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能,不可能,这毒就算是真正的毒圣来了,也不可能这么容易就解掉的,这可是用五彩蜘蛛、七色蜈蚣、九种迷迭花提炼制成的毒药啊,最关键的是,如果不知道这几种毒物炼制的先后顺序、分量多少,根本无法解开才对。他敢说,这世上能解此毒的人,绝对不超过三个难道,难道此人原本就认识这种毒?对,他一定是知道解毒的方法,这才误打误撞碰上了。
他们倒确实猜对了,杏明本来就认识这种毒,他不但认识,还早就熟悉地不得了了,其中的几十种变化,比这个冒充的“毒圣”通晓得多,而什么七色蜈蚣五彩蛛九迭花对他来说,根本就是小菜一碟。
“哎呀,一不小心就解了,真是好运气啊好运气。”
雪澜好似松了一口气似的拍着胸脯,这样侥幸的语气和动作,更加让“公子夜莲”三人确定了自己内心自我安慰的想法,一切都是运气,误打误撞而已。
“既然你也知道这次是靠运气,那就再给你一次机会证明自己。”
“哇,还有机会啊,真好。”雪澜笑了笑,那模样更加让人确定了,她绝对不是公子夜莲,“这次不会是比‘医仙’了吧?”
那边的公子夜莲一惊,他怎么会知道?
雪澜摆了摆手:“嗨,算了,太没新意了,既然是要分辨‘真假公子夜莲’的游戏,那老是让别人出手算什么啊,依我看还是本人亲自出马比较好吧,”爷,谁跟您玩游戏了,“大家说说看啊,这公子夜莲闻名天下的绝技是什么啊?”
公子摇落再次展现聚会的老大风采:“当然是书画啊,夜莲公子的书画天下一绝,谁人不知谁人不晓啊。”
“公子夜莲”一拍桌子:“好!咱们就比书画。”天助他也,当初为了模仿公子夜莲,他可是从几年前就开始临摹公子夜莲的画风了,他手底下出来的画作,除非是精通书画的大家,否则一般人根本分辨不出真伪,眼前这个小子,纯粹是找屎。
雪澜不满地皱了皱眉头,她还没说呢,竟然抢她台词,谁找屎走着瞧。
而她的皱眉在其他人眼里却变成了害怕,那公子夜莲瞧在眼里,更加得意起来。
“来人,上笔墨纸砚。”
这情景咋跟前天夜里那么像呢?
雪澜拿过纸笔在一旁开始作画,那边“公子夜莲”衣袖轻挥,好一副悠闲自在的模样。
所有的人都屏住了呼吸,看着两个开始作画的人,个个情绪都有些激动,不管这其中哪个是真正的公子夜莲,他们都有幸亲自见识了一幅巨作的诞生。
公子夜莲一年只作一幅画,从出世到现在,一共不过作了十多幅,今年的那幅还未出炉,说不定,就是眼前这幅了。毕竟,公子夜莲从来不可能被人强迫作画,既然答应了要做,肯定是有所感悟。
公子孔方似乎是好了伤疤忘了疼,在别人都全神贯注安安静静的时候,他倒开始活跃起来了。
“来来来,下注了啊,公子夜莲一号和公子夜莲二号,猜猜哪个才是真正的公子夜莲啊,押大押小一次定!”果然是个精明到家的商家,连这种时候也不放过挣钱的良机,居然就地开起了盘口。
“公子夜莲一号,满身风华气质无可比拟,比那个夜莲二号有气质多了,可那个公子夜莲二号身后的人又不费吹灰之力解了剧毒,各位各位,一定要谨慎啊,下注了啊,想清楚就下注了啊,出手无悔,落注无悔哦。”原本显得有些烦人的声音,却让几位公子真的有了一点兴致。
“那公子孔方自己不押吗?”公子摇落问道。
公子孔方可爱地一笑,脸上的酒窝顿时露了出来:“当然压啊,我压公子夜莲一号一千两,公子摇落要不要也跟注?”
“公子孔方为何笃定那一号才是真正的公子夜莲?别忘了,公子夜莲二号才是救了你的人啊。”公子白秉着良知提醒道。
公子孔方瞄了瞄那边正在作画的雪澜:“很明显啊,一号气宇轩昂气质不凡,有运筹帷幄决于天下之势,而二号乍看还不错,可你们不觉得他的言行有些奇怪吗?”主子,别打我,千万别打我。
“咚”的一声,一个斗大的金元宝落到公子孔方面前,“我押二号一万两。”是公子颜倾,末了还不忘朝雪澜抛个媚眼,“既然是天下第一公子,言行当然不是常人所能理解的,你们觉得怪异,也属寻常。”这就是他的理由,说实话,有些扯淡。
雪澜抽空瞪了他一眼,死妖精。
“嗯,我也凑个热闹。”公子映日突然开口,让那些原本以为他是哑巴的人豁然开朗,哦,原来不是哑巴啊,“我押一号五百两,二号五百两。”
话方落,其余几个人都不屑地看着他,靠,您老还真是来凑热闹的。
公子孔方朝守在外面的两个美貌丫鬟吩咐一声,一时间,不只风雨楼顶阁里,就连外面晒着大太阳在湖岸两旁围观的大众们,也开始下起注来。
半个时辰的功夫过了,已经有成千人下注,而且下注的趋势还都是一边倒,一赔二百五,几乎所有的人都买了一号赢。
那边悠哉作画的雪澜呸了一口,真是全没眼光的二百五们,看小爷不赔死你们。
公子孔方摩挲着下巴,一双精明的眼睛看着赌况越发亮了起来:“哎呀呀,很惨烈啊,很惨烈,各位公子,还有要押注的没有,玩一玩嘛,相信以你们的身份也不在乎这几个钱。”
公子摇落猛然灵光闪动,想起大胤近年来流行的一句话,群众的眼睛是血亮的,大声道:“我买一号一千两。”
公子映日冷冷走过来,脸上带着细微的不满:“我看公子夜莲二号长得很不错啊,怎么没人买呢,本公子押他五千两。”
众人汗颜,感情满身杀气的您老,竟然还好这口啊。
“天下第一公子可不是只要容貌第一就可以了,要是只论容貌,谁又比得过公子颜倾呢。”公子白说着,就上来搀和了一脚,“我买一号五千两。”
“嗖——”地一声,一阵冷风飞来,几个人瞪大了眼睛看着那飞过来的东西,然后个个惊掉了下巴。
那是那是那可是十万两银票啊。
而且,那十万两银票还不偏不倚地砸在了公子孔方面前那个公子夜莲二号的桌子上。
公子颜倾倏地看向公子恨寒,一双潋滟妖媚的美眸中带着怒气,而公子恨寒也恰好正在看他,眼里反而比公子颜倾平静了许多,只是那其中的得意,是瞒不过公子颜倾的。
第三卷:墨渊水莲 第4章:麻雀难配凤凰
两个人,四只眼睛,四道视线,在空中交会,拼斗,雷电轰鸣。
你到底什么意思?
你看到的意思。
你还不死心?
我为什么要死心,我早认定她了。
澜儿是我的。
那就试试看。
眨眼之间,两人已经交锋了数回合,公子颜倾媚眼流转,不屑地哼了一声扭过头去,才没什么好担心的呢,他犯了澜儿的忌讳,澜儿不可能就这么容易原谅他的,而自己,才是澜儿如今唯一认可的男子,只有自己,才能近她的身。
公子颜倾一面这样想着,一面抬眸望向那个一身红衣,认真作画的人儿,眼中却不似心中那样,多了几分不自信。
然而,他的澜儿,实在太耀眼了。
正午,即便是雨湖周围最阴凉的地方,也开始变得炎热难当,然而,成千人顶着一个火辣辣的日头挤塞在湖边,却没有人愿意离去,甚至人数越聚越多。
画舫里,云赤城吃着水晶葡萄,手里头捧着一块冰镇过的寒玉,两旁还有数名小宫女给扇着宫扇,可他就是感觉浑身燥热,目光就是忍不住朝那风雨楼顶阁望去。
什么赌注什么热议,他都没有一丁点儿兴趣,他只是在等那个公子夜莲,他在那个人手底下吃过两次亏了,这次说什么也要把面子找回来。
这雨湖的周围,到处都是他请来的杀手,甚至,连宫里武功最好平日里只保护皇上的侍卫也调来了,这次,他是做好了万全的准备,就是为了将那个公子夜莲束手就擒,他就不信,那公子夜莲真的成仙了,在这样的铜墙铁壁里,他还能插翅而逃。
就算这公子夜莲才华横溢又怎么样,从他的态度来看,他根本就是针对他的,既然不是朋友,那就是敌人,既然是敌人,他就绝不会心慈手软。
另一艘画舫之上,凤鸣渊焦急地踱来踱去,一双眸子也是不停地看向风雨楼的顶阁,满脸担忧。
他也不明白,自己一个大男人,为何非要担心那个有变装癖的男人呢?天底下的美女那么多,他竟然就偏偏被这么一个小子的眼神吸引了,更奇怪的是,自从见过那个小子之后,他竟然连抱女人的兴趣也没了,苍天啊,大地啊,他可不要做个死断袖啊。
风雨楼上,此刻正风云迭起呢。
公子楚羽的话一直不多,因为他始终不知道自己在公子孔方的面前要如何表现,生怕给他再留下个坏印象,那样他在蓝儿眼里恐怕就更加不堪了。然而,他却不知道,自己心心念念的蓝儿,其实就在眼前。
“公子恨寒,就不怕这一万两都打了水漂?”他虽然是昙城首富,但从来不会为了赌博之事,出手如此豪阔,“既然几位都这么有兴趣,我也来凑个热闹吧,我押公子夜莲一号,十两银。”
雪澜的手抖了一下,洁白的宣纸上立刻多了一个丑陋的污点,雪澜鄙视地抬起眼看了那公子楚羽一眼,嘴里低低骂了一句:“你,原来是个铁公鸡。”
然后,她便重新低下头,看着那个出乎自己意料的污点犯了愁,正当杏空打算重新给她换一张纸的时候,雪澜忽然低下身子,对着那个豆大的墨点吹了一口气,她小心翼翼地吹着,那墨点四散而去,终于,竟变成了一朵莲花的形状。
公子孔方一向就看公子楚羽不顺眼,其实他能看顺眼的,天底下也没几个:“哇,昙城第一首富不会只有这么点银子吧,本公子打发叫花子也不只这么点。”
公子楚羽眉目轻敛,遍身透着一种伤感,他知道,公子孔方这是在针对他,只因为,他负了蓝儿。可是,他真的后悔啊,他不想的,他不想和离的,真不想。
“公子孔方蓝儿她还好吗?”有多久了,他身旁再也没有了那个温柔娴淑的娘子,他面对着孤寂的房间,只剩下一天天的思念,一夜夜的苦痛。
自从那天和离之后,蓝儿就进了云国皇宫,他曾多方托人打听,然而却还是打探不到任何消息,蓝儿,是真的不要他了,一点关系也不想和他再有。
然而,公子楚羽却没想到,自己的一句话,竟然让好几个人同时变了脸色。
公子恨寒迸发出一阵阴寒之气,直直朝公子楚羽而去,可到了他身后时,却又消失得无影无踪。
公子颜倾扯起了嘴角,邪肆的笑容带着无法言喻的魅惑,狭长的风眸中闪过一丝鄙夷,然后,他看了公子恨寒一眼,眼中的示威和得意那么明显。
公子孔方冷哼了一声,看向公子楚羽的眼神,仿佛在看全天底下最可怜最傻的人。
而当事人,却好像得了暂时性失聪一样,依旧全神贯注在自己的画作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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