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下自认为没有得罪过公子夜莲。”黑衣人眼神一动,试图劝解,却根本没想到这公子夜莲就是薛蓝儿,薛蓝儿也就是公子夜莲。怎么可能还有化解的必要?
雪澜眉头一挑,白玉骨伞在地上点了两点:“谁说你没得罪过我啊?你要是没得罪过我,我今天干嘛来这里找你,我行事为人可是低调得很的。”
“在下不知何处得罪了公子夜莲,在下先行赔罪了,请公子夜莲海涵。”公子夜莲这个人物摸不清底细,目前实在不宜和他为敌。
雪澜摆了摆手:“那怎么行,海涵了你,我还怎么杀人啊。”
“杀杀杀人?”雍王白眼一翻,差点吓晕过去。这公子夜莲果然不是来帮他的,呜呜呜,可他来干嘛啊,来干嘛啊,他可从来没有得罪过他啊。
黑衣人眸子一凛,看起来和解是无效了:“公子夜莲好大口气,你以为凭你们三个人,就能够在雍王府任意妄为了吗?”
“上。”黑衣人猛地后退一步,手一挥,冷冽的声音如同坚冰碎裂从口中迸出。雍王府的正堂之中,顿时飞出了数条迅捷的身影,个个黑衣敷面,手持寒剑,居然都是一等一的高手。
这些黑衣人一出现,二话不说便将那个领头的黑衣人护在了身后,与此同时还不忘朝雪澜三人展开激烈的攻击。
即便是有杏空杏明在,雪澜还是得不停地闪躲,没办法,谁让她去捅了个大马蜂窝呢。
黑衣人在人群后方冷冷看着,黑巾之下露出的眼睛寒光四射,全身上下都紧紧包覆在黑衣之中,只有那一双眼睛,如同嗜血的野狼,狠狠瞪着雪澜。
“公子夜莲,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偏要闯进来。上次,你出乎意料发动奇兵,侥幸赢了我一次,这次,可没这么容易了。”
雪澜闪过了一柄剑,回头看了黑衣人一眼,哼笑道:“果然是你,公子摇落。”
公子摇落冷笑:“是我又如何?今日,你绝逃不出我的手掌心。”
雪澜忽然猛地停下闪躲的身体,隔着打斗的人群和公子摇落遥遥相望,唇角扬起一抹高深莫测的笑容:“公子摇落,你觉得本公子都已经猜到是你了,还会乖乖来送死吗?”
话音方落,顿时,雍王府的正堂中又出现了数十名男子。他们个个身穿黑色的铠甲,铠甲肩胛上一处火红色的印记分外醒目。沉重的乌黑铠甲发出金属摩擦的嘎吱声,显然十分厚重,可穿在他们身上,却比轻罗衫还要灵活,这些人行动自若,丝毫没有将前方的十来个黑衣人放在眼里,手上个个持着怪异的武器,二话不说便加入了战团,立刻引走了围攻杏空杏明的绝大部分人。
“狂风一百单八将,是夜雪楼的人!”自从这些穿着厚重铠甲的人一现身,公子摇落的眼中便显出了一缕慌乱,心中更是死灰一片。上一次,他精心培育的死士部队,就是被这些铠甲佣兵杀了个一干二净,他完全没有想到这样奇怪的装束的铠甲兵,竟然会在光天化日下再度出现在奕城。而现在,仅仅是扶摇商豢养的十多名杀手,算得了什么?
他并不知道,这狂风一百单八将,全是雪澜自幼收养救助的一百零八个资质优秀,天赋聪颖的孩童。他们每一个人都是聪明的,忠诚的,经过了层层考验,雪澜才将他们收为己用。正是这些从乞丐堆死人堆里爬出的孩子,尝过了人间苦楚和饥饿,对主人就分外的感恩和忠诚。他们在曜风等日月星辰四大高手的带领下,一步步走到了今天。而如今现身在这雍王府的数十名铠甲佣兵,更是一百单八将中的佼佼者,他们个个懂得兵法战术,随便挑一个出去任何一个国家,都会是一个优秀绝伦的将军。他们不但能够领导夜雪楼中的佣兵,即便是单独作战,也足以匹敌江湖上一等一的高手。
如果说风行商行是雪澜图谋天下的最佳后盾的话,那夜雪楼的精英们,就是她争夺天下的一柄利剑。
“主子。”曜风传音入密不声不响地出现在雪澜身后,冰冷的声音中却带着恭敬无比的崇拜。
“不留一个活口。”
“是。”
她的同情心,本来就少得可怜,像雍王这种人,根本没有资格得到她丝毫的怜悯,所以,这栋雍王府中人的命,她都要了。
大胤历一零五九年深秋,奕国雍王府被灭门。四百一十五条性命,包括丫鬟小厮家丁乳娘侍妾侍卫,并雍王抢回来迷失神智的良家女子十九人,无一生还。光天化日之下,鲜血流经了三街五巷,血案一时沸沸扬扬传了出去,震惊了奕国甚至全天下。
雍王的头颅被割了下来挂在雍王府门前三日,奕国皇帝龟缩在宫中不敢出面,也没有人敢去擅自收敛他的头颅,因为怕被这灭门的“恶鬼”找上。三天之内,围观的百姓以十万人计,朝着那个头颅吐了三天三夜的唾沫。灵国皇室虽然表示了大为震怒,也表达了强烈的谴责,可睿德皇后因为痛失爱子而一病不起,老皇帝缩在后宫花丛里缠绵锦榻生怕惹火上身不敢过问,朝中的大臣轰然倾颓纷纷倒戈向着唯一能够支撑起一片天地的白王苏慕白靠拢。而让所有人都没有想到的是,七公主苏瑜意竟然忽然崛起,夺走了原先属于雍王的一半兵权,同白王对峙。
如果说是雍王和白王相比,那奕国的百姓会毫不犹豫地选择白王,可如果是在白王和七公主中选一个,那奕国的百姓可就有些为难了。
全奕国的百姓谁不知道?瑜心公主乃是美貌与智慧的象征,琴棋书画,诗词歌赋样样精通,才女两个字已经无法用来形容她了。瑜心公主温柔娴静,善良淑德,根本就是奕国百姓心目中的女神。女人又怎么样了?人家灵国不是在三年前就开了先河,立了皇太女了吗?只要是能让百姓过上好日子,谁管皇帝是男的做还是女的做。现今这个时代啊,人们的看法跟以前完全不一样了。
可如今,他们心中的女神却全身赤裸着如同一条光溜溜的美女蛇,攀爬在一个老男人身体上,魅惑的眼神挑逗着老男人每一根神经,最后,将那男人彻底征服,然后拆吃入腹。
从此,奕国多了一个瑜心公主的傀儡皇帝,老奕皇。
与此同时,龙府玲珑苑门口,杏空杏明仿佛两尊门神一样,双手叉腰,怒目而视,手里就差再拎两根棍子了。
“你们来干啥?”
秋华看了一眼与自己一样站在大小姐门口的珍珑,心中有些不解。珍珑一向喜欢安静,就连在藏美阁里也没有个要好的朋友,最喜欢做的事,就是摆一局棋谱在院子里喝茶,一发呆就一个下午,他可以算是整个藏美阁里最不喜欢主动接近别人的人了,可今天怎么太阳从西边出来,自己跑到大小姐院门来了。
珍珑也是一脸狐疑地看着秋华,满心疑惑。这秋华一向是自命清高,冷清傲慢,怎么今天竟然会主动来大小姐院子?莫非,他竟然也知道了大小姐的秘密?
俩人大眼儿瞪小眼儿,却把一旁的杏明给气着了。这两人居然一副情敌见面分外眼红的模样,搞清楚好不好,你们俩现在只不过是人家龙雨莲府中的男宠,他们兄弟俩最得宠,才最该是你们的情敌好不好?
“秋华公子可是要找大小姐?”珍珑淡淡含笑,心中却已经思索揣度了千万遍。
秋华点头:“有点事情。怎么,珍珑公子也是?”
秋华就郁闷了,从前他们要出府去,是要知会这大小姐一声的,可是还从来没有谁,出府回来还得前来谢恩的,他们一向都是巴不得离大小姐越远越好的,这珍珑今天是怎么了?
杏空鼻子都气歪了,敢情这两人竟然还聊上了。抬首挺胸,把霸气给端了出来,很好:“你们两个,大小姐可没空见你们,大小姐有我们两兄弟伺候就好了,走吧走吧。”争宠是吧?争宠谁不会呀。
秋华和珍珑同时住口,两人面色一僵,秋华道:“空公子,虽然如今大小姐确实宠你一些,可你也不能恃宠而骄啊,你都没进去通报一下,怎么知道大小姐不肯见我们?”
珍珑知道雪澜的身份,也知道这空公子不是好得罪的,语气就比秋华好了太多:“空公子,能否劳驾通报一声,在下找大小姐确实有要事。”
“大小姐睡午觉呢。”没空搭理你们。
“那我们在此等大小姐醒来。”珍珑好脾气地回答,秋华心中却越发不满了:“这都几时了大小姐怎么还可能在睡午觉?空公子莫非是怕我们抢走了大小姐,就此失宠,故意不肯让我们见她吧?”
杏明一脚踏上来,挑衅地看着秋华,这小子居然敢怀疑他们兄弟俩的忠诚,他们还就是故意不让见,怎么着?“哪里来的大公鸡啊,大下午地叫什么叫,不知道的还以为找不到窝下蛋呢,告诉你们,最好别吵到大小姐睡觉。”
公鸡?
下蛋?
“明公子你”秋华气结,良好的教育底蕴让他实在无法说出和杏明一样阴损恶毒的话语,只能干瞪着他气得脖子发红。
杏明趁机摆摆手撵人:“走吧走吧,有点自知之明行不?摆脱你们肖想好事之前,先拿个镜子照照。实在不行去整个容啥的也很必要。不用太好啊,照着我们兄弟的脸整就行,大小姐这个人啊,是有洁癖的,长得太磕碜的,她嫌弃不说,更看不上眼。”
看不上眼?嫌弃?看不上眼嫌弃那为啥还把他抢进府来?
秋华愤愤地想着,好看的双眼死死瞪着杏明,可就是气得说不出一句话来。
“你们、欺人太甚!”腮帮子气鼓鼓地胀了半天,秋华终于憋出了一句。
杏明头一甩,左脚朝前跨出一步,大腿得瑟地晃了两晃,俨然一副痞子样:“爷就欺负你了,怎么地吧。”
“你你!”
“吵什么吵!”怒吼声从房内传了出来,紧接着就听到房门被“咣当”一声踹开的声音,尔后“吱吱悠悠”晃荡了大半天,终于颓然倒下,四个人同时感到河东狮吼离他们越来越近了。
“小爷睡个觉就这么不招你们待见,大早上的被磨墨的吵醒也就算了,大下午的,你们还在这儿吵!小爷我容易吗我?国家大事要管,军事战争要管,青楼赌坊要管,民生产业要管,吃喝拉撒还得管,如今小爷睡个觉都不成了?吵,再吵啊,再吵把你们全送到小倌店当牛郎去!”
杏空杏明很有经验“跐溜”一声溜到安全地带去了,把秋华和珍珑两个人全面暴露出来,两人立刻成了首当其冲的目标。可别说他们兄弟俩不仗义啊,实在是对这两个交情缺缺的公子仗义不起来,再说了,他家主子的起床气那可不是一般的大啊,能逃,还是赶紧逃吧。
“大大大”
这人真的是他们龙府的大小姐吗?
身上那一身洁白的中衣倒也罢了,虽然歪歪斜斜不太雅观,但也没那么震撼。可是为啥她的脸苍白得比鬼还吓人,披头散发的黑发遮住了脸,看不到眼睛,只看到一张血盆大嘴不停地开开合合,还还有血红色的液体从里面流出来。
大大大大小姐不会真的是传说中的吃人恶魔吧?
“大,大什么大,说话利索点。”眨眼间雪澜已经走到两人身前,乱糟糟如同雀巢鸡窝一般的头发把眼睛遮住了,隐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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