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澜淡淡看了一眼,心中便有了几分了然,看来,这雾国的夺位之战,也正式展开了。
“主子,要不要救?”杏明有点着急的开口,那凤鸣渊可是法莲之一啊,可主子却丝毫没有停下的意思。
“不救。”没时间了,再说,既然是夺位之战,那就代表凤鸣渊势力威胁到了一些人,这才会被人追杀,若是没有一定的势力,谁会来杀他?既然如此,那凤鸣渊一定会有别的帮手在侧,她又何必去救他?
显然杏空杏明也是这样想的,当下三人骑着马呼啸而去,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模样,根本就没有要插手的打算,可是他们不停,那边刺杀凤鸣渊的人却似乎不愿意放过他们。
雪澜三人突然出现在这么荒凉的地方,在雾国的那些人看来,简直就是凤鸣渊请来的帮手,因此,那些军人很默契地分出了几十个人,将雪澜三人生生拦了下来。
“吁——”雪澜很无奈地拉住了马,看着几十个人将他们团团围住,明晃晃地刀剑盈满了杀气对着他们,她就气不打一处来。
这天下从来只有她去找别人的事,什么时候轮到别人来找她的事了?她都视而不见不管不问了,还要怎么样?
“你们认错人了吧?我”算了,不跟这些瞎眼废话,赶紧赶路要紧,还是解释一两句吧。
“雪儿!”那边,孤军奋战,身上的衣衫早已破碎,身上挂了无数大伤小伤的凤鸣渊,忽然兴奋地大喊一声,顿时把雪澜苍白无力的解释给压了下去。
“雪儿,我就知道你会来救我的!”
靠,这小子没完了是吧?雪儿也是你叫的?
“一个不留。”妈的,小爷粉生气,后果粉严重。
杏空杏明二话不说,身子如同激射而出的箭一般从马上飞了出去,宛如两柄同时出鞘的利剑,攻向了那一群围着他们的雾国士兵。
造反了还,好说歹说这里也是人家奕国的地界,虽然跟云国的边界搭边,可是你们雾国巴巴跑来凑什么热闹啊,凑热闹也就算了,还大刀大剑地挥舞着要杀人,杀人也就算了,你要杀的明明就是人家奕国和云国的真正主子,你杀人家主子也就算了,能不能挑个好点的时间?这时候主子更年期爆发,你找屎也不带这样找的啊。
军队这种东西还是喜欢团体作战,虽然偶尔客串了一回杀手,能够对付凤鸣渊这种养尊处优的贵公子之外,面对杏空杏明他们可就倒了八辈子血霉了。
况且,为了迅速解决他们,杏明还用了毒。那几十个雾国士兵瞬间就倒在了地上,个个死相恐怖,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呜呼哀哉的。
主子说的是一个不留,围着他们的人是死光光了,可围着凤鸣渊的还没死呢。
杏空杏明一点也不含糊,飞身攻入了围着凤鸣渊的士兵之中,三招两式就把几十个人摆出的阵型化解了去,拖了一个多时辰的凤鸣渊,终于得到了苟延残喘的机会。
杏空杏明出手过于狠辣,雾国士兵们见两人武功如此高强诡异,齐齐将注意力放在了他们二人身上,凤鸣渊适时地松了一口气,从战圈中钻了出来,一下就跌溜到雪澜的马前。
“多谢风姑娘出手相救。”往日里戏谑轻佻的俊颜如今被血污所掩盖,好看的凤眸中只剩下了一片凝重。“一双琉璃夺魄眼,一张玉脂魅人肤”,如今让天下人看看,谁还能认出面前这位就是风流潇洒倜傥无双的雾国兰陵王?
刚才不还叫雪儿的么?“我说兰陵王爷,你不好好在雾国呆着夺位,跑到这穷乡僻壤边境之地来干嘛?你的侍卫呢,赶紧叫他们出来,我还急着赶路呢。”
“我没侍卫啊,就我自己一个。”凤鸣渊忍着身上的伤痛。
雪澜一惊,啥?没有侍卫?“如今雾国形势紧迫,你居然敢没带侍卫就跑出来了,我说兰陵王,你不会是活腻歪了找死呢吧?对了,你以前身旁不是有个很牛叉的大汉叫什么武武”武丁?早就得花柳病死了。“”噗——“太他妈讽刺了,这个天天流连花街巷的兰陵王居然没有得病,反而是帮他站岗的侍卫悲剧了?
凤鸣渊猛地抬头,因为感激风雪澜的搭救,以前对她的芥蒂忽然少了很多:”要不是听说公子夜莲出现在奕城,我一个人跑出来干嘛?“他也不知道自己这是怎么了,一听说公子夜莲在奕城的连理节上出现,就跟中了邪一样,放下了手中的一切事务,偷偷来到奕国。谁知道,他自以为行踪隐秘,却还是被那几个如狼似虎的兄长给盯上了,一路上安排了好几拨的刺客前来杀他,若不是他为人机警,早就被人弄死在旅店了。幸亏他虽然是个纨绔子,但脑袋还算聪明,几度甩开了这些人,最后却终于被他们逼到了奕国的边境上,苦战于此。
雪澜眉头一挑:”你找公子夜莲做什么?“凤鸣渊一垂头,支支吾吾道:”没没事就不能找他?“雪澜无奈了,我的天啊,这是个什么人啊:”没事你真不能随便跑出来找他,会死人的,你不是体会到了吗?“真是个小祖宗啊,居然没有带一个可以救援自己的侍卫出来,一个人偷偷溜出来的,要不是她碰巧路过这里,这朵法莲就被人弄死了。要是这朵法莲死了,她还怎么回那个世界啊,天哪,这祖宗太让人愁得慌了。
瞥了一眼那边的杏空杏明快要完事儿了:”我刚从奕国出来的,公子夜莲早就离开奕国了。“”什么?!他已经走了?“凤鸣渊眉头紧锁,怎么会呢,怎么会呢,他怎么已经离开了呢?
雪澜眉头皱得死紧:”你什么打算?继续去奕国找一个已经走了的人还是继续被这些士兵追杀?“凤鸣渊脑袋一耷拉:”不知道。“一听到公子夜莲不在奕国,仿佛一下子没有了往日的风采,跟泄了气的皮球一样。”你受伤不轻,我正要去奕国边境,我的侍从懂一些医术,你不如先跟我去那里的驿馆。“她真没有这么好心的,只不过是怕他被人弄死了,她就没有法莲了。
凤鸣渊微一思索终于点了点头,没办法,如今他已经身受重伤,自保都成问题,虽然这个风雪澜以前气得他要死要活的,但至少都只是恶作剧,不是真的要他性命。何况,今天看起来,她十分友好。反正自己心里现在一团乱麻,走一步算一步了。
那边,杏空杏明已经完事了,脚底下四周围倒满了雾国士兵的尸体,他们狰狞的死相,给这里荒凉的地面更增添了几分诡异和恐怖,满地鲜红的血液流成了小溪,滋养得四周的青草越发茂盛。
飞身跃上了马背,两人原本干净得一尘不染的衣衫上染满了血渍,透着浓郁的血腥味,雪澜皱起了眉头,杏明甩了甩手上染满的鲜血,嘿嘿笑道:”到了奕国边境再换衣服吧,主子放心,做东西吃的时候绝对不会有异味儿的。“让你不给我配宝剑。
杏空一脸不悦地站在马下,眼看着就快要倒下的凤鸣渊:”主子,这人怎么办啊,你不会是想带着他吧?“带着个美男去见倾宸公子,那不越闹越僵吗?”我当然不会带着他。“杏空松了口气,”我马儿累得很,可带不了两个人,你让你的马驮着他吧,两人一骑,顺便给人家看看伤势。“杏空彻底哑了。郁闷得要疯。”边境那不是有个小渔村吗?咱们不走驿馆,让辰风去那里候着,到了那儿你给凤鸣渊治伤,然后让辰风送他回雾国去。“雾国的夺位目前已经风云暗涌了,不管凤鸣渊有心无心,他都绝不能置身事外。
就这样,原本一个时辰就能到达小渔村的,因为凤鸣渊的伤势过重,杏空不仅不敢催马前进,还必须拉着马缰缓缓前行,三个时辰之后,一行四人终于到了渔村。走得简直比蜗牛还慢。
渔村中住的全是些老实巴交的捕鱼人,乡下人淳朴,只是靠打鱼为生。因为距离城镇和市集很远,故而自给自足不怎么和外人往来,保留了相当程度的质朴善良。一见到雪澜等人到来,个个脸上带着朴实的笑容,老村长很快就腾出了一个房间给他们歇脚。
杏空给凤鸣渊简单处理了一下伤口,给他服用了一些药物后,确定他没有生命危险了,就将他交给了辰风,并且交代了一些注意事项。然而,他们本来打算当晚渡江的,可入夜后风却渐渐大了起来,不适宜发船,三人也只好在这渔村住了下来。
老村长借与的房子不算大,只有一个大的卧室和一个外间,里面摆了两张简陋的床铺,杏空杏明辰风三人选择了在较为干燥的外间打地铺,卧室的床榻让给了伤者凤鸣渊和雪澜。他们二人的床隔得很近,半夜的时候,凤鸣渊忽然从昏迷中醒来,干涩的嗓音从喉咙里冒出。”水、水“
雪澜翻了个身,继续睡。”水水“
雪澜往耳朵里塞了坨棉花,继续睡。”水咳咳疼我要水“雪澜”蹭“地坐起身来,愤怒地看着半昏迷半清醒的凤鸣渊。
,小爷是生来就欠你的啊,救了你你不以身相许就算了,大半夜的还要小爷伺候你喝水。喝什么水,大半夜喝水尿多知道不?
凤鸣渊还真的不知道。漆黑的夜里,微弱的月光下,床头虚弱的人难过地动了动头,沙哑而干涩的嗓音再度溢出。”水“
雪澜无奈了。使劲地挠了挠头,终于良心发现人品爆表地下了床,走到屋中一张破旧的八仙桌前,拿起上面摔了一道缺口的茶壶,倒了一杯水。”给,小爷欠你的。“上辈子老子抢了你一个老婆对不?
然而,雪澜的手伸出去,半晌,没人动静,没人接。扭头看看凤鸣渊,他难受地拧着眉头,血污的脸上虽然擦尽了,可还是透着浓重的苍白,往日的邪佞轻佻不再,只剩下一脸的虚弱。他半眯着眼,不知道是难受还是在做梦,反正雪澜递到他面前的水杯他看不到。
雪澜彻底无奈了,为了自己的好眠,她终于还是一手捏着茶杯,一手把凤鸣渊扶了起来,一屁股坐在床榻上,将凤鸣渊的脖子靠在自己肩膀上,那只握着茶杯的手,送到他干裂的唇前,将已经凉了的茶水缓缓倾斜了进去。
还好还好,这厮还能自己喝进去,他要真喝不进去,她岂不是要送上香吻给他度进去?尼玛这也太小说情节了吧。
半梦半醒之间的凤鸣渊,觉得一股淡淡的熟悉的莲香和曼珠沙华的混合香味,将自己包围,紧接着他就靠上了那带着熟悉香味的身体,温暖的身体,顿时将他的恶梦驱散,仿佛连身上的疼痛,也好似没有了一般。
雪澜看杯子里的水渐渐空了,凤鸣渊的嘴唇也恢复了润泽,便将凤鸣渊放回床榻,准备继续回去睡自己的清秋大觉,谁知道,刚一起身,就被一只手拉住了她的衣襟,让她动弹不得。
雪澜低头,看着那只苍白的手紧紧抓着自己的衣襟,顿时,怒了。
小爷这是招谁惹谁了,你个属羊驼的,大晚上的不睡觉抓着小爷的衣裳也不让小爷去睡。
一只手使劲往外拽,那边抓得更紧了。”别走别走“凤鸣渊呢喃着,微弱的声音从他微微好转的唇中发出,有了一杯茶水的滋润,似乎嗓音也好了不少,只是却仍带着嘶哑。这嘶哑,若是配上他以前的玩世不恭和风流倜傥,一定会充满性感和诱惑,可如今听起来,却只剩下虚弱。
雪澜不耐烦地皱了皱眉:”别勾引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