夜后终于清醒。虽醒来时生龙活虎,但内伤并未痊愈,更不能频繁使用内力。现下高烧不退,也必是这个原因所致。
“不要···不要···”睡梦中的人似乎并不安稳。洛离上前摸了摸她的额头,还好已经没有刚才那么烧得厉害。但见她满头大汗,表情异常痛苦,想来是遭了梦靥,心中不忍,不觉轻轻握住了她纤柔的玉手。
而他的这一握,却恰好让她慢慢平静了下来。她的眉心舒展,四肢从僵硬变得柔软,唯有握住洛离的手,紧紧不肯松懈。洛离见此,本想抽手,奈何她不知哪里来的力气,握得他的手生疼。又怕自己抽手时用力惊扰了她,便只能由她这么握着。
一夜风平浪静,东方开始泛白。楼轩沉缓缓睁开了眼睛四下里探寻着,却发现了靠在她床边闭目熟睡的洛离,又看自己的手,正紧紧地与他相交。心下一惊,慌忙松开了手。
这一动,倒也惊醒了刚睡没多久的洛离。他淡淡一笑,并不追问,只道:“饿了吧?我去叫店小二给你弄点吃的来。”
“昨天···又是你救了我?”犹豫着,楼轩沉还是开了口。
“恰巧遇见罢了。”
听罢,楼轩沉起身下床,欲下跪作揖道:“小沉多谢洛大哥两次相救。”虽然她出身高贵,但这些江湖之礼,自己倒也偷偷学得几分。而她现在更不是什么公主,这些反而成了必须遵守的道义礼节。
“诶!不必多礼!”洛离眼疾手快,扶住了刚要跪下的楼轩沉,“你伤还未好,不可多动。”
楼轩沉听闻,便不再多言,乖乖躺回了床上。
此时,在皇城的将军府中,南宫源灏正着亵衣端坐于床上,墨黑地长发披散在肩头,睫毛下一对狭长的明眸正轻轻闭阖,似乎在养神。他的鼻若悬梁,唇若涂丹,肤如凝脂,比起戴铁面时的霸气,此刻亦多了几分阴柔。怕是没有几个人见过他如此的真面目吧。
“叩叩叩。”房门被敲了三下。
南宫源灏闭着双眼,淡然道:“什么事?”
“陈王,将军有请。”
“下去吧。”
那人走了。然而下一秒,又有一个身影从侧窗一跃而进,抱拳跪在床前,道:“主上,从楼国副将那里得到消息,楼国公主在殷城。”那人自始自终都低着头,不敢抬起,他深知南宫源灏不喜欢别人看到他的真实面貌,若贸然抬头,恐怕自己的双眼也不复存在了吧。
“如何?”
“被她跑了。那主上,我们要不要即刻去殷城?”
“罢了。楼轩沉既然已暴露行踪,不可能乖乖等着人去捉,你只要派人去殷城继续打探便是。”南宫源灏幽幽地说着,不紧不慢,而他的眼依旧没有睁开。
那人得令立即跳窗而出,南宫源灏睁眼起身,换上了自己的衣裳,推门出去了。
晌午,阳光灿烂。楼轩沉再也躺不住,起身便走到了窗边。推开,春风拂面,一旁的柳树竟抽出了新芽。看来,春天到了。若是在楼国,这个时候怕是还有些寒冷吧。
“怎么一刻都躺不住?难道床上钉了钉子不成?”身后传来洛离略带戏谑的声音。
“洛大哥,你可别取笑我了。”楼轩沉回过身,嘟嘟嘴,又转而笑道:“早晨的时候我可已经好了大半了,多亏洛大哥功力深厚,否则怕是现在还起不来呢!”
洛离听罢哈哈笑起来,连连摇头道:“真是初生牛犊不怕虎,你这丫头竟然一点都不担心旧伤复发?”
“那又如何?我的命可硬得很。”楼轩沉嘿嘿一笑,走到了他身边,上下将他打量的一番,又道:“洛大哥,看你也不过比我年长了那么一丁点,怎么就可以叫我丫头了?”
不过这洛离长得确是好看,他身材高挑秀雅,身着冰蓝上好丝绸,腰系玉带,手中一柄长剑,皮肤温润如玉,一双杏眼炯炯有神,嘴角微微上扬,给人一种如沐春风般的感觉。
“那看来还是我的错?”
“我可没有怪你的意思。”楼轩沉吐了吐舌头,转过身去。
“是了,你是要去哪里?昨天怎会昏倒在半道?”洛离忽而想到了昨晚遇见她时的情形,不觉问道。
楼轩沉一听,沉吟半晌,道:“昨日···昨日···我不记得了。”她干脆把事情忘得干干净净,省得他继续追问下去。
洛离怎会不知道她的意思,看她神色微变,就已然知晓她不愿如实相告,再者自己与她萍水相逢,多问怕也是会遭人嫌的。“那你可有想去的地方?”
“有啊,好多呢,怎么这么问?”
“那最想去哪里?”洛离撇开了她的提问。
“当然是皇城!”
“正好我明日也要去皇城,你若不嫌弃就跟我一道吧。”
楼轩沉想了想,自己孤身一人来到殷城,没有地方可去,还被楼国卫兵缉查,再加上差点命丧于一个莫名其妙的人手里,心里实为忐忑。现下若有这位洛大哥庇佑,行动起来亦会方便。既人在江湖,不结交些江湖上的朋友,她不就白白出宫了么?
思及此,露出一个甜美的笑容,莞尔道:“恭敬不如从命,那小沉就此叨扰洛大哥了。”
13。【第一卷】 若如初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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