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人一直以‘一袭红衣,倾天下。二十四玉骨伞,震大胤。一道流苏,惑众生。毒圣医仙,傍左右’来评价我公子夜莲,而红衣、玉骨伞、流苏,甚至是毒圣医仙,也成了判断我公子夜莲的标志性物品。今天,我就要让你知道,你自己是何其的廉价!”
“今天,我就要让你知道,你,是何其的廉价!”
真正的公子夜莲只有一个,那是别人想扮都扮不来的。
“你说,你这身红衣,乃是天下第一织手素女用三年时间完成的杰作,那你可知道我身上这件红衣,是何材质?”雪澜不屑地看着那个水货,看到他脸上狼狈的表情,她有些高兴起来,“我这衣服,乃是取自墨渊神莲之火红藕丝,有素女的师父妙手神尼,一针针缝制的。”
此言一出,除了知情的人,所有人的嘴巴都张成了一个椭圆。墨渊,神莲,藕丝,妙手神尼,这也太惊人了。这件衣服,恐怕已经不只是价值连城可以形容了。
“而这绺流苏,”雪澜抚了抚耳旁柔若无物的丝绦,柔软滑腻的触觉在指间流动,“乃是取寒瑰宝玉之心提炼所制,水火不侵,能避百毒。”这流苏,亦是她身份的信物,“还有,这柄白玉骨伞,”雪澜轻轻转动伞柄,白玉的润光顿时闪烁起来,“寒玉算得了什么?你还真以为这世人所谓的白玉骨伞乃是玉石所造吗?那是公母子三只千年巨蟒的尾椎骨骼打造的,所以才叫做骨伞!而并非伞骨之骨。”
雪澜微微倾动身子,眸中透出一丝危险:“‘公子夜莲’,我这几件物品,比你那些金贵的东西来,哪个更有价值些?”
更不用说那什么毒圣医仙了。群众的眼睛是雪亮的。
水货夜莲的身子瑟瑟发抖,雪澜每说一句话,他便向被放在剐台上凌迟了一刀,低下头去,连抬眼的勇气也没有了,这一瞬间,他忽然发现,自己变成了一只蝼蚁,而对面坐的人,却如同神祗。在神祗的跟前,一个虫子,只有匍匐屈膝,粉身碎骨的份。
“我我”结结巴巴,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来。
“假扮我公子夜莲,你可知道,这代价不是谁都付得起的。”雪澜淡淡地说着,就好像对着陌生人问了一下路似的,淡到听不出任何的情绪。然而,她立刻摆了摆手,显出一丝不耐来了,“公子孔方,这两个人居然对你用毒,不如就送给你好好调教去吧。”说着,指了指水货毒圣医仙。公子孔方一听,立刻屁颠屁颠地跑上前去,拎着那两人的后脖颈,丢给了外面的仆人,然后又幸灾乐祸地跑回来继续看戏。
最重要的是,重头戏还没上呢。
“我夜莲虽然从来不管什么阴谋阳谋,”我都是用别的身份去管,“但也绝不允许有人把主意打到我的头上。今天你遇到我,算是你倒霉。”雪澜懒懒地看着伏在地上颤抖的水货,眼中闪过一丝杀气。
她不问他背后是否有主使之人,也不问那主使之人是谁,更不问他这样做有何目的有何图谋,因为,她不会给他任何机会。
水货夜莲此刻已经吓得浑身发抖,脸色煞白煞白的,简直跟野鬼一样,事到如今,他连求饶的话都无法说了。
“放心吧,我不会杀你的。”雪澜的话,让水货的眼中闪过一丝希望的光芒,蓦地惊喜抬头,看向雪澜,求生的欲望如此明显。
“不过,我这人做人,最讲究的,就是原则。我有我的原则,我的原则就是,这次如果要放过你,那你就留下三样东西。”她缓缓笑了,笑得宛如地狱中的曼珠沙华,忘川旁的勾魂使者。
水货一听,立刻点头如同捣蒜一般:“我给,我给,我一定给,无论你要什么我都给你,银子,财富,美人,家宅,你说,你说,只要我有的,我一定给”水货持续惊喜着,但他不停的保证声,丝毫没有减缓那朵曼珠沙华开放的速度。
他,越来越接近地狱了。却,还不自知。
雪澜扯动嘴角,嗜血地一笑:“第一件,我要的,便是你的第七节颈椎骨。”
杏明抬动双脚,唇角带着同样嗜血的笑容,手中不知何时已经握了一只寒光闪闪的匕首。
“不不要啊不要!”水货吓得心魂俱碎,脸色苍白得看不见一丝一毫的血色,整个的就像一个死人一样。
其余几位公子看向雪澜的脸色也变得十分难看。
“公子夜莲,你这样做,未免也太过残忍了吧。”公子白的笑容显得有些无力,站起身来对着雪澜说话,也十分没有底气。
雪澜邪魅地一笑,身上曼珠沙华的香气越发浓郁起来:“我承认自己不是什么好人,他技不如人,自然生杀由我。如今这个世界,便是弱肉强食,适者生存,谈不上慈悲。公子白,难道你想保他吗?”想要保他也可以,只不过,你也得有那个资格才行。
公子白怜悯地看着那个已经吓得面无人色的水货夜莲,终究只得摇摇头叹息一声,退了下去。
“公子夜莲,若是想要惩罚他,一刀下去岂不是更好,何必让人受这样零碎的折磨?”公子摇落是唯一一个面色如常的人。好似面对这样的残忍,对他来说,也只是家常便饭而已。
雪澜挑眉:“哦?没想到,公子摇落倒是有一副菩萨心肠啊。”双眸中透出些许嗤笑,她继续道,“我喜欢听这个人的惨叫声,这个理由是否足够?”
公子摇落无奈地摸了摸鼻子,不再说话。
“不!不要杀我我求求你,别杀我我什么都告诉你,求求你别这样”
雪澜掏了掏耳朵,告诉我?可惜了,她没有兴趣听。
杏明一把拉起哭得惨厉如同杀猪的水货莲,丝毫不为他的哭声动容,手中的匕首毫不容情地插入他的脊骨,旋即,一声惊天动地的惨叫冲向云霄。
“啊啊——”
公子楚羽很及时的闭上了眼睛,不忍心再看一眼。
公子颜倾依旧一副妖艳的模样,好似眼前上演的,不是腥风血雨,而是风花雪月春暖花开一样。
雨湖上的群众们,正沉浸在赌局里玩得不亦乐乎,个个翘首张望着风雨楼里,希望看到决出真正的公子夜莲,谁知,那突然传来的惨叫声,吓得所有人心中不由自主地战栗起来,那惨叫声太过凄厉惨绝,一些女子更是吓得哭出了声。
这声惨叫,人们最直接的联想,就是公子夜莲发怒了!而这也意味着,他们的赌注即将诞生结果,只是,那声惨叫实在太过凄厉,害得所有人都提心吊胆,不寒而栗起来。
云赤城喝酒的手顿了一下,温和的眸子忽然就凌厉起来。
这样的惨叫声,十分符合当初在云国宫中上演的一幕幕。
公子夜莲,你果真是有手段。
凤鸣渊站在画舫上,原本就在提心吊胆地不断张望,此刻,那声惨叫差点让他摔到湖里去。那小子虽然可恶得很,但总是罪不至死啊,是,他假扮公子夜莲确实过分了些,但怎么也不能这样对他啊!
他的心忽然揪痛起来,好看的剑眉也紧紧拧起,双拳紧紧握着极力忍耐着自己想要立刻冲进风雨楼的冲动,眸中透出深深的担忧来。
此时,他再也没法去在乎什么断袖不断袖的了,他只知道,自己心中担心那个小子,该死的竟然想要好好保护他,该死的竟然在悔恨自己没有及时阻止他进入风雨楼,该死的,心里竟然会有了这么一个人。
风雨楼顶阁之上,淡淡的血腥味弥漫着,混合了那种荷花的冷香,曼珠沙华的靡香,更加像极了地狱的味道,腥甜,又冰冷。
水货莲此时是真正的瘫软下去了,失去了最重要的一块脊骨,从此他只能像废人一样生活,不,他已经是一个废人了。
“呃唔”水货莲的呻吟声已经变成了轻轻的呜鸣,并非不痛了,而是痛到极致了。他身旁,一块脊椎骨,鲜血淋漓地扔在地上,染满了尘土,狼狈不堪。
雪澜只是淡淡的看了一眼,便嫌恶地扭过了头去,清冷的声音夹杂着地狱盛开的花香:“第二件,我要你的,一张皮。”
“这第二件,我要你的,一张皮。”
众人一听到这话,差点吓尿。
锋利的匕首上面寒光依旧在闪烁,只不过夹杂了鲜血的娇艳。鲜血一滴滴落入地板中,杏明带着残忍的笑意,再度上前。此时的水货夜莲依旧吓得不能用面无人色形容了,无力的身子瘫软在地上,口中只有出的气,没有进的气,连呻吟声也微弱到几乎听不见了,他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那把恐怖的匕首一步步靠近自己,连大声喊“救命”和摇头的能力都没有了。
公子白身体有点颤抖了,不忍地别过头去,公子楚羽似乎惊讶于雪澜的残忍,公子摇落虽然之前一直显得很平静,但此刻似乎也被这亲眼所见的恐怖残忍吓了一跳。至于公子恨寒则是冷冷的,似乎这里发生的一切都跟他没什么关系似的。而公子映日和公子罗刹竟然在一旁闲聊着天气,打着哈哈。
杏明看着水货莲的眼神,仿佛在看一条死鱼,确实,在他的眼中,此人跟一条死鱼无异,果然不愧一个毒圣之名。
杏明熟练地挥动着手中的匕首,那水货莲身上的大红衣衫早已成了一片一片的碎屑,当冰冷的匕首锋刃沾上他的皮肤那一刻,仿佛将他所有的生命力都激发了出来,顿时一声响彻云霄的凄厉惨叫再次从风雨楼上传了出去。
雨湖四周的人们,再度爆发出一阵惊呼声,个个揪着心猜测着风雨楼上面发生了什么惨绝人寰的事情。那一声声惨叫,既吓人又无比地吸引着他们,好奇心作祟之下,所有的人没有被炎热的天气震退,反而越传越热,围观的人越来越多了。
凤鸣渊踌躇而担忧地望着上方,很想就此上去。
可是,他知道,若是他开此先河,首先登上了风雨楼,那这数千之众也会蜂拥而上,届时,人慌马乱,大胤九公子就会陷入危险之中。而他还发现,身旁隐匿着许多武林人士。
这些人都是婉袂找来的,在江湖之上或多或少都有其地位,知道他们的,碍于他们的阻挡,自然不敢上前,而那些不认识他们的,也因为他们面上冰冷的杀气,生生在风雨楼十丈之外止步。
凤鸣渊自然是看出了这些人的不同寻常,此刻,只能无奈地望着那栋楼,心中不停地祈祷着,盼望着,衣衫都被汗水湿透了。
水货莲在这一声惨叫之后,终于昏死过去。杏明手中不停,继续剥下了整张人皮,那手法,竟然连一丝的断裂也没有。
然而,那满地的血腥,熟练地手法,残忍到极端的笑意,却看得几位公子胃中翻滚不已。然而,似乎是怕自己吐出来丢了面子,所有人都强忍着不适,脸色苍白,额上冒汗。
雪澜拿起一颗葡萄,看了它半天,最终还是扔回了盘子里:“哎呀,这里也太血腥了吧,根本没法吃了,没法吃了,我说杏明啊,这好好的聚会,你搞成这样干什么啊?本公子都没有心情了说,唔,真血腥——”说着,素手轻轻捂上了眼睛,一副不忍心看的模样。
身旁的杏空双手放在身前,面无表情地好心提醒了一句:“主子,你食指和中指间的距离能够夹潮阳湖的大螃蟹了。”
雪澜狠狠地瞪了他一眼,本公子向来慈悲为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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