倏然间,他猛地出手,不知从何处抽出一把长剑来,飞速的寒剑在空气中一闪而过,紧接着,便以不可思议地角度狠狠从后面插入了雪澜的心窝。
“噗——”
一口鲜血从口中激射而出,雪澜立刻不支倒地,鲜红的衣袍被汩汩流出的鲜血染成了殷红的黑色。
“主子!”杏空杏明失声大叫,慌乱之中又挨了死士们好几剑,两人势如疯虎,再不恋战,飞快来到雪澜身旁,将她抱起,杏明杀红了眼,伸手撒下漫天紫色的毒粉,趁着死士们和沉遥津躲避毒雾的瞬间,两人抱着雪澜抽身离去。
“不用追了。”沉遥津望着三人消失的方向,阻住了暗卫们的追击。
他确信,那一剑已经刺入了公子夜莲的心脉之中,没人能在那么准确的一剑之下存活,剑锋直入心脏,公子夜莲就算是再神,也终究不是神仙,那一剑,他必死无疑。今晚,真是个美好的夜晚,公子夜莲的死亡给他的胜利凭添了筹码,原先只是对灵国才公开作战,而其余几国都是暗中进行蚕食,只因为他忌惮公子夜莲背后的那支神秘至极的“夜雪楼”,狂风一百单八将领导下的佣兵集团,但如今,公子夜莲一死,他相信,即便是有公子映日的领导,夜雪楼也再也构不成从前那样的威胁。
看来,老天爷帮了他一个大忙,将这个威胁成功消除。
寂寞侯府的某个角落,寒风吹动飘零的雨竹,枯叶早已落尽,但茂密的竹林之间却将这片角落笼罩成最彻底的黑暗。月色再明媚,雪夜再剔透,也照不到这里。
杏空杏明飞奔的身影忽然停下,双眸仔细探顾,发现没人追来之后,二人才将雪澜放了下来。可令人惊异的是,雪澜居然自己站到了地上,脸上可怕的苍白变成了淡淡的笑容,加上唇畔的血渍之后,就显得更加怪异了。
“哎呀妈呀,脏死了,快帮我把这血袋弄走。”也不管杏空杏明两个男银,雪澜当场把被鲜血染红的外袍脱了下来,顿时,上面一个赫然可怕的伤口就露了出来,旁边还沾染了深红色的血迹。
杏空杏明唧唧哼哼表示不满:“主子,您那伤口是假的,可我们的伤口是真的啊。”该死的主子,竟然不让他们用真正的实力,说什么,到时候谁伤痕多,谁就拿双份工资,拜托,他俩每人身上都有几十条伤痕了好不好?
雪澜一脸不屑地看着他们被鲜血染红的白衣:“你们那叫啥伤痕啊?赶明儿涂点金创药就好了,瞧瞧,衣服都被人砍破了,这身服装可是公家的,从工资里扣。”
“啊啊!”杏空杏明齐齐吐血。
然后大声喊“铁公鸡啊铁公鸡啊”。
“行了行了,再喊把鬼都引来了,你俩赶紧去通知曜风蟾风婉袂风之梅,这大胤两陆,终于快要变天了。”
哈哈,沉遥津,若是你知道自己辛辛苦苦做了十几年的衣裳,都送给别人做了嫁衣,会怎么样?
水国终于一路望风披靡,打到了灵国的首都灵城,可是却遇到了怪异的事情。在灵国没有皇太女没有三皇子,而水国更是倾尽全力攻打的情况下,居然坚守城池,顽强抵抗,奇迹般地存活了三天三夜,水国的战线太长,无论是士兵还是粮草都拖不起了,于是只好临时改变战略。
反正如今的灵国,早已经名存实亡。
雾国新皇依旧不见踪影。在雾国夺嫡战中失败的十四皇子重新聚集残兵余将,纠集了大部分兵力,出兵夺位,雾国顿时一片风雨飘摇。可正在这时,与雾国比邻的云国和奕国忽然联合起兵,以“雾国你抢了俺们两家的草泥马”为由,朝雾国进军,雾国一时之间内忧外患,很快就面临了亡国的危险。
天下人一片哗然,都不知道这云国和奕国所谓的“草泥马”为何物,而且大家最为疑惑不解的是,为啥这雾国要去抢人家的草泥马?
几乎在此同时,冥国老皇帝病逝,康辽王扶植女婿七皇子锋亦寒登位,而自己却挟天子以令诸侯,成为了摄政王爷,有传闻新皇锋亦寒遭到软禁,但康辽王却对外宣称,不久便将爱女瑶梦岚嫁与新皇,履行婚约,促成大婚。
没过几天,经济瘫痪日久的轩辕世家不知道从哪来的力气,忽然以“你抢了俺家皇帝滴男人”为借口,纠结了隐藏在六国之中的庞大势力,向冥国发动进攻,冥国本就不大,加上新皇登基不久,帝位不稳,很快便措手不及,节节败退。
这样的借口,被天下人揣测不已,更有无数搅基分子意淫纷纷,轩辕世家本来就未建国,为何忽然以“俺家皇帝”对外宣称,那肯定就是指的世家之主轩辕殇了,这样一来,大家对雾国皇帝锋亦寒和轩辕殇之间的暧昧关系就心知肚明了。
大胤之上,两陆六国,终于烽火弥漫,乱成了一片。
这样一个乱世,再也没有了所谓的主心骨,各方势力各占一方,混战不已,很常遇见的情况就是,两队人马在路上萍水相逢,然后看到对方的衣裳颜色跟自己的不一样,于是立刻爆发一场战斗,打对了那就叫遭遇战,打错了伤到盟军,那叫误伤无罪,天下百姓无不人心惶惶,可无奈却逃不出这场乱世。
在这场混乱的战局之中,始终稳操胜券的,只有一个国家,水国。
这样的局面维持两个月之后,百姓苦不堪言,各国烽烟遍地,终于有人看不下去了。公子摇落致信联合公子楚羽公子孔方等人发出通告,新一年的九公子聚会将于元月十五元宵佳节举行,届时,将顺便邀约大胤六国一家,七方势力的首领一谈。
为了体现公平和平的原则,聚会之地约定在傲江之上,一衣带水,连接东西两陆的傲江之上。
虽然,天下人都怀疑,那个为情所困自甘堕落的公子颜倾,以及成为傀儡皇帝连自由都成问题的公子恨寒,能否参加,但正因为是在战火之中,这次的九公子聚会分外让人期待起来,毕竟,他们约了七方势力的首领前来,说不定,正是一场和平的契机。
与此同时,混乱了许久的大胤六国,终于暂时平静了下来。
然而,很快,以消息传递迅速著称大胤六国的“花间蓬莱”和夜雪楼联手放出第一手消息,公子夜莲身亡,毒圣医仙正在东西两陆疯狂地找寻水国寂寞侯报仇,没错,就是那个水国的寂寞侯爷沉遥津杀了公子夜莲。
这消息一出,顿时天下沸腾。百姓们嗟叹不已,公子夜莲,一个神话一般的人物,竟然就这样无缘无故地死了,少了那每年一幅惊采绝艳的图画不说,这世间更是少了一种绝代的风采。
唉,可惜,真是可惜啊。
水国,寂寞侯府。
沉遥津冷冷看着被围困在侯府侍卫们中间,杀红了眼不顾性命拼杀的毒圣医仙二人,他心中不由得升起了几分敬佩。
雪白的衣衫,再度被鲜血染红,仿佛一大片的寒梅开放雪中。杏空杏明的脸上带着极端的愤怒,瞪视着站在包围圈外的沉遥津,仇恨的目光似乎要将他拆吃入腹。
然而,实际却跟表象一点也不一样。
毒圣医仙两人心中腹诽不已。
主子啊,幸好俺俩聪明,要不然照这样下去,每天来上几刀,俺俩就算不死也得失血过多了。
还好还好,两人非常有发明创造的精神,做了个“猪血护甲”在身上,那刀啊剑的砍到身上半点不痛,流的也不是自己的血,倒是侯府的侍卫们,虽然说数目一天天地增加吧,可难道寂寞侯就看不见这些倒下去的人吗?好歹他们也是毒圣医仙呢,每天不杀上百个人,他们都不好意思“落荒而逃”。
沉遥津幽深敏邃的双眸,看着不远处浴血奋战的两个人,淡淡道:“毒圣医仙忠心护主,让本侯深感佩服,若是二位肯放下对本侯的成见,本侯在此允诺,日后必定重用二位。”即便没有公子夜莲的名头,毒圣医仙在江湖上的名号也是数一数二的,传奇一般的人物。救,或是杀,医,或是毒,全凭自己喜恶但却很讲江湖道义,虽然亦正亦邪让人摸不着头脑,但他们施恩过的人却不在少数。
若是此人能好好利用,那绝对会成为坚不可摧的左膀右臂,就如同公子夜莲一样。
杏空的后背上又挨了一刀,朝着沉遥津“呸”了一口:“沉遥津,你就死了这条心吧。今生我兄弟二人不杀你,誓不为人。”杏明再次放倒了身旁一个侍卫,当他狠狠朝沉遥津冲过来的时候,却被更多的侍卫拦住了脚步:“沉遥津,你个衣冠禽兽,人面畜生,我就是死也要为我们主子报仇!”数数地上躺着的侍卫尸体,算算大概今天的任务也完成了。
“噗——”杏明吐出一口血来,杏空连忙过来扶住他,两人愤恨又无奈地瞪着沉遥津,最后留下一句,“沉遥津,你等着,我们绝不会放弃的”,兄弟两人相互搀扶着,再次边打边逃,消失在了夜空里。
沉浮阁中,雪澜轻轻打开窗户,让那两个浑身是血的人进来,看着气喘吁吁的两人,微带心疼:“怎么出去的时候好好的,回来就成这副模样了呢?可惜啊,真是可惜啊”
杏明往地上一趟就开始挺尸,而杏空则端起桌子上的茶壶咕噜噜朝喉咙里灌:“主子放心吧,咱们死不了,这都不是我们的血,是猪血,假的。”而且身体上连伤痕都没有,怎样,聪明吧?
雪澜依旧满脸可惜:“我说的是你们身上的衣服。”破烂成这样了,补都不好补了,只能丢掉。
杏明一个鲤鱼打挺,愤恨地看着雪澜:“主子,你太过分了。”居然不是担心他们,而是担心他们的衣服,这两件破衣裳能值几个钱?
雪澜掏了掏耳朵:“凭你们的本事和坏心眼儿,这侯府早就该被炸了个十七八遍了,我怕什么?也只有沉遥津那个笨蛋不知道,还以为你们真的被夜莲的死激怒了,每天跑来拼杀他百十来个侍卫,以此泄愤呢。”
杏空杏明一边往下换带血的衣服,一边道:“可主子也不能只担心衣裳啊,万一我们真受伤了咋办?”哼,再多说辞也听着不舒服,怎么就摊上了这么个主子。
雪澜一脸怪异地看着他们:“要你们受伤?除了上次装的之外,要你们受伤岂不是要活见鬼?”论武功,他俩只比不过锋亦寒,可是若是两个人对上锋亦寒,那即便是号称天下第一高手的人也是抵不过的,再说了,还有杏明的毒药呢,要是杏明的毒药真的衰到一甩只能毒死一两个侍卫的程度,那毒圣的名字也可以不叫了。
杏空撇了撇嘴,在主子面前,他俩永远讨不到好去。
杏明顺着微敞的窗棂看去,一棵大树上暗色的身影隐隐可见:“主子,那那人怎么办?每天缩在那棵树上看你,不难受吗?”咋感觉跟锋亦寒有一拼了呢?
雪澜微一侧眸,看向那抹略带凄凉的身影:“随他去吧,估计打击还没过去呢。”自从知道她就是公子夜莲之后,这人天天来侯府报到,幸亏他吃一堑长一智,现在的藏匿本领越来越高,不然早就被沉遥津发现了。
说到这突飞猛进的隐匿功夫,雪澜不禁要佩服一下,她确实没想到这凤鸣渊武功不怎么地,藏匿的功夫倒是一等一的厉害,估计是跟从小到大经常偷窥有关系吧?简直都可以和曜风这种将气息完美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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