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倾宸的活最惹人恨。只见他坐在椅子上,雪澜就软趴趴地靠在他身上,还美其名曰:人肉坐垫。人家却乐得高兴得很,因为借着喂西瓜送葡萄的时候,还能偷偷吃个豆腐,瞧得其他几个人各种羡慕妒忌恨,可又不好发作。
“娘,娘,宸爹亲——”傲儿一进院子,就朝着雪澜来个百米冲刺,幸亏云赤城眼疾手快,扔下手里的葡萄将他拦截抱了起来,不过满手的葡萄汁却来不及擦了,弄了傲儿一身。
“傲儿,小心点,你娘亲现在可是有孕在身呢。”云赤城附在儿子小耳朵边上轻轻说,眼里带着说不出的宠溺。
雪澜懒懒抬头看他一眼:“什么事啊,是不是又有不明白的地方了?”傲儿连连点头:“嗯,傲儿想向遥爹亲请教,什么叫做民为贵,社稷次之,君为轻?太傅让傲儿自己想,可是傲儿却想不明白。”小小年纪,傲儿已经显出了几分帝王的风范。
沉遥津淡淡点头,宠溺地摸了一下他的小鼻子,落下一子:“民为贵,社稷次之,君为轻的意思,就是说,当皇帝,百姓最重要,你坐拥江山,便是要为百姓谋福利,百姓可以推你为皇帝,也可以推别人为皇帝,所以,力量最大的,其实是天下百姓。民生最为重要,百姓有饭吃有衣穿,你才能得民心,所以,你和百姓相比,这个意义上来说,就是百姓比君主更尊贵”
“靠!你敢吃我十个子!”
雪澜猛地一声大呼,从倾宸身上弹了起来,倾宸惊忙扶住她,同时,责备似的瞪了沉遥津一眼:“遥津,你会下棋吗?”你就不能让着她点?
沉遥津粉无奈啊,他都很让了好不好,谁让她下棋这么臭“有本事你来。别说风凉话。”人家是赢棋难,他是输棋难,都让她到这种地步了,还能自寻死路,他有什么错?
“我什么都干了还要你来干什么?听我的,我是老大。”墨倾宸双手往腰上一叉,隐隐就有了几分悍妻的模样。
这下沉遥津不乐意了,靠,欺负爷站不起来是不是?“你是哪门子的老大了?澜儿的圣旨上写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平夫,我们七个都是皇夫,你哪大了?我看你是口气比较大。”
“那是给你们面子,澜儿可是亲口说过的,我当老大,你们都得归我管,哎哎,你可别进了门就翻脸不认人了,当初你们可是都在场,都同意了的。”小样,大婚之后,看小爷不整死你们。
无伤给端洗脚水,慕白给摇扇,亦寒揉肩,鸣渊捶腿,赤城倒夜香,嗯,就遥津更可恶,还是擦屁股好了。
雪澜怪异地看着某人畅想在自己的想象里,脸上却渐渐露出猥琐的神情,不由得暗暗捏了一把汗:“你干嘛笑得那么销魂?”
墨倾宸一听,立马严肃起来,摆出一副老大的架子:“总之,澜儿说了我是老大,我就是老大,今晚澜儿身体不舒服,由老夫陪着,嗯,就这么定了。”
“凭什么?”锋亦寒立刻将手里的西瓜搞成了西瓜口味冰激凌,又冷又冰又滑腻,不过可惜,全都掉地上了。
凤鸣渊也甩了甩手上的梅汁,一脸不服气:“就是,凭什么?一个月三十天你一个人抱着莲儿睡二十五天,剩下那五天还是无伤在你的茶里放了泻药,你连夜跑厕所,才把莲儿给让出来的。”
墨倾宸双眼一瞪:“靠,轩辕殇,你这个阴险小人,阳奉阴违,两面三刀,居然敢陷害我。”以后你代替沉遥津擦屁股,就这么定了。
轩辕殇冷冷看他一眼:“谁让你总霸着雪儿,那泻药可是赤城去杏明那里要来的,点子是亦寒出的,我不过是从犯而已。”
“靠你你们”墨倾宸愤怒地指着三个人,“从此我就更加不能把澜儿让给你们了,一个个都是阴险狡诈的小人,说不定哪天就把我的孩子也害死了!”
轩辕殇举手:“昨天我看到鸣渊去杏明那里又拿了一包什么药出来,一问杏明才知道,原来是痒粉,你最好还是小心点。”墨倾宸仇恨的眼神倏然瞪向一旁的凤鸣渊。
凤鸣渊眼神闪烁支支吾吾:“我我嫌自己皮厚,用点痒粉,我自己挠挠皮还不行吗?”不过眨眼又说,“不过我去杏明那里的时候,听杏明说了,慕白前脚才从他那里拿走一包‘喷嚏不消停’。”
苏慕白脸上的笑容有点僵硬:“咳咳咳咳最近鼻子不怎么通气,我琢磨着多打几个喷嚏,有助于鼻子二次发育。”
雪澜淡笑着看着几个男人一通狗咬狗,忽然觉得有点哭笑不得,你说这几个男人到底是欠揍呢?还是可爱呢?
凤鸣渊又说了:“都是你,每天变着法霸占莲儿,昨天澜儿吃鱼吃到刺,你要黑夜帮她拔刺,前天你衣服破了没衣服穿,需要莲儿安慰,大前天,你被东宫门口的恶狗吓到了,要莲儿帮你压惊,大大前天一只鸟飞过落了一片羽毛到你肩膀上,你说它伤害了你我就不明白了,这些跟你天天霸着莲儿有关系吗?”
墨倾宸望天有点无趣地摸了摸鼻头,紧接着又立刻理直气壮起来:“能不能占到澜儿,全凭自己本事。我又不是用身份压你们,难道你要我学遥津装残摆酷吗?明明能走,却非要骑个轮椅当坐骑,博取众人同情,有本事你们攻击他去啊。”切,转移目标,跟谁不会似的。
“咣——”雪澜手里的西瓜皮扔到一边,砸翻几个盆盆碗碗,狠狠瞪着沉遥津,咬牙切齿道:“腿好了,是吧?”沉遥津一听墨倾宸那话,就心里大叫不好,连忙摆手:“没有,没有,不是,不是。”
“不是?没有?”雪澜恶狠狠地瞪着他,大有你真瘸了倒是好了,若是不瘸老娘就把你打瘸的势头。
沉遥津吓得直往后退:“澜儿,你冷静点听我说啊,澜儿你千万别生气,冷静点,你现在还怀着身孕呢”
但雪澜宛若被凶神恶煞附体了,不知道是谁很好心地递过来一根木棍,雪澜看都不看就接过来了,也不知道是谁,好心地绊住了沉遥津的轮椅,让他无路可退,还有不知道是谁,好心地在棋盘上就地开了赌局。
打,还是不打,一赔一。
“沉遥津你真是有种啊,胆子喂肥喂大了是吧?敢欺骗小爷了?小爷今天就让你知道知道什么叫做振妻纲!什么叫三从四德,什么叫老婆的权威不能挑战。”
“啪——”木棍狠狠打下去,不过沉遥津躲得很快,没打着。
“小样,你还敢躲?老虎不发威你当我病猫了是不?呔,看打!”
沉遥津当然不会傻愣愣等着被她打了,他一个堂堂大男人,一个顶天立地的男子汉大丈夫,一个表面上的寂寞侯爷实际上的水国皇帝,论起腹黑不说天下第一,也是天下第二,他怎么可能乖乖被打。
“澜儿,澜儿,你别打了,小心身子啊。”一边装模作样地挪动轮椅,一边可怜兮兮地望着雪澜,“小心别震疼了你的手,你要是真想打,就把棍子给他们打,你歇着看就行。”
偶买噶,真男人,铁汉子啊。
傲儿的手指扳着下巴,看着两个追来打去的人,虚心好问道:“无伤爹亲,我的天下是不是很快就会灭亡掉?”轩辕殇不着痕迹地一蹙眉头:“谁说的?傲儿的天下可以万古长存。”
傲儿瘪着小嘴望着挺着个大肚子,形如泼妇,手持木棍追打骂街的娘亲,不解地问:“可我听太傅说,齐家治国平天下。寒爹亲,赤城爹亲和无伤爹亲一起下药害宸爹亲,鸣渊爹亲,慕白爹亲拿了药想害人却说谎,几个爹爹不停地狗咬狗,娘亲又动辄狼嚎虎啸的,这就是家不齐。”
“我连家都不齐,还怎么治国,怎么平天下啊?”
雪澜刷地停住脚步,手中的木棍“咣当”落地,所有人都呆愣愣地看向傲儿,一脸惊恐。
貌似,他们都被一个三岁的小孩子教训了啊。
风雪澜作为大胤两陆的神话,其大婚受到了全天下人的关注,不但一娶就是七个夫君,让天下的女子们羡慕佩服不已,也让天下男子恐慌不已,生怕以后这种嫁娶方式成为时尚,毕竟,每次公子夜莲都是走在时尚巅峰的人。而这次大婚的里里外外,包括用度,也成了天下人关注的目标。
以奸诈著称的蟾风,再次将奸商这个词发挥得淋漓尽致。
昨天,风行商行的宝石铺里,就新上了一种翡翠珠链,说是与风雪澜大婚之日所佩戴的同款,有钱订购,没钱借钱也得买一条追赶时尚的公子们,这东西绝对是追女泡妞的绝品。前天还推出一款龙凤戏珠喜帕,成亲的扔了自己原来的喜帕赶紧买,没成亲的预先买好,以后结婚的时候用得着,成过亲的买一条回去当古董收藏起来,以后传给子孙后代也是美事一桩。
据说,前几天还推出了一种又大又红的橙子,说是跟风雪澜结婚当天要用的橙子,是在同一棵树上摘得,保证又甜又柔,数量有限,限时抢购。
不过,大婚当日,雪澜是不是真的带了一条翡翠珠链,顶了一条龙凤戏珠喜帕,吃了和他们在同一棵树上摘下的橙子,那就不得而知了。因为,雪澜的大婚,并没有在宫中举行。
原来的云国神武侯府,现在拓大了两三倍的神武王府中,一片欢腾喜庆,高高的大红灯笼挂着,飞扬的红色绸缎将喜日渲染得更加吉利热烈。风靖,柳柔清,站在府门前,满脸喜气,笑着迎进一批又一批的客人,从云国老皇帝云昭明,到灵国老皇帝,从疯花六祸到风陵羽隐,从雪儿的前夫楚羽,到焕然一新重新做人的云怜妩,从凤鸣渊的老相好天下三美人之一的娇娇姑娘,到独自暗恋锋亦寒的三大美女中的侠女洛沧沧。
各方人马汇聚得越来越多,柳柔清的脸笑得有点僵硬了,而风靖搂着爱妻想骂人。
风青羊笑眯眯地坐在椅子里打死都不起身,没办法他是爷爷辈的,都该给他行礼。身后的婉袂极不情愿地抱着怀里的小主子,羡慕地看着风之菊忙里忙外忙来忙去,而风之菊也正羡慕她可以安安静静抱个孩子不用做事当苦力。
这事情得说一下,八月初八,雪澜提前生产了,生了个小女孩,长得很像墨倾宸,眉目如画,特别是一出生就带了个倾国倾城妩媚人心的妖娆笑脸。这让雪澜高兴了很久,终于可以不用挺着大肚子成亲了。
除了在床上的时候会用用双腿,其余时间都在轮椅上的沉遥津,其余人很不愿意给他推轮椅,无奈人家内力精深膂力惊人,自己推起轮椅来跑得比正常人还快,一点也不用担心没人来推。
众人看了都汗颜不已,腹黑就是腹黑,就算是你洗了胃灌了肠,你还是腹黑。
几个人在院里等待着吉时,蟾风却忽然跑了进来,好看的娃娃脸上带着怪异的笑容:“鸣渊公子,有人找。”
凤鸣渊正好要踏出房门,可听到这话,却是一愣。
这个时候,有谁还会不长心眼儿来找他?
还没张口问呢,门外的女子便踱了进来,那可真真是有女妖且媚,徘徊湘水湄。水湄兰芳杜,采芝将寄谁?皓齿结青丝,双翦戏娥眉。脸如开红莲,肤若凝脂堆。绰约多逸态,轻盈不自菲。曾尝矜颜色,只缘倾城眉。
一身淡粉色百褶裙上彩蝶飞舞,翩然之间自有万种风情,那是一个很美很美的女子,妖娆中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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