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这样无礼的话侮辱,唐礼并不在乎。只要父皇对他好,他便有了整个世界。其他的人,莫说唐心,当年连他自己的母妃临妃他都能下手,何况眼前一个小女童?
他只想知道
“唐心,别跟我说你不知道那个符咒到底是做什么的。”
那个符咒,根本就不是平安符!
念及此,他的眼神一点点改变,浓重的黑暗氤氲其中。
唐心倒是真的惊讶了一下,小哼一句,“既然皇兄也是明白人,那么废话不多说了。想怎样?”
“撤了父皇身上的咒术。”他只要父皇平安无事就成。
唐心掩口而笑,“恐怕不行呢,皇兄。”
唐礼知道这个咒术并不太奇怪,哪个皇子背后没那么一两个知晓得多的人?只是,她的老师给她的这个咒术却不同寻常,非是高深如老师这般的人不得解。唐礼想来也无法可施才会跟她这么开口。不趁此拿拿大,可不是她的性格。
“皇兄,别那么凶狠的看着本身。本身也不知道何解啊。”
唐礼声音轻柔,像是怕真吓到了这个可爱的小皇妹,“你知道那个咒术的结果吧?”
中了这个咒术的人,身体将日渐虚弱,而精气慢慢转移到下咒人指定的地点去。如是长期,中咒人将虚竭而亡。
她自然是知晓结果才下的咒。
唐心转侧身,“这个嘛”
唐礼心底那只异兽开始嘶吼。
她明明知道会对父皇造成什么影响居然还能下手!居然敢对父皇将父皇的温柔践踏至此!
唐心不觉得有什么不对。唐月的确温柔,可是从小听着母妃的话长到现在,温柔的父皇在她心里就是一个懦弱无能的代表。每天去朝阳宫缠着唐月,也只是想要看看,这个坐着天下最尊贵位置的人到底有着怎样的能力。
她很失望。
虽然下咒的时候,念起他的那些拥抱和念叨,有过一点犹豫。但是,这个位置应当由更加强势的人来坐才对。她想着,父皇这样的人,根本就不该呆在这重重深宫里,反是山外青山、水波荡漾的僻野更加适合他。
她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会先拿了唐希来作实验,看到没有大大的痛苦,才放心的给唐月下了咒术。这个咒术不易察觉,潜伏期比较长,咒术痕迹更是只在发作时才显露一丝丝。是以直到如今唐月的精气已经被吸走了小半,唐礼才发现。
唐心犹自说着,“皇兄,不是本身说你,难道你真觉得父皇那样的人适合皇位吗?本身这样做,不是也给了皇兄你一个机会吗?”
“哦?什么机会?”
“皇兄,你是明白人。”唐心干脆背过身去,她不想看到唐礼脸上会出现的权利熏心的表情。虽然对于皇家之人,这种表情才正常。“大、二皇兄虽然实力雄厚,但是父皇出事他们也最有嫌疑。临妃和本身母妃在入宫前也是小有交情的,这样皇兄?”
男孩子的手环住了她的脖颈。
唐礼轻若蝉翼的声线在耳边缭绕,“唐心,你知道什么对我来说最重要的。还有啊,这个咒术的解法,你的老师真的没有告诉过你吗?”
“什、什么?!”
“只要下咒人死掉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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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日后,公主唐心被发现溺毙于芳华湖。
大、二皇子同时吐血;其余皇子公主无故流血:鉴于唐月与唐希先前的晕厥,皇室被诅咒一说甚嚣尘上。
其后,请来高人作法,凶手依旧不明,但全部人痊愈。
自此,华国禁止咒术,百年不改。
华唐 第16章 恨。
平罗宫。
披头散发的女人正伏地痛哭,凌乱的衣摆散成一地。
“心儿!心儿!呜呜”
她的心儿啊!
那个乖巧动人的女儿,她的第一个孩子,她的掌上明珠就那样消失在这宫里。
她华美的衣裳沾满了湖底的淤泥,她美丽的小脸蛋被泡得面目全非。她的眼睛再也不会望着自己,她再也不能拽着自己,甜甜撒娇:“母妃!”
安妃双眼肿胀,颜面苍白,朱唇黯淡。唐心的每一个表情,每一个动作,都一遍遍在她脑中回放,折磨着失去了爱女的她。
“我的心儿啊啊啊啊”安妃哭号着,无法停止自己的悲痛欲绝。
唐月来过多次,每次想要进门时听着她的哭声都退了步离开。
有些悲伤,是不允许他人碰触的。
安妃不是不知道唐月的数次徘徊,但她不想理会。
要不是皇帝如此无能,要不是唐月,又有谁敢这么明目张胆的谋害皇室子女?!
她在唐心的身边安排了层层好手保护,唐心依旧沉了湖,说这其中没有其他皇子的作用,谁信?
她的唐心,明明对于皇位没有任何威胁,他们那些人竟然还是看不过眼!她的女儿就这样被阴谋夺去了性命
安妃哭得累了,也不起身,就那样侧躺在地上,双目望着平罗宫的高粱大椽,茫茫然不知何处,混混状不得清醒。
唐心。母妃的女儿啊
安妃想着想着,又是悲伤涌上心头。然而更有一股不甘与仇恨,燃烧得旺盛。
沙哑的声音惊醒了守在门外数天来一直胆战心惊的宫侍们,“来人!本宫要梳洗。”
点红了朱唇,亮丽了面颜。云鬓飞簪,绫罗锦绣,重回此身。
安妃看着镜中人,眼光点点,却是笑靥。
心儿,母妃一定帮你报仇,我抽了他们的筋骨,扒了他们的血肉,统统给你祭奠,可好?
“安岳先生呢?”她问。
安岳正是唐心的老师。安岳是父亲举荐入宫的,教导了唐心数月,深得唐心的喜欢。她却不喜那个安岳,只是看着,就觉得此人周身的光也被吞了些样的黯淡。只是这人有些奇异之处,她想看看他到底有什么本事,如是没有——就在那些侍卫们之后祭给唐心。
宫人战战兢兢回答,“早在数日前,那时娘娘您正在哀痛之期,我们通报也未得回应,先生便自作主张走了。我们没得娘娘您的首肯,自然不能就那样放走了他。只是”
安妃现在心情刚刚平复,并不生气。她扶了扶簪花,“说吧。”
宫人们私下对视,竟是无人敢说。
“怎么,”安妃瞥眼过去,“看本宫失了女儿,就没必要听从本宫了吗?”
重话一出,吓得宫人们连连告求饶命。
安妃挂了一张冷脸,“反正本宫痛失爱女,情绪不好,拿下人们发发脾气也是情有可原的,是不是?”
立马有胆子大点的宫侍说道,“娘娘息怒,大悲大怒极为伤身,请为玉体着想啊。奴婢这就告诉娘娘您。那个安岳不知是有什么妖邪的本领,我们拦了他路的人未近他身三步便突然倒地而亡了,甚为可怕。这是怕惊了娘娘您,奴婢这些下等人才不敢多嘴的,还请娘娘大发慈悲啊!”
又是一片叩头声。
看来这个安岳倒是有点意思,只是却走了,也罢。
安妃不再想着这些,换上楚楚的哀伤神情,前往朝阳宫。
唐月虽然不握实权,但身份依旧存在。
而她,需要另一个孩子来巩固地位以及,复仇。
唐礼喝完了药,在临妃的帮助下躺好,闭上了眼。
临妃替他掖好被角,又试了试他的额头温度才慢慢退了出去。
这诅咒了整个皇室的恶毒人也不知何时才能受到惩罚。看到唐礼虚弱不堪的样子,她就心疼。前几天他正在她的跟前说着趣话,突然就僵直,接着一身鲜血淋淋倒在了地上。
吓得她立时昏了过去。
醒来后就急急跑去,从太医口中得知并无外伤才放了心。
没多久,碧空就带了消息,说是那些个皇子公主都差不多的境地才觉出不对。
想来又是哪个心切的妃嫔或者官员用了狠毒的手段所致。
临妃搭着碧空的手,偎在软榻上。这几天忙着照看唐礼,她并没有怎么休息。此时疲惫慢慢涌上来,她沉沉睡去。
华唐 第17章 利。结。
唐礼觉得全身虚弱不堪,连动根手指张张嘴唇都极为费力。他好不容易才保持了清醒的头脑,听喜乐并英华把这几天宫里的事情简要道来。
也就是说,事情还是按照他的想法那样进行了就是。
“父皇那边呢?”他耗了全部心力,问出了最想知道的消息。
“陛下像是好干净了的样子,今天刚来看望了殿下您。只是殿下那时尚未清醒。”
父皇没事了啊这就好。虽然没能看到父皇恢复了精神的模样,有些遗憾。
看他一脸困倦不想再言,两人识趣退下。
唐礼昏昏沉沉的陷入睡眠。
即使把自己弄成了这个样子,只要唐月恢复,他就觉得值得。
唐心的脖颈在自己手里的那种恶心的触感依旧残留,把那家伙拖到水底按进泥土的情形也还是历历在目。唐心断气后,他想了想,直接拿了自己身上的血液作为咒术引子,把除了唐月外的他所有血缘亲近的人都咒了个遍。这样的大规模,应该能够彻底转移视线。事实上,他是很想干脆杀了跟唐月亲近的人,不过也只是想法罢了。想要长久陪伴着父皇,这种阴暗的念头还是得好好按捺。
华国皇宫宫外,一少年身形的人回头看看皇宫。他戴了一顶黑纱帽,遮纱一直长到膝盖处。而他嘴角的笑意味不明。
小如,你看,你的儿子真狠毒呢。
果然就像你期望的那样,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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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礼收了手里的卷册,看向喜乐。
他定定道,“你说,封王?”
小喜乐点点头,“四位辅政大臣的意见还不是很统一,但大概都是这意思。因为现在大、二皇子都是将近弱冠之龄,又不是太子身份,自然不能再住在宫里。”
唐礼“呵呵”笑了两声,“这算是在逼着册立太子吗?真是,这种事他们还没商量好啊。”
这么些年了,两位皇兄居然还没争出个高下,他看着都觉得无聊。这些人居然还有心力,不时弄出点要册立太子的声音来。
谁做这皇帝他不关心,自己封不封王也不在意。只是,要是其他人做了皇帝,他的父皇会被怎样对待呢?而自己要是真封了王出了宫,还能像现在这样经常见到父皇么?
想也知道他会如何抉择。
只是,想想最近碧空汇报来的临妃的表现,他勾起冷笑。母妃倒是很想我封王出宫呢,居然就这么迫不及待想要和闻侍卫过安逸的两人生活了。这里面,临妃的父兄又出了多少力,谁知道呢?父皇的宽容总是养出了一些得寸进尺的人。
想至唐月,唐礼的冷漠都点点成了温柔。
父皇不知道有没有为这件事烦恼,可是,又不能常在白天去找父皇
他小小叹气一口,“继续说。”
他现在也不算太小的孩子,要是再经常去找父皇撒娇,不知道那些人又会传出他怎样居心不良的话来,到时影响了父皇对他的印象就不好了。
人多眼杂,防人甚于防火啊。
不过,幸好
夜。
凌波宫。
唐礼的房间。
烛火早熄,熏香袅袅。
唐礼裹在被子里,翘首期盼。
不多时,“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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