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主子。”
公子摇落唇边也挂了一缕微笑,夜雪楼,你终究不过还是擅长在沙场上驰骋的战法,在山林中,还是我的刺杀术更奏效。
“公子”还是先前那个黑衣人,“山林中有一伙穿着黑色铠甲的人正在大肆前进,他们的方向正是皇祠阁。”
公子摇落眼睛一眯,公子映日,你是想去支援云赤城?
“吩咐下去,让所有人,不惜一切代价阻挡夜雪楼的前进。”
“是,公子。”
山巅之上,雪澜笑了。
还真是沉不住气啊,不过是一招引蛇出洞而已,你就全线暴露了。若论隐匿,也许夜雪楼的人没有经过特殊训练还真的比不过他们,可若是论计谋,你就要输的很惨,公子摇落。
雪色的长箫再次吹响,这次,是催命的音符。
一队穿着深黑色铠甲的将士们穿梭在林中,突然间,无数的黑衣人从林中蹿了出来,将那数十名黑甲将士围住,双方怒目而对,没有一言一语,杀气在一瞬间就彻底迸发了。
只是这次,黑衣人们再次傻眼了,他们还未曾靠近分毫,就见到无数的同伴在前方倒了下去,仿佛是遇到了山林中的恶鬼一样,那些黑甲士兵们没有移动分毫,甚至连手中的兵刃也没有动作,可前方的黑衣人们就像是倒栽葱一样倒了下去。
悠扬的箫声兀自在耳旁回荡,曜风一身黑色的衣装,不慌不忙地指挥着夜雪楼的将士们拔出武器,踩过那些坠落陷阱的黑衣人们,与他们身后的黑衣人们拼杀。
“主子,您这招真厉害啊,一环扣一环,耍得公子摇落团团转。”杏明听着战报,佩服不已。
“这叫做连环之计。”雪澜淡淡笑道,带着睥睨天下的风采。这一招引蛇出洞,让公子摇落提前暴露了自己所有的实力,曜风的人早就已经准备好等待他们出现了,这招,又叫做请君入瓮。公子摇落的人为了阻挡夜雪楼,必定全副出动,而他们早就布好的陷阱至少可以让黑衣人们掉下去一半,至于剩下的那些,就看曜风的了。毕竟狂风一百单八将,那可精英中的精英啊。
公子摇落在山林深处来回踱着步子,脸上各种不安。
又是半个时辰过去了,又没有任何一个人回来回报消息,就连之前通报之人,也不见了踪影。
难道说
该死的,他不会又中了别人的计了吧。
“来人。”
“在。”他身边,只剩下仅有的几个高手而已。
“再探对面山头。”对面的山头,箫声已经消失了好一会儿了,一切忽然都变得那么安静,安静得令人害怕。
“咦,公子摇落,你也是来看风景的吗?”
公子摇落的身子一怔,蓦地转过身去,看着那个从林中信步走出,缓缓朝自己走来的大红人影,不可思议地瞪大了双眼。
不可能,这,怎么可能?是公子夜莲,竟然是公子夜莲。
雪澜淡淡含笑,脚步踏在落叶之上,悄无声息。腰间,一支雪白的长箫斜挎,安安静静躺在她身上。
公子摇落满脸的惊讶,仿佛见到了鬼一般。最让他觉得诡异恐怖的事情是,他们主仆三人这样靠近自己,为何那几个隐藏在暗处的高手竟然没有丝毫的动静?
“公子摇落这副表情,莫非,是不欢迎我?”拔出长箫在手中轻轻拍击着,一下一下,公子夜莲的风采为这平庸的山林凭添了几分光辉。
公子摇落却再也没有了开玩笑的心情,就连脸上的儒雅俊秀也看不见了,只剩下一派阴翳:“公子夜莲,是你?”
第三卷:墨渊水莲 第8章:颠覆
“是我啊,当然是我,难不成公子摇落你怀疑自己的眼睛有问题?”公子摇落,即便你藏得再深我也要把你揪出来。
“咱们明人不说暗话,公子夜莲,你跟公子映日联手了?”他仍然记得那天,在聚会之上,公子夜莲说的那句“无论你做什么,我都会阻止”。
雪澜掩口而笑:“公子摇落你说的哪里话,我怎么可能跟公子映日联手呢?”
公子摇落满身不耐,全身的杀气恨不得撕碎那张轻笑的脸庞:“公子夜莲,你何必狡辩,你手中的长箫,不就是最直接的证据吗?”
“呵呵”雪澜眼中满是戏谑,“公子摇落你还真是性急,你怎么也得听我把话说完啊,我和公子映日啊,本来就是一伙的,又谈得上什么联手呢?”
“你说什么?”公子映日和公子夜莲居然本就是一伙,这怎么会?怎么可能?
一道黑影,好似从天而降一般,凭空出现在二人前方的空地上,彻底打碎了公子摇落最后一丝骄傲和不解。
“主子,虫子清除完毕。”
冷漠的声音,简洁的语言,矫健的身形,利落的黑衣,腰间黑色的铁棍。
公子摇落狼狈地倒退了两步,不敢置信地望着面前单膝跪地的公子映日和款款而立的公子夜莲。
“你你”公子映日竟然叫他主子,夜雪楼居然是公子夜莲的,竟然公子夜莲的!
怪不得,怪不得那些人的黑色铠甲上都有一朵莲花形状的标志,怪不得该死的,只不过因为形状不一样,他竟然没有把那莲花和公子夜莲联系起来。
他输了,彻底输了。
生平第一次,他公子摇落尝到了机关算尽,输人数筹的滋味,生平第一次,他败得如此惨烈,生平第一次,他算到了所有的人,却独独漏算了这个致命的角色,公子夜莲。
但恐怕,就是全天下的人,也都算错了这个公子夜莲。
雪澜将长箫蓦地插回腰间,满身的风华绝代,满眼的萧杀和凌厉,铺天盖地地气势弥漫在这样一片庸庸碌碌的树林里。
“公子摇落,你,还记得我的话吗?我告诉过你,云国,绝不可能是第一个亡国的。而你,公子摇落,在云国的一切阴谋,我公子夜莲,都会阻止。”
公子摇落的俊颜上蓦地有些颓丧,却兀自带着他应有的高傲和自尊,他败了,但他决不允许自己露出一副丧家之犬的模样。即便是输得再惨,他也绝不能丧失骄傲的姿态。
“既然是输了,在下也不多说什么。”公子摇落仍然高昂着头,可满身却透出一股凄凉萧瑟之意来,他身后的几名仅剩的侍卫,手中紧紧握着武器,一脸戒备,似乎随时准备与雪澜等人拼命。
“公子,咱们杀出去,就算是洒热血抛头颅,我们也一定能护得公子安全。说不定,咱们出去以后,还能跟外面的兄弟”一个黑衣人在公子摇落耳畔压着嗓子低声道。
公子摇落苦涩地摇了摇头:“别再妄自轻生了。”他心里完全明白,外面的兄弟,早已经成了一堆死人骨头了。这三个人既然能够悄无声息地出现,包括后来的公子映日,他们可以在自己人毫无觉察的情况下出现,就说明了他们的武功有多高了。
“公子夜莲,”公子摇落凛然看着雪澜,“成王败寇,在下愿意听从你的处置,只不过这几个侍卫唉,我已经害死了那么多的弟兄,他们几人家中也是上有老下有小的,可否请你网开一面,放他们一条生路。”
雪澜眉头一挑:“听你这么一说,似乎还有几分善心,可我却听说公子夜莲所到一处,必定要掀起腥风血雨,敢问你害死的那些无辜百姓,无辜士兵,他们家中就没有老小吗?”
公子摇落不屑地一撇头:“我都说过了,那只是巧合。”
“巧合?”雪澜嗤笑一声,“公子摇落,你把我夜莲也当做天下人一般痴傻吗?从你第一次现世,水国挑衅奕国开始,你的阴谋就已经开始了。别人我不清楚,但你公子摇落的野心,我却是一清二楚。”
公子摇落忽然认真地看了一眼雪澜,深邃的眼中想些什么没人能够看懂。
“呵,公子夜莲,不愧是大胤九公子之首。”
“过奖过奖。”笑眯眯地跟一只披着兔皮的大灰狼一样。
“既然公子夜莲什么都知道了,而如今在下又是你的阶下囚,敢问一句,公子夜莲你到底想要如何?”山风吹起他的衣角,如今他既来之则安之,脸上已经是一派淡然神色。
雪澜再度抚上长箫,伴着山风,那股彼岸花的香味越发弥漫起来:“我要问你一件事,若是你能够据实相告,那我,便放你离开。”
公子摇落眸子微眯,带着深深的审视:“公子夜莲,是想耍什么手段么?”
雪澜浅浅一笑:“平日多爱耍手段的人,果然是内心不安啊,你现今自己都说了,是阶下囚,那我还有必要跟你耍什么手段?若是我愿意,相信你该知道,不管是你公子摇落的一截尾椎骨,还是一张人皮,甚至你的一条性命,也不过是我动动嘴皮子的事罢了。”
公子摇落听着她不羁的话语,脸上的颜色大变,想起了那天在风雨楼上,她当着众人的面,惩罚那个冒充者的样子。那狠戾的手法,残忍的画面,至今他想起来仍旧会觉得有些反胃。
不过,尽管她说得难听,可却是事实。如今他人在她的手里,她想要如何对他,都是不费吹灰之力的事情。
抬眼望望那近在咫尺的毒圣医仙,公子摇落忽然觉得一阵寒意从背脊骨上蹿了上来。
杏空杏明不动声色,俊雅的面容上满是淡然,可即便如此,他们的名号也早已经响遍了大胤两陆六国。此时,公子摇落在想,若是没有了这为虎作伥的毒圣医仙,公子夜莲还能不能这么嚣张?可转念一想,若是没有些过人的手段,这毒圣医仙能甘愿像下人一样跟着他吗?
公子摇落头颅微垂:“公子夜莲想要问什么?”这次,他可真是一败涂地。
雪澜满意地一笑:“我只想问一句,公子摇落身上,可有一枚莲印?莲花印记?”
公子摇落身子猛地一僵,双腿也有些站立不稳:“你什么意思?”
雪澜将他的一举一动都看在眼里:“没事儿,我就是开个玩笑而已。”脸上已经带了一抹无害的笑容,天真得仿佛孩童一般,“公子摇落,你走吧。”答案已经很明确了,不是吗?
公子摇落抬起眼,不确定地看着雪澜:“就这样?”
“就这样。”雪澜侧过身子,杏空杏明让开了一条路。
公子摇落虽然心中疑惑不已,但还是小心翼翼地踏上了路,回头看看,那个神经兮兮的公子夜莲并未有何动作,他这才放下心来,大胆走到了路口处,想想还是转过身子:“公子夜莲,今日你放过了在下,他朝若是有机会,在下也一定还你这个人情。”
说完,挺拔的身影偕同几个侍卫,毫不停留而去。
雪澜看着那消失在林间的身影,久久没有动作。
“主子,为什么放他走?”杏明不明白,这公子摇落可是一个不定时的炸弹啊。
雪澜抚了抚腰间的长箫,沉吟道:“他若是死了,我就永远回不去了。”
杏空杏明心中皆是一惊,不知道主子常挂在嘴边的回去到底是什么意思,但是,却明白她这话的意思:“主子,难道他竟然也是法莲之一?”不对啊,主子的法莲,不基本上都是皇室中人吗?
雪澜看着公子摇落消失的方向,沉思不已:“这公子摇落,还真是藏得够深啊。”
皇祠阁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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