裕侧妃冷冷转过头,终于看向了雪澜:“这一下,你该高兴了是不是?”
雪澜立刻很受伤:“妹妹这么说是什么意思?我高兴什么?是啊,你是抢了侯爷对我的宠爱,可是我却没有恨你,妹妹,你想想,如果我真的会因为这个恨你的话,我当初会劝侯爷去你那里宠信你吗?我直接一个人独占侯爷的宠爱岂不是更好?妹妹,我不知道是不是别人在你面前说了什么,但是妹妹你一定要保持自己的理智啊,千万不要让人故意谋害了之后,在趁人之危,收渔翁之利。”
“趁人之危,收渔翁之利?”裕侧妃木然的双眼中终于有了一丝神采,只不过,却是带着恨意的神采。
“唉唉,你瞧瞧我,说错话了。其实仔细想想也没什么,你也知道最近侯爷忙得不得了,一回来就到书房呆着,晴妹妹比较细心,每次都为侯爷细心地熬制羹汤做甜点,侯爷似乎因此很喜欢晴妹妹,听侯爷身旁的人说,似乎晴妹妹近日也就要封侧妃了呢。”
裕侧妃的脸色蓦地大变,雪澜的话看似无意却给了她一些暗示,她听起来就变成了,晴夫人图谋不轨,妄图趁火打劫,压过正妃和侧妃,攀上高枝,博得侯爷的喜爱,也确实,晴夫人本来就是这么想的,可是这时候在裕侧妃听起来,就成了她阴谋不轨。
裕侧妃的老爹是王爷,晴夫人的爹是兵部尚书,两人一文一武辅佐着水国朝政,她和晴夫人之间互相有所争斗,那也是难免的,平日里她早早地就封了侧妃,又先人一步有了身孕,自然是要得意三分,对着晴夫人的时候也难免嚣张跋扈,好几次给她难看,若是此时晴夫人趁机入手夺得侯爷的喜爱,那最不利的人,第一个就属自己。
想到此处,裕侧妃脑海中忽然迸出了一个画面,那个画面之中,一群女人正围着自己争相恐后的奉迎不休,只有晴夫人一脸冷冷地在一旁喝茶,这时候,她竟忽然目露凶光,朝着自己这边走了过来,一只脚忽然勾住了另一个女人的腿,很快,一群女人全部跌倒了。
裕侧妃的脸色一下就黑了。
是她,蛇蝎心肠害死自己的孩子的人,竟然就是她,晴夫人,就是她。
雪澜看着裕侧妃的脸上露出仇恨的神色,牙齿咬得死紧,就知道自己的目的算是圆满达成了,也不管裕侧妃听不听得进去了,再叮嘱了一番,就带着翠儿扬长而去。
她这一走,侯府的后院,算是彻底乱了。
霖夫人和馥夫人本来就是宿敌,因为裕侧妃的事情,两人在侯爷面前互相争吵得不可开交之后,两人的关系越发紧张起来。时不时地,馥夫人就掉进湖里了,不久霖夫人吃的饭菜里就中了毒,这些事情在侯府中不断的上演,一开始的时候沉遥津装模作样的管上一管,后来见的多了,就直接交给雪澜处理了,雪澜倒好,每个女人来自己这里哭诉的时候,都是一句:“妹妹放宽心吧,侯爷一定会给你一个交代的,”最后交代来交代去的,就没有了下文,各位夫人只好动用出吃奶的劲头,互相斗着,斗来斗去,将自己家族势力全部动用起来。
一个是工部尚书,一个是户部尚书,都是顶尖的官职,得罪了谁都晦气。
今天工部的所有官员的妻子儿女全都没了户籍,明天户部的所有官员原本的土地都被划走到爪哇国去了,甚至连每个月的俸禄都领不齐了,一点点的小事情,开始渐渐腐蚀着水国。
裕侧妃好歹是王爷的女儿,受了委屈,王爷自然要讨个说法,可这又是女人之间的问题,不好问沉遥津,所以王爷就直接找到雪澜头上了。
雪澜一副温婉好欺负的模样,接待了一身愤慨浩然的王爷大人。
面对着对面威严而坐的王爷,雪澜似乎害怕得很,手里绞着块手帕不敢抬头:“王王爷,有何事?”
裕王爷上上下下审视了雪澜一番,最后狠狠摇头,寂寞侯怎么会喜欢这种女人?眼光真差,这调子的女人一看就是没见过世面的:“王妃莫惊,本王只是听说小女在贵府受伤,连小世子都没有保住,特来请罪。”
雪澜急忙惶恐摇手:“不不不是王爷的错也不是裕妹妹的错,好像裕妹妹说是有人绊倒了一位夫人,这才压上去的,具体的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那时候我在一旁的角落。”在角落干什么,种蘑菇。
裕王爷何尝不知道此事?自家女儿早就哭着回家告诉过了:“老夫听闻,乃是晴夫人绊倒了霖夫人,老夫明白,争风吃醋互相斗乃是大宅门里的常事,可是既然发生这样不寻常的事情,还请王妃给本王一个交代。”
雪澜吓得再次连连摇手:“没不是吧晴妹妹向来是个乖巧温和的人,她那么单纯,应该不会使坏心眼吧?”
这话听在裕王爷耳朵里,就完全变了味道了。晴夫人单纯温和不会使坏,可她娘家人会啊,好你个杨志,居然敢教唆女儿害我闺女。
雪澜继续:“我只不过是个平民百姓出身的女子,也不知道大户人家中的女人是怎么相处的,但是我和裕妹妹一向合得来,所以才让侯爷封她做了侧妃。但好像我也因此得罪了人,前几日还遭到了杀手刺杀唉,到底是谁啊,竟然找到了会武功的人来杀我”雪澜一副胆小怕事的模样,喃喃自语着,却没看到裕王爷的脸色更加难看了。
很显然的事情,兵部尚书杨志之前就是绿林草莽出身,找到江湖朋友来刺杀王妃,多容易的事情,除了他再没别人了。
裕王爷脸色难看地朝雪澜不屑施了一礼:“既然如此,那本王先行告退了,请王妃多照拂一下小女。”
尔后,朝中忽然有好几个官员联名上书弹劾兵部尚书杨志,说他纵容手下士兵强抢民女,杨志大怒,一夜之间将那几个官员的所有家人上下老小全部偷偷灭门。
不久,晴夫人便被传言说在婚前与泽城某位公子关系暧昧,更是把那位公子的官职姓名地址什么的全给爆了出来,晴夫人羞愧不已之时,那公子莫名其妙死了。
随后,裕王爷在上朝途中遇到伏击,幸好带的侍卫数量够多,那些杀手显然也不是想要他命,但是造成的惊吓却是不小。
之后,裕侧妃很快就吃错了东西,再度大出血一次,经过御医诊断,今后恐再难怀孕。
夜半三更,风寒露重,一道黑影在寂寞侯府迅速的移动,然后很快隐去,仿佛从未出现一样,又似乎仅仅是一种幻觉。
走出侯府之后,雪澜嫌恶地摘下脸上的黑巾,拢了拢头发,坐上了一驾早就等在那里的马车,上车后低声催促:“快走,小声。”
“主子放心吧,这马不会叫。”杏明赶着马车,很快就消失在了街道的尽头。
侯府之中,沉浮阁内,“王妃”躺在床上翻来覆去,似乎很难入眠,有些烦躁,翠儿守在房门外面,时不时朝里面张望一下,这时,从院外忽然走进一个高大的身影,惊得翠儿从凳子上站了起来。
“奴婢见过侯爷。”
清脆的声音在黑夜的静谧中,显得非外惹眼。
床上的王妃身体猛地一僵,屏住了呼吸再也不敢翻来覆去,一双清澈明亮的眼睛,紧紧盯着房门上那道若隐若现的身影。
一道还不算破旧,却显然有些年份的大门之前,马车无声无息地停了下来,雪澜跳下马车,脸上带着极度的不满:“杏明,咱们那么多好马车,你能换一辆好点的不?颠得我五脏六腑都移位了。”想她堂堂风雪澜,什么时候坐过没有檀香没有狐裘没有软垫没有点心没有水果没有香茗的马车啊,坐这样的马车简直就是侮辱她的智商。
“时间紧迫,那些东西哪弄得进水国来啊,”杏明不耐烦地拉着雪澜往里走,再不走就要出人命了啊,主子。
雪澜更加不满了:“凤鸣渊上吊关我什么事?”一个大男人居然上吊,是该好好看看。
“人家上吊还不是为了你?”没良知的主子。
“你啥时候被人家凤鸣渊收买了?不帮你们的倾宸公子看门了?”雪澜呼哧呼哧地喘着气,都快跟不上步子了,该死的杏明。
杏明的脚步飞快飞快的:“要是你每天被一个男人哭哭啼啼在耳朵边上叨念,连送个吃的都被一双极其无辜可怜又泪水盈盈的眼睛凌迟,没事儿跟你讨论个男人为什么会喜欢男人男人为什么非要喜欢女人女人有没有喜欢女人的这样的话题,给包扎伤口还要忍着一双贼手在身上乱摸美其名曰研究人体身体构造,大冬天的非要弄两盆菊花进屋欣赏非得找出此菊花和彼菊花之间的不同,主子,您觉得天天对着这样一个男人,我还能淡定地给倾宸公子看门吗?”杏明都快哭了,要不是那个凤鸣渊太能折磨人了,他会这么急着把主子羊送虎口吗?
雪澜此刻表示了充分的理解:“原来凤鸣渊这么极品啊。”
“极品不极品的我不知道,不过我知道他很没人品。”杏明恨得咬牙切齿,要不是那奇葩身上有主子的莲印,他犯得着这么委屈嘛?
深更半夜的,有一个房间却是灯火通明,隐隐可以看到一条高大的身影映在窗棂之上,那人影又显得有几分单薄,在窗棂上晃来晃去,一会儿到东,一会儿到西,似乎有些紧张,又有些急切。
此人正是凤鸣渊。
他用了无数办法,终于逼得杏空杏明答应找来公子夜莲,就在今晚见面。
寻了这么久的心上人,终于要见面了,他怎么能不兴奋亢奋振奋呢?
该说些什么?该说些什么呢?
这时,雪澜推门而入,凤鸣渊再难掩抑激动之情,唤了一声:“莲儿”欣喜地喊完,才发现对上的是一张绝美而惊讶的面孔,没有分明的棱角,没有不羁的气势,没有傲然的俯瞰,虽然,她也有着一样绝伦的风采,可是,却不是他等的那个人。
雪澜刚一推开门,全身就一阵哆嗦,鸡皮疙瘩掉了一地。
莲儿?我还荷儿藕儿呢。
“莲儿?抱歉,你小爷我叫风雪澜,请叫我澜姐,或者风爷,谢了。”
凤鸣渊一见进来的是风雪澜,也立刻变了脸色,他可没忘记当初这个该死的女人是怎么整治自己的,不但小时候不男不女,伤害了他幼小的心灵,而且还给他下药,他那时候才多大一点嫩苗苗啊,他纯洁稚嫩幼小善良的心灵,就这么在青楼被这个女人给狠狠地伤害了。后来,在太学鉴,她又当着所有人的面,让他面子全失,从那时候起,他心中就完全敌视上这个女人了。
虽然说,她救过自己两次了,可是,他还是很讨厌她,从心底里讨厌,特别是那天晚上在寂寞侯府看到她和夜莲搂搂抱抱之后,她在他心中就变得更加讨厌了,该死的女人,没别的男人了吗?居然敢去勾引他的夜莲。
“怎么是你?公子夜莲呢?我要见公子夜莲!”杏明刚抬起要进门的脚立刻缩了回去,脚底抹油开溜了,反正把你要见的人带来了,要爱要恨随便你。
雪澜才不理他的抗议,大大咧咧走进去,坐在一张桌子前,无聊地开始研究起自己衣服的颜色来,果然,黑色还是不太适合她啊。
“我问你,公子夜莲在哪里?你来干什么?是来警告,来示威吗?”气死了,气死了,该死的杏明说了
小提示:按 回车 [Enter] 键 返回书目,按 ← 键 返回上一页, 按 → 键 进入下一页。
赞一下
添加书签加入书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