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的一诱惑一出来,所有人都杀红了眼,那些反叛的侍卫们像是打了鸡血的疯狗一样冲向云昭明,一旁的云赤城心急如焚,无奈被陆子骞缠住了,只能眼睁睁看着,无法救援。
“啊”云昭明一声惊呼,一个躲闪不及,被一个反叛侍卫砍伤了手臂,然而,他却仍旧死死地抱着怀里的玉玺不肯松手,拼了命朝树林中跑去,只可惜,侍卫们实在太多,他还来不及冲出一丈,数柄寒光闪闪的铁剑便已经再度朝他刺去。
云昭明只觉得周身一阵寒冷,心中一凉,暗叹一声,我命休矣,双眼一闭,坐等死亡。
云赤城自从听到自己父皇那声惨叫开始,就已经完全乱了阵脚,虽然说皇家无情,可这云昭明毕竟是自幼疼爱他的父皇,何况他还给了自己储君的身份,因此,他无法做到像其他子嗣那样,眼睁睁看着自己的父皇死去,而毫不动容。
眼看着那一剑就要刺到云昭明身上,他不由得大喊一声:“父皇!”
随后,云赤城瞪大了双眼不可思议地看着那个手持一把长剑,如同天神一般降落的人,挡在云昭明身前,伟岸的身躯,遍身的凛寒杀伐之气,这是在战场上磨砺了一生才有的霸气,雄浑气,威武气,那气势生生将镇武爵陆子骞的威武之气也掩盖了下去。
云昭明没有等到预想中的疼痛,他小心翼翼地睁开眼,看了一眼挡住了自己身前的阳光,却如同天神一般降临的三五下就把侍卫挡开的人,不知道为何,心中平添一种安心。
云弥天也怔怔看着那个突然出现的人,脸上充满了惊愕,那些反叛的侍卫们,个个脸色铁青,仿佛是见了猫的老鼠一般,手中的刀剑纷纷垂下,满目惊惧。
那人
那人是他们云国的守护神。
神武侯,风靖。
云弥天满脸的不相信,指着风靖簌簌发颤,忽然间就没有了刚才的嚣张气焰:“风风靖不可能,不可能,你不是已经已经快死了吗?”他派出的幽燕征夫的杀手们回报说,他明明已经中了毒剑,命在旦夕,就算是当时没死,现在也早该快挂了,为何他现在还好端端的站在这里,而且好像一副很精神很牛逼的模样?
风靖脸上一僵,你问我,我还不知道该问谁呢?
说起来,风靖自己也郁闷不已,不就是被刺伤了一小下吗,只是皮肉之伤而已,为毛他就是躺在床上不能动弹,甚至,疲倦到连眼睛都睁不开眼,可是身体上又没有异样。就连柔儿请来的名医都说,他命不久矣,他听着就有气,可是,却连爬起来骂那个人一通的力气也没有,直到今天早上,他竟然突然能够动弹了,一听到有人报告说是云弥天这老贼造反,连早饭都顾不得吃,就一路奔来了。幸好在“养伤”过程中,柔儿喂给了他许多补品,否则,只怕要是换个人,躺了那么久,又不吃东西赶来,恐怕也精神不济体力不支了。
还还有啊,谁能告诉他,为毛神武侯府的家丁们忽然间都成了武林高手啊?一听说他要来救驾,竟然个个拿着镰刀锄头扫帚锅铲汤勺屁颠屁颠跟来了,而且轻功超群,跟在他的宝马后面竟然如履平地啊有木有?不多不少,加上风宇,还正好三十六个。
算了算了,他手里的军队远在天边,反正也赶不及了,帮手多一个算一个吧。
风靖虽然没有穿铠甲,可是却如同战场上的神将一般,傲视着云弥天:“云弥天,你一向目中无人,想不到,今日竟然如此大胆,谋反弑君。我风靖告诉你,只要有我风靖一天,你的阴谋就休想得逞。”
直到这一刻,云昭明和云赤城才从心里明白,原来,他们一直以来存了万般心思提防的人,到头来才是唯一一个死忠他们的人,而他们一直放纵的,自以为可以控制的,才是真正的豺狼。
云赤城说不清此刻心里的感觉是什么,只觉得苦涩难当,心口像是压了一块千斤的石头,沉重得无法呼吸。
此刻,风靖的忠心忽然变成了一把钝刀,在他的心口上磨着,那种迟迟的钝痛,比痛快的一刀要痛苦千百倍这算什么,这到底算什么,风靖拼死也独自来保护他们皇族了,就连家里的家丁都冲了进来,一群神武侯府的家丁都要比文武百官忠心百倍,而他,此刻却显得如此可笑。
现在想来,他有多么的混蛋。
为什么,他没有早早地看清楚雪儿的好,神武侯的忠心。
为什么,他总是以自己的心去揣度别人,他的疑心,那么重。
雪儿,他的雪儿,她走了整整三年了,独自躺在冰冷寒湿的皇陵中,是不是很孤单?
云赤城不自觉地抬起眼眸,望向不远处绵延横亘的青山,那里,是燕然山脉的最深处,也是沉睡着雪儿的地方。
云赤城望着那个地方,双眸中透出深深的思念,一时间,三年中一直隐忍的爱恋如同潮水般涌出,满心的痛苦和自责,让他的双眸瞬间充满了清澈苦涩的泪水。
陆子骞手持利刃站在一旁,看着此刻的云赤城,似乎若有所思。
那一边,云弥天和风靖仍在对立。
云弥天此刻除了惊愕之外,更是疑惑不已,但转念一想,自己的安排如此周密,即便是神武侯来了又如何?幽燕征夫加上镇武爵的兵力,再加上公子摇落的秘密部队,难道还打不倒一个神武侯?
“神武侯,你还真是命大。”
风靖满身冰寒之气,仿佛将战场上带来的修罗煞气全铮铮扬扬现了出来:“云弥天,你大逆不道,还敢在这儿大放厥词?”
“大逆不道?”云弥天呵呵干笑两声,重新扬起了志在必得的笑容,“云国如今积弱依旧,天下当是能者居之,你区区一个武将,有何资格置喙?”
“你是在为自己的狼子野心找借口,”神武侯怒喝一声,“云弥天,你为人奸诈,只知弄权,根本不是治国治世之才,你以为你当了云国的君主,云国便会强盛?告诉你,你若是窃了国体,那云国只会衰落得更快!”
云弥天脸上气恼微现,他刚刚准备当皇帝,这风靖就开始在这诅咒他:“风靖,事已至此,我绝不会退缩,告诉你吧,我在这皇祠阁四周早已布满了伏兵,就凭你一个光杆子将军和这些家丁,你以为自己真的救得了皇族?”
“若是,再加上我呢?”一道空灵的声音,仿佛来自天际,带着穿透灵魂的力量,跃入每个人的耳膜中。祠堂门口,一道身影从皇陵的方向,山林中走出,在光影变化中缓缓走近。
白衣白裙,宛若山林中的仙子,黑发轻披身后,无风自起,遍身的灵气和光华,可是,却有一张普通至极的面容。
所有人都怔住了,不为那满身的风华,而因为那张普普通通的容颜。
云昭明怀中金黄布包着的玉玺,“啪嗒”一声落了地,却根本毫无察觉,他仿佛见了鬼一样,看着那个女子,双目睁得死大死大的。
云弥天的脸上也蓦地变得惊恐万状,身子扑簌簌抖个不停,让人有些怀疑他那年迈的身体是否还支撑得住。
就连一直最淡定的风靖,这下也hold不住了,手中的寒风剑“啪”地一声落到了地上,眼中满是不可思议,嘴唇微微抖动着,却发不出一点生意,他只觉心脏砰砰而跳,双手双脚都不听使唤了,眼中一下就盈满了泪水。
云赤城全身僵硬,俊颜上满是惊喜和思念,更多的,却是不信和痛苦。望着那个缓缓走入的身影,他一度认为是自己在临死时出现了幻觉,可却不然,那人影那么真实,那么明朗,甚至,连属于她的莲香,他都已经嗅到了。
那,是令他魂牵梦萦的味道。
“雪儿”这一声呼唤,好似跨越了千年万年一般绵长,思念之长,爱恋之深,悔恨如此之重。第一次,他愿意抛却全部,义无反顾地唤着她,爱着她。
就在看见那个身影出现的那一刻,他忽然觉得,这三年来已经感觉不到跳动的心,终于再度活过来了,他终于可以又变成了一个有悲有喜,有希望有失望的人,而不再只是一个整天带着面具的存在。原来,什么荣华富贵,争权夺位,江山社稷,皇位也好,兵权也罢,竟然敌不过她的一个笑容。
雪儿,你真的活过来了吗?若真的是你,我不要了,我什么都不要了,这江山,这皇位,这所有的一切,我都不要了,我只要你,这一生,我只要你。
雪澜一步步走着,唇边带着笑,仿佛在看人心不古苍生无知,她满身的风华,遍身的凛然,仿佛一个王者一样,傲视着一切。
她一步步,径直朝着云赤城走来,平静如水的眸中淡然温柔,一片恬静。
在云赤城面前停住了脚步,素白的双手轻轻抚上那张充满了惊喜狂喜的脸庞。
云赤城不明白,为何他心中明明高兴得快要尖叫出来了,可眼泪却止不住地从面庞上往下流。似乎是生怕那双手会凭空消失一般,他抬起一只手,迅速地捕捉到了那只抚摩着自己面颊的小手,紧紧抓着,感受着从上面传来的温度,生怕只要自己一松开手,她就又会消失不见。
“雪儿,雪儿,真的是你真的是你吗”
如果这也是梦,那他宁愿永远也不要醒来,一辈子都不要醒来。
手被云赤城紧紧攥着,那张普通的容颜上,若水的目光带着丝丝的涟漪。
“是我。”她说。轻声细语。
云赤城心中似乎落下了一块巨石,松了一口气,真好,真好,是雪儿,雪儿又活过来了,她又回来了。
然后,她还说:“云赤城,我回来了,回来清算一下你欠我的债,顺便让你做我的仆人。”她曾经说过,云赤城,再见之时,他只能是她的仆人。
“雪儿”云赤城还来不及考虑这句话的含义,自己紧握着的小手,忽然毫不留恋的抽身离去,那种巨大的恐惧像是洪水一般袭来,他的心,再次被掏空了。
雪澜原本温和的眸子倏地变得凌厉起来,双手背在身后,一身白衣,清冷绝然,卓尔不群,方才的飘渺无比,突然间变成了无比的强势,无比的压迫。满身的肃然之气,使得祠堂中的所有人都无法忽视她的存在。
雪澜转过身,笑得残忍而狂绝,她,就这么一身白衣,傲立天地之间。
“我风雪澜,回来了。”
一些胆小的妃嫔们本就吓得瑟瑟发抖,听到这一句话,她们更像是被人当头敲了一摄魂棒似的,仿佛丢了魂魄,呆呆愣愣起来。
云弥天颤颤抖抖地伸出手,指着她:“你你到底是人是鬼?”
雪澜斜睨着他,眸中满是不屑:“云弥天,你说呢?”
风雪澜的模样,全昙城的人没有不知道的,小时候粉雕玉琢跟个小仙童一样,虽然是个废柴,但总算是出落得伶俐无双,雪嫩可爱,可长大之后,不仅纨绔,竟然连唯一的优点,那绝世的容貌也没有了,生得普普通通,成了全城人看笑话的标柄。
云弥天的身子一哆嗦:“你到底是谁?好大的狗胆,竟敢在此装神弄鬼,就算你要装神弄鬼吓人,也先去打听打听,风雪澜不仅仅死了三年多了,而且还是个草包,你以为你装成风雪澜的模样出来吓唬大家一通,就能够挽回局面?真是可笑!”
云赤城的目光一怔,看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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